。”
“媒介?”我恍然大悟,“比如用借命术的李兆光靠金铃铛、溺死的任倩倩靠马桶里的水、C市的鬼灵就靠灵异公车?”
“嗯。”死人脸点点头,说,“所以鬼魂能在不同的影院选定受害者,就说明这部影片里有媒介。”
我一拍脑门!没错——就是媒介!
我一直找不到杀人案和《诡笑》的直接关系,原来它就是连接杀人案和《诡笑》的桥梁!
***
死人脸看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片子,突然蹙眉道:“停一下。”
我按了暂停,疑惑地看着电脑屏幕,这里演的是学生上课那一幕,秋日阳光正好,教室里坐满了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校花坐在最中间认真地记笔记,旁边有几个男孩子正在议论她。
“这儿有什么问题?”我疑惑道。
死人脸指着最后一排靠窗的白裙子女生:“你看看她,不奇怪么?”
我定睛看了一会儿,嗯,表情有些呆滞,虽然中间隔了几个人,但她似乎一直在盯着校花看……
不、不对,她没有影子!
明明是坐在阳光最强烈的窗边,可她居然没有影子!
我回忆着电影里的内容,迅速快进画面,经过确认,这个白裙子女生一共出现了四次,每次都在木呆呆地盯着校花,她的镜头都特别短,除了有一次是夜里抱着书走过宿舍楼下看不清楚,其余三次都没有影子。
我咽了一下干涸的喉咙,哑声道:“难道她就是……”
“嗯。”死人脸说,“弄清她为什么会在电影里,就能得到真相。”
我朝死人脸竖了个大拇指:“牛,你一回来,E队查案就势如破竹!正好我明早要去见电影导演荆承,到时候可以直接问问他,也许他认识这个女生。”
死人脸微微蹙眉:“……我跟你一起去。”
“您老别折腾了,老实在家休息吧,嘿嘿,固魂针拔掉之前,关你的禁闭。”
死人脸定定地看着我,我从兜里摸出通灵符说:“放心吧,我有这个呢,再说了,只是去见个活人,能有什么危险?大不了我把魏九霄带上。”
听到最后一句,死人脸总算点点头,同意了。
死人脸回来了,案子也有了进展,我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连窄窄的沙发睡着都特别舒服。
约摸睡到两三点吧,我睡觉不老实,裹着被子从沙发上滚下来,一下子把我摔醒了,妈个鸡的=皿=,从昨晚到现在都摔了两次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卧室里传来翻身的响动,我心说难道把死人脸吵醒了,结果声音一直没停,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叫他:“死人脸。”
床上的人影定住,他声音闷闷的:“怎么了?”
我按开灯,死人脸半眯着眼睛抬手遮光,另一只手紧紧地捏着被子,头发几乎都被冷汗濡湿了,脸上毫无血色,我走过去坐在床边,心里挺难受的:“疼得厉害么?”
他僵了一下,沉声道:“没事,夜里会这样,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个大傻子,三根粗针插在脊椎里,还这么要强。
“反正你也睡不着,不如再陪我练练。”我拉着他的手按在胸口上,紧紧闭上眼睛,至少这样不至于太难为情,“你帮我引导的时候,我能感觉的到阳气……第一个穴位是膻中……然后是神庭,阳关,至阳……关元。”
连续试了几次,果然,我感受到的阳气一次比一次强烈,但要达到冲破封阳术的程度,还需要一段时间。
死人脸看我喘得不行,淡淡地抽回手:“别太勉强,去休息吧。”
我直接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躺:“累死我了……”
死人脸被我抱了个满怀,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我嘟囔道:“这样借阳虽然慢,多少也能有点儿效果吧?快睡快睡,我明天还要查案呢。”
“……”
死人脸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看上去真得不再那么痛了,他身上凉凉的,我刚才出了汗抱着正舒服,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萌之死
第二天一早,我跟魏九霄前往了荆承家,他家别墅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我出示了□□都不买账,硬是让我们在雪地里等了一会儿才放行。
私人管家带我们去见荆承,他正在大厅里听歌剧,晃着一杯红酒,懒洋洋地坐在壁炉旁,对我们压根视而不见。
我叫了他两声,他才慢慢转过脸,一副不大耐烦的样子:“坐吧,我没有太多时间。”
我攥了攥拳头,心说去你妈的,没时间你还听这种外国鬼叫?!
荆承长相很清秀,但眼圈青黑,眉宇间笼着一股阴沉沉的气息,我朝魏九霄望过去,他微微点头,指着自己的玉葫芦低声说:“前辈,荆承周身阴气很重,但有这类东西护着,所以才没事儿。”
我心里有了谱,看来荆承就是破案的关键,我也懒得跟这号装逼货啰嗦,直接就把印好的电脑截图拍在桌上:“大导演,认识这姑娘吗?”
荆承脸色微变,冷哼道:“不认识,我可是名导演,剧组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认识所有龙套?”
我挑眉笑道:“荆承,我可没说她是你电影里的演员啊……你真的不认识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荆承狠狠搁下水晶高脚杯,红酒溅到了我手背上,他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我,就跟我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魏九霄伸手轻轻抹掉我手背上的红酒,看着荆承用舌尖舔了一下,荆承立刻就慌张起来,魏九霄笑眯眯地说:“红酒不错,不过干嘛给里面添这么煞风景的东西啊?犀牛骨粉是可以癖邪,但治标不治本,你迟早还要死。”
“不可能!”荆承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怒道,“我还有大师送的——”
他话音未落,魏九霄就探身上前,一把揪下了他脖子上的玉佛,扔在对面墙上摔了个粉碎,“哎哟,手滑,真不好意思。”
哈哈哈,有你这么滑的吗?=w=干得漂亮!
“你!!你……”荆承的表情很精彩,慌乱、愤怒里夹杂着深深的恐惧,指着魏九霄一时无语。
我冷笑道:“荆承,你的事情只有E队能解决,如果再不说,也许你就会是第十二个。”
荆承抖了一下,颓然地倒在沙发里,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是她自己太脆弱……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她是谁?”
“照片里的女人,X大表演系的大四学生顾萌,当初接下这部片子的时候,我一眼就相中了她当女主角,但她历练太少,表现力不足,我身为导演,自然希望我所有的作品都是完美的,所以最后换掉了她。”荆承的声音很低沉,“她一共出现了四幕对吧?那四幕,就是我让她试戏的部分……”
魏九霄说:“所以她自杀了?因为你换掉了女主角?”
“对。”荆承的表情有些痛苦,扶着额头道,“顾萌自杀之后,我总会梦到她,她穿着一身白裙子,浑身是血……不停地念着台词,问我她演得好不好……我没想到她心理承受力这么差,居然会变成鬼魂缠着我,还害得这部电影成了禁忌。”
我蹙着眉,对荆承的说法很不满,死了这么多人,他居然没有一点自责,反而把所有的事都推在顾萌身上,还抱怨自己的片子遭到封杀,实在太自私了!
而且顾萌不会无缘无故地报复那些有不良性记录的男人,荆承明显还隐瞒了别的事情!
鉴于荆承是公众人物,我们也不能逼供,只好留了个联系方式先撤了,反正也捞到了一条线索——顾萌。
魏九霄跟我转去X大了解情况,没想到顾萌还挺有名的,表演系系花,多才多艺,温柔腼腆,是很多男孩子的梦中情人。
至于私生活方面,我们专门跑了一趟顾萌的宿舍,宿舍紧闭着大门,笑声不断,我一敲门,里面立刻安静下来,又丁零当啷响了一阵,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开开门,看到我和魏九霄松了口气,又疑惑道:“你们是谁啊?”
我掏出□□:“同学,我们调查一下顾萌的事,方便吗?”
“当然方便,”她爽朗地笑着,把我们迎进去就赶紧落锁,“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是舍监呢!”
说着,三个女孩子从架子床下面拖出电磁炉和滚了一半的火锅,嘻嘻哈哈地给我和魏九霄塞筷子塞碗:“警察叔叔也来一口吧?外面冷死人了!”
=皿=,什么叔叔,我没比你们大几岁吧?!
我心里惦记着案子,也没什么胃口,就把碗筷搁到一边儿,魏九霄倒是很自然地接过来,跟那个短头发女生说:“有油豆皮没?来一点儿。”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我瞪他。
他朝我挤眼睛:“前辈,人生得意须尽欢嘛,这火锅闻着真香。”
“就是,还是警察哥哥比较识货!来来来,喝一杯——”她们说着,给魏九霄满上了一杯啤酒,靠,凭什么同样是警察,我跟魏九霄就差了一个辈分?明明是我童颜的啊!这不科学!
喂!还有你!女同学你偷偷把大料夹到我碗里是几个意思?!
……
后来我们五个人围成一团,吃得热火朝天,大冬天在外奔波,吃这个实在是爽。
她们说起顾萌,都是满脸的惋惜,其中一个道:“顾萌家里条件不好,可她很要强的,大三的时候就自己去试镜,接了一个牛奶广告,我们都特佩服她,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她当时差不多一个月没来上课,后来老师告诉我们,她自杀了,在自己的床上,穿着白裙子画着舞台妆,完成了人生的最后一次‘表演’。”
我问她:“顾萌为什么自杀,你知道么?”
“嗯,听说是被《诡笑》的导演拒了,”短头女生咬着筷子说,“顾萌很崇拜荆承的,没事儿就刷微博关注荆承的各种消息,说他又年轻又有才华,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演荆承的剧,当时特别开心,每天都在宿舍里练台词呢。”
我犹豫了一下,问:“顾萌的私生活……混乱吗?”
“混乱?怎么会啊!”短发女生夸张地笑着,“顾萌可是出了名的冰山女!她眼光高着呢,从大一到大四都没恋爱过,也没跟谁搞过暧昧!”
魏九霄笑道:“所以她喜欢上荆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咯?”
她们几个一愣,我站起来拍拍魏九霄:“走了。”
女生宿舍的走廊上很安静,我跟魏九霄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皑皑的雪景,我说:“你怀疑顾萌和荆承发生了关系?”
“依照顾萌的性格,肯定是被荆承引诱的。你想想,一个性格坚硬的女孩子身体失贞,爱情破灭,角色也被顶替,失去一切的顾萌,能不变成冤魂么?”魏九霄冷笑一声,“荆承那小子,大约很快就会收到死亡预告了……”
他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猛震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一接起来,就听到荆承崩溃的声音:“我、我接到死亡预告了!你们这些疯子!居然敢摔了我的玉佛?!我要起诉你们、你们这是蓄意谋杀!”
我淡淡道:“蓄意谋杀?你有证据么?”
“……”
“顾萌只杀那些有不良性经历的人,你怕什么?”我冷冷地说,“怎么,大导演,难道你也用这种肮脏的手段逼死了顾萌吗?”
“疯子!你胡说八道,我要——”
我啪得挂了电话,狠狠踢了一脚栅栏底的积雪:“妈的!禽兽!”
“不管了?”魏九霄笑眯眯地问我。
“管,毕竟是条人命。”我咬牙道,“不过咱们晚上再去,让他多吃点儿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以身试药
从女生宿舍出来,我还是憋着一股火,顾萌死了,另外十一个人也死了,罪魁祸首明明就是荆承,但按照法律程序却不能惩罚他。
说实话,我特别想不管荆承,这种人渣败类干脆让顾萌弄死算了,可我是个警察,不能看着荆承被鬼弄死。
我心里那个纠结生气啊,呼呼地走得飞快,魏九霄在后面喊我好几声,我没好气地转头:“叫魂啊你——哎呀!”
我脚下一滑,直接在冰上摔了个大马趴,糊了一脸的雪沫子,旁边路过几个学生,都捂着嘴偷笑。
魏九霄把我拉起来:“我就想跟你说走慢点,前面有冰……”
我呸呸吐掉嘴里的雪,感觉嘴唇有点儿疼,伸手一摸,居然被牙齿给磕破了,QAQ
魏九霄掏了张纸巾给我按着,无奈道:“前辈,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照顾好,嗯?”
……擦=皿=,你这是什么语气,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避开他的手,自己按着伤口,魏九霄望着我,收起了笑容,眼神倒是难得的有些深沉,搞得我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