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大姐,贾七姑一死,你永远没有机会与三星盟谈条件了。”七幻狐苦笑:“同时三星盟的人,便不会相信我是被逼和你合作,把我看成叛徒了。”
“把她丢到水牢去!”灵狐向小春更改自己的决定:“让她清醒清醒。”
“我贾七姑任何时候都是清醒的。”贾七姑在门外转头冷冷地说。
“拖走她!”灵狐跳起来暴怒大叫。
小春吓了一跳,匆匆拖走了贾七姑。
“我自己去!”灵狐恨恨地说。
“她现在跟着长春谷主,你能去?”陈三少在主摇摇头:“真真,不要小看了那个傅老匹夫。”
“那……卓天威不在?”
“不在,他带走了毒指汪东。”七幻狐说:“耐心等候吧!月华仙子会回到卓天威身边的,她已经对卓天威动了真情。傅谷主~家都是不好惹的高手,想从他们身边将人带走,风险太大了!”
“依你之见……”
“卓天威年轻狂妄,修养有限,机心缺乏,经验不够,接近他的机会多的是。”
七幻狐似乎摸透了卓天威。
“好,我等。”灵狐下定了决心:“我到他的身边去等,总有机会的。我们来拟定行动的细节。”
长春谷主事情太忙,一早便被量天一尺请去商量解送要犯赴镇江的事。
证人鸨母三姑与荷香,是他上次到镇江悄悄载来的,现在必须送回镇江,沿途得严防神手天君的党羽杀证人灭口,所以忙得不可开交。
傅夫人皆爱女与义女,专程送月华仙子回东海老店,与卓天威会合。
四人早膳毕,开始出城。
东海老店就在阎门外,可以乘舟前往,小舟悠然在曲曲折折的市河航行,早上的市河两岸是相当热闹的,小舟未来往往显得拥挤,速度无法加快。
经过一条小街后,这一带的住宅后面临河,可以看到一座座阁楼的窗户,自然也可以看到窗内活动的人,这些人以女性为多。
坐在舱内的傅风鸣姑娘,突然眼神一动。
一座小楼的窗口,坐着一男一女好像在凭窗品茶,正在低声交谈。
在船上,只能看到一男一女的侧面轮廓,那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位云鬓堆绿的女郎。
“娘,看看右面那座小楼的人。”她低声说:“别让他看到我们。”
仅匆匆瞥了一眼,傅夫人便变了脸色。
船随着一串小舟,缓缓向前划行,片刻便远离小楼。
“雷神惠极!三邪神之一。”傅夫人有点心颤:“这恶贼在此地出现,黑道群豪争地盘的风暴还未过去呢!奇怪!三星盟和杭霸主哪配请他?”
“那可不~定哦!”傅凤鸣与乃母唱反调:“这恶贼好色如命,见钱眼开。这种人,是不难利用的,只要投其所好,用点心机,就可以好好利用他。凌姐姐,三星盟是否提过聘请雷神惠极助拳的事?”
“没听说过。”月华仙子轻摇着头:“据我所知,即使可以请朋友致意,三位爷也不愿将这位名震天下,黑白道朋友皆恨之刺骨的恶贼请来助拳,以免三星盟受到黑白两道的朋友仇视。”
“郝四爷!是他请来的?”裴宣姑娘说:“郝四与吴中一龙两个家伙,都在玩前驱虎后使狼的把戏,明里各找靠山出头,暗中另有隐藏的高手待机而动,等候两败俱伤的情势出现,再由隐藏的高手来善后,他俩真是一支棋鼓相当的枭雄。”
“小宣,为娘担心的是,这恶贼并非是这里的人请来助拳的,而是冲咱们长春谷的人而来。”傅夫人有点不安:“三邪神都对白道名人有成见反感,有机会便挺身挑衅,他们扬名立户,就是走这条向高手名宿挑战的捷径,打倒了一个名人,他的声威就高升了一级,所以他们……”
“他敢向爹挑战?”傅凤鸣脸上有不信的表情。
“他为何不敢?你爹能把他怎样?能像卓天威一样,谁对他动杀机就宰谁?”傅夫人苦笑:“所以,卓天威对做白道英雄毫无兴趣。”
提到卓天威,傅凤鸣与月华仙子,各有不同滋味在心头,所有的人顿时皆陷入了沉思境界。
月华仙子意念飞驰,她的心,已飞向卓天威身边了。
七幻狐猜得不错,她已对卓天威动了真情。当初,她受命于无情贾七姑,与七幻狐共同定计劫持卓天威,没想到在她与卓天威结交的那段期间,她的心扉却为卓天威而打开,深深的印上了他的形像。
之后,她想退出,却又不敢违抗贾七姑。劫持失败后,连七幻狐也放弃连续计算卓天威的行动,甚至与贾七姑反脸。
卓天威不但不追究她的罪过,反而救了她,帮助她脱离了三星盟,这都表现卓天威是喜欢她的。
男女之间,情投意合几乎必然会转变为爱情。卓天威的条件太好,本来她不敢奢望,但现在,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她不但感觉出卓天威心中有她,更发现卓天威正在接受她绵绵情意。
她不仅是快乐,简直是狂喜,这一生中,她在江湖打滚,总算被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寄托感情的人,甚至是可以托以终身的人。
卓天威身边有傅风鸣姑娘,这点,她一点也不担心。
傅家是白道的侠义名门,而卓天威却不是侠义道的人物,双方格格不入,傅姑娘不可能与她竞争。
在冥想中,船靠上了虹桥码头。
卓天威在房中准备兵刃暗器。
一早,他买了一把开了锋的狭锋单刀,以往他买的是不开锋的刀。柳叶飞刀他多买了一囊,十把,他共有二十把飞刀了。
在苏州期间,他本人并不知道,他霸王卓的名号,正以奇速向江湖轰传。他的拳掌。内功、暗器、轻功、兵刃……皆被渲染得神乎其神,他已经成为江湖上几乎令人不肯相信,却又众所瞩目的武林奇葩。
准备暗器,准备利刀,这表示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傅夫人陪两女造访。并送回月华仙子,他颇感意外,也相当感激。
房中不宜待客,他也在客院的小厅会晤傅夫人,吩咐店伙送来一壶好条,少不了又是客套一番。
“卓哥儿,毒指汪东你怎么摆布他了?”博夫人笑问:“朱推官是有点心里面不舒服,但不得不装聋作哑。”
“毁了他七个手指,今后他再也不能用毒指为非作歹了,小侄对杀这种人并没有多人胃口,傅夫人,有关神手天君的事,小侄感到十分惭愧。”
“哦!卓哥儿的意思,是指……”
“嘴上无毛,做事不牢。”他脸一红,“小侄只知道逞匹夫之勇,而傅大叔却步步是玄机,令小侄叹为观止。每一步傅大叔皆占了先,抽丝剥茧,追根究底,令凶手无所遁形,真了不起。”
“如果没有你排阵布局,拙夫不可能把凶手找出来。卓哥儿,你仍然继续追查珍宝的下落吗?”
“是的。”
“卓哥儿,可知道神手天君的同谋是谁吗?”
“灵狐富真真,毒指汪东已经招供了。”
“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找她谈判。”傅夫人诚恳地说:“不论在情在理,她应该知道将珍宝归还原主,是唯一避免流血的良方。”
“傅夫人认识她?”
“不认识。”
“那你…”
“老身可以按照江湖规矩去找她,当然得经过你的正式委托。”
“行不通的,傅夫人!”卓天威摇了摇头:“她如果肯物归原主,就不会发生如许风波了。”
“哥儿,让老身试试吗?”
“这……好吧!”卓天威不得不答应,傅夫人的江潮声望不由他不答应:“那就有劳傅夫人了。”
“这是老身的荣幸,哥儿,你的条件是甚么?”
“追回失宝,尤其是那座玉屏,别无他求。”
“哥儿已经够情义了,灵狐应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三天工夫,够了吗?”
“好的,三天。”傅夫人相当满意:“成与不成,三天后必有报命。”
“小侄感激不尽。”
“我们已经搬回船上,船仍泊在枫桥。如果有事,请来相商,凤丫头担任传讯,请替我照料她。”傅夫人起身告辞,“拙夫这几天无法分身,有暇他会来和哥儿聊聊。”
傅夫人转向月华仙子,又说:“凌姑娘,余波荡漾,暗潮激荡,无情贾七姑意图不明,姑娘必须尽量减少外出,以免发生意外。卓哥儿是血性男儿,你如果不幸发生意外,那将是一场可怕的血腥大灾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谢伯母关注。”月华仙子小嘴相当的甜:“侄女会留心的,不会离开天威大哥的左右。”
“那就好,两位,再见!”
“天威,保持联系。”凤鸣姑娘依依不舍地告别。
送走了傅夫人母女,卓天威先揩月华仙子到邻房安顿,然后回到自己客房。
“墙是砖墙,但传音仍佳。”他轻敲墙壁示意:“如有必要,切记敲墙三声示警,知道吗?”
“天威,不会有人找我的晦气,倒是你,必须留心提防暗算。”月华仙子坐在他对面,将昨晚假贾七姑揩高手劫人的事说了。
“我正在等他们来。”卓天威冷笑说:“傅夫人的失败是必然的,灵狐不会买长春谷傅家的帐。那骚狐狸的朋友和情夫,都是武林中名号响亮的人物,缥渺山庄陈家的名头,至少足以与长春谷相提并论。有许多白道高手,也与骚狐狸有交情。不客气地说,傅谷主任调人的份量还不够,所以昨晚骚狐狸志不在你,而是蓄意向长春谷傅家的人示威。哼!这三天,我得好好准备。”
“你的打算是……”
“展开猎狐行动。”
“猎狐行动?”
“对,猎狐,而且不止一头狐。七幻狐已经落在灵狐的手中,所以有两头狐。两头狐联手相当厉害,但我也不弱,我的网已经布下了,她们的陷阱也控妥当了,不是她们就是我,这是一场只有一方胜利的狩猎,我会毫不留情地为保护我自己而奋斗。
月英,你是不是该考虑回故乡了?”
“还没有返乡的打算。天威,你的事还未了,也许我能帮得上忙,七幻狐的幻形术我有些了解,至少她对我在你身边不无顾忌。不要打发我走,天威。”
“本来,我想托长春谷主照顾你,他们会把你平安地带离苏州……”
“我不要。”月华仙子扭着小腰肢断然拒绝,神情相当动人,向情人撒娇的神情表露无遗,”我跟定你了,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我,我……”
“好了好了,其实我也不放心让你走。你回房休息,午膳我们到寒山居喝两杯,得偷闲处且偷闲,这三天我要到各处游览,心情舒畅,神智便可清明,让骚狐狸知道我精神轻松,她就会紧张了,紧张是会暴露弱点的。”
距中午还有一个时辰。
月华仙子确也需要料理一些琐事,女人在外行走,麻烦事通常要比男人多几倍,的确需要独自处理的时间。
卓天威重新整理自己的兵刃暗器,整理衣裤靴袜,昼间行动与夜间行动所需的物品,各有不同,事先必须周详地准备。在这一场猎狐的行动中,他不能输,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制胜的机会。
门上响起叩门声,叫声传入:“客官,送茶水来了!”。
“进来!”他一面说,一面煞有介事地练习从皮护腰的刀插中,将柳叶刀尽快地拔了出来。
他发射飞刀的技术,曾经吓走了号称飞刀之王、江湖第一把刀的无形刀江洋。
店伙推门入室,笑吟吟地将茶具安放在桌上,收了先前的茶壶茶具。
“天气好得很,客官不到外面走走?”店伙从袖底递给他折起的便笺:“雇条快艇游太湖,真的不错呢”
“哪有闲工夫游太湖?”他将便笺纸纳入掌心:“午后到枫桥镇上去走走,也许会逛逛虎丘。”
“对,逛虎丘也不错,距城近,来回方便。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事再打扰,谢谢!”
店伙带上门走了。
他打开纸来,上面写了二行字:“葑门外,黄天荡,日熙园。有来自镇江的名宿多人先后前往,似乎后续有人。”
他将纸方撕成粉碎,手一搓纸屑成了粉末。
“你们来吧!”他的虎目中煞气怒涌:“杀十个八个吓不了人,杀一千八百,连鬼都会害怕,哼!”
脚步声传入,本来,店中还有其他旅客,门外是走廊,有人走动平常得很,店伙也不时往来走动。
但这次的足音很轻,轻得像猫,而且在他的房门外突然停止。他对这种悄然接近的足音相当敏感,心中油然兴起戒心。
“好家伙!”他心中暗说:“贴在门上,不走呢!”
他定下心,倒茶,慢慢品茶,凝神留意门外的轻微声息。大白天,贴在门外偷听动静的人,耽得不会久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他看到门下方出现了几难察觉的淡烟。
他无声无息地到了门后,屏住呼吸,猛地拉开房门。
一个打扮像店伙的人,以奇快的速度倒飞出走廊,手中的紫铜喷管劈面向他掷出,人飞出小院子,一鹤冲天,跃登瓦面。
他一掌拍飞喷管,愤怒地追出,也跃登瓦面。
“你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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