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一切,忘记痛苦,忘记被蹂躏的屈辱!
“俊!”有人在叫我,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柔。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哄我入睡的那个苍老而又慈祥的……
“奶奶……”严俊喃喃道。 自 由 自 在
白色的迷雾中显出一位老妇人的身影,她靠近严俊的身边,拉起他的手,没有温度的手让严俊回忆起奶奶闭着眼睛的样子,奶奶她……更显得憔悴了。
哈,憔悴?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死人是不会憔悴的。
“奶奶你不是死了吗?难道……你是来接我的?”严俊带着疑问回握着奶奶的手,他希望奶奶能带他离开这个世界,希望奶奶是真的来接他的。如果死后真的能和亲人在一起就算受任何刑罚都无所谓,他现在好无助,好孤独。泪水无法抑止的掉落下来……带我走吧!带我走吧!严俊悲痛万分地扑进奶奶的怀里。
“俊儿你受苦了……”奶奶的手在严俊的背上轻拍着,好似小时候受了委屈时得到的安慰与鼓励“俊儿,奶奶不能带你走……奶奶对不起你……奶奶让你受了好多苦……”老人家的眼里已积满了泪,颤抖的声音无法完整地将一句话完整的说清:“奶奶知道你受的痛……奶奶知道……俊儿,来!把头抬起来,奶奶告诉你一件事儿,你还不能死,你要替奶奶完成这件事儿,现在只有靠你了……听到没?”奶奶抬走严俊的下巴,抹了抹他的泪道:“别哭了,奶奶知道俊儿很坚强的,别哭!男子汉的!没什么好哭的!”尽管说着安慰的话,尽管一再地让严俊别哭,但老人家的泪水却反而比严俊掉的更多。她无奈地看向远方的苍穹,开始叙述深刻在回忆里的往事。
那是奶奶还很小的时候,住在乡下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村庄的后面有几座山,山里有一家猎户。
那一年的一个极为寒冷的夜晚,猎户家的女人蓬头散发,衣衫褴褛地跑进村子说她丈夫被狼叼走了,请村子里的人帮她救她丈夫。
村子里的人看她这付德行,再加上天寒地冻的,谁都不想加已援手,于是大家关耳不闻地紧闭门窗。在女人的哀求声中,风变得更加凄厉刺骨。
奶奶的奶奶当时生着重病,而奶奶的父母又已不在人世,所以奶奶一直守在病床前不敢离开半步,虽然听到了哭声但心里想着不要多管闲事。
就这样,一个令人不安的夜晚过去了。清晨那女人好像离开了村子,村里的人偷偷地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事儿。
那年头,收成并不好人人家里都很穷,贫困僚倒的生活麻木了人的良心。没有人顾忌别人的感受,只是一个劲的怨天尤人。
第二天夜里,风依旧刮的呼呼作响,三更时,那女人又来了。有人看见她抱着个人头,身上到处都是鲜红鲜红的血。吓得别说关门上锁了,就连窗都被封的一丝不漏。
女人这次并没有求什么人,只是一直抱着人头走向村边上的一个废弃的小庙里并住了下来。村子里人心惶惶,都说这女人一身怨气是不详之人,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赶出去,免得厄运染到自己身上。他们来找奶奶想办法,因为我们世世代代都有驱鬼辟邪的法术,然而奶奶生着病,她并没有答应村子里的人。
过了几天,她病稍有些好转,突然对我说:“春子,昨晚我算了算这两天的运势,……恐怕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前几天村长说的那个女人还住在庙里吗?”
我(严俊的奶奶)回答:“还在,村里人说她大肚子了。”
“这样啊!呆会儿你去那里看看。如果那女人,眼眶发红,门心凸起,说话时嘴里发着恶臭,就把这五张符分别贴在那庙的四周。”
我接过符看了个仔细道:“奶奶,这不是驱鬼五行阵吗?难道那女人是鬼?”
“嗯——!我怕她肚子里的……不是人啊!”奶奶闲目冥思道:“刚才我告诉你的面相是被恶鬼拘了魂附了体,借胎生子的样。如果你看到那女人是这个样子,就这么做,知道吗?”
“好!”我答应着向小庙走去。
当时我才九岁,自以为奶奶是村子最厉害的人,对她的崇拜也胜过任何人,更为是她是自个儿的奶奶而心高气傲。
所以别的小孩来问我去哪里时,我自傲地说:“我驱鬼去!”小孩子都喜欢热闹,跟着我浩浩荡荡来到小庙,嘴里还嚷着要把妖魔鬼怪怎么怎么地。
怎料这些话传到了那女人的耳里,我们还没进小庙的门就被泼了一身的水,她站在门口恶狠狠地对我们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快滚!不然把你们煮了吃!”
孩子们一哄而散,连我都被吓得没有看清她的相貌便匆匆躲进角落里。心想着这女人准是被鬼上了身,凶得跟恶煞似的,一定要把符贴上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谁知我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竟然……唉——! 自 由 自 在
女人进了屋后,我发现除了我躲在角落外,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也没有走。我们商量着怎么驱鬼,由我先把符贴上大家再点上火,来个火煞五行阵。
火就这么燃了起来,孩子们都拍手叫好,哪里知道人命的宝贵……
回到家我把情行跟奶奶说了,奶奶的脸煞白,顾不上病痛缠身硬要去小庙那里看看。我无奈之下扶着她来到已被烧为灰烬的小庙。那里早就有人在交头接耳,看到我和奶奶便走上前,夸我英勇能干,奶奶面无表情的直往已被烧成灰烬的小庙里跪,没有回他们的话,更没有看我一眼。
奶奶弯着腰已经老损的腰板,努力的在黑炭中查找,跟在身后的我渐渐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知道奶奶在找什么……
那个女人的尸体,那个应该已经被烧死的女人的尸体。
…………
那具尸体不见了……
(20)
注明:这里的我指代严俊的奶奶~~嘿嘿~~奶奶的故事继续……
世上万物都有灵,每个生命都来之不易。不可以小看任何一个生命,更不可渎毒甚至侵犯生命,这是需要负出代价的……
五行阵只是要驱走潜伏在女人身体里的鬼魂并不会要了那女人的性命。
何况,当时我根本没有分清那女人是否被真的附了身,就轻率地结束了两条人命。一尸两命,我所犯的错已不是一个人可以承担的……可能会祸及我的后代子孙。
那天夜里,奶奶让我跪在佛堂前,忏悔我所犯的错。她老人家拿着佛珠独自步入山林中,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奶奶是替我先偿命去了……
后来的日子过的很平常,一开始我也怀疑过那女人是不是还没有死,不然为什么找不到她的尸骨呢?
然而在我结后的那一年,在我得知已怀上你(严俊)的父亲的那一天,我见到了它……
她穿着红衣,抱着她的孩子站在我家门口……
原本大热的天刮起一阵阵阴风,冻得人刺骨,吓得人发抖……
她在门口摇晃着,久久不肯离去……
我忍不住开门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一个人的错我自己承担,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就跟你走!别来骚扰我的家人。”
她低着头,长发遮掩着她那破损不堪的脸,她哄着孩子。那孩子小得……还没有成形,两腿间的脐带血淋淋的挂着。
慢慢地,她抬起头,把孩子递给我说:“你·帮·我·养·它……”
血腥的气息麻痹着我的灵魂,双腿不停地颤抖,随着她一步步地逼近,长长的指甲几乎刺进我的咽喉,只见那未成形的婴孩化做一道缨红飞入我的口中。
我后悔……我害怕……我本可以自杀了事,但那女鬼的怨气远远超出我的想像,她让我暂时忘记那晚的事,不知不觉中把孩子生下来。
我生下一对双胞胎……不!我生下两个后背连在一起的胎儿……
两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哇哇’的哭个不停,好像是两个生命。但是把了脉的大夫却吓得摔坐在地上,连连说这两个孩子是‘怪物’。在你爷爷的逼问下,大夫才道出了真相。
…………………… 自 由 自 在
老妇人搂紧了趴在她膝边的严俊,在叙述中慢慢干涩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吞下快要出口的哏咽,泪水顺着脸上厚重的皱纹弯延而下,她继续道: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跟你父亲背连背的婴儿就是那女人的死婴,它根本没有脉相,甚至连内脏都没有,它肚子里只有一股气,一股怨气。它靠着你父亲的灵魂生存,模仿你父亲的皮相而生,它是来向我复仇的。
你爷爷一气之下用刀劈开两个婴儿的后背,那死婴掉落在地上的瞬间就失去了气息,身体像瘪了气的皮球,软软地瘫在地上。我抱起你的父亲,庆幸他没有跟着失去了生命。
谁料那死婴的皮囊尽无法用火烧去,你爷爷把它埋进了山林里。
唉——!怨有头债有主,也许那女鬼早知道我们会把它埋进土里,风吹着槐树的种子,依附着死婴的怨灵无声无息地发芽成长,偶尔村子里会掉些生畜,但也没有人会怀疑到这事上。
直到你父亲十岁那年,村子里开始有小孩失踪的情况。这种情况常常是三五个孩子在树下玩耍,一转就只剩下二三个。村子有人怀疑是树精搞的鬼,也不知从何时起每家每户都种起了槐树,而那些孩子也都是在槐树下失去踪影的。
因为我奶奶去的早,我们家世代的法术我也没有学到多少,所以村长从别处请了一位道长来。那位道长带着个九岁的女孩,那孩子和你父亲可要好了,要不是那道长算去你父亲命中的七窍,说不定那女孩和你父亲才是真正的一对。既然人家猜出了我家的罪业,我也就直言不晦地告诉他这段孽债……
槐树乃鬼树,也就是鬼栖息之树。那死婴借着满身的怨气匍匐在树下,吸天地之灵气,集山林间孤魂怨鬼之厉气,而成魔。魔比鬼更高一层是因为它可以用术,可以成形。它利用风力将种子送到村子里,使槐树大量生长,连接树根捕捉在树下玩耍的小孩。
就在我和道长讨论着该如何是好的那个晚上,村子里燃起了大火。道长大呼不妙,急急往山林中赶去。临走时,他交给我一个手镯,对我说:快通知村里的人去避难吧!那魔物虽只有十年的道行却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我手中这辟邪降魔之宝物,只有有缘人才可启动。我先上山里挡一下,你带着家人离开村子,去找有缘人!顺便请把我孙女送到X村的张婆家里。
唉————————!
想来老天待我还真是不薄,竟又让我家躲过这一劫难。可是那个晚上,村里除了我和丈夫还有两个小儿,哪里还有人?每家每户都是门户大开,屋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整个村子好似被一个大罩子盖上,静得不透一丝风……
我拉着家人拼命的逃,在路上几次遇险,那道长的小孙女倒是会很多个法术,才化险为夷。我本想留住那女孩,却未料女孩儿一定要遵照她爷爷誓言,不愿与你父亲在一起。
与女孩分开后过了好几年,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先是担心有缘人的出现……俊儿,你知道吗?你出生的那天那手镯发出很耀眼的红光噢!这才让我安心啊!……后来我又开始担心那魔物何时会来……
唉————!现在我也不必担心了~因为那魔物已经来了。”
(21)
此间严俊正在痛苦、屈辱、迷惘中交缠,而智宾已赶到了学校西北角位于第三教学楼六楼的图书室。智宾的好哥们早就在哪儿候着,他的面前堆了好些杂乱无章的资料和书籍,将他整个埋了起来,要不是他站起来向智宾招手,智宾还真找不到他。
“嘿嘿!我找遍了整个图书室都没有发生什么,学校对这件事果然封锁的很严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废话!图书室里会有学校的档案和资料吗?我们学校还没开放成那样吧?这个蠢蛋!智宾有些光火地将积在桌上有些碍眼的书籍向中间挪了挪,不耐烦地说道:
“废话少说,看你这样子应该还调查到些什么吧?不要拐弯抹角,快点把实情招出来!”
好哥们儿一边笑着把智宾挪过去的书移回原位,一边轻声回答: 自 由 自 在
“现在是上课时间,我可是翘了课在这里等你的!我可不想被抓回去。这个图书室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小声点,嘘————!”
智宾的脸色有些发青,冒着一股要杀人的凶气。好哥们儿抖抖地继续道:“不要这样啦!我说就是了。”手在智宾肩上拍拍让他老人家先消消气:
“是这样的。我刚刚去了学生会室,本来想从里面盗些东西出来,却遇到了上个学期交往的学姐。那个女人对这档子事还真是了解。
据她说:三个月前,我们上一届的学生一共四个班级到XX去玩,也就是毕业旅行。因为是四个班级一起去,所以时间啊什么的都准备的特别充分,本来决定是去一个月的,却发生了那样的事。其实一开始大家都玩的挺好,第四天早上,那个后来出事的班级突然提出,四个班级分开行动。当时约160个学生只有10几位老师,自己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