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定社会，而助纣为虐？”我枕着他的腿，笑问。
他的手轻轻放到我的嘴唇旁，画着我的笑弧，“他会做出那些‘坏事’，把他比喻成一颗毒瘤，拔不拔？当然拔。但我们只能在适当的时候去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将受到法律的制裁是必然。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六】
第四十六章
“那是什么时候？十年？等他退休，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才去惩罚他？”
“小睿，我可以去保护你妈妈的安全，可以保全小组，可以制裁他。这些前提是，你母亲那一方必须为我所用，我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沈瀚天，你这些话有可信度吗？你是亓官策拟定的下一代接班人。”
“是啊，”他温和地回应，随后，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不过，成为他的接班人，我必须去继承他的意志，任用他在军区的部署，沿着他所拟定的道路前进。他的思想路线，在我看来，在现在这个信息战争为主，自由开放，仁义道德占主体思想的世界里，是自取灭亡。小睿，提倡仁爱，要求道德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在彼此面前，不需要伪装。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只是顺应世界发展的潮流，顺势而为。”
说白了，沈瀚天这一席话，是说他不准备受制于人。
不过，能困住他的，我想这个世界上根本没这个人。
“其实，你准备用我母亲手里的那份证据为王牌，用来扳倒亓官的王牌吧。”
“恩。”
“你在那场珠宝首饰发布会接近我开始，就一直在计划这个。你说，我能给你一种安宁的感觉，也完全是在欺骗我。”
剩下的话我不想说了，说破了，就难看了。
“小睿，你天生志不在政道，不然，你或许能成为我最好的帮手。”
“谢谢。”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站起身，好累，累得每一寸神经都不能动了。
沈瀚天抓住我的手，“小睿，和我成为盟友。”
亓官中将之所以忌惮我母亲，因为她手上有资料。但沈瀚天不忌惮，他还希望事情败露，只是，我母亲把资料给他，由他揭露，还是由我母亲揭露完全一样。他希望成为盟友，看中的是资料里其他政要的把柄。
我没有力气去挣开他的手，“东西不在我这里，在我妈手里。想要的话，就和她谈吧。”
“你说过今晚会留下。”
“沈瀚天，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至少我觉得是可信的，我会转达给我的母亲。你不必再做些什么去增色。”
我很诚恳地告诉沈瀚天，他确实比亓官中将更值得相信，我母亲现在孤立无援，如果能帮得了沈瀚天，她不但能逃离死亡，甚至不用J国的政治避难，更重要的是，也算是他的“开国功臣”，有功无过。
不过沈瀚天换掉亓官中将的领导班子也很困难，对于我妈来说，也是一次赌博。
“现在我妈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你如果想要有合作的诚意，就让她自己想清楚，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我解下沈瀚天送的手表，放到了一起看电视时放着美酒的茶几上，庆幸的是，我是自愿戴上，也是自愿取下的。
我抓住沈瀚天在我手臂上的手，扯下。
“乔林，龙咲，他们的安危你不顾了吗？”
我看向前方，那里是饭厅，黑漆漆地，引诱我投入黑暗，我想找一块地方，没有人能看得见我，能让我懦弱一下。
“什么意思？”
“亓官中将打算解决他们。”
“……”
“任务在我手里，我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军火商人，动手更方便，不是吗？”
是别人的话，我可能不会去考虑太多，可沈瀚天，能对乔林造成致命的威胁。
“你想怎样。”
“把手表戴上，我需要随时知道你们的位置。”
“这就是，你想做我们盟友的诚意？以我朋友的命要挟我。”
“不，小睿。我没有要挟你，你随时可以拒绝。我之前提出的盟约只是和你的母亲。我想，你的母亲也抛弃了乔林他们，对吧？”
我握上拳，手里一疼，舒爽的痛窜过每一寸神经。
“对了，郑秦也和穆伊影接触过吧？他和郁馨雪快结婚了，有郁威华作为后盾，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查过你和郑秦过去的事情，也知道你后母的事，你们之所以会分手，也和她有莫大的关系吧。小睿，让郑秦和郁馨雪结婚才是帮他，懂么。”
沈瀚天硬生生地扯过我的手臂，我半残的左臂几乎脱臼，“在这个一点火星都会造成山林之火的时候，不要幻想什么知道真相后和郑秦双宿双栖。你妈的能力在国外或许能奏效，毕竟，我手上调用的都是中国的军人，出国不便。现在这是中国境内，她的力量会变得微不足道。”
我妈要算计我，沈瀚天要算计我，乔林龙咲的命拿捏在别人手里，现在我唯一能相信一点的人，只有郑秦了。
和沈瀚天谈盟友的事，我已经耗尽全力。回去见到郑秦，告诉他，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希望他能原谅以前的我，甚至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让郑秦和郁馨雪结婚，沈瀚天这一番话，毁灭掉了我之前所有美好的希冀。
“我懂。就像他当年他为我，自己痛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一样，我为了他，也可以忍耐。”
“咯吱”，我听到了我左臂脱臼的声音。
我捂着肩膀痛苦地坐在地上，汗流浃背，眼前沈瀚天的身影模糊。
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两指的力道掐地我皱起眉，“是吗？你能忍耐？小睿，你向来任性妄为惯了，能忍到什么程度？”
咸涩的汗从额头滑下，落到我的眼睛里，我眯着眼睛忍痛眼睛里的刺痛。
“妈妈最佩服的不是这里，而是，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自己承受这一切，…………包括，你把他最疼爱的身体，献给别人。对他冷淡，对他不理不睬。如果换做别人，早就疯了吧？”
他说得没错，我任性妄为惯了……我恶意地报复过郑秦，他为我，忍了很多很多吧。
沈瀚天现在所给予我的痛，在我看来，就是一种救赎。
那乔林，他们怎么办？
我跳入了沈瀚天设计的陷阱，无论怎么办，我都会伤害到别人。
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喉口腥甜，什么东西拼命地向外涌，我伏在地方猛地吐出大滩液体，染红了瓷白的地板。
“只要你做到你承诺的，我的命，就是你的。”
只要你能保护我妈，能保全小组，能放过乔林他们，牺牲我一个人，只赚不赔。
沈瀚天将我揽入怀中，他抚着我的后背，“从现在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我无力地靠着他，看向天花板，“你想让我做什么。”
“像以前那样，就好。”
“那亓官小姐，你打算如何给她说。”
“亓官霖，你居然也知道了。小睿，我实在是太低估你了。”
“你把她，藏得很好。”
“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毫不相关。”
“好。”
是壁灯也黯淡下来了吗？我眼前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我耗尽所有的力气，撑住地板，向着沈瀚天不在的方向，放心昏倒过去，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一卷的最后一章了，^_^。
☆、【四十七】
第四十七章
脸上传来温热粗糙的触碰感，脑袋没有之前的感觉那么疼，胳膊已经被接回来了。再度睁开眼睛，我猛地看向墙壁上的古钟，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点十五了。
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身上的伤怎么弄的。”沈瀚天坐在床边问。
“伤？”我睡得有些懵。
“手心，手背，腹部。”他手上拿着一张纸，简明扼要地说。
我没有回答他，这是发泄的结果。
“我已经和你母亲谈过了。”沈瀚天放下那张纸，“穆女士很合作，我们约定了交换东西的时间。我这段时间先安排‘CM’小组成员的家属安全出国。”
交换的东西，大概就是我妈手上的资料交换小组成员以及她的安全。
我听着他说着自己的计划，他见我没有回应，倒也不介意。
“你母亲，说你留在我这里，她很放心。”
放心，是人质吗？沈瀚天先帮她办事，她交换资料，事成之后，再谈我的事。
我转头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还好，我一直对自由没有过多的渴求。
“就像我们以前那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沈瀚天说。
除了逃跑。
“小睿，你母亲留了段录音给你。”他递上了我的手机。
我一愣，我的开机密码被他破了，不难猜测，追踪，监视器都应该装全了。
“小睿，原谅妈妈，妈妈很快就会完成与沈先生的协议。他会对你很好，除了特殊情况，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这段时间很危险，不要拒绝他对你的保护。当然，妈妈有时候也会需要你，在这个时候，我会与沈先生交涉，等他同意后，妈妈就会来找你。事成之后，再把你送到沈先生身边。妈妈爱你，无论如何，请记住这一点。”
女人的声音温柔从容，字里行间里透露出浓浓的母爱，为什么我却觉得很冷。
“明晚你会有个慈善晚宴要出席。穆女士以你的名义，在云南、四川、西藏三省捐了大量善款，以支援贫困地区学校建设。”
“我的名义？”
“是的。你在非洲被信奉为‘和平正义’，所以，会在中国资助贫困人民不会稀奇。”
我妈会突然以我名义支援贫困地区，这是为什么。
“这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项？”
“不，这是你母亲的计划。郑氏的继承人是谁，不是一直都很有悬念么。”
我不会和郑秦斗，只有我妈会和芸姨斗。我和郑秦，谁在社会影响力大，得到父亲、董事会认可的可能性也越大。郑秦已经在郁家方面取得优势，她眼里，我却丝毫未动，自然替自己的儿子担忧。
我妈这次回来，是想把这么多年的遗憾，都弥补回来吧。
“帮我把慈善晚宴推掉吧。”
“恩？”
“我不会和郑秦争继承权，他比我有实力经营好一家公司。”
“是舍不得和他争？”
我抬头看向沈瀚天，“我毕业于英国皇家学院，这些年，父亲一直让我在社交圈和各种名人打交道，从不让我接手公司内部经营，很明显，他打算让我辅助郑秦。”
沈瀚天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我。
我说，“我也志不在此，我更喜欢逍遥自在。”
“小睿，那个位置，确实不适合你坐。你太单纯了。”沈瀚天摸着我的脸颊说，“就当是为了提高你在社交界的影响力，明天的慈善晚宴是你母亲为你特地准备的，有重要人物出席。按照计划进行。”
“你很热心。”
“不，”沈瀚天靠近我，轻吻我的耳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仅在非洲，亚洲出名。我希望全世界都能看到你‘正义的影子’。这样，有着正义之名，我的产品销量便能上升。”
“既然正义，更应该终止杀戮。”
“错了，不同的组织，国家，军事集团甚至个人都喜欢称其战争为正当和神圣的，‘正义’与‘和平’，只是一个借口。你就是我为他们提供的‘借口’。”
“你到底是兵，还是商人。”
“我现在是商人，沈氏对我的帮助必不可少。”
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但我觉得很冷，我抓紧自己的睡衣，淡淡地笑了一下，“看来我死后，真的得下十八层地狱。”
“放心，地狱里还有我陪你。”
沈瀚天抱住了我，从他身上传来阵阵暖意。
不得不承认，就算沈瀚天利用了我，我也只能从他的拥抱里感觉到温暖。他也会在亓官霖冷的时候这样抱住她吗。或许会更温柔，他舍不得伤她吧，不会在她反抗他的时候，折断她的手臂，用手杖打她的腿，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你不工作了吗。”我靠着他问。
“不了，明天有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今晚早些睡。”
“我睡不着了。”我睡了一天了。
“先把东西吃了。”
沈瀚天打开走了出去，很快端回一碗粥。
是蟹肉粥，我确实是饿了，我拿起勺子很快地一口一口吃掉，放到桌上，对他说，“吃完了，你睡吧，我出去。”
沈瀚天眯起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有冰寒，“我说过，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知道。我睡够了，身体难受，我想走走。”
他是契约主，我是人质，我没有用不耐烦的口气回答他，我很耐心温和地解释了。
“既然睡够了，体力也应该恢复了，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