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你一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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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你一生心-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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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惟唬了一跳,忙道:“年前家中来人时我已捎了信回去,说京中有一门好亲事,待会试后就有准信了,请父母暂不要为我筹划。我父亲回信来,已答应了。”
  云念扬眉:“你方才竟敢诓我。”放下包裹至床边。崔惟不知云念要怎么惩罚自己,心跳等待,哪知云念低了头,细瞧一遍崔惟神色,笑道:“瞧着略好些了。明天我回家去一次,我回京还没拜见父亲呢。你这么病弱状,就不带你了。”
  崔惟心痒难耐的睡下了。
  结果第二日云念一天没有回来。
  晚间崔惟孤枕难眠,好不容易睡了,却在噩梦中惊醒。崔惟冷汗淋漓,梦中云念被那自称曹皇后外甥的人刺杀,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崔惟猛甩头抹去梦境记忆,心惊胆战,天一亮就寻到柳丞相府门前。
  门人大眼睛看他,显然认出他曾来过,说:“我家三少爷不见客人的。公子若有事,可留下拜帖及住址,三少爷若有时间,定会安排。”
  崔惟现出手中云念包袱里的锦囊,道:“这是你家三少爷之物,烦请小哥通报一声,崔惟求见。小哥若通报不到,日后你家三少爷只怕会怪罪。” 
  几个仆人低声商议几句,一人便向府里去了。
  崔惟不安的等待,许久,久到心慌腿软,几乎站也站不住了,终于门人和一个清秀小厮出来,那小厮恭敬说:“公子请随下奴来,三爷请您梅花坞相见。”
  崔惟的心瞬时放下来,泛上喜悦。云念没事,是自己想多了。
  随小厮进了柳府,府内很大,屋宇素朴整洁,自有端正庄肃气派。穿前院,过假山,入垂花月亮门,简单素朴的宅院陡然变得典雅精致,两个娟秀丫鬟侍立门边,听闻是“崔公子”,立即行礼继续引路。那两丫鬟衣着打扮行止风姿迥然不似一般婢女。云念身边竟有这样的婢女——也许只有这样的婢女才配得起云念吧。
  穿过不大的一个湖和错落有致、布局精巧的轩廊,前面现小山梅林。前日下的雪还未化尽,枝头红梅正开,丹蕊傲雪吐秀,娟静怡人。遥见廊前有一雕花坐榻,榻上一人背向自己赏梅,人倚靠在软垫靠枕上。榻前小桌暖炉;一美貌丫鬟跪在炉前添炭火,另一丫鬟在斟酒,背影窈窕,清丽夺人。
  有风自梅花树间掠过,雪屑扑簌簌落。
  为崔惟引路的丫鬟快走几步,至木榻前,柔声禀告:“三爷,客人到林边了。”
  榻上那人说:“请他过来吧。”
  “是。”丫鬟回返。
  木榻上人说话声音似云念,又清冷模糊,有着让崔惟异样的陌生。
  崔惟至木榻前。
  是云念。
  虽然霎那间让崔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云念围在锦貂裘之间,只露出小小的脸,粉妆玉琢,冰清彻骨。身子半倚在榻上,目光望着梅花,神有不属,待崔惟近前了,目光才从梅花转向崔惟,唇边稍稍一翘,算是笑。清黑的瞳仁左右望一下,道:“搬椅子来也不方便,你若愿意,就坐这榻上吧。”
  崔惟纳罕,上前坐在云念身边。云念挪了一下被子,将手中的暖炉递在崔惟怀间:“外面冷,暖暖手。”云念说。
  崔惟抱住手炉,感受那温暖。仿佛云念的手温也自手炉传过来暖了心。手炉的织锦是明黄色,绣着盘旋的龙,该是皇家之物吧。
  云念轻摆了下手,两个丫鬟悄无声息的退下,走远。云念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说:“这酒是药酒,就不请你喝了。”云念淡然一笑。
  “你怎么了?”崔惟有些着急,揪心。
  “无事,只是昨天受了寒,腿发酸。小时淘气踩冰玩掉湖里落的病根,御医配了这药酒,还算管用。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症状。我爹非得迫我喝。”
  崔惟心疼,不安,道:“外面冷,你快回屋吧,保一下暖。”
  “我只有看这些花才能静些心神。在屋里坐着,我会发疯。”云念说:“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我——”崔惟笑了一下,“就是想念,不放心。”
  云念静默了一下,终究怜惜开言:“崔兄,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吧。”
  崔惟骤然呆了,瞪看云念。
  云念避了目光,道:“昨天,我挑选宝石珍珠玛瑙珊瑚等物调制八宝灰时,收到太子送来的礼物,我做事不喜分心,让丫鬟将东西收在一边。因到底疑惑太子会送什么来,便让丫鬟打开宫缎看看包的什么,丫鬟说是一本书。我问书名,她说没书名,我让她翻开内容给我念,丫鬟羞臊掩口叫了一声说:这书不能看。我因占着手,问她到底什么书,她只摇手说不能看,忽然就面色青紫倒地身亡了。”
  崔惟惊恐。
  云念道:“我父亲找了刑部尚书来查验,说书里有剧□□粉,丫鬟翻书后吸入身亡。那书的内容是男男春…宫图。”
  崔惟紧张看云念。
  云念说:“也是巧,我若不正在配制做琴用的灰漆,那本书定是我来翻看。”
  崔惟心惊。
  云念道:“送书来的宦官是太子身边的人,我认得他。经查证,昨天上午宫中蹴鞠比赛,那名宦官一直在赛场上奔跑,根本不可能来我家送书。所以是有人假扮了那宦官,声音体态竟然蒙过了我的眼,可见筹谋多久了。下午我入宫,问太子怎么想起来送我礼物。他讶异说没送过我礼物,他但凡送我什么都亲自给我,不会经宦官的手。他说的对。那书质地寻常,手工画的也寻常,刑部说,暂查不出什么。”
  崔惟移到云念身边,握住云念的手。
  云念面色微异,却也没挣开,接着说:“我觉得,也许是皇后吧。上回她外甥死在我手里曹家人当然要报仇。”
  “他们为什么要害你?”崔惟揪心。
  云念没答,转头看梅花,雪白的飞狐毛掩着他面孔,因为天冷,面孔越发如冰玉,晶莹剔透。
  “你瞧。梅花美不美?”云念说。
  崔惟看向梅花。花太美,像云念。
  “我记得你也喜欢梅花。”云念说。
  崔惟称是。
  “我小时候最喜欢赏梅,十三岁的时候,在这里,舅父雍王对我说,我生母也最喜欢梅花。”
  崔惟等待。
  “他说,我生母是谢贵妃。皇上是我的父亲。”
  崔惟无言。
  “你曾问我皇上喜欢我么?我十三岁以前从没见过皇上,也不知他是我的父亲。自小,柳丞相就对我很客气宽容,不管我怎样淘气或做错事,从不责说我,他对我甚至是恭敬的,你见过对儿子恭敬的父亲吗?懂事后我常暗自悲伤,觉得我不是父亲亲生的,可无人述说。于是我就猜想,有时觉得我是神仙下凡,有时又以为我是梅花化成精的。十岁时,柳夫人去世,雍王每天来照顾我,教我琴棋书画。我觉得雍王是我的父亲,我希望有那么一位父亲。可仆人议论说他是皇帝的男宠,他那么样才华品貌举世无双的人因为是男宠就可以被仆人议论评说,那时起我就对男人间的情感有了抵触憎恶吧。”
  崔惟垂下目光。
  “十五岁,太子对我说,我其实不是皇上的亲生子。当年谢贵妃从怀孕到生产都很神秘,皇后去探望都被禁了足。我父亲是雍王。皇上想让雍王生个女儿嫁给他儿子,然后延续他们共同的血脉,执掌帝国。可惜我是儿子,皇上这个愿望没能实现,于是我就成了谢贵妃之子,襁褓中被封为熙王。熙,意味着光明,温暖,喜悦,和乐。皇上想将我当做他自己的儿子养大。可谢贵妃在我三岁时薨逝,宫中没人照顾我,皇上便将我送入柳府,柳夫人是谢贵妃和雍王的亲姐姐,我便这么成了柳丞相的三公子。”云念转头向崔惟:“现在你有何想法?”
  崔惟看着云念迷茫的清黑眼眸,问:“那谁是你的母亲呢?”
  云念抬手轻轻拂落飘到崔惟肩上的梅间雪屑,道:“太子说,是仪嘉公主,皇上的妹妹。她当时已指了婚,可是不愿嫁,随雍王学琴时怀了孕,一直住在谢贵妃的宫殿里待产,皇上的意思,大约是我为女孩,就指个宫女做我母亲;我是男孩,就记在谢贵妃名下,公主怎么都要出嫁的,于是成婚前一日,她自尽了。”
  崔惟将云念抱在怀里,温暖有力的抱紧他,让雪风再刮不到他。
  云念没有挣脱,两人依偎良久,云念终说:“崔兄,此生能有你为友,说这些话,真好。”
  从此不再孤单,不再一个人对梅花。
作者有话要说:  

  ☆、笑的惊羡而暧昧

  “我以后陪着你吧,再不离开。”崔惟说。
  云念说:“那怎行?我爹最正统不过了,我若身边有个你,不是让他老人家难堪么。你走吧。此后我不会再找你了。你将我的东西扔出来做个样子就说我们决裂了。”
  崔惟握住云念双肩:“我做不到!”
  云念笑了:“我也做不到。今天本来不想见你的,最终不忍你苦等下去;见了你也想给点颜色看,谁知做不出来;再想说点绝情话,结果却说了这些。也罢,我不为难自己了,还是继续随你去做你的书童吧。我这么闹断袖恋不长进,他们也该收一收手了。”
  云念命丫鬟带崔惟去喝茶休息,自去了前院。过一时回来,云念已换了仆童的粗布棉衣,头上戴着护耳棉帽,与崔惟出了柳府后门。
  崔惟打量着云念笑。云念说:“怎么,不好看么?”崔惟笑:“好看。再侧一侧帽子,帝京新春就多增了一风尚矣。”
  云念笑了,可爱得跟天庭微服私访人间的小神仙似。云念能这么跟自己走,崔惟心里如灌了蜜的甜,寒风虽彻骨袭面,却觉得自里向外的精神舒适,如走在和暖三月天。两人从小巷转至繁华街道,路旁有人惊喜唤:“崔贤弟!”
  崔惟看去,是老友礼部侍郎之子王臻。王臻三两步跑过来,热切抓住崔惟双臂:“你去哪里了,这三年音讯全无,让我们这个担心,每每念叨,可又见到你了!这是——”眼光瞟向云念,笑的惊羡而暧昧。
  崔惟瞧云念低了头不作声及那身粗布棉袄的模样,只好说:“是我书童。”
  “好个书童!”王臻惊叹赞羡,“贤弟一直说要寻个绝色的,果然让你寻到了!老实说,这三年是不是大江南北寻艳猎奇去了?这么人间绝品的书童贤弟哪里寻得的?他可还有兄弟?快告诉我,为兄也要依样寻一个。”
  崔惟叫苦,猛使眼色道:“君达兄别胡言了。这三年你怎样?在哪里高就?”
  王臻不解,眨眼:“惭愧,学识粗浅,未能选入翰林院,在工部谋个主事。混日子罢了。贤弟,此番惊喜重逢,咱们可得好生一聚,叙尽离情别念、路途奇遇。街头不是说话之地,来来来,愚兄请客,醉仙楼不醉不归。”
  崔惟苦推开王臻的手:“小弟昨日受了风寒,头疼发热,急需休息,望君达兄多谅解。兄之美意,弟深领了,改日小弟定登门赔罪,详续别情。”
  王臻眼珠转了一转,有所领会的笑:“贤弟可还住在令外祖家?”
  崔惟说是,王臻告辞离去,三步两回头的,目光尽在云念。
  崔惟不安,见笑意已自云念脸上抹去。云念不高兴了,那是当然。
  崔惟打叠起百倍的歉疚与温存,柔声陪笑:“云念——”
  云念哼了一声:“待我回宫一次,他的工部主事不用做了。”
  崔惟不敢说话,知云念气头上,等云念的气消了,再慢慢劝吧。只要云念暂不回宫,也就无事了。
  回了刘翰林府,许是仆童棉袄不挡风,云念的受寒症状加重了,夜间不住咳嗽,非常难挨。
  崔惟半夜起来给云念煮梨膏水喝,云念恹恹的喝了,昏沉沉躺下,唇边倒还是浮出温软的笑意来。
  崔惟呆呆的在床边看云念睡熟了的样子。偌大的床上,云念抱了崔惟的枕头睡,头偎在怀中枕上,如一个缺乏爱的孩子,依恋于关爱。崔惟心疼无限,一时想生出无尽的力量,好好保护爱惜云念。
  第二日云念醒来,虽症状未减,精神倒很好,请崔惟将过往他画的画拿来,一幅幅展开看,唇边现出笑意。
  崔惟傍在旁边,笑问云念:“心情这么好?”
  云念看着画笑道:“我只在心情好的时候做画,这样留下的都是快乐记忆。闲时一幅幅看过来,重温自己拥有的这许多快乐时光,就觉得很幸福。”
  崔惟一时说不出话,恨不得拥有上天的手,抹去人间的一切黑暗与不足,让云念的生活里只有快乐、幸福。
  云念明净的目光望崔惟道:“古庙里缺少画笔颜料,可我们相伴的这近一年来,我画的画比我以往十六年画的画都多。我从没有这么放松、安逸、自在。”
  崔惟心热,觉得有雾气在眼中迷漫过来。
  外面仆人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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