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你一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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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你一生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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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念不喜招摇,因此一路没有惊动任何官府衙门,到金陵时,已是腊月下旬了。
  崔惟扶云念下了车,因已命人通报,崔惟的父亲金陵刺史崔晋已接到城门外候立多时了。
  见了云念,崔晋率众官员跪下行礼,云念忙上前扶起崔晋,请大家平身。
  云念此来的名目是采买婚典用品,行程低调,礼仪从简,依崔惟的提议,住在了崔府。进正厅后,崔晋请云念坐正中,与崔夫人在下手相陪。茶水送上,云念起身,到崔晋与崔夫人面前道:“云念此来,特意拜见两位大人的。” 双膝跪地叩下头去。
  崔刺史与崔夫人慌了,惊忙跪下搀扶又回叩头。泪瞬间进了崔惟的眼,他连忙上前把云念和父母都扶起来,对惊慌不知所措的父母道:“熙王路上受了风寒,让儿子照顾他先休息去吧。”将云念带入自己住的房间。
  崔惟一直为如何蒙哄父母发愁,他这一生是不会成婚的了,如何对父母说呢?父亲恼上来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可云念这么一跪,父母便有天大的反对也说不出口了。
  云念环视四周,感兴趣道:“这就是你的居所了。自小就住这里吗?你的弓箭?你的笔砚?这是你做的诗吗?”
  崔惟瞧着云念的模样笑,能让云念住进自己的房间,说不出的欢喜,圆满。
  晚间沐浴罢躺下,崔惟安置云念在床里面,自己外手相陪。夜寂静安然,崔惟闻着云念身上熟悉的体香,再无法抑制。外面隆冬天,云念伤风症状已好,自己若招惹他,会不会再跑出去受寒?云念要面子,这里又是自己的家,云念便跑也无处跑,大约最多是与自己生气翻脸。
  这么想着,崔惟做好准备,轻伸手揽住云念,道:“谢谢。”
  “嗯?”
  “你向我父母行礼,我们又这副样子,他们当时不明白,这一会儿肯定什么都明白了。再不会给我订婚事了。”
  “我误了你,不让你娶妻生子,怎么也得向你父母磕个头,真对不住两位老人家。”
  “我还有哥哥弟弟,还有人传宗接代。”崔惟道,再不忍耐,低头吻上云念的唇。
  云念眨眼,一双明润的大眼睛惊疑不定,可也没有躲,倒是闭上了目。辗转吻至深处,崔惟用舌尖撬开云念的齿关,探进去,动情缠绵。两个人愈来愈情怀不可抑制,崔惟探手下去,至此云念完全不能抗拒,转瞬沉陷。崔惟抓住云念的手抚摸自己,云念温柔的顺从了。崔惟只觉来到人间的顶峰,爽彻魂髓的激动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一生便这样一起过

  崔惟端了热水来与云念擦洗。晕红的烛光下,云念头掩在被子,完全不能看人。两个人相拥着睡了,半夜里醒来,彼此抱住,再一次亲吻缠绵,崔惟颤抖的抚摸云念周身,却也仅此而已,终不敢过分,崔惟的理智明白:云念青涩年少,初涉情爱,这已是云念能接受的极限。
  到第二天,崔惟惊异的发现,一夜之间云念变了,长成了男人。
  不再像以前动不动就脸红,也不那么如孩子似的依赖了,豁然间,云念长大了,对崔惟有了关怀照顾,似一个丈夫,疼爱自己的妻。这种新奇的感受让崔惟怪不好适应的。在崔惟的心里,云念才是他追逐爱怜的那个人;而不是云念伟岸起来,自己依附。
  他们日常的事务就是游玩。山野间自在徜徉流连。
  野游时发生了一件让崔惟震惊、感恩也无限后悔的事。他们在山林里遇到了黑熊。当时崔惟正听云念吹笛,眼望云念甜美沉浸,忽然发生变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云念将崔惟猛一拉掩在身后。黑熊扑过来,护卫们的锐箭射中黑熊,随即有人旋风般从黑熊掌下救走了他们。
  崔惟心狂跳,不安。他一直以为他保护云念,哪知危险来临,竟是云念保护他。生死瞬间,云念竟然舍身救他!护卫们若再晚来一点儿云念就伤在黑熊爪下了!崔惟后怕极了,感动极了,也觉得羞愧极了,自此在云念面前抬不起头来。
  云念却没在意,好似认为保护崔惟是理所当然。
  崔晋获知此事,不敢让他们再出城,两人便在城里闲游,考察城市管理、居民生活。崔惟发现云念对百姓民生的关注不亚于对绘画弹琴的热衷。没几日,云念就与崔晋探讨起州县治理来了。当崔晋述说地方官员“三节两寿”礼金的不良风气及某些政务羁绊艰难,云念认真倾听,并说回宫后会禀告皇上予以整治,崔晋当即代百姓感恩致谢。
  崔惟很羞愧地在一边听,觉得自己空为状元,没有为民为国的心。联想起自己考不中进士就逃跑进山寻仙的行为,觉得自己越发渺小,配不上云念。
  云念察觉了崔惟的不开心,听闻崔惟这番话后,拍着崔惟的手安慰道:“你若有远大志向,就会借助我熙王身份,我大约只能当你为幕僚,不是朋友了。”再道:“你之于我,最珍贵了。”又道:“世间什么是珍贵的呢?珍宝、书画、花卉、华屋、美食?自小父皇就将世间能有的最珍贵的物事尽情给我,让我不为物所动;长大了,我是王,除了父皇、太子等有限之人,世人都要向我行礼,恭敬顺从。可以说,我没有什么不足的。可我总觉得缺少什么,总觉得不足,因我没有亲爱可信赖的人伴在身边。雍王待我好,可他是父皇的;柳绎沈斓待我好,可他们是师长;丫鬟仆从忠心,可我无法对他们交心。我总希望能有那么一个朋友,朝夕相伴,亲密无间,分享我的苦乐,却只在庭院里落得一个朝夕亭陪伴,没有那样一个人,以为此生也不会有。直到你出现。不管我是闯入你生活中的无名氏,还是相府公子、皇子熙王,你都一样的真心待我,从没想借助我的身份得到什么,哪怕中了状元,做了皇上身边近臣,也没见你有改变。功名富贵于你来说,大约皆不如我们之间单纯的情分。这样的你,于我来说,珍贵得绝无仅有。现下知道你多宝贵了?”
  崔惟笑。感激云念待自己的心,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崔惟欲做正事,给云念采买婚礼用品。云念道:那些事交给仆人做,你陪着我就好了。
  结果到底采买来了什么物品他们一概不知,云念也不让崔惟关心。
  到三月,春暖花开,他们再不回京,六月的婚礼就无法办了,崔惟的假也早过期了,因此催促云念回京,云念说:“我不想回京了。我想写信给父皇请求解除我与慕容家的婚事,然后与你天南海北游玩。我们两人,一个州县一个州县的过,遇到好风景就住下来,住到熟处无风景了,就再换一个地方。一生便这样一起过,你说好不好?”
  崔惟感动的看云念,虽然明知不可能实行,但云念有这样的心,已足够了。
  “你父皇不会允可的。慕容家一代功臣,你不能伤了他和你父皇的颜面。你父皇会下旨命你回京成亲,将我处死。”
  云念低头。
  崔惟不想云念伤心,笑道:“云念,我被你迷住,只想和你在一起,没有太多的贪心。只要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说话、行走、做事,就很喜欢,觉得人生这样真好。你若成亲了,生了孩子,我会更喜欢。我们用不到那么绝对,非与皇命作对。你教过我的为政理念,可没有一个是宁为玉碎,说的是曲则全。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你什么也别想就对了。我们要的是此生陪伴,只要我们心系在一起,就可以做到。未来不管怎样,毕竟还没有来,我们有的是现在。而现在,我们在一起。”
  他们启程回京。
  期间云念一直闷闷不乐,崔惟想法子说笑话讲故事开导他,云念说:“崔兄,若你是我,你怎么做?”
  崔惟知道云念还是纠结于成婚的事,想一想道:“若我是你,在古庙醒来,看到一个英俊的温暖少年对伤痛的自己真心关怀、笨拙的照顾,也会感动、想报答,情不自禁就喜爱了他的。”
  云念笑。
  崔惟认真的想,想那些过往,其实云念很早就喜欢自己了,对不对?所以才会有顺势下一盘棋的念头。若对着不喜欢的人,云念这样的人,不会与之同床共寝的。
  当云念以为无所谓的向自己走近时,情已有魔力的,将他拘进漩涡,再也走不脱了。人世间的情缘,除了珍惜,真的是没道理可讲的。
  云念是那么一个渴望亲密与温情的人。 
  “你若是我,会成婚娶妻吗?”云念仍是问。
  崔惟想了一想,道:“会,因我不会忤逆父母意愿。父母生养之恩不能背弃。哪怕因之多增了委屈伤心。且将生活往前走,只要心相系,就是人间的圆满。”
  云念咬住唇无言。
  自来王公贵族有断袖之恋可作风流之举,但若因之不成婚生子,就是不孝,有自甘男宠娈童的嫌疑,父母都跟着丢人。云念是王,地位在那里,又有了那么一跪,崔惟的不成婚父母无话可说;云念若不肯成婚,就丢皇家的人了。皇家的男子怎可以屈就他人?皇上的意图大约也是如此,要云念娶妻成亲,至少面子上好看。
  其实对他们而言,有一事也比较为难,那就是,他们再温存亲吻拥抱抚摸,却一直没有更一步的进展。崔惟很发愁。对着云念,喜欢,却不敢过分,怕云念动怒,伤了彼此情分;由着云念,云念却根本没这方面的意愿。一路上,每次主动沉迷的一定是崔惟,他若稍有过分行为准被云念坚决阻止,不管怎样用心痴缠,云念从没有意乱情迷过,令崔惟很是羞愧,只得罢手。想来云念一直梦想的是爱女子,虽然接纳了他,终有些违背本心。也许娶妻生子,才是云念应得的美好人生吧。
  三月底回至帝京,那时太子已经大婚一个多月了,据说婚礼隆重,不过太子依然生活在宫中,不上朝,也不参与政事。有谏官上谏言,被皇帝一概压下,说“朕自有安排。”谁也不知皇帝怎么一个安排。过于为太子争利是触怒皇帝的事,大臣们都深知此中微妙与厉害,也就不多言了。
  礼部又派一名员外郎来熙王府协同办理婚典,崔惟与员外郎一对,才知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这才紧张忙碌起来,毕竟是云念的婚事,不能草率慌乱的,崔惟心内歉疚,研究旧典,事事用心,全力以赴,采买布置、筹划排练,日日忙到后半夜,到五月初,才算一切有序,预计六月的婚事能够顺利举行了。
  这些日子崔惟因为繁忙,很少见到云念,这日晚饭后找到云念住处,丫鬟说:“王爷还没回来。”崔惟进室内,见一切依旧,不过书桌上的书却是多了。崔惟过去看,仍然是各式医书,翻开或做标记的书页都是关于阳痿不举的,还有各式的偏方药方,林林总总——云念仍然在研究这些!以崔惟的了解,云念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症状好不好!云念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的,哪里有一分这个病的症状?崔惟疑惑。
  按说得这个病症的人面色形状都会带出来,——崔惟想到一人,太子,那神情,那面色——难道太子有这个病症?
  这就好理解了,为什么太子明知会触怒皇帝也一力要云念。分明是以此掩盖他房事不能的症状。而云念,也一直支持太子,敢在东宫就寝。
  如果太子的这个病症不能好转,皇帝如何会让太子继续为太子!
  所以皇帝欲废掉太子,却不想对世人明言。而云念一力保太子,尽力读医书为太子治病。云念为什么没有争储的心?难道云念真的是雍王之子?
  崔惟在云念房中等了很久,云念才回来。笑:“这么晚了,有事找我?”
  崔惟望云念:“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里的爱意如蕴藏星河

  云念将强撑出来的笑容收了,说:“我做错事了。”停一会儿道:“我带太子去了青楼。”
  崔惟惊了。云念会去青楼,还带着太子,太不可思议了。云念那么纯真的人,且对自己没有欲求不满的样子过啊!
  云念无力解释道:“我没做什么,是陪太子。一位老神医说,青楼里的姐儿也许会有效用——”
  哪个该天杀的神医,等我去踹他的门!崔惟愤愤。
  云念道:“我们易容改装,可还是被发现了。——皇上生气了,太子这回真的要被废了。不过因为我牵扯在内,皇上暂没发落。”云念黯然:“他到这一步,都是我害的。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没准陪不了你了。我要去陪他,不管他被贬到哪里,还是幽禁一生,我都去陪他好了。”云念掩住面。
  崔惟强自镇静,望着云念,一时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云念道:“你可知,太子对我的情,也可说有我的缘故。我十三岁入宫,知道得让太子喜欢我,我的一生才能安稳。我又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不愿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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