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到、我!
王三笑施展壁虎神功,贴着墙角往自己房间挪动,刚走一步,空旷的房间瞬间炸开一连串清脆的狗吠,“汪汪汪……”
“哎哟,爸爸的心肝儿,别叫,别叫,”王八贤宽阔的胸怀中趴着一只娇小的泰迪,连声叫着摇晃,“别叫啊,那不是坏人,是你哥久违的小身影。”
“……”王三笑放弃隐藏,硬着头皮走过来,摸摸心肝儿的脑袋,“爸,怎么还没睡觉?”
王八贤委屈道,“宝贝儿子没回来给爸爸搓澡,爸爸睡不着。”
“大晚上的,能不满嘴跑火车吗?”王三笑没好气,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闷声,“答应你早回家,又有事情耽搁,是我不对,爸,对不起。”
“哎哟我去,儿砸,你是被什么附身了吗?”王八贤抱着泰迪一蹦三尺远,“妖孽,快从我儿砸的身上下来!”
王三笑随手抓起一个抱枕砸向他,“断绝父子关系吧,我已经不能忍受你这样的父亲了。”
“你以为我忍受你很容易吗?”王八贤反唇相讥,“早在8年前那个你独吞10串烤面筋的夜晚,我们就已经没有父子情谊了。”
“很好,”王三笑身体里残留的液体没有清理,此时闹得肚子一阵阵不舒服,转身往楼上走去,“再见!”
王八贤站在楼下抬头嚷嚷,“都断绝关系了,你还住我家干啥?”
王三笑臭不要脸地振振有词,“我来睡个散伙觉!”
“傻逼儿砸!”
“黑心老爹!”
走进浴室,王三笑打开花洒,热水从头淋下,他单手撑着墙壁,闭上眼睛,想起被魏琮进入时的感觉,那么痛,可那么充实,他摇摇头,抹一把脸上的水珠,长长吁出一口气。
洗完澡,走进卧室,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牛奶,王三笑突然鼻头一酸:这么多年,黑心老爹表达起爱意还是这样幼稚和笨拙。
长年在外奔波,回家之后,一觉睡到大中午,王三笑晃悠到古玩街,看到怀信楼里,康天真在当垆卖古董,慢悠悠地踱进去,“啧,当老板娘的感觉如何?”
“棒极了,”康天真咬着一根脆脆冰,在翘着脚玩手机,见他进来连头都没抬,“霸道总裁走的时候你咋没去送?”
王三笑装傻,“他走了?”
“嗯啊,”康天真道,“宋文渊和他一起走的,要把《春江花月夜》还回去。”
王三笑点头。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破天荒冷场了,过了几分钟,康天真迷茫地抬起头来,“笑笑,你很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了?”王三笑在看一个宣德炉,闻言瞥他一眼,“嫌我没骂你吗?你到底是有多抖m?”
“……好吧,你这样就正常了,”康天真缩了缩脖子,暗骂自己没事儿凑上去找骂,看他一眼,鄙视这货把潮牌背心穿得像个民工,目光扫过他饱满的胸肌,突然一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我说……你俩昨晚很激烈吧?”
王三笑神情一变,残暴地逼近他,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康天真伸手,摸摸他胸口滑腻的皮肤。
王三笑一脸贞烈地打落他的手,“光天化日竟敢性骚扰叔叔,宋文渊没喂饱你吗?”
康天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悄悄地从耳根红到脖子。
王三笑瞪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娇羞,内心阴暗地琢磨着该怎么追杀宋文渊,逼他把当年那个凑不要脸的小畜生还回来!
“走了,”王三笑看见他就心塞。
“哎,”康天真喊住他,小脸红扑扑地说,“你咪咪旁边有两个吻痕,霸道总裁好生猛啊。”
“!!!”王三笑低头一看,顿时暴走。
活了二十四年,王三笑第一次在康天真面前落荒而逃,他丢了大面子,不肯再去怀信楼,于是窝在家里当宅男,郁闷地和王八贤对掐三天后,爬上了去西安的飞机,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怀信楼按部就班地发展着,宋文渊参加了几次拍卖会,拍回不少善本,藏书楼在一点一点地完善。
接到短信的时候康天真正在和宋文渊修补一套明代官刻本,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只有一排字:龙脊背,速来。
“!!!”康天真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电话拨过去,接通就是大骂,“王三笑你特么是有病吧?”
“这倒霉孩子,连掮客都敢随意辱骂,你是不想叔叔给担保牵线了吧?”王三笑气定神闲地说,“少他妈啰嗦了,机票我已经给订好,明早七点五十,你和宋文渊赶紧来九江,有大生意。”
康天真想了想,没听说九江最近有什么大动作啊,问,“什么大生意?”
“叔叔在九江风光秀丽的街头发现一家赣菜馆特别有味道,”王三笑郑重其事说,“诚挚地邀请贤伉俪前来品尝。”
“……”康天真深吸一口气。
王三笑满怀激情地说,“豫章酥鸡、腐竹烧肉、荷包红鲤、桂鱼炒粉、酿豆腐、粉蒸肉、福羹……
康天真口水瞬间流成了瀑布,咆哮,“卧槽,你他妈太凶残了,大晚上的报菜名,你这是报复社会吧,妈蛋,我不会被诱惑的,你自己吃去吧,撑死你大爷的!”
十分有骨气的挂断电话后,康天真立刻动身去收拾东西,“宋文渊,别弄了,把你要穿的衣服找出来,王三笑那边有生意。”
宋文渊小心翼翼地将一处破损修补好,拿下眼镜,看向他,“什么生意?”
康天真拖出自己的行李箱,骑跨在箱子上,有些茫然地说,“不知道,但王三笑不会骗我。”
宋文渊将修复古书的工具都收起来,笑道,“你倒是相信他。”
“那当然,”康天真颇为自豪地说,“笑笑不会没事儿逗我玩。”
宋文渊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在心底暗想:当初那个哭诉让王三笑帮着追女孩子最后全追成自己女朋友的小傻逼是谁?
收拾好东西,宋文渊给洪阳打电话说了这次九江之行,“这段时间店里就全靠你了。”
“放心地去吧,”洪阳从睡梦中被吵醒,带着鼻音打包票,“哥哥一定会守护好我们爱情结晶的。”
宋文渊骂,“滚你的,谁跟你有爱情?让天真知道他会多想的。”
洪阳哈哈大笑,“你嫌我爱你爱得不够海枯石烂吗?小妖精,有了天真就嫌弃哥哥,也不想想当年上课回答问题是谁在下面悄悄告诉你答案的。”
宋文渊笑起来,“不跟你臭贫。”
康天真洗完澡出来,披着浴袍,酥胸半露地趴在床上玩润滑剂,回头嗲嗲地叫,“文渊渊,天真真想要碎觉觉……”
洪阳隔着手机听到,笑道,“卧槽,同居了不起啊。”
宋文渊现在是爱情事业双丰收,颇有些春风得意,“怎么,羡慕吗?羡慕也没用,爱情是要看天意的。”
“啧啧,就你有爱情?”洪阳道,“等着,哥让你大开眼界。”
挂了电话宋文渊上床,搂着康天真亲吻,几分钟后,宋文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微信,图片加载完毕,两个人深深地震惊了,只见昏暗的灯光下,洪阳搂着熟睡的蒋璧影,对镜头摆了个剪刀手,唇角得意地翘了起来,露出一抹帅气的邪笑。
康天真玻璃心碎了一地,即使被宋文渊温柔地搂着用他最爱的姿势进入,都久久不能回复。
宋文渊埋头大干好几分钟,没有得到预想的回应,扭过他的脸,只见这货一脸的生无可恋,顿时泄气,“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蒋璧影。”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会变成妯娌,但……”康天真装模作样地呻//吟了几声,喃喃道,“女神被玷污了……嘤嘤嘤……”
宋文渊觉得这爱没法做了,自己干得热火朝天,这货在想一个琵琶别抱的女人,还特么叫得这么敷衍!
康天真正在享受爱情的美好,突然动次打次停止了,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宋文渊郁闷的眼神,哼唧,“你动一动呀……”
“动什么动?”宋文渊没好气,“我干半天,你在想蒋璧影。”
“因为她是我女神啊。”
宋文渊直接拔了出来,“想你的女神去吧,不干了。”
被塞得满满的身体陡然变得空虚,康天真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把宋文渊推倒,猴急地嚷嚷,“干干干!”
宋文渊忍不住笑起来,搂着他温存半天,重新进入状态,卧室中小夜灯昏黄温暖,两具*紧紧拥抱,热切地爱着对方。
康天真两颊潮红,抱着他的肩膀小声叫着。
小猫儿一样的声音让宋文渊爱到满心柔软,捧着他的脸,激动地亲吻,喃喃道,“天真,我爱你,很爱你……”
“我也爱你,”康天真睁开眼睛看着他,水汪汪的眸子中全是迷恋的爱意。
——他真的很爱自己。
想到这一点,宋文渊更加情动,幽深的双眸温柔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加爱他。
康天真眼角流出生理性泪水,他喘息着,痴迷地看着宋文渊,突然道,“女神不会被欺骗吧?洪阳哥一看就是情场老手的样子……”
“……”
爱意到底在哪里???宋文渊觉得自己要疯了。
☆、第71章 法如寺奇遇(修改)
康天真因床上运动不够专注,把宋文渊给惹毛了,怎么蹿上蹿下撒娇卖萌都掰不回来,整个人变得特别乖巧,苦哈哈地跟在宋文渊身后上了飞机。
“别生气啦,”康天真摸摸他的脑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只是实在忍不住。”
宋文渊面无表情地白他一眼,不想理这货。
康天真想了想,从包里摸出一贴面膜,“为表示歉意,让小人服侍你补个水?”
宋文渊冷冷道,“你自己贴着去吧。”
那声音简直是高贵冷艳到残酷无情无理取闹,康天真分外心塞,撇撇嘴,心想自己不就是想了点儿跟ooxx无关的事情吗,又不是没回应你,俩腿都张得跟劈叉一样了,还想怎么着!
唉,宋文渊这小妖精真是被自己宠坏了,得亏自己是个圣母受,这要是遇到王三笑那样脾气不好的,还敢生气?给你上床就是大面子了!
说到王三笑……他和那个霸道总裁到底怎么回事啊?总裁长得挺高大威猛,到底哪里不好啊,让王三笑辣么嫌弃?
想着想着,康天真的思维飞去了外太空,整个人两眼放空呈痴呆状。
宋文渊瞥他一眼,郁闷得简直想将这货从飞机上扔下去,重重清了两下嗓子,”咳咳。。。”
康天真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他半天,猛地想起来这小妖精还在生自己气呢,忙挤出一脸谄笑,”别生气啦,人家知错了,大不了……”
宋文渊看他,”大不了什么?”
康天真眼睛转了转,做出一个十分大方的决定,“大不了……下次做的时候,我允许你想一想赵良师兄……卧槽!光天化日你干什么?”
宋文渊脸色一变,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逼近他,点漆般的眸子中迸发出惊人的怒火,压低声音,“康天真,你是没有心吗?”
“啥?”康天真傻了,愣愣地看着他愤怒的双眼,木讷地说,“我只是……为了公平起见……”
宋文渊盯着他不说话。
康天真扁了扁嘴,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认真道,“我有心呢,你听,扑通扑通,这是心脏在说我爱你。”
宋文渊一怔,掌心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康天真的脸格外认真,亮晶晶的眸子中全是哀怨的诉求,不由得心软,“别以为说情话我就会原谅你。”
听出话里的松动,康天真立刻抓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哼唧着蹭了蹭,嗲声,“别生气了,文渊渊,天真真爱你啦。”
“作怪!”宋文渊忍不住笑起来。
等下飞机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恢复如胶似漆的凑不要脸状态,王三笑咬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等在外面,见他们出来,招了招手,康天真立刻大笑着扑了上来。
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康天真问,“那家赣菜真的特别好吃吗?”
“咸鲜浓醇,香飘四野,”王三笑大加夸奖,“招牌菜的那个豫章酥鸡,啧啧,那味道……让你们绝对不虚此行。”
康天真口水涟涟,将行李放到酒店就催着王三笑赶紧带去吃饭,这家赣菜果然名不虚传,豫章酥鸡、腐竹烧肉、荷包红鲤、桂鱼炒粉、酿豆腐、粉蒸肉、福羹,一盘盘一碗碗酥烂脆嫩、鲜香咸辣,康天真就着菜猛干一大碗白饭,一转脸,王三笑的面前已经摆着两个空碗了。
“卧槽,你八百年没吃饭吗?”康天真目瞪口呆。
王三笑喝完最后一口瓦罐汤,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打一个饱嗝,“八百年没吃这么好吃的菜了。”
康天真嚼着鸡肉,“我突然有点心疼霸道总裁了,他养你一个的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