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来覆去的考虑了好几天,看着自己脚上的伤疤,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又想起父母的表情,狠了狠心觉得还是断干净比较好。可当自己做出满不在乎的表情。说什么以后别联系的时候,他还是害怕看到殷华的表情,那种失望甚至绝望的表情。
金山刚出医院门殷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坚持说要再面谈一回,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金山没办法,只能答应他有空的时候再过来一趟,没说具体时间。殷华的催命连环call就跟定了闹钟一样隔十五分钟来一回,反反复复的就是问金山是有什么隐情?我到底哪里不好?最后手机都被打的手机没电关机,金山火了,骑上绿皮三轮车就往医院赶,想把这事儿彻底解决掉。
一推病房门他愣住了,一个消瘦的男人跪在床边,白衬衫半敞,皮带也解开了,后脖颈子布满青紫的吻痕,而这个家伙正在……亲殷华?
金山脑袋“嗡”一下子就大了,两步就冲到病床前拎起白衬衫甩到一边,看到那人的脸他气极反笑,“卧槽,你们真是兄弟相爱啊,他X的敢情就我他X的一个傻子被你们刷的团团转!你叫我来是干嘛?告诉我你们又要双宿双飞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讲!”殷华急切的想要解释,可是他的话被金山拳头打断了,嘴里一下子就溢满了血的味道,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他听到金山甩门而去的声音,想追上去可是身体却动不了。殷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爬到床边摇着殷华的手,语无伦次的哭喊着:“别……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听,把东西给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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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华,哥哥知道你有钱。你现在让哥哥干什么都可以,你不是想做上面的吗?你怎么玩都行!你是要捆还是要打?玩蜡烛?怎么都好我要吸两口!给我钱!”殷烨说话语无伦次,状若疯癫,一把鼻涕一把泪流的满脸都是,一边说一边扒自己的衣服。
搁在以前yh可能会觉得这是飞来横福,自己朝思暮想终于能吃上天鹅肉的赶脚。可是现在他脑袋里蹦出来飞来横祸4个大字。殷华心里惦念着金山根本消受不起飞来横福,
下午有人推门进来,他还以为是金山呢,清清嗓子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是进来的却是许久不见的哥哥。殷烨一进门就他就觉出不对劲了,瘦的不像样不说,目光呆滞精神很恍惚,衣服凌乱散发着酸臭味,殷华疑惑的问了连句话他都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还没说两句话哥哥就开始呼吸急促,就扑上来啃自己,殷华都惊呆了,这时候金山又跑进来,看到这情况二话没说先赏了自己一拳!
殷华第一次被打,还是被自己最爱的人狠狠打了一拳在脸上,脸疼心更痛,被打的眼冒金星可还是想挣扎着去追金山,刚刚坐直就又被殷烨扑住了。哥哥虽然瘦的一把骨头,可是力气却出奇的大,狠狠的把他摁在床上,虽然神志不清,却像是受过训练一样熟练地从脖颈一路吮吻着往下走,不安分的手也轻轻的摸到下头,急切的想扯下他的裤子。结果殷烨一下子啃到胸口没长好的刀口那儿,疼得他直抽气眼泪都出来了,可殷烨的手像铁钳一样,使出吃奶得劲儿也没法挣脱禁锢。刚刚还有点心疼现在已经完全转化惊恐了,自从分开后他们就再没联系过,殷烨一向是脑袋清楚自私自利自傲的人,现在搞成这个这样子是分明是毒瘾发了!
殷华按下护士铃,平时一脸和煦笑容的护士一进门就惊呆了,头一次看到现场直播啊!太劲爆太激烈了吧!这是18禁啊能不能照个像发微薄啊!不行不行这有违职业道德。
“快叫人来把他给我拽走!” 哥哥已经快把他的裤子也拽下来了,护士整个人挂着一幅微妙的表情愣在那儿,把殷华急的满脸通红。
赵医生乐的跟个刚吃饱的兔子一样,一路小跑一跳一跳的进了屋,人未到声先至,一脸看好戏的兴奋表情:“果然一般方法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护士说你开始玩现场教学了!站在你主治医生的立场来讲我必须说一句啊!要注意身体啊!”
殷华已经气得翻白眼了,但也顾不上跟他斗嘴,哀求道:“快点拉走他!”
赵医生一看这现场,病人全身就剩一条小内裤垂死挣扎了,外头患者护士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啧啧,这床伴也太热情了吧,在发展下去真的会把警察叔叔引来啊!虽然很想看后续但是一考虑到后果,他不得不怀着残念的心情上去拽人。
原来实习的时候就有过吸毒人员毒瘾发了跑到医院来抢针管,丑态百出。赵林对这种人印象坏透了,下手拽人的时候也不怎么温柔,从背后把殷烨一揽一下子就把他甩到一边了。殷烨在短短几分钟里先被金山踹到一边,又被赵林甩到墙上,估计疼得不轻,加上毒瘾发了整个人都发起抖开始抽搐着拽自己的头发,嘴唇也哆嗦着,含糊不清的说些毫无头绪的话。
殷华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衣服拽回来穿好,像受气小媳妇一样缩在床边。赵医生吩咐护士准备安定,一边检查殷华的伤口一边不忘调侃“好热闹啊,电视剧和你这一天到晚的遭遇一比简直弱爆了!小金那边你咋办?我听护士说他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哦!”
殷华没答话,呆呆的盯着墙角的殷烨,他已经开始拿头撞墙了,刚刚扯下来的头发散落在他身边,哥哥现在的样子太让人震惊,虽然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可是现实还是残酷的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吸毒的人什么都能干出来;想到刚才他像被人训练过一样的娴熟吻技; 殷华根本不敢想哥哥经历了什么。金山肯定是误会了,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小护士端着托盘怯生生的走进来,看着殷烨癫狂的样子根本不敢靠近,赵医生接过托盘,“来来来,给你打一针你就舒服了。”
殷烨一听到针字像是醒过来了一样眼睛都亮了,摇摇晃晃的爬向赵林抱住他的腿就不放了,赵林厌恶的皱着眉头扭头问殷华:“他是你什么人,你也洁身自好一点别什么人都……”他的话突然象被刀齐刷刷的斩断了一样,他看到了殷烨的脸,是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百思而寻不得的人,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张着嘴愣住了,喃喃自语道:“Tommy……”
殷华眯起眼睛,这里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Tommy是哥哥在夜店里经常用的名字,这个狐狸医生怎么会清楚?
赵林一反常态,闭了嘴安安静静的揽住殷烨,温柔的固定住他给他打了一针。过了一会儿殷烨就安静下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赵林皱着眉头,能夹死苍蝇,一抬头正好撞上殷华探寻的目光,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你们死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
“哥哥?你们兄弟未免也太亲近了吧。”赵林收了脸上的笑容,褪去伪装的他和平日里笑面虎的形象大相径庭,让殷华有些不适应。
“吸毒的人神志不清什么都干得出来。”殷华一句话就把过去的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的,着笑面虎现在的眼神能杀人,要是说出原来那段估计今晚就回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他顿了一下,婉转的说出自己的疑虑,“就是不知道他吸了多久,毒资……是从哪里来的。”
殷烨的白衬衫已经被扯开,胸口青青紫紫的吻痕鞭痕显得触目惊心,赵林望着那些充满情色味道的伤痕,不知不觉中就眯起眼握紧了拳头。
殷华看着他恐怖的表情,一肚子话都咽回去了,这两个人估计以前有过那么一段,还是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一段。
夕阳西下,房间里已经渐渐暗下来,屋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余晖洒在殷烨脸上,显得他温柔帅气,刚才不堪的一幕似乎都没有发生过,赵林也缓过劲儿来,“我要把他送到戒毒所去,我有认识的朋友在那儿工作。”
殷华赶紧接话道:“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赵林又恢复了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笑着拍拍殷华的肩膀:“虽然我想说用不到你,可是戒毒费用实在是挺恐怖的,我这样一穷二白的小医生两个月工资也付不起第一期的治疗费!费用方面一切拜托你啦!”
殷华被他拍的都快吐血了,还是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我们家的事情还要麻烦你,真是……谢,谢,啊!”
“你身体也差不多了,可以考虑出院静养。”赵林叫护士推来轮椅,轻柔的抱起殷烨,还帮他捋了捋头发,“出院后顺便把你家小金追回来,缘分这东西说没就没了,要靠自己去争。”
殷华点点头表示明白,可是心里已经犯了愁,金山这回是铁了心不会再理自己了,要怎么办才能挽回他呢。
第二天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殷华发现了另一件挺糟糕的事情,结账的时候发现自己所有的信用卡都被冻结了。幸亏住院前交了很多押金,把大部分治疗费补上了。殷华觉得不对劲,手术前他还关注下公司的事情,秘书一两天就来一回汇报情况。术后他想静养,想多和金山单独相处,就干脆给自己放了长假,公司的事情一概不过问,这才过去几周时间不可能出现什么大变故啊。他给几个区域经理和老爸分别打了电话,要么无人接听要么呼叫转移,而老爸的手机直接停机了!
殷华攥着手机,不好的预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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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的办完出院手续,虽然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可当初住院是交了足够的押金,付完所有住院费后还剩了好几万,殷华心里松了口气立刻又给哥哥办了戒毒所的手续,就剩下几千块钱买了回家乡的机票,既然谁都联系不上,不如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中间给金山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接通,他就只能一条一条的发短信,期盼着金山能回复哪怕一条呢。可是飞机起飞前空姐第三次来提醒他手机要关机时,他还是一条回复短信都收到。
到了家乡他才明白原来只需要一天自己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一系列打击接踵而至,砸的殷华昏头转向。好像除了自己以为全世界都知道爸爸携款跑路的事情,而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从报纸上的经济版面头版彩色印刷上知道的。
三个月前殷常德还开了一家高级餐饮会所,带娱乐城那种。这个会所老头子筹划了整整大半年,请了挺多名厨招了不少按摩小姐,誓言要成为本市的龙头产业。殷华记得清清楚楚的开业那天人声鼎沸爆竹震天,本市好多政要名人都参加了,可仅仅过了三个月会所就关门歇菜了?殷华无力的抓住大门把手,心里感慨万千,其实半年前预期中的银行贷款无法被获批的时候,就多少觉察到了危机,可是他没想到危机竟然以如此凌厉的速度杀到。
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殷华下意识的回头应了一声,立刻就被几个人扑倒在地了。他被人扑的晕乎乎的还没搞懂啥事儿呢,耳边就充斥着各种愤怒的讨债声。
倒霉的殷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债主堵在娱乐城里,有开发商建筑商和农民工,尽管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把欠款还上,可愤怒的债主还是不放心把他捆了个结实绑在椅子上,还用手铐把他的手铐在暖气片上,上厕所吃饭都有人几个人看守。债主们嚷嚷着不付钱就把你饿死到这儿。
№ 218 By 月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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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华头一次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产生了深刻的理解,他也深知在这样下去自己的处境会越来越糟,现在这些人都是明面上的,当时开会所的时候还拉了不少地头蛇混黑道的投资了,要是那些人也开始找茬自己恐怕连小命都没了,必须想个什么办法逃出去。
看深夜看守的农民工挺老实的样儿,殷华就跟他攀谈上了,放到平时他才懒得听一老农讲那一亩地几头猪的事儿,可现在被逼的没办法,他也就处处顺着农民工的话说,两人一直聊到半夜,殷华都饿的泪眼汪汪了,把农民工吓了一跳忙问咋了?殷华哆嗦着嘴唇说自己刚做完手术身体差,经不住折腾,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我手术疤痕。农民工一看伤口吓得手一抖,赶紧给他松绑了,弄了点吃的喝的。
“大哥啊,我看你也是实诚人,你看我这情况在这么下去就真出人命了。”殷华攥着半个硬邦邦的烧饼,还是觉得两眼发黑,“我就求你给警察局打个电话。我一出去先还你和你工友的钱!”
农民工没说话,看着殷华吃完了又把他绑回去了。气的殷华眼圈又红了。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有警察来解救了。坐在局子里录了口空走了个形式就被放出来。殷华摸摸口袋就剩下几百块钱了,想逃回X市估计坐火车的钱都不够。可是现在他也不敢轻易找人借钱,生怕又被人逮走绑起来。
在脑袋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