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也摸不着头脑,“他自己主动说的,我还不能理解呢,这个臭小子,到现在还没有来,老子都饿了。”
骆杨:“……你已经做好蹭饭的准备了?”
马俊抓走他手上的杨放的试卷,扫了两眼,“难道你不是留下来跟我一起蹭饭的?”
他连杨放的家长要过来都不知道,蹭什么饭啊,骆杨把试卷抢回来,把试卷放到一起,整理了一下,站起来,“我得回去了。”
马俊拉着他的胳膊,“不要这样啊……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面对洪水猛兽,我们可是好基友啊,一辈子的……”
骆杨被他说的头皮发麻,正想嫌弃地将他挥开,就听到开着门的办公室外面的声音,“老师!”
马俊立马放开他,正襟危坐,骆杨也坐回去,等着杨放的家长进来。
杨放跨进来,随之跨进来一双长腿,骆杨眼皮直跳。
他怎么就忘了唐莫稍跟杨放是亲戚关系!
马俊一看是唐莫稍,非常奇怪,“你怎么来了?”
唐莫稍恭恭敬敬地:“杨放是我表弟,我姑姑和姑父没时间过来。”
马俊了解地点点头。
骆杨站了起来,对马俊笑笑:“我先走了啊。”
也不知道杨放上次知道了些什么,说出来被马俊听到就不好了。他也不想跟唐莫稍有太多的瓜葛。
唐莫稍说:“一起吃个饭吧,上次老师有事没有吃到。”
马俊笑嘻嘻地:“是啊是啊,骆杨你就留下来吧,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最好的吗?”
杨放走到马俊面前,“老师我还要不要写检讨?”
马俊立刻变脸,“要!当然要,周一给我交上来!”
他们四个一起吃饭,很是怪异。
马俊跟唐莫稍讲着话,说的都是杨放怎么怎么样,当年你怎么怎么就那么乖。
唐莫稍看着骆杨,骆杨盯着碗和桌子上的菜,唐莫稍给他夹菜,放在碗里,骆杨一点也没动。
而杨放,没一个人理他。
一顿饭吃完,大部分的矛盾都已经解决了。
杨放一顿饭吃的连嚣张的竖起来的头发都趴下来了,马俊看着觉得非常满意。
骆杨吃完就要回去。
唐莫稍说:“我送你们吧。”
马俊还是很唐莫稍这个学生,当年不给他添麻烦,成绩又好,有礼貌,回国还记得他们这些老师。怎么想,唐莫稍都不错。
再说,唐莫稍的那辆车……
骆杨跟马俊坐在后面,马俊摸着座椅一直小声地赞叹,“我得攒多少年的钱才能买到啊……”
骆杨拿着手机在玩,马俊伸过头来,“你跟谁发着短信呢?女朋友?!”
骆杨抬了抬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前座的唐莫稍,把马俊凑过来的脸推开,撇撇嘴。
“你终于想通了跟郑榛掰了?”马俊又伸过头来,一副八卦脸,“这个怎么样?”
骆杨把他推开,“一边去。”
“你早该想通了,便宜老爸。”
骆杨撇嘴,“又不是做你爸,你着急个什么劲。”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们什么关系啊,好基友啊,一辈子的啊……”
骆杨懒得跟他贫,收了手机放回了裤袋里。
“真的是女朋友?”
压根不是个女的好吗?
“是谭觅,他在问我问题。”
他跟谭觅一直有联系,谭觅现在在研究个数学模型,就问他这方面的问。但是骆杨不会,然后就聊起来了,也就是聊聊最近怎么样。
马俊还记得谭觅,点了点头,“那有什么不能看的,你挡着干什么?”
这是正常的动作好吗?你发着短信的时候别人突然伸过头来你不挡一下?
突然一个急刹车,马俊向前一仰,扒着前座的椅背,“怎么了怎么了?”
唐莫稍摸了摸鼻子,“抛锚了,我下去看看。”
马俊把骆杨踹下去:“你不是有车吗?也去看看。”
骆杨摸着鼻子讪讪地下了车,“你突然熄火干什么?”
唐莫稍直直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想多了,这是在马路上……
☆、老师,你要对我负责
唐莫稍盯着他。
骆杨有些不自在,干嘛突然急刹车熄火,还装作抛锚了。幸好已经快接近学校后门了,路上车子很少。
唐莫稍还是看着他。
骆杨转身想上车。
“你跟谭觅?”唐莫稍突然开口。
骆杨皱了下眉,甩开他的手,大马路上拉拉扯扯算什么,还是两个男的,“没什么。”
唐莫稍又抓住他的手,“那你跟郑榛……会因为那个小孩跟她结婚吗?”
骆杨皱着眉,甩不开他的手,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里面也能看清楚外面,要是被看到抓着的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唐莫稍在想什么呢,孩子是郑榛的,他怎么可能会跟郑榛结婚。
里面还坐着两个人呢,骆杨再次挣了下,唐莫稍握的死紧,他怎么也挣不开。
“……放开。”
唐莫稍抓着他的手,“不放。”
骆杨无奈地:“你想干嘛?”
唐莫稍盯着他,两只眼睛亮亮的,“你不会真的跟郑榛结婚吧?”
骆杨皱着眉,良久,才妥协地说:“……不会。”
唐莫稍还是没有放开他,“那谭觅呢?”
他那么多年都没听到过谭觅的名字,今天又听到,一时间觉得还不习惯。
骆杨挣不开他,觉得他不分场合就耍小性子,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骆杨有些生气,语气就不怎么平和,“你先放开,他们关你什么事?”
唐莫稍好像愣住了,接着又笑了一下,放开他,说:“我知道了。”
骆杨被他那一个刺眼的笑容刺到,像被一根针扎了一下一样,转身上了车。
马俊问他,“怎么了?”
骆杨摇摇头,“没什么。”
唐莫稍将他们送到公寓楼下,跟马俊说了些什么就开车走了。
马俊跑过来对他说:“唐莫稍这人真不错。”
骆杨不置可否。
“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当年你俩关系那么好,他还住你家呢,这几年你怎么提都没提过他,现在还一副很不喜欢他的样子。”马俊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连着分析以前怎样的好,现在怎么冷淡。
骆杨嗯了一声,说:“你不是下午还有事吗?不然晚上的相亲可要迟到了。”
马俊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了。
骆杨想起来,要改的试卷还放在办公室里,又下楼去拿。
下午窝在书房里面批改试卷,他带的学生高二到高四都有,跨度挺大的,备课的时候就有点难,幸好也不是新手了,现在也习惯了。
晚上去接桢桢,郑榛又要加班。
骆杨劝她,“你还是换个工作吧,周末加班也不是办法。”
郑榛摸着桢桢的脸,“有什么办法,先这么做着,现在找工作多难啊,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骆杨点着头。
“他晚上要是哭的话,就给他吃点甜的,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爱吃甜的。”
骆杨心虚地想,不是唐莫稍上次给他舔棒棒糖舔的吧?
“睡前喂他一奶瓶的奶粉,半夜他要是哭了,不是尿了就是饿了,这是尿不湿,奶瓶,还有奶粉,还有,还有……”
骆杨摸着小家伙的头,“他晚上要是要你怎么办?”他还记得桢桢哭得那个惊天动地。
桢桢抓着骆杨的手,“爸爸!”
郑榛摸他的脸,“桢桢乖,今晚跟你爸爸睡一晚上啊,妈妈明早就来接你好不好?”
桢桢好像没听懂,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骆杨买了很多玩具在家里面,带着桢桢玩,今晚他没像上次那样扯着嗓子哭,玩累了就想睡觉。
他放了一盆的热水,给他擦澡,穿衣服的时候桢桢就睡着了。
他还没喂他吃呢。
估计半夜要饿醒的。
骆杨给他盖好被子,盯着他的睡脸好一会儿,然后钻进了书房。
他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还是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钟了。
骆杨圾拉着拖鞋跑去开门,路过客厅没听到卧室里的哭声,稍稍放心些。
眼睛都是闭着的,一开门,骆杨对上来人的眼睛,看见唐莫稍的脸。
唐莫稍在他关上门前挤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骆杨转身往里走,“你来做什么?”
唐莫稍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腰,“老师,我想你了。”
骆杨心往下一沉,“……放开。”
唐莫稍的脑袋搭在他肩上,“老师,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
热热的呼吸喷到肩膀和脖子上,骆杨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脖子,半天腰间才送了一些,“不想。”
这算想,有什么用?
你照样有你的女朋友,即将出世的孩子。
不如不想。
事实上,即使没有那些现实,他也很少想的。
毕竟人都是会变得,这些年他没在遇到过唐莫稍这样的学生,也没有谁让他那么头疼揪心过,跟学生们的关系不咸不淡,有帮补习的,学生都是战战兢兢的,没有学生住进他家,更没有一日三餐再加陪睡。
眼前没有那个相似的或者相近的人让他去睹物思人。
他很少会想到唐莫稍。
真的。
唐莫稍又说:“你是最有情的。”他的呼吸全喷在他的肩膀上,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背心,身上有些凉,唐莫稍温暖的身体好像要将他的背部烧掉一样,“却也是最无情的。”
骆杨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管他有情还是无情,他也想这么对唐莫稍说一句。
“可是我知道,老师你还没有忘记我啊……”唐莫稍突然说,声音在空寂的客厅里回荡,“我知道的,从你的抵触中就可以看出来。”
骆杨微微放松了些,一听到唐莫稍那样的声音,就算被拆穿了,他也没恼,而是下意识就心软,怕吵到里面的人,放低声音说:“放开。”
唐莫稍窝在他肩头软软地说:“我想多抱一会啊……”
骆杨感觉到全身都出汗,两手附在他搁在他腰间的手用力地挣开,他转过身去,看见唐莫稍润润的乌黑的眼睛,不自觉地说:“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我在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啊。”
骆杨冷下脸来,他没有什么需要他负责的,他指的是那个女孩,“那你抱完呢?”
唐莫稍好似一时间没有听清楚,有些愣得看着他。
骆杨笑着:“抱完了你就走?”他顿了顿,“还是上了床再走?”
“老师……”
骆杨摆摆手,“我说的负责指的是别人,我没什么要你负责的。”
“老师……”唐莫稍上前来将他抱住。骆杨僵着身子任他抱着:“我觉得我更该对你负责。”
骆杨笑着:“我是个男人,不需要任何人对我负责。”
唐莫稍在他头顶上说:“可是我需要啊,我需要老师对我负责。”
骆杨:“……???”
唐莫稍放开他,离着不远不近地距离,骆杨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唐莫稍黑色瞳仁里的他,“老师,我当年可是未成年,算是诱拐吗?”
唐莫稍虽是笑着说的,骆杨还是觉得隐隐地透着威胁的成分,“那你想怎样?”
唐莫稍说:“难道老师不需要对我负责吗?”
骆杨皱了皱眉,“就算那时候你没成年,现在也成年了。”
“老师你这是想赖账吗?”
骆杨点头,“有这个打算。”
唐莫稍立马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老师……”
骆杨坐到沙发上,“唐莫稍。”
“……嗯?”
“我想,我们的关系,已经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唐莫稍握了握手,松开,“你也说是你想的。”
他当年说了不会等他,就算是结束了,现在的纠缠都是不必要的。
他也不想纠缠下去。
唐莫稍见骆杨不说话,坐在他身边,感觉到骆杨让了让,他动了动,挨得更近一些,“老师,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骆杨火了,“你该回家了!”
他虽然是个gay,但不想做个破坏别人家庭的gay,既然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出来再找男人。都有孩子了,还在外面这样跟男人说重新开始。
这几乎是他最不耻的。
也许是声音过于大了点,卧室里面很快就出现响应他声音的哭声。
骆杨一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进卧室。
骆杨将他抱在怀里摇着,说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话哄着,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想着会不会是饿了,走到客厅,唐莫稍还坐在沙发上。
骆杨看了看他,走他他身边将桢桢放进他怀里,“你提前体会一下当爸爸的感觉。”
他去拿奶瓶,冲奶粉。
唐莫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