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里的时候,前台告诉他有人在等他,在休闲区。霍西佟看过去,只有一个年轻人坐在那里,却不是修扬。他四处看了看,拿出手机拨修扬的号码,没有人接听,他又回头问了下前台,等他的人哪里去了,前台有些意外,指着休闲区那个年轻人说,就是他。
霍西佟慢慢走过去,依稀觉得大概修扬在搞什么鬼,那个人看见他,站起身,走了过来。
“你找我?”霍西佟问。
“不是你找我么?”那个年轻人说。
“你是谁?”霍西佟皱了下眉头。
“QQ。”他说。
霍西佟一愣,随即脸色不爽“你们那里几个QQ?”
“一个。”他说。“我认识您,霍老板。”他说。
霍西佟审视着他,忽然觉得他眼熟,然后就反应过来,他曾经和修扬一起走出左边。
霍西佟挑了一下眉毛。
QQ说“您是来确认的?还是确实想跟正品玩玩的?”
霍西佟皱着眉头。
“你是QQ?”
“如假包换。”QQ说,戏谑地看着他,想着修扬的满身伤痕。
“你认识修扬么?”
“我朋友,一个小屁孩,前阵子好像冒充我来着,找到您这艘大船,害的我损失好大。”莫许对霍西佟有怨气儿“您没听说过吧,还有人扮演鸭子呢,他以为好玩,谁知道一点也不好玩呢是不是,我已经告诉他了,包养有风险,扮鸭需谨慎。”
“他干嘛这么做?”
“我要说是因为喜欢上您了,您觉得有意思么?”
霍西佟一怔。
QQ说“当然没意思,这俩字对您来说,屁都不是,一毛钱都不值,肯定不如他的屁股有吸引力。”
霍西佟的心里有种莫名的火烧火燎的感觉。
QQ才发现,霍西佟看上去,对修扬冒充他的事儿一无所知的样子,莫非,彭伟光并没有告诉他?要是把这事儿告诉修扬那小傻孩儿,没准他又能对霍西佟重燃希望呢,绝不能告诉他,让他死心,死的越绝户越好!
霍西佟的慌乱转瞬即逝,他对QQ说,你回去吧。
然后转身就走。
QQ在后面叫他“霍老板,我好歹也算出场了,茶钱总得给吧。”
霍西佟转身看他,随即拿出钱,放在桌上。
QQ也不怪,弯腰拿起来“要说霍老师一个月的包养费也不少呢,虽然我没亲力亲为,钱可是没少拿,还没谢谢您呢。”
霍西佟也不再听他多说,转身就走出会所,到了车上,他才定下神,坐在车里,回想着一切,QQ的那句‘我要说是因为喜欢上您了,您觉得有意思么?’一直回旋在他耳边。不知怎么,修扬晚上起来看他睡觉的样子又显现出来,他那时跟他说喜欢你,扑向他的时候,霍西佟不曾东西,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心里一刺。
他没有骗过他,因为他不是QQ,所以没有在他的同时跟别的男人。
他也骗了他,因为他不是QQ。
拿起电话,给修扬打过去,依旧无人接听。另一部私人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助理李宪。
“老板,不好了,SOHOW拆迁出事了!”
“什么事?”霍西佟的心情还在起伏中,声音低沉带着些不耐烦。
“有人从待拆的楼上摔下来了。”
“什么?工人么?”
“不!是住户。”
“怎么回事!”霍西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和去谈判的人吵打起来,有个人从四楼摔下来了,很严重,已经送医院。”
霍西佟惊出一身汗。
“老瞿的人那么有经验,怎么会闹出这种事?”
“我打听过了,他们上楼去摘条幅,和住户口角起来,住户家人比较激动,和他们发生纠纷,被甩在凉台护栏,失控摔下去的!”
“他们脑袋坏了,摘什么条幅?找人去医院看伤者情况,妥善处理!”
“好的!我马上亲自去!”
助理刚要挂电话,霍西佟突然想起什么问“拆迁楼叫什么小区?”
“嘉禾里。”
霍西佟脑子里一震“伤者是什么人?”
“住户姓汪。”
霍西佟松口气,随即严厉地说“快去!医院那边的费用一应承担,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好的!”
助理急忙挂断电话。
霍西佟火速打了几个电话给相关的人,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无疑是棘手的。
修扬在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有微弱的意识,他似乎感觉不到过多的疼痛,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和这个世界告别,周围人群的嘈杂中,他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但那太像一个幻觉。一时间,有无数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祝与其冲到正被抬上救护车的修扬的身边,失神地大喊“修扬!”
他似乎看到修扬的眼光扫到了他。
“修扬!我是祝与其!你看到嘛!没事的修扬!”
那个声音,很熟悉。
好像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有个人走过来,伸着手,对自己说“你好,我叫祝与其,欢迎加入排球队!”
修扬感觉不到自己的视力,却似乎看到,在掌声中,有人走到台上,对着大家摆出一副霸气的笑容,自我介绍着说
“各位同学,你们好,我叫霍西佟。非常感谢大家能来这里捧场,听我讲以下40分钟到1个小时的废话,当然,也欢迎大家拍砖。”
那个霸气的笑容,渐渐淡去,换来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第二十四章
事情朝着霍西佟没有预料到的地方发展着,首先有人将坠楼的事件放上了网络,然后竟然有记者很快报道了这次的坠楼事件,在民众的一片声讨声中,媒体也开始大规模的关注这件事。很多民众本来就对地产界怨声载道,这次的事件正好成了他们发泄的平台,一时之间,事情快速蔓延,舆论压力越来越大。
同时,很多同行业站出来,谴责众和此次的民宅改商用设施的计划。
霍西佟一直在自己的关系网里打通着关系。
这时,有一位相对有名的评论家,在评论此次事件的时候,不无明显地提出,霍西佟曾经利用社会人士用不光彩的手段威胁住户,这次是故技重施,并且,手段更加恶劣,甚至直指,这次住户并不是失足坠楼,而是被推下楼去。
记者再次出动,采访当事人老汪,并且在医院围守,以便在最快事件获得坠楼者的消息。
坠楼者是从四楼落下,虽然经过了两处凉棚的减冲落地时没有当场死亡,但据说也是伤势严重。
片子在电视台播放的时候,当事人老汪的话又如火上浇油,他指责来谈判的人就是一群流氓,坠楼者是被扔下去的。
霍西佟和律师公关讨论良久,觉得有必要出面澄清。
而且,老瞿告诉他,自己的人并没有在那个时间去过现场,如果如此的话,那么就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但最重要的,在霍西佟摆任何姿态之前,伤者的状况是最重要的。
目前坠楼者据说身体多处骨折,仍旧在危险期。李宪的最新消息,那个住户老汪只是坠楼者的邻居,并非亲属。霍西佟让他第一时间联系到伤者亲属进行协商。李宪去办了。
霍西佟看着电视新闻里驻扎在医院的画面,镜头切换到医院内部,虽然只是在手术室很远的外间,但记者在尽量保持安静的同时,还是在评论着
“现在伤者生死未卜,我们会继续关注事态,此次时间也许真正反映出了地产商一些不为人知的操作……”
霍西佟脑筋暴露,对着旁边的公关经理低沉地说
“这就是你们平常花大价钱打通的媒体关系?”
公关经理冒冷汗“霍总,这次的事件,的确有点奇怪,感觉有人在背后操控!”
霍西佟皱着眉头,忽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镜头上,从手术室内间走出一个人,立刻有记者冲上去,那记者貌似认识那个人,对着他问
“您是伤者的亲属么?”
那人看见镜头,似乎躲闪,记者并不打算放过他“请问现在伤者什么状态?”
他摇头“不知道,还在手术。”
霍西佟浑身感到发麻,他拿起电话,快速地拨打了一个号码,镜头里,是祝与其。
“李宪!”他吼着助理的名字“摔下来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
“多大年纪?”
“是个小伙子,20出头。”
霍西佟觉得心里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似得,李宪似乎听到别人说了什么,报功似的说“霍总,查到了,伤者叫修扬,他的父母正在赶回这里的班机上,我们会尽早地联系到他的父母,争取早点把条件谈好,然后……”
霍西佟什么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脑袋里白花花的一片。
稍微定下神以后,他快步地向办公室外走去,公关经理律师都跟上来,另一个助理也严阵以待,霍西佟自顾自地往外走,律师问了句
“霍总,您去哪儿?”
“医院!”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没有问你意见,你们也不用跟着。”他歪头对助理说“开车。”
助理不敢怠慢,首当其冲的按电梯,下楼。律师和公关经理在后面,霍西佟对着他们说
“你们做该做的!”
霍西佟到医院,引起了驻地记者的骚动,霍西佟却毫不迟疑地走进去,有记者想上前,却被面无表情的他无视了。
他走到那个外厅,看见祝与其正站在那里,走过去,祝与其看见了他。第一次没有崇敬地跟他打招呼,只是看着他。
“与其。”霍西佟先开了口。
祝与其心里难受的厉害,鼻子有些发酸,他瞅着霍西佟
“修扬只有奶奶在这儿,我没敢告诉她,她也住院呢……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要挣钱,就不顾人命啊!”
霍西佟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手术室的大门,竟说不出一句话。
祝与其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一直压抑的情绪释放着“四楼!四楼摔下来!他连动都不能动了,眼睛张着,什么神情都没有!他一直就活蹦乱跳的,奶奶也整天笑呵呵的,都是因为你们,现在他们都在医院里!拆楼,拆楼!那些条幅你们看不到!?老百姓的家怎么也没有你们的商业大楼重要是吧!”
霍西佟仍旧不说话。
祝与其一直发泄着,到后来,竟难过的流下眼泪,他把头转向一边。
这时,走过来一个护士,对着霍西佟“您是霍总?”
霍西佟点点头。
“请跟我来。”
霍西佟跟着她向前走去,拐了弯,到了另外一个区,然后,眼前是院长室,他们走进去,这个医院的院长正在那里。
霍西佟跟他礼貌地打了招呼“李院长,你好。”
“老郭已经给我打了电话,我刚才大概了解了下情况,坠楼者的伤势不是很乐观,脊椎受伤,最好的预计,也是可能无法再站起来……”
霍西佟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如果要让他恢复到足够健康,有什么更好的方案么?”
院长缓缓摇头。
“什么方案都可以,不用考虑其他。”
院长说,目前就是这个状况。毕竟从10多米摔下来。
霍西佟感到一种好久没有的绝望感。
众和老总,地产大亨霍西佟亲自到医院的消息,很快传播了出去。有人慨叹惺惺作态,有人说毕竟他还有人情味。
霍西佟的公关部也借着机会开始了危机公关,联络媒体,在感情牌上做文章。
另一方面,老瞿也在追查到底是谁上楼导致这次的意外。
修扬的父母当晚到达,他们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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