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穆白这样子,你给他娶个媳妇他也xing不了房,您还是抱不了孙子。”
陈哲奇显然抓住了关键问题,一提到这个,老太太忍不住又抽抽噎噎起来,她一哭,邹东和杨诚又慌了,两个人又站了起来,最后干脆一人一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搂着老太太。
陈哲奇等老太太情绪稳定了一点,说:“老太太,您别忙着哭。我这么问您吧,穆白是您一手拉扯大的,您自己想想,他怎么样,是不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
老太太侧头看着身旁的杨诚,抽噎着说:“是个好孩子。”
陈哲奇循循善诱:“是啊,穆白也不希望自己这样啊,可是这个同性恋是天生的,人家麦克医生的医术可是呱呱叫,麦克医生在英国的时候,给英国女王都看过病。他可不是随便瞎说的,他给穆白做了全面检查,人家得出的结论是有科学根据的,那些精密仪器可从不糊弄人。”
陈哲奇说:“您当初不相信那些仪器,后来您头晕的毛病,不就是给威尔逊医生看好了么?”
举了切身的例子,老太太看着杨诚,泪眼朦胧的问:“诚儿啊,跟舅妈说实话,真的跟姑娘xing不了房?要不我们买个丫头回来试试?”
杨诚和女人xing不了房这句话是昨天晚上几个人商量好的,陈哲奇昨晚说,只有这样说,才能彻底断了老太太念头。否则,老太太为了抱孙子,就算同意了杨诚和郭笑天的事情,也会逼杨诚娶媳妇留后代。
杨诚看着老太太,虽然万分不忍心,还是低低的说:“舅妈,麦克医生说同性恋有轻的有重的,我是那种病得很重的,就是哪个姑娘光溜溜的和我躺在一起,我也不行。”
老太太哆嗦着唇,说:“这个,治不好么?咱们出国去治,去英国,要不去美国?”
陈哲奇说:“老太太,虎子刚才说了,同性恋这个事情是天生的,就像有人手上不长螺,您就是拿把刀在十个手指头上刻上螺,等疤痕消了,他还是不长螺。”
听了这个比喻,老太太心里一点点的希望都破灭了,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大家都乱成一团,折腾了好久,老太太才歇了下来。
陈哲奇继续攻坚,说:“老太太,您别哭了,穆白心里其实也不好受,这么多年,他就自己一个人忍着,马上过年穆白都虚30了,我和虎子30的时候都成亲好多年了。您说,他一个大老爷们老是这么憋着,您就忍心他一辈子当个和尚?人家寺庙里和尚出家,那是冲着佛祖去的,穆白这算什么啊!”
老太太抽抽噎噎看着杨诚,觉得有点心疼,于是伸手摸了摸杨诚的脸颊,陈哲奇知道老太太动摇了,连忙给邹东使眼色。
邹东开口说:“妈,我也想了好久才想通的,我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可是这个事情咱勉强不来,是不?本来,穆白打算就么过了,我是又心疼又为难。现在,可算老天开眼,遇到了安之。妈,这也是缘分哪。要是安之大哥还在,他早就去英国留学了,也碰不到穆白,这两个人岂不是都要孤零零的?”
陈哲奇跟着说:“老太太,我听虎子说,早几年的时候,您给穆白在鸡鸣寺求过一个签?你看,安之从哈尔滨到北平投奔穆白,可不是跋山涉水来相会的?我记得主持长老跟您说过,姻缘天定、事在人为,您看,多准哪!现在姻缘是天定的,就看您老了,成不成全他们,就在您一念之间!”
陈哲奇句句话戳中靶心,老太太显然是想起了几年前那个莫名其妙的签文,沉默了。
陈哲奇接着说:“老太太,安之也是东北人,咱不说别的,就比比虎子和我媳妇,这俩姐妹,您满意么?”
老太太点点头,陈哲奇说:“咱东北旮旯的,不论男女,都是过日子的人!安之虽然比穆白小八岁、年龄是小了一点,但是你看看,安之过了年就是代团参谋长了,虽然是个文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要我说,安之以后比我能耐!”
老太太摸了摸杨诚的手,说:“哲奇瞎谦虚,哲奇最能耐,比虎子和诚儿都能耐!”
陈哲奇往老太太身边凑了凑,亲昵的说:“老太太,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您少了个媳妇,多了个儿子,其实还划算一点,儿子好啊,儿子在外面陪着穆白,两个人又能互相照应,又能一起升迁,谁都不带给您丢脸的!”
老太太犹犹豫豫的说:“可是,这两个男人,怎么过一辈子啊。”
陈哲奇朝邹东眨眨眼,邹东咳嗽一声,说:“妈,这个您别操心,两个男人,也能那个啥的。”
“啊?”老太太显然是被惊到了,瞅瞅杨诚,又瞅瞅郭笑天,似乎是想看明白这两个男人到底是怎么那啥的。
杨诚和郭笑天都红了脸,邹东又咳嗽了一声,说:“那个,妈,这个虽然不常见,但是咱们中国、外国都有,只是大家觉得毕竟少,都瞒着不说罢了。”
老太太虽然疑虑,但也知道这种床弟之事不好细说,既然杨诚的“性福”能够得到保障,也就稍稍放了心。
陈哲奇知道老太太被说服了,于是笑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您看看,其实安之长得可俊了,不比穆白差!”
老太太顺着陈哲奇的眼光看向郭笑天,叹了口气,说:“是长得俊。”
邹东说:“妈,安之长得俊你叹什么气啊,该说穆白好福气啊!”
老太太虽然心里万般难受,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要让她欢欢喜喜接受郭笑天,显然一时是不行的。
陈哲奇示意杨诚让过来,扶住了老太太胳膊,对邹东说:“虎子哥,威尔逊医生来了,让老太太下楼做个例行检查吧?”
邹东也知道老太太需要时间消化,便站起来,和陈哲奇一前一后拉着老太太下楼去小会客室去了。
老太太下楼后,杨诚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看着郭笑天。
郭笑天心里五味杂陈,在杨诚那明亮而柔情的目光注视下,郭笑天甚至想坦白自己的一切。
郭笑天狠狠压抑住了心里的波涛汹涌,像是为了逃避杨诚的注视,郭笑天一把狠狠抱住了杨诚。
这是郭笑天第一次主动拥抱杨诚,杨诚心里又暖又酸。杨诚偎在郭笑天的怀里,把头靠在郭笑天的肩膀上,头顶的头发蹭到了郭笑天的脸颊,杨诚觉得郭笑天的脸颊处有暖意传到了自己的头顶,那暖意又顺着头顶缓缓淌到了心里。
杨诚闭上眼睛,觉得所谓幸福,就是如此。
☆、第十九章(下)
两天后,孟七和曹逸昀举行了婚礼,既然郭笑天与杨诚的关系已经挑明,作为郭笑天结拜大哥的孟七,稀里糊涂的和邹东家关系又进了一层。
婚礼比订婚仪式搞得盛大多了,一群人觥筹交错。
杨诚正在和郭笑天窃窃私语,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杨大哥!”
杨诚很尴尬的看着眼前这个秀丽的姑娘,因为他不认识她。姑娘抿嘴笑了一下,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杨大哥,我是唐璇璐,以前,我们在管家桥见过面。”
她不好意思的又提醒了一句:“还有你舅妈和我小姨。”
“哦,璇璐妹子。”杨诚想起来了,这不是舅妈拉郎配的那个金陵中学的老师么,她小姨和舅妈同是香客,两个老太太就这么认识的。
唐璇璐记得自己,自己却把她忘了,杨诚很不好意思,急忙和她客套起来。
唐璇璐看出了杨诚的疑惑,抿着嘴笑着说:“我去年调到市立第一中学了,和新娘子曹逸昀是同事,是曹逸昀邀请我过来的。”
唐璇璐接着说:“当时调动的时候,我小姨还请你舅妈帮的忙,我小姨说了,孟七毕竟不是你家人,等你结婚的时候,她再来讨杯喜酒!”
杨诚连忙答应了,问道:“你一个人过来的?”
唐璇璐转头冲不远处看了看,说:“我未婚夫也来了,在给孟七挡酒呢,他是我同事,也在市立第一中学任教。”
杨诚高兴的说:“你们结婚别忘了通知我啊,我一定要参加。”
“好。”
唐璇璐和杨诚又说了几句,就笑着走了。
杨诚刚刚坐下,又听到有人在喊:“穆白兄!”
杨诚扭头一看:“毓文兄?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过来了?你是曹家的亲戚?”
杨诚拉着郭笑天站起来,给两人介绍:“这是我炮兵1团的参谋,郭笑天。这是汤毓文,来自,呃,保密部队,我和毓文一起参加过庐山军官训练团。”
郭笑天和汤毓文握了握手,三个人坐了下来。
汤毓文开口说:“我不是曹家的亲戚朋友,穆白兄,我是你家的亲戚朋友哦!”
“啊?”杨诚愣住了,汤毓文和自己在庐山待了几个月,也没发现两个人有什么亲戚朋友关系啊,说起来,自己和汤毓文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去庐山的火车上。
汤毓文笑着解释说:“我也是才知道,我原来是你家的亲戚朋友。政务次长顾世斌是我远房表叔,我来他家拜年,他顺便带我过来的。”
“呀,顾次长是你表叔?幸会、幸会,我就是得顾次长照顾,在政务次入的党。”听了汤毓文的话,郭笑天和汤毓文拉呱了起来。
没拉呱一会,郭笑天就后悔了,这个汤毓文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南方书生样子,谁知道他竟然是个话唠!这个侃大山和八卦的本事,竟然跟孟七不相上下!
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郭笑天不能不给他面子,只好两耳嗡嗡的听着汤毓文说话。杨诚看看郭笑天一脸菜瓜的神色,心里偷偷笑了,人不可貌相啊,自己在庐山都躲着汤毓文的,谁让你小子主动跟他搭话!
汤毓文一拉开话匣子,可是可以说上一天一夜不带歇的,杨诚乐滋滋的抿了一口酒,不理会郭笑天投过来的求救眼光。
过了好一会,杨诚看热闹也看够了,于是打断了说得正欢的汤毓文,说:“毓文兄这次在南京休了年假之后,打算去哪里啊?还是回你那个番号保密的部队?”
汤毓文笑嘻嘻的说:“我表叔把我调出来了,穆白兄,你我可能要一起共事了哦!”
杨诚疑惑的说:“你去我们炮兵1团?”
汤毓文笑着说:“不是我去。”
汤毓文见杨诚和郭笑天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嗓子说:“这个事情还没宣布啊,不能外传哦。委员长签署了炮兵改编计划了,部队番号和编制都要进行调整,要成立几个独立炮兵团,编制纳入哪里待定,穆白兄表现优异,已经确定是团长人选之一。”
汤毓文笑眯眯的说:“我表叔说了,穆白兄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给你当团参谋长!”
杨诚与郭笑天对视一眼,惊了,郭笑天眼看年后就是炮兵1团的代参谋长了,杨诚竟然要升职?还要跟汤毓文搭班子?那邹东不是白忙了么?
顾世斌虽然是个次长,官职上看不如陈哲奇,但是政务次可是个关键口子,他那里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假。
杨诚这几天心思都在老太太身上,都忘了跟邹东聊聊部队的事情了。
汤毓文心思细腻,立刻发现了两个人神色的异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郭兄想跟着穆白兄走,这不简单么,让你表哥活动一下呗。”
杨诚和郭笑天很快收拾好心思,面色恢复了常色,杨诚笑着说:“顾次长是你表叔,但是他和虎子哥有八拜之交,我可是一直喊他大哥的。这么算算,你也得喊我表叔!”
几个人又说笑了一会,汤毓文拿着酒杯回自己座位去了。
杨诚看着郭笑天,说:“别急,等回家了问问虎子哥再说。”
郭笑天点头同意了。
终于等到散场后,邹东给一帮老熟人灌多了,回了家吐得一塌糊涂,郭笑天急忙安慰杨诚说:“明天再说吧,也不是急的事情。”
第二天,邹东一早起来以后,丢了话说有急事,就和陈哲奇都出门去了。
郭笑天在报纸上看到,2月15日,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在南京举行,宋庆龄先生自1927年以来首次出席国民党中央全会。
知道了邹东和陈哲奇在忙什么,郭笑天也不好盯着杨诚找他们问,只好耐心地等着。
过了几天,晚上,郭笑天和杨诚洗漱之后,正打算去房间睡觉了,就听到了敲门声,邹东在门外说:“穆白,你们睡了么?”
话说自从除夕夜老太太默认了杨诚和郭笑天的事情之后,虽然老太太一直没表态接受郭笑天,杨诚却堂而皇之把郭笑天安顿在自己房间,不许他下楼睡客房了。
既然邹东和陈哲奇都说两个男人也能那个啥,老太太为了杨诚的性福着想,不管能不能接受郭笑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共处一室了。
听到邹东的声音,杨诚连忙答应了一声,打开了门。
邹东进来后,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对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