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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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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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爷,小王爷本来身体就没全好,今儿早上去看二王爷时,他是勉强撑着自己过去的。谁知二王爷赏了我们王爷好大的礼物,奴婢看我们王爷受不住,怕是拜二王爷所赐。”紫藤的声音,不卑不亢,隐含着讽刺。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萧翔怒道,“你这贱丫头,竟敢指责本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打!”
  
  萧然大吃一惊,咬咬牙让自己清醒过来,费力地起身,打开房门走出去,沉声喝道:“二哥住手!”
  
  萧翔看着他青紫肿胀的脸,眼里迅速掠过一抹笑意:“三弟,你终于出来了?很好。”
  
  萧然觉得胸口一阵滞痛,他用力吸口气,平静地看着萧翔:“二哥,早上蒙二哥教训,小弟铭记在心。二哥宫中的事小弟以后断不会干涉,只是为何二哥倒来打小弟宫中的人?”
  
  萧翔脸色一变:“你!”唇边掀起冷笑,“三弟,才几个时辰没见,三弟变得伶牙俐齿了。难怪在大哥那儿敢出言冒犯,三弟你的胆识还真是让二哥佩服。”眼珠一转,又走近两步,到萧然身边,压低声音道,“听说是为了舅舅的事?我可知道,舅舅十分维护你,一直撺掇父皇废长立幼,立你为太子呢。难怪你为了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宁愿触犯龙颜。看来三弟的野心不小”
  
  萧然浑身一震,原本因为生病,他的眼睛有些朦胧无光,此刻突然象出鞘之剑,一束利芒射在萧翔脸上,盯得萧翔无所遁形,气焰有些回缩。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弟对权势不感兴趣,二哥如果感兴趣,还请自便!”萧然一字字掷地有声地说出来,一拂袍袖,做出送客的样子。
  
  萧翔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瞪萧然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萧然的身子晃了晃,被紫菱扶住:“小王爷当心。”
  
  萧然回头,见紫藤左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掌印,他心中涌起一股歉意:“紫藤姐姐,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紫藤微笑:“奴婢没事,小王爷不必担心。”
  
  萧然茫然地看了一眼被夕阳映红的西天,也许,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可是母后还未出殡,此刻若是自己离开,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想起母后,五脏六腑都生生被绞了过来,胸口疼得麻木。
  
  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第二天,他拖着还未康复的身子,参加了太后的葬礼。繁复的礼节仪式令他疲惫不堪,他头昏眼花,身上直冒冷汗,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遥远,仿佛不是发生在现实中,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他机械地随着两位哥哥一起行动,连心痛的感觉都变得钝钝的。
  
  而萧潼的目光偶然掠过自己三弟,却发现一身缟素的男孩越发清减了,下巴更尖、眼睛更大,那双眼睛安静到极点,只是简单地照出周围的一切,却没有交集。
  
  仿佛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只是一幅画。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母后下葬,太傅杜仲衡已收集起所有控诉窦惠卿的罪状,与朝中几位大臣联名上书。第二日萧潼上朝便提起此事,罢了窦惠卿的臣相之职,将他削职为民,赶出京城。
  
  少年天子已初露手腕,而这手腕深得太傅杜仲衡的钦佩。杜太傅为人刚直,学识渊博,萧潼早就有意封他为臣相,取代窦惠卿的位置。师生二人彼此赏识,君臣相处默契。
  
  处理完窦惠卿的事,萧潼想到萧然为他求情而挨了打,下朝后便到灵犀宫去探望。
  
  他没有见到萧然,萧然已经独自离开京城到江南去了,只留下一句话的信笺:“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臣不敢打扰。自去江南学艺,遥向凤清宫拜别,勿念。”
  
  “皇上,小王爷的病还没好,可他坚持走了。”紫藤哀戚的面容令萧潼心头一凛:“他带了几个人?”
  
  “他一个人,谁也没带。”
  
  
 
                  
 第八章 身世悠悠何足问 
   紫藤一句话出口,就见到那位少年天子的面容犹如被投石击开的湖面,刹那间打破了完美的平静,无数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他眼底,深得让人看不懂。
  
  好久,他才回过神来,带着恍惚的语气问道:“他走了多久了?”
  
  “回皇上,小王爷辰时走的,现在已一个多时辰了。”
  
  紫藤低着头,注意到萧潼修长的手指在身侧握紧、再握紧,紫藤瑟缩了一下,以为萧潼会发火,谁知这人一甩袍袖,大步冲出灵犀宫去,英伟、挺拔的身影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紫藤与紫菱相视一眼,皇上是生气还是担心?亦或两者都有?怔怔地目送那个背影,眼底布满愁云。小王爷啊小王爷,你带伤带病,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你的身体如何受得了?
  
  御前侍卫统领方峤眼见萧潼从灵犀宫冲出来,脸色难看到极点,吓了一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迎上去。不敢说话,默默跟在他身后。
  
  “带上两名侍卫、两名影卫,随朕出宫!”萧潼头也不回地抛下一个命令。
  
  方峤一怔:“皇上要去哪里?”
  
  “去金陵!立刻出发!”
  
  “皇上这是微服私访?”方峤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皇上万金之躯,怎能只带几名侍卫影卫轻易出宫?
  
  “正是。”萧潼斩钉截铁地道,同时回头扫了方峤一眼,眼里带着警告之意: 听不懂朕的命令?
  
  方峤连忙低下头,躬身称是。感觉到眼前之人近乎阴郁的情绪,他可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追云踏月驹载着萧然狂奔,从辰时出宫到午时,整整跑了四个小时,马不停蹄。萧然的手紧紧抓着马缰,身子微微低伏,一件薄薄的斗篷被风吹得猎猎狂舞。早上出门时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此刻却已是日头高照。夏季刚刚来临,气温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可萧然觉得头顶的太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风吹到身上带着灼热的气息。
  
  头越来越重,四肢软得提不起力气,他的身子在马上越伏越低。追云踏月驹极通灵性,感觉到主人的异样,渐渐放缓了脚步。
  
  萧然摸着柔软的马鬃,迷迷糊糊地想起,这匹千里马是去年自己出宫拜师时大哥送的,大哥曾把缰绳交到自己手里,执着自己的手,笑得那样温和。
  
  而此刻,只剩下马和自己了。大哥,我这样不辞而别,是否又给自己添了一条罪状?对不起,我怕踏进你的宫殿,我怕想起那日的屈辱,我怕见到你威严冷肃的脸大哥,你无论怎样责罚我我都可以承受,只要是你亲手赐予的。可是,你命侍卫掌我的嘴,你让他们践踏我的尊严我终于知道了皇上与大哥的区别,你用这样深刻的教训让我明白了,原来,生在皇家,比普通百姓更不如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萧然的身子在马上晃了晃,人从马背上滑下去,重重地跌倒在地。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见到一张蒙着面的脸,还有一双寒星般闪亮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耳边有清脆的鸟鸣声,有潺潺的流水声,还有轻风吹过竹梢的瑟瑟声。萧然想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意识却又拉扯着他回到黑暗中。人好像一条被浪涛卷到沙滩上的小鱼,回不到水中,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好痛苦。他的手脚轻轻抽搐着、挣扎着,张开的嘴唇急促地呼吸着。
  
  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将他的身子扶起来,清凉的液体流进他嘴里,他大口大口地喝着。然后有人给他脱衣服,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发现身子软得动弹不得。他想睁开眼睛,发现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于是他想,他肯定是在做梦,这肯定不是真的。他一动不动,任由这个梦做下去。
  
  他身上的衣服被脱光了,耳边听到“咦”的一声,似乎十分惊讶。然后,他的身子被抱起来放入热水中,一只手掌抵到他背上,一股真气沿着他的筋脉流进来,缓缓流遍他全身。好久,好久,他觉得胸口舒服多了,呼吸也变得轻松了。
  
  “好了,好了,脸色好看多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漂亮的孩子,与你家女儿倒是天生的一对呢。”另一个声音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看他这身装束,这孩子的身世绝不简单,没准是京城哪家王孙公子。”先一人道。
  
  “不会不会,如果是王孙公子,他怎会小小年纪一个人出来奔波?看他身上还带着伤,分明是被鞭打出来的。这孩子,看来受了很多苦”
  
  萧然只觉得那声音好吵,他想叫他们别说话,可开不了口。一时又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思维飘浮了一会儿,又陷入了梦乡。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竹屋里,一缕夕阳从窗外射进来,照在他床头。他听到有人在弹琴,还夹杂着剑气劈空之声,好像有人在伴着琴声舞剑。那琴声铿锵豪迈,令人如闻江海之声、滔滔不绝。而剑招虽缓,却如行云流水,无牵无碍。
  
  窗外的两个人激起了萧然强烈的好奇心,光听这琴声便能断定,弹琴之人必是林间隐士、世外高人。而这竹屋清雅,毫无尘俗之气,更加衬托了此人的高洁。
  
  他悄悄爬起来,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多了,深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前。
  
  窗外一人正背对着自己抚琴,身上穿着浅灰色的衣服,宽袍广袖,头发简单地用竹簪挽起,只一个背影就显得清爽不羁。
  
  而另一位青衣人正在舞剑,三十多岁年纪,打扮得也极简单,面容端方、举止洒脱,眉宇间显出一种正直磊落之气。那双眼睛很亮,隐约记得昏迷前见过这双眼睛。只是那时他蒙着面,没有见到真容。
  
  萧然慢慢走出去,刚到门口,就听琴声止住,舞剑之人含笑赞道:“叔夜,你的琴弹得越来越好了,闻叔夜之琴,可以忘忧。”
  
  萧然心头一动,唇边泛起会心的笑意。叔夜?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不是字叔夜么?此人隐居山间,行止旷达,倒颇有竹林七贤的味道。
  
  而另外那人更象独行的剑客,只是身上又带着种不同于一般剑客的儒雅气质,令萧然第一眼就产生了好感。
  
  被称为叔夜的人拂衣站起,走向那位青衣剑客:“卓然,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你的事”
  
  青衣剑客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看到了走出来的萧然。萧然却听到了那句话,心头微微一凛。难道这个人竟是身上背了案子、逃亡在外的人?可是看他的样子,他实在不愿相信他曾经是个作奸犯科的人。
  
  卓然,这个人名叫卓然
  
  心猛然狂跳起来,恍惚想起父皇临终前那一天,将他们兄弟三人叫到床边,一一叮嘱着身后之事,然后突然拔高声音,叫出两个人的名字,命萧潼继续追捕他们,连他们的后人也不能放过。
  
  那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秋卓然,一个叫陈雁词。
  
  陈雁词,曾经是宫里沉鱼落雁的美丽女子,父皇爱极了她,可她从未为他展颜。因为,他的笑容已给了那位仗剑天涯的青衫剑客—秋卓然。而秋卓然,为了自己被选入宫的心爱之人,冒险潜入宫中,救出陈雁词,从此成为朝廷钦犯,被父皇记恨了整整十年。
  
  当年的故事萧然并不清楚,因为他还未出世,可是他记得父皇脸上那种怨毒的表情,还有母后闻言后黯然神伤的样子。
  
  父皇原是多情之人啊,可是,萧然更加同情的是那位飞蛾扑火的勇敢剑客。他年纪还小,还不懂情为何物。可是在他小小的心里,只要与相爱之人相濡以沫,便是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皇宫虽好,却是锦绣牢笼,囚禁了那些女子一生的幸福。
  
  所以,他对秋卓然不仅没有恨,反而充满敬意。
  
  难道世上有这么巧的事,难道这位救了自己的人,就是父皇一心想要追捕归案,将他千刀万剐的钦犯秋卓然?
  
  萧然心里疑虑重重,可他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走到门外,温文尔雅地抱拳行礼:“晚辈萧然,谢过两位前辈救命之恩。”
  
  叫叔夜的男人回过头来,上下打量萧然,眼里满是赞赏之意:“萧然?好名字。不过人更好,少年俊彦、绝世风姿”
  
  萧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赧然道:“前辈过奖了。”
  
  叫卓然的青衫剑客上来,自然地伸手去把萧然的脉搏。萧然一点也没有拒绝,唇边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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