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成天就琢磨、相像整个搞钱的过程,以及过程中的细节。孔子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我不敢说自己是君子,但外表一定要让别人看着是文质彬彬。每当重大问题,我都要反复推敲,必要时一定要进行“想定作业”“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我曾经给哥几个上课,叫《细节决定成败》凡事必作于细,成于细。细节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估计,可能、大概是做事的大敌。细节是一种积累,是一种智慧。要善于从每件事的每一个细小过程做起,反复、比较、推敲,积细成流,积小成大当时,把哥几个听的是云里雾里、目瞪口呆。
这天,我起了床,一看太阳高照,心情就有点爽。于是打电话给沙胖子:“你们几个情况摸得怎么样?”
“正在摸。”
沙胖子说。
“怎么这么慢啊?”
“首长耶,月底才发工资的。就这两天了。”
“那我们是不是研究一次?我心里没底。”
“好啊。”
刚挂断电话,我又改变了主意。这么好的天气,我要去看一个人,是的,我要去看一看温莎。
于是我下楼,找了一个饭馆吃了午饭。然后就近找超市买了500多元钱的营养品和零食,然后驾着“凯美瑞”径直向J大开去。
路上我给沙胖子打电话:“我现在有点急事,碰头的事往后推。”
“首长,你看我们马上就到了”
我不耐烦地骂道:“罗嗦个屁。我现在有事,你们几个先把方案往周密地整。什么时候碰头听我的通知。”
“是,首长。”
沙胖子的口气有点无可奈何。
我将车子停在J大门口,徒步向校园走去。来到温莎宿舍时,宿舍里十分地安静。我轻轻地推开门,刘佳和梁娟娟都不在。梁娟娟在我这里捞钱的美梦破灭,这会儿不知又跑到哪里寻找发财之道去了。本来我以为能碰见她,告诉她工作的事别着急,我会给她安排的。今天天气好,我的心情也好,所以我突然变得特别的善良,不愿看到梁娟娟这样的女大学生继续堕落下去。
可就在不久前,我还在疯狂地制造着堕落。
温莎正在午睡,她睡得很熟,美丽的脸庞挂着一丝惆怅。我满怀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看了她足有5分钟以上,然后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她的床边,准备就这样无果地离开。
在这5分钟里,我的脑子里翻江倒海。我在犹豫叫不叫醒她,我在设想如果叫醒她,当她看见我时会是怎样的反应,我这个淫亵过她的流氓怎样来应对。我在猜度着她的身世,她到底是阴立仁的女儿还是我的女儿。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今生怎样背负乱伦的恶名。
我最终没有叫醒温莎,或者说我最终没敢叫醒她。
就在我刚要开门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把你的脏东西拿走。”
这是温莎的声音。我回过头,见她已经坐起。她两目圆瞪,恨恨地接着说:“你这个老流氓,你不把东西拿走,我就叫人啦。”
“你叫啊,你不怕丢人就叫啊,”
我露出了痞子相,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估计你不想让大家知道吧?”
“知道什么了?知道什么了?你有那个胆吗?你敢做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在在乎。”
温莎声嘶力竭,边叫边抓起我给她买的东西向我投了过来。
“我还会来看你的!”
我边说边躲闪着逃了出去。
一离开温莎的宿舍,我便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扶正墨镜,整好衣饰,装出一幅人样走在J大的大路上。
阳光热辣辣地照着这所全国B不知名但在本地响当当的院校。春天来了,温暖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周围似乎有了鸟儿的鸣叫。莘莘学子们成群结队往校园里赶,准备参加下午的课程。男学生有叼烟的,女学生有露胸的。现在的大学生呀随着时代的步伐正在放纵着自己。特别是像J大这样的学校,学习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有地方读书,有地方交往,有地方让青春慢慢成熟。
在校门口,我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女人的脸庞,她40出头,或者显得更年轻一些,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套裙,头发自然地盘起,提着一个精制的拎包,脸上淡淡的忧郁更衬托出了她的美丽与高洁。
“温雪玉。”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太大——
正文 第十章 温雪玉的美丽与高洁(下)
温雪玉愣了一下,然后盯着我看。我取下了墨镜。她终于认出了我,“你是旷山峰?”
“是啊,我是旷山峰。”
我们向路边靠了靠。温雪玉说:“你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我可是半老徐娘了。”
“不,你才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和以前一样的油嘴滑舌,”
温雪玉说,“怎么样,小孩多大了。”
“单身一人,哪有小孩哟。”
温雪玉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这是她内心悲痛的流露。她说:“还是应该成个家,再不要晃下去了。”
我说:“成什么家哟,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
心里想,自从你离开我,今生我就再没有成家的打算了。
“哎,你到这里来干啥?”
温雪玉问。
“看一个朋友的小孩。”
我撒着谎,并明知故问,“你呢?”
“我女儿在J大,这几天她身体不好,我来看看她。”
我脸略微一红,可能是心生内疚,然后吞吞吐吐地说:“你女儿都上大学了。”
“可不是吗,我们都老了。”
“可你依然显得那样年轻呵,”
我说,“能不能将你的电话告诉我?”
温雪玉犹豫了一下,然后告诉了我她的手机号。
和温雪玉分手后,我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温莎真是她的女儿。我的天耶,好险啊。我旷山峰差点酿成千古奇恨。那样的话,我有何颜面再见温雪玉?就是到了黄泉,阎王爷也不会放过我的纵然我放纵、报复,但基本的人伦纲常还是有的。如果连人伦纲常都没有,那与猪狗何异?我经常很矛盾地提醒自己。
同时我也愉悦起来。看来我的第六感没错。好天气带来好心情啊。认识温莎是一个错,可是这个错说不定能给我带来好运。自从温雪玉和阴立仁离婚以后便消声匿迹,一晃就十来年过去了。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地想着她,并把对她的思念转化成一种暴戾,发泄到其他女人身上,多少女人因此遭了殃。这些天我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就是我会见到她,可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就是今天。
一切好像是在做梦!——
正文 第十一章 怎么把保险柜抬来了(上)
李味很熟练地混进了黄河化工厂。他扮成收废品的,几天来不停地在化工厂里转悠。和平年代大家的和平麻痹思想确实严重,阴立仁也不例外。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歌厅、酒吧这些高危行业,对这家化工厂,他以为只要防住大规模的、群体性的老百姓围攻就行了,对单个进入的,一般性的问问,盘查并不认真。
黄河化工厂因为生产一种外国人淘汰产品而闻名,这种产品因为污染很大、外国人搞不下去了,就进行产业转移,中国人赶快把它捡起来。用的是国家的矿石资源,污染的是老百姓的环境,产品在国际市场又十分抢手,所以效益十分的好,产品供不应求,工人加班加点。
这样的好事阴立仁怎么会放过呢。最初的投入也就几百万,现在固定资产已经近亿。赚了钱,污染了环境,你总该回报一下社会吧,帮村里修修路、建个希望小学啊什么的,可阴立仁不。因此周围老百姓曾经围堵市委、市政府,反映庄稼歉收、村民癌症高发,要求黄河化工厂停产或者搬出黄河村。
阴立仁还是不急,老百姓围堵的是市委、市政府,又不是我“立仁集团”就是围堵“立仁集团”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共事件,着急的仍然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和警察,他们会来为你排忧解难的。
据说J市市委、市政府现在也是骑虎难下。黄河化工厂能换来美元,但环境污染确实很大。可要关停这样一个企业,不仅对本市的经济建设影响很大,而且厂里上千工人也没法消化。就这样徘徊、犹豫,黄河化工厂每次都有惊无险,工厂照样生产、烟囱照样冒烟,阴立仁照样赚钱。
转眼到了月底,这天工厂发工资,合成车间的财务员将工资领回后,突然接到丈母娘病危的消息,便将工资放进保险柜里,去处理抢救丈母娘的事情去了。李味及时将情况报告给了我。他是通过等着领工资的工人骂娘声中获取情报的。
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机会。
王刚购买了超绝缘棒,选了一个隐蔽的山脊,将几根粗粗的铁丝挂在了通往黄河化工厂的高压线路上,直搞得火花乱炸、猫头鹰乱飞。黄河化工厂骤然停电。
王刚在干这些事时自然采取了反侦察措施。他的脚下套上了一次性塑料袋,他的手上始终戴着手套,他用过的工具一律带离现场。
上夜班的工人们一见停电,有的嘴里骂骂咧咧,他X的,看来今天白跑了,钱是挣不成了。
骂归骂,心里倒快乐着,难得有这样一个娱乐和睡眠机会,平时有事请假都请不上,今晚停电,不亦乐乎,于是纷纷回家抱老婆陪老公会情人去了。
整个黄河化工厂一片漆黑,只有偶而穿过厂区的汽车车灯如鬼魅般闪烁。
我和沙胖子在我家里看电视,等王刚他们一切准备就绪,然后开着“凯美瑞”向黄河化工厂进发。
“要是有枪多好啊,92式、64式手枪,都行。中国的短枪在世界上并不落后的。”
我在心里想。
我是有名的神枪手。当年在步校,我的单双杠3练习以上,木马2练习以上一蹋糊涂,而射击除第一次实弹射击莫名其妙地走过一次火以外,手枪、半自动步枪、自动步枪、轻机枪、重机枪、高射机枪、火箭筒可以说全部优异。前两年通过一个熟人到军区靶场检验枪法,先进行精度射击,结果我的长枪10发子弹打了98环,短枪10发子弹打了95环,震惊四座。沙胖子等哥几个愿意听我指挥,一是因为我的自以为超常的智力,二便是因为佩服我的枪法,三才是因为我为数不多的钱财。
虽然,到现在我们并没有一把真正的枪——
正文 第十一章 怎么把保险柜抬来了(下)
夜里两点左右,我们先接上王刚,然后与蹲伏在工厂内的李味会合。
这家工厂非常的松散和杂乱,它建在山脚下,建筑成梯次分布,一进大门那一片比较高,是生产区,往下是生活区和家属院。从生活区到生产区汽车需绕行,徒步要爬一条足有100多级台阶的坡道。我们准备动手的成品车间财务室刚好就在坡道的上方。
我开着小灯,将汽车开到坡道的下面,停在山脚下不易觉察的地方,然后问李味:“车间里确实没有人吗?”
“确实没有。一停电工人们便纷纷回了家,刚才我一个人假装喝醉了找厕所进去走了一个来回,没有发现有人。”
“财务室的具体位置弄清楚了吗?”
“弄清楚了。下午工人等着领工资,死劲地敲财务室的门,我早记下了,就是进去左边第2间。”
李味说得非常确切。
我适时发布了行动命令:“好,脚上戴上一次性塑料袋,手上戴上手套,头上戴上头套,各人带一把刀。刀是自卫的,不能随便出鞘。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撤。不能伤人,更不能要人性命。沙胖子负责前线指挥,我在这里接应。行动。”
大家用低沉的坚定有力的声音回答:“是,首长。”
然后悄无声息地下了车,沿坡道台阶爬了上去。
这是一个无月的春日夜晚,周召漆黑静谧,微风轻轻送爽,只有高高的桉树树叶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冷静地坐在汽车里,用心感觉着哥几个的行动。15分钟过去了,他们还未下来,20分钟,25分钟过去了还不见他们的身影,我有点着急。我对兄弟们绝对的信任,这样的买卖过去我们也做过几起,从未失过手,只是担心时间越长,风险系数越大。
将近30分钟的时候,哥几个抬着保险柜下来了。我轻轻开动并未熄火的汽车,哥几个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并未碰见人,也未碰见车, 我们十分顺利地离开了厂区。
这时,我才问道:“怎么把保险柜抬来了。”
沙胖子说:“报告首长,实在打不开,只好将它抬走。”
原来哥仨开始一直都很顺利,王刚是开锁高手,很容易地将财务室的门打开了,可保险柜怎么也打不开,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