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里,欧子兰轻轻舒了一口气,像是憋闷了许久,小心翼翼释放的感觉。
欧子阳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妹子的这个小动作,自顾自地想着心事,看来这事还是得问问老爷子!
他不由地有些苦恼,若自己纯粹是个军人,就不必如此瞻前顾后了,他的一些动作,往往会被解读为他身后势力的一种态度,使得他经常不能如臂指使。
这也是他最为反感的一点,年轻时自由散漫惯了,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突然之间发生了改变,能完全地适应下来,已然算是同龄人之中十分出众的了。
虽然,如郝俊所说,这只是一个态度,但若是仅仅他一个人的态度,便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自家老爷子总归是目光要远一些的!
郝俊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似乎在一刹那都让这兄妹两产生了一种苦恼的情绪,嗯——不虐心的苦恼。
他此刻也和欧子阳一样,想着自家的老爷子。
郝跃飞是个勤勤恳恳地性子,喜欢按部就班,循规蹈矩,若是再年轻个十来岁,到了这凤塘区区长的位置上,熬也能够熬个步步高升,只不过是资历堆出来的。
工作上不会出大彩,但小彩必定是不断的。
不过,如今他已小龄四十,矜矜业业,估计也就是个原地踏步的命,若是顾氏一直如日中天,倒也可能让他小进一步。
这凤塘区的区长一职,还是他被逼无奈下抢过来的。
但眼下却是有着不是机会的机会,若是能够为郝跃飞增添一些重要的政治资本,何乐不为!
况且,有些事必须要做!无论郝跃飞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工作越来越进入正轨,郝跃飞晚上归家的时间就越来越晚。
余芳正在厨房里忙碌,瞥眼看见挎着书包,好似又长高了一点点的儿子,没好气地道:“臭小子,倒是舍得回来了!”
郝俊无奈,心道,咱每个礼拜都回来好哇!
“跟你爸一个德行,都是不着家的人,可怜我这苦命的人啊!”
说完,便在那里唉声叹气个没完没了,手里的功夫却没有停歇,时不时地还亮一下颠炒锅的手段,依稀有几分大厨的风范。
余芳就是个爱发牢骚的人,喜欢碎碎念,是在服装厂工作的女人的通病,尤其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
作为儿子,郝俊只能接受这个接收器的身份,有时候还得被动替郝跃飞承担一些。
不过,不得不说,有妈的孩子还是很幸福的。
瞧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好几种佳肴,郝俊咧开嘴便笑了。
没成想就吃了一个板栗,余芳搓着围裙,说道:“快,把书包放下,洗洗手,吃饭了!”
原本郝俊应该说吃过了的,但看着老妈其实精心准备的饭菜,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只是这肚量——真的能容下第三顿饭吗?
于是,郝俊便只能细嚼慢咽。
“饿了吧,来,多吃点,学校里的饭菜啊,肯定不如家里面!”
郝俊低着头,数着碗里的饭粒,很无奈的看着鼻子前越堆越高的小菜,纵使是单单把它们给消灭,也是件极其苦难的事情。
真是个傻孩子啊!
郝俊在心里自叹着。
“小俊,妈给你说个事呗,你给妈参考参考!”
自从余芳上次听从郝俊的话,买了好多吉祥的所谓股票,由于孙老三和郝跃飞的努力,使得凤塘区的服装产业渐渐有了起色。
政策的偏向性和整体之间的紧密联系,使得原本对这个产业失去信心的人又重新加入到这个产业之中,而余芳和和她一起购买股权的服装厂员工,就成了这种现象的第一批受益者。
虽然年度的分红尚未明确,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工作着的地方,自己也有这一部分的所有权,余芳诸人干活的劲头都明显增加了,甚至在厂区里讲话的声音都比以前提高了八度。
余芳不喜欢炫耀郝俊考上市一中重点班的事情,反倒是逢人便说这股权一道,俨然把自家儿子跨成了经济大师。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郝俊变成了家中的投资理财顾问。
“前一阵子,陶老板召集我们这些小股东开了个小会,说是有件事和大伙说说,以前那个森重的老板孙自强,哦,也就是现在商会的会长,就那小老头,办了个什么投资公司,虚头巴脑的,我也不是太懂!陶老板说了,有兴趣的可以参股,若是手里没有余钱,他可以折合我们手里股价的1。5倍回购,再投到孙自强的投资公司里面去!”
“投资公司?”郝俊反问了一句,这事倒是没有听孙老三提起过。
“是啊,投资公司,陶照发这个人啊,我们倒是信得过,只是这投资公司,没个办公楼,也没个厂区什么的,实在是有点不靠谱!我和姐妹们商量着,觉得都不划算,毕竟眼看着手里拿着的股权每一天都在涨价,可不敢随便往外卖!”
陶照发估计现在手中是有了闲钱了,自然是希望能够将专卖出去的股权再买回来,毕竟当初大魄力下,是将公司超过一半的股权都放了出去,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这个陶老板已经打了不止半折了。
“老妈,你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郝俊知道,余芳若是自己没有想法,必然是不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的,想必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考虑。
“上次,咱们区里有个什么区办公室主任还是秘书的人来找我,说是要安排我进到咱们区的化肥厂工作,说是为了妥善安排领导家属的工作问题!后来我也问过你爸了,他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咱们情况特殊,他说让我自己看着办!我估摸着比起服装厂来,化肥厂自然是好了不止一倍两倍的,我的意思是”
“您是想着,既然有心想要离开,看陶照发的意思是希望把以前卖出去的股权收回来,干脆卖个顺水人情算了?”
郝俊皱着眉头反问道。
余芳不由地露出几分笑意,满嘴夸道:“不愧是咱儿子,这聪明劲,一猜就中,跟你妈肚子里的小蛔虫似的!”
郝俊不由苦笑,瞧这比喻的
第一卷 第241章 怨念啊
“那您就按您的意思办呗!”
郝俊只是一顿,便下了结论。13800100 文字首发 /文字首发
余芳却是不满意了,也不给宝贝儿子夹菜了,一脸不高兴地说道:“我知道怎么办,我还问你啊!”
“臭小子,不就蒙对了一次,真是越来越得瑟了!”
郝俊一不小心,就又接受了一次无情的批判,哪还敢再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好咬着筷子,皱着眉头,认真思索道:“你们吉祥服装厂和化肥厂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个是小规模私营企业,一个是区营的,属于国家财产,这就是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
余芳点了点头,东南省虽然是民营企业大省,所占的份额极大,但市营或者是区营企业里面的员工依旧还是在普遍人的心里,社会地位要高一些的!
“那你的意思是支持我去化肥厂?”
郝俊很干脆地点了点头,若是不如此,他还真担心余芳又要开始数落他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最近几年化肥厂的效益不是很好,发展的前景甚至还不如我们吉祥呢!”
余芳这话说得也是在理,郝俊其实熟知化肥厂的发展轨迹,这时候,的确是已经开始走了下坡路,几年之后,它便光荣地成了它是继莲花市的棉纺厂之后,第二家宣布破产的千人级以上的市营企业。
若不是莲花市民营企业遍地,吸纳工人的力量很强大,如此一家化肥厂的倒闭甚至会可能引起一定的社会动荡。
但郝俊依旧劝说余芳进入化肥厂,其实是有原因的。
一来是因为郝跃飞的缘故,若是继续呆在吉祥,她这位区长夫人不免碍手碍脚,让身边的人也会产生负担,还不如一走了之来得爽快。
二来,服装产业必然会成为凤塘区的一个支柱产业,为了郝跃飞以后花大手笔整顿和改善产业环境的时候没有余芳这一个不定性因素的影响,余芳离开这个产业是明智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她将来在里面发挥的作用是好是坏。
这种不确定,依着郝俊的性子,当然是要尽快解决的。
三来嘛,这化肥厂毕竟是个大架子,此刻郝跃飞正在任期内,若是愣由它倒了,不是给老爹的前途抹黑嘛!这当然也是郝俊不愿意看到的。
余芳此刻看问题也习惯用发展的眼光来看了,郝俊不由有些好笑,想必是那一纸股权,造就了老妈这般的一种心态。
他不由就加了一句,“反正这化肥厂,我老爹肯定是不会让他轻易地就倒了的,那他多没面子啊!”
余芳舒展的眉头当即就松了下来。
想来,只是这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就能让余芳彻底下定决心了吧!
郝俊不由地有些羡慕父母之间这种平淡如水,却又情比金坚的关系。
“说我什么呢?”
这时候,郝跃飞挎着那个标志般的公文包就走了进来,虽是风尘仆仆的,一步一步之间却已然有了几分淡然威严的气势,虽然只能及到郝俊见过的席和舒两位老爷子的一点点边边角角,但气质上的转变,却是不容忽视的。
余芳没有应郝跃飞的问话,却是反问道:“今天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么早就让自己下班了啊?”
郝俊不由莞尔,老妈话里怎么听怎么着有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郝跃飞似是并不所觉,放下公文包在沙发上,立马拿起碗就盛了一大碗饭,赶紧地吃了几口,还未全部下咽就道:“这不,儿子难得回来一趟嘛!”
“哼,小俊每个礼拜都回来的,好哇!”
余芳撇了撇嘴,似是不屑于这个越来越忙绿的男人多说。
郝俊却是一脸的黑线,毕竟余芳之前还在埋怨郝俊不着家,此刻想不到却是马上就变卦了!
郝跃飞却是温柔一笑,一点都不计较妻子的针锋相对,面对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狼吞虎咽,自然是不忘千般万般地夸夸余芳的手艺的。
刚才还一脸不怏的余芳转瞬就面带了几分喜色,“我再去把汤热热!”
说完,也不理会正拿着汤匙想在汤碗里盛汤的儿子,转身就往厨房里走了。
郝俊苦笑着偷偷把碗里的饭倒给似乎很饿很饿的郝跃飞,“老爹,知道席伟生这个人吗?”
“席伟生?”郝跃飞光顾着吃饭了,一瞬间还反应不过来。
“就是省里新来的那位!”
“哦?常务副省长!怎么了,问起他干嘛?”
“他今天请我吃饭来着!”
“噗”
郝俊很幽怨地看着正不好意思地拿着餐巾纸擦着嘴巴的郝跃飞,“算了,谁叫他是咱老子呢!罢了,罢了”
“你跟席伟生一起吃饭?”
郝跃飞的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正因为他知道郝俊是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的,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席伟生和顾校长是好朋友,我们之前就认识了,这一次他来莲花市,就是为了来处理孙老三的那件事的!”
郝跃飞很有喜感地翻了翻白眼,对于这个儿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能耐比他还大,认识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官大。
这让他这个做老爹的情何以堪啊!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对孙老三的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现在的孙老三,对于郝跃飞来说,并不是当初可有可无的小卒子,作为隐隐要成为凤塘区这小范围内的服装产业带头人的孙老三,地位已经相当特殊,若是由他配合,区政府对于服装产业的相关工作才能顺利的展开。
他已然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任务了。
但若是席伟生对孙老三存有恶感,市政府必然会采取相应的措施,到时候,被动的就是他郝跃飞了,毕竟,若是严格来说,他和孙老三已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这件事,他没表态!”郝俊顿了顿,“应该说是还来不及表态,他就被一个电话给顺走了?”
“嗯?”
“回省里了,怕是!”
“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事,真的发生了!”
“什么?”
郝跃飞当即便站了起来。
“哎,怎么了,咋咋呼呼的!”余芳端着热好的汤走了出来。
“哦,没事!”郝跃飞深深地看了郝俊一眼,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第一卷 第242章 开不了口
(脑袋有点昏昏的,写的不好,您见谅!!)
实质上,郝跃飞是将上次郝俊的话当成是天方夜谭来听的,只是乖儿子说得信誓旦旦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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