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联听到敲门声时刚好洗完澡,他走到门边,问了句:“谁?”
“我。”
听到声音,许百联开了门,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门外高大的男人,转过身继续拿著毛巾擦著头发往床边走去。
等他把水里毛巾扔到一边,身边多了杯水。
他接过,喝完,坐到椅子上,问:“你来干嘛?”
苏高阳看著他,在他面前蹲下,过了几秒说,“我先去洗个澡……”
许百联闻到了他一身的烟酒味,点了点头。
等他在床上看了几分锺深夜新闻时,苏高阳也走了出来,头发还带著水,腰上仅围了一块浴巾。
似乎只一个眼神,苏高阳就抱住了他,许百联也舒展著身体任他侵占,只是在他们被汗水快感齐齐笼罩时,他咬著牙虚弱地问了苏高阳一句:“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
苏高阳粗粗地喘著气,哑著噪子说了一句,“真喜欢。”
随後,他就那麽泄在了许百联身体内。
事後,许百联任由苏高阳吻著他的脸,性事过後的疲惫侵占住了身後,他闭著眼睛倦倦地说,“我能相信你吗?”
“别的不能,这点能。”苏高阳动了动腰,吸吮著许百联的嘴唇低沈地说。
许百联感知著苏高阳在他体内的东西的渐渐跳动……欲望是无法掩饰的,它其实是最诚实的东西,如果苏高阳没有强烈想要,不会这麽快就这麽迅速再次博起。
“我累了。”许百联这一天过得并不轻松,在狂风暴雨般的一次发泄後,现在的他想休息。
“嗯。”苏高阳抱紧了他,下半身冲刺了起来,在一段漫长的刺激得许百联的脚趾头都往内弯曲的时间後,抱住他的男人才再次泄了出来。
许百联沈沈睡了过去,他想,如果是真喜欢,那就好多了。
有些事就好办得多了。
许百联第二天下午才醒,苏高阳留了纸条,说晚上过来接他去吃饭。
许百联想了想,给夏时季去了电话,挺心虚地说,这事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会低调地处理的,他爸妈那,希望夏时季能帮他一把,让他们暂时别管他。
夏时季在那边骂了他句荒唐,都懒得再教训他就挂了电话。
许百联在这边只是对著被挂断的手机挠了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嘟囔了一句:“荒唐就荒唐……是他说真爱我的,我就看看他是怎麽个真法而已,就算是假的,看看也好嘛,反正都被人笑过了。”
作为被侵占的那一方,许百联就算睡得过久,休息得够好,但下半身还是疼痛的,他打了电话让苏高阳来的时候帮他去买几支药。
药是外国产的,一般医院里没有,许百联知道这个不好弄,不过他说了英文名字後就不再操心苏高阳能不能弄得来了。
到了晚上,苏高阳还真弄了来,许百联趴在枕头上翘起屁股让他帮他擦,态度自然自如。
他其实很少当下面的那个人,因为他不太喜欢让人帮他擦药。
他曾经被他的第一个男人呵护备至,後来那个男人最後结婚生子继续家业去了,许百联也就不再让人在身下摆弄了,基本上也就不於为过度使用的肛肠烦恼了,不过,没想到,苏高阳成了那第二个人。
当然,事情是他弄出来的,让他擦下药也不过份……反正他都说了他是真喜欢他的。
上完药,许百联轻松了许多,药能缓解内部酸疼,刺激性基本接近於无,另外药膏还无色无味,这种药以前让他减轻了不少他狮子一样外表与体力的前男友所带来的酸疼疲乏,现在看来效果并未减退分毫。
上完药,苏高阳带了他出门,另外帮他退了房。
“去哪?”上车後,许百联问。
“去十区。”苏高阳简略地说,开车的手看起来很是坚硬有力,此时不苟言笑的脸孔更让他透著股深遂的威严。
十区是苏高阳在武警总队那边的房子……他外公留下来的那幢。
许百联一想,那是个不错的地方,里面有个很好的书房,於是也就不再吱声,半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灯光。
到了那幢独门独院的房子,刚下车时许百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人名,许百联就咋了舌……真是想及什麽人,那人就想起了他。
他本来是极注重稳私的人,一般不太在人面前接电话,就算不能避免在人前接电话接到也只会简略地回答不让旁人觑知太多……
只是这次他破了例,他接起威特的电话後微笑著问:“你好吗?”
威特在那边发出了视讯邀请,许百联对於他的霸道笑著摇头,不过还是接受了。
“我很好,还有我想你。”身著白袍,冷酷高大的男人在那边淡淡地说。
“你还在试验室?”许百联没去看旁边没有下车的男人,对著面前真正认真交往过的前男友微笑地问。
“是的。”威特在那边回答,“好了,我要接著进实验室,另外,你喜欢的海峡渔村的房子会在这几天划到你名下,律师会在这几天找你。”
“这是礼物?什麽礼物?”许百联扬了下眉,嘴边笑意不减。
“生日礼物,圣诞礼物,随便什麽都可以……”工作狂忙於进入他的实验室,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还是在离开之前补充地说,“我是不明白你为什麽喜欢那种三十年後势必被海浪吞噬的鬼地方,但你喜欢的再愚蠢我也会让你拥有,但是,在去那个该死的地方之前跟我打声招呼,我不希望看到你半夜被海浪卷走……”
“好,我知道了。”许百联耸耸肩,对前男友的简单粗暴早就习惯的他并不介意他还是一幅把他当傻瓜的语气,虽然他们分手後他并不再是威特的责任,但威特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他也不好拒绝。
尽管已经不再是恋人,但感情还在。
许百联挂完电话,嘴边笑意不减,回头看向苏高阳,淡淡笑著说,“如果你是真喜欢我,我也不想再在你面前忌讳太多……你最好觉得你能接受我的生活和我的个性,如果你需要的仅仅是上床,那也好办,不过你最好告诉你父亲和你的朋友我们只是床伴,你情我愿的那种,你要知道,如同没有人相信你会对我认真一样,我身边的人也不觉得我会对你认真,我那事业心十足的前男友甚至会用他视若为命的工作跟你打赌,我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患得患失……曾经最爱的他的离去我也仅仅只是与他笑著吻别而已。”
他把他完全敞开在他面前……而苏高阳愿不愿意接受他,那就是他的事了。
无论如何,他并不是很擅长玩阴谋的人,就算是有所图,他也会直接了断地把自己的意图告知於他……
你可以爱我,我也可以回应你……你也可以更爱我,但是,如果回应你的是我的离开,你最好也能接受。
愿不愿意,你看著办……
许百联靠近深沈看著他的苏高阳,在他五官分明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眼带春意地问:“你的决定呢?”
“这仅是为了证明我确实倾心於你?”苏高阳很冷静地说道。
“是的。”
苏高阳没有接话,只是伸出手,紧紧抱住许百联的头,最後在他们的额头相互抵住时,在许百联的嘴间说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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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许百联醒了,套了衣服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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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刚开,身後有了男人的声音,在黑夜里他的声音有著接近金属音质的冰冷感,“去哪?”
“回家。”许百联回头,嘴角挑起点笑,看不出温度的真切。
“明天再回去吧,”苏高阳走近了他,淡淡地说:“过几天我要出任务。”
“嗯。”许百联微微一笑,坐进了车里,朝苏高阳示意了下就关上了车门。
看著他的车消失,苏高阳最後朝著还黑著的天空看了一下,转移了一下视线。
这个人呐,要他的心,他不阻止他怎麽陷得深……与他上床,不吝啬笑容,只是,转头时也毫不犹豫。
最伤人的刀不是利刃,而是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割著你,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就是这样对待你,并且,我不会爱你。
越是温柔的人,怕是最懂得最残忍的人。
隔了一个月,有一天,苏蕾蕾这位美人竟通过夏时季来找许百联,许百联正好躺在阳台的沙发上看曲谱。
夏时季只是告知了他一下,就把人放了进来,害许百联连正装都没穿,一件黑色衬衫,一条以线条取胜的波西米亚风的亚麻裤,让他如同正跟人放荡过的纨!子弟一般。
那时他还正跟夏时季还在说著话,看到帮佣的阿婶带上来的人,许百联看著长桌上散开的杂志社帮他拍的让他挑选一张做封面的一系列写真照片,还有散开的各种鲜果,打开喝了一半的红酒,真是对电话那头的人无可奈何。
这下可好,他们这些人的糜烂是让人眼视为实了。
果然,苏家美人看到他眼里闪过不屑,脸上倒是温地地说:“我哥生病了,你能不能去见见他?他在部队医院,我今天是带你过去的……”
许百联挑眉。
结果,苏蕾蕾还真是带他来见人的……只因苏高阳这位英雄又进了医院,据说这位英俊的上校先生英勇地解救了几个小孩,但不幸在追赶匪徒时在行进中的火车中摔了下来,摔断了手脚不算,头还出了问题,正陷理昏迷……
这本来也不关许百联的事,可是,苏高阳新收的一名新兵硬是嚎著噪子哭著要抱著他家长官要给他女朋友当礼物的一本破书,非亲自交到“她”手里才撒手不可……
苏家人一看,又是一本琴谱,那新兵蛋子那书谁也不给,抱在病房外好几天了……这为了执行长官的托付,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了。
这病房外天天忤著这麽个人,撵也撵不走,苏蕾蕾看著这人越来越刺眼,一气之下,就来找许百联去把那本该死的书给领回去。
那天苏蕾蕾说了很多,说了多少许百联多少也听了点进去,只是他一直在接学院的电话还有几个采访,半途还有夥伴打来嘲笑他的电话,苏蕾蕾本来礼貌得体,被许百联一个一个歉意稍等下的笑容之後,後来,这位美人终於忍不住告辞了。
许百联带著十分歉意让阿婶送了他,回头就收拾了行李,回了维也纳接著工作去了。
等他回国,又是一个四个多月过去,时节已从盛夏过渡到了初冬。
这几个月,除去近一个月收到苏高阳的一通电话,他们之间并没有什麽联系。
许百联也没跟他联系,他有他的事要忙。
回国後,许百联先回了家住了几天,然後回了春夏镇。
正好赶上镇上一家人喜宴,朋友们也聚了个三五七八,到最後几个要好的夥伴关一房间喝酒时,夏时季笑著在许百联耳边说:“挺绝的嘛……”
许百联笑笑,不说话。
“绝啥?”旁边邓顺啃著猪肘子搭话。
夏时季失笑,脚踢了他一下,“滚去窗边看去。”
邓顺走去,看了两眼,“咦”了一声,说:“这种型号的车,谁家开进来的?”
在旁边现任春夏镇警察局小局长的一夥伴也过来瞅了瞅,立马说:“我出去看看……”
“得,别去了。”夏时季挥手,看了眼许百联,笑著说,“你去吧。”
许百联“哦”了一声,没动,掏手机,拔号码,听到那边接起,微笑著说:“你来我们镇里了?”
“嗯,刚看到你的车了,我过来找你……”许百联挂完电话,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说,“我带他走了啊,你们就别来看热闹了。”
看著他无奈的脸,史鸣宇在旁边鬼叫,“参观一下都不行啊?”
“不行。”许百联是他们中间最不会讲粗话,这个时候也不骂人,只是正儿百经地摇头。
几个人被他弄得没趣,纷纷让他滚出去应付那人……
他人一走,邓顺跑到夏时季身边,一脸八婆,“时季,你说,那人跟我们家百联玩真的啊?现在这游戏到底是怎麽玩的?”
夏时季笑,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怎麽心动怎麽玩吧,那位玩军队的长官也不是个脱得开身的……要是我们家百联玩真的,到时候你们在我见他之前就把他脑袋扭下来就好,免得还要我动手。”
邓顺鄙视看他,“你真血腥……”
史鸣宇吩咐,紧跟著鄙视他,“要扭也先要扭苏家的吧,再说了,我们家百联现在也不是玩得好好的嘛,要说这感情的事,也没有比他更放得下的了,我就没见他稀罕过谁……”
“好久不见……”许百联走近已经下车的男人,嘴边笑意淡然又带著股柔柔的温意。
“好吗?”苏高阳去拉了车另一边的门。
许百联走了过去坐了上去,让苏高阳帮他关了门。
车往海边边驶去,看著一路的海景,许百联的心情突然飞扬了起来,他撇过头,微笑著朝那刚毅的脸上吻了一下,浑然不像他们已有几月没有见过一次,他也不曾在那天没有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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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吻过之後,许百联送上了迟来的回答。
车在海边停下,许百联下了车自行走了几步接了手上的电话,完了之後才走近苏高阳身边。
海风很大,风把男人的头发吹在空中飞扬,露出了一张冷硬但充满著强韧生命力的脸……苏高阳是个给人感觉很奇怪的人,明明眼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