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鲁没有注意到,一只通体雪白,臀部飘着七根尾巴的冰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冰霜气息在它的嘴里慢慢凝聚着,直到奇鲁察觉到的时候,冰霜气息已经脱口而出,被冰霜笼罩住的奇鲁一下子被完全冻结起来。
冰狐没有丝毫的耽搁,咬住凡舒轻轻往上一抛,凡舒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它的背上。而这时冰块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一只大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冰狐心里一惊,虽然早就知道作用不可能太大,但想不到连困他一会的能力也没有!但它也来不及多想,马上驮着凡舒向前跑。
奇鲁用力挣脱了身上的冰块,冷笑了一声,朝凡舒他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奇怪的是,奇鲁向前冲了两步以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身形便原地消失,转眼间就出现在洞口处,堵住了小冰狐的去路。
小冰狐抬头对着男人龇牙咧齿。凡舒衰弱地趴在冰狐的身上,每动一下扯动身上的伤口都会让他痛不欲生。他深知多了一个累赘对小冰狐有多大的影响,因此强撑着从小冰狐身上下来,靠坐在旁边的石壁上。同时通过心灵连接对小冰狐说道:“主人,两个人是逃不掉的,我是走不掉的了,你自己走吧,总比都死在这里要强上很多。”
“闭嘴,少来命令我!我自己有分寸。”
奇鲁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小冰狐和凡舒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轻蔑。
“混蛋!敢小看我?”小冰狐暗骂了一句,沉不住气,身上闪现出耀眼的白光,小冰狐身上的气势也随之而暴涨。
这一招凡舒见过,正是之前一击就把大恶魔毁灭掉的招式。但是看其威势明显比上次要差上很多,很明显是因为小冰狐被剥夺的魔法力并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
奇鲁显然也被小冰狐的气势震慑到,他收起了轻蔑地眼神,露出了严肃地表情,同时挪动了一下身体,调整好自己的攻击态势。
虽然两人还在对峙着,但旁边的凡舒隐约地感觉到,好像小冰狐的气势要弱上一些,虽然不一定会败,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难道我就只能这样呆在一边干着急?可恶,如果能帮上忙就好了,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但现在我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动都不能动了……魂解?)
这个念头在凡舒心底里一闪而过,也只有魂解后的自己才有这份实力去与这家伙对抗。如果真的是使用了魂解的话,那么以后很可能就会真的要时常面临死亡的威胁,但不用的话,不单单自己,很可能连小狐狸也被会死在这里,这绝对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因此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问题是,该如何进入魂解呢?自己的上一次魂解也是糊里糊涂的,只记得自己是在一片空明澄澈的心境中就忽然进入到了那种状态中,但是就连那种空明澄澈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更别说进入魂解。
在凡舒苦恼的时候,两人对峙的形势已经悄悄地发生变化,奇鲁虽然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但并没有多大的紧张感,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反观小冰狐额上却渗出细小的汗珠,显然单单是这样的对峙已经给了它很大的压力。
终于,小冰狐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率先动手了。银白色的冰霜风暴朝着奇鲁席卷而去,冰霜风暴一下子把整个密室笼罩了起来,白光所过之处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晶。
狭窄的通道中根本就没有闪躲的余地,奇鲁冷哼了一声,只得鼓起斗气把自己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吃力地抵挡着冰霜风暴的侵蚀。
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身处风暴中心的奇鲁好保留着原来的姿势,身体被厚厚的冰层包裹在最中心处。
这全力的一击抽光了小冰狐身上所有的魔法力,它的身形飞快地缩小着,很快便变回幼兽的形态,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凡舒挣扎着站起来,把小冰狐抱到了怀中。小冰狐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直接钻进他的身体里面。
冰块中的奇鲁也不知道生死,凡舒不敢冒险,趁着这个机会马上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他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冰块中传来一些轻微的碎裂声。
他惊悚地转过头,冰块中的男人正一脸狰狞地盯着他,硕大的冰块正轻微地摇晃着,仿佛是被巨力撼动着似的,冰晶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痕,小块的冰块正不停地从破开的地方掉落下来。
凡舒心里涌出了一阵阵的绝望,如果让这家伙脱冰而出的话,自己是绝对没有胜算的。逃?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办法,但是之前无论自己怎么逃也还是被对方轻易地追上,更不用说自己现在拖着这样一个满是伤痛的身体。
魂解!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在凡舒的脑海中,也是他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不过老问题还是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进入到魂解的状态中。
(可恶,快点给我会想起来啊,不然我们就只能葬身在这里了。)
凡舒的身心依然丝毫变化都没有,冰块的晃动动作越来越大,冰块中的奇鲁用力地一甩,冰块终于完全地碎裂开来,向四周散开来。奇鲁的上半身解脱开来,但下半身却仍然诡异地冰封着。奇鲁满脸的不爽,一拳接着一拳轰打在冰块上,很快冰块便响起了碎裂的悲鸣。
(最后的机会了,不能再等下去。死就死,但至少不能让这混蛋轻松!拼死的勇气我也是有的!)
第四十九章:孬种与英雄
凡舒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双手从腰间抽出了威力最大的数支药剂,朝奇鲁扑了过去。
奇鲁猛然看见凡舒扑了过来,马上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双手分别卡住凡舒的手腕。
“你输了。”奇鲁冷冷地对凡舒说道。
“你也没有赢。”凡舒松开手,让手中的药剂全滑落在地上。试管砸在地上,碎裂的同时冒起了阵阵黄色的气体。
奇鲁神色一变,马上把自己的呼吸屏闭起来。同时把凡舒的手抓得更紧,防止他趁机逃开。
凡舒根本没有要逃的意思,狠狠地一头槌砸到奇鲁的脸上。剧痛之下,奇鲁一下子没有摒住呼吸,吸入了少量的黄色气体。
凡舒的身体素质本就不如奇鲁,再加上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一对撞之下吃亏反而更大一些,鼻子上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流。但他不管不顾,又一头槌砸过去,不过明显力度不如第一下那么强。
奇鲁的凶性也被激发出来,也一头槌回砸过来,两头相碰,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凡舒的鼻梁直接被撞得扭曲变形,脸上也有了好几处淤青,泪水夹杂着血水一起流下来。
“流泪了?嘿嘿,这么点痛都受不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孬种而已,魔法师都是孬种。”奇鲁狂妄地大笑着。
凡舒已经没有动弹的力气了,但他仍然扯着嗓子嚷道:“我哭,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我还留恋着这个世界,我还不想死。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孬种,反正都是要死的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凡舒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虽然我是孬种,但不代表魔法师都是孬种。我的父辈们都是魔法师,他们都是英雄,我不许你侮辱他们!”说完,他好像重新又恢复了生机似的,凌厉的眼神逼视着眼前的奇鲁。
看着眼前这个垂死的男子,奇鲁眼里流露出钦佩的神色,他沉默了一小会,然后说道:“我收回你是孬种这句话,你是条汉子!但其他魔法师都是孬种!这我不会收回,你有让人尊敬的地方,不代表其他人也有。”
“那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来吧,继续吧。”凡舒说着,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慢着,不必急着寻死,年轻人。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凡舒冷笑了一声,说道:“讲故事?你大概还搞不清楚状况吧?你吸入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它也会慢慢地入侵你的心脏,大概一小时左右,你就会和我一起上路,如果剧烈运动的话,会死得更快。”
奇鲁同样冷笑道:“可惜了,如果换上其他人的话说不定真有可能也说不定,但对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我来说,没用。你还是乖乖地听故事吧。七年前的八国联军入侵炎黄国,知道吗?”
虽然对方对自己下的毒剂不屑一顾,但自己的药剂效力凡舒可是心里有素。他心里暗自冷笑,也没有争辩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当然知道。”
“我就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奇鲁的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良久才接着开口说道:“七年了,原来已经这么的久远了,但对我来说,事情就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七年前,我还是个刚参军没多久的菜鸟。与当时所有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一样,认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因此毫不犹豫地走到了抗击入侵者的最前线,要为国家流尽最后一滴热血,现在想来,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啊。”
“当时的炎黄国是多么的强大啊,以一国之力与八国对抗,无论各方面与联军相比起来都毫不逊色,双方交手也是互有胜负,不停地来回拉锯这。就这样,战争僵持了三年之久,到最后大家都没能奈何得了谁,只能比拼耐力更强上一些了。即使比耐力我们又怕过谁来,在前线的每一个人都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很讽刺,到最后却是我们失败了。如果是面对面倒在对方的剑下,倒还无话可说。可恨的是,我们却是败在自己人的手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魔法师们害怕了,慢慢地倾向于向对方妥协退让,不停地蛊惑当时的王储殿下。结果当先代陛下驾崩,皇储加冕后,第一件事就是停止战争,向对方妥协。”
“可恨的是这样的卖国贼还得到了陛下的重用,与那群洋鬼子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于是,战争就这样结束了,而我们则背负着丧家狗的名义活下来了。你知道这对于我们这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战士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吗?除了屈辱,还有**裸的背叛!”
“对于我们战士来说,曾经并肩作战的盟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是那些魔法师们却践踏了我们的荣耀!因此当我带着屈辱从战场上回来时,我就已经偷偷地立下了一个誓言,我要让那些可耻的魔法师都尝尝地狱的滋味!”
凡舒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对,不是这样的。”
奇鲁对这凡舒咆哮道:“我真是愚蠢,竟然和你说这些。你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又懂些什么!你能体会到那种被人背叛的心情吗?”
凡舒毫不退缩,坚定地说道:“不,我知道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说一个故事吧。”
“有这样一群人,国家危难时甘愿放弃优厚的条件,为国家的尊严奋战到底,这样的人,能称为英雄否?”
奇鲁见凡舒并不说故事反而提了这样一个问题,有点意外,但他还是点点头,说:“可以。”
“有这样一群人,在国家覆灭面临覆灭时,临危受命,为了大义而甘愿背负起千古骂名。这样的人能否称之为英雄?”
奇鲁点了点头,说:“这个更加难得。”
“有这样一群人,在忠与义之间徘徊,当两者之间不能两全时,忍痛选择背弃自己的同伴,宁愿用余生承担起本不该是自己承担的责任,这样的人是否可以称之为英雄?”
奇鲁隐约察觉到凡舒想说什么,脸色变了变,说:“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转弯抹角的。”
“我想说的是,你所说的孬种正是我心中的英雄,你这种一知半解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评论他们!”
奇鲁额上的青筋骤现,他猛地把凡舒掼到地上,喝骂道:“区区一个乳臭为干的小鬼,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不要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动我,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凡舒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继续说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当你的眼睛被眼前的所谓的真实蒙蔽时,你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判断。不要辩驳,去问问你的心,你记忆中的魔法师同伴是否真的是你所说的那么不堪?”
奇鲁沉默了,仿佛在回想着什么似的,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过了好一会以后,他用力甩了甩脑袋,说:“用不着再蛊惑我了,不管怎样,我们被背叛了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而且对王国,对魔法师们的恨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从今天开始,复仇的序幕将会拉开。”
“看清楚你头上的魔法阵,这可是好东西啊,就是充能实在是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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