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是越是了解他，潘卓岩就越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自惭形秽，他不是没有动过那个念头，可是却始终没有那个勇气说出口，渐渐地多少年过去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只要是能守在他身旁，每天能看着他，每天为他做事，这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三十年的时光全部都投在鼎盛集团了，这么多年之后他已经是功成名就，年过半百的他却仍然没有结婚。
他同意惊讶三十年的光阴在莫华的脸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这个男人依旧年轻得如同刚刚绽放在清晨里含露的莲花。
这么多年过去，莫华一直是那样一个孤寂的人，他总是少言寡语，深居简出，潘卓岩以为自己会这样看着他一直到老，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出来了个年轻的小子。那个姓楚的小子背景并不难查，这是K市黑势力第一世家楚家的太子爷，自幼留学美国，回国之后在S公司开了家不大不小的IT公司，可是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没来S市多久就住进了莫华的公寓。
潘卓岩打量楚毅的目光是如同剑锋一样锐利的，楚毅也没有示弱，他直直地回视着潘卓岩，手上的劲也没有松。
“你们俩如此一见如故我当然高兴。”莫华在一边开口说：“不过，阿毅你今天是主角，先去招呼客人吧，以后有空我们再和卓岩一起聊。”
楚毅的朋友这时候也都到了，这些不是他的同学，就是他在死党和发小儿，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莫华这边叫了三五个朋友，都是S市商界的楚翘。
“今天是阿毅的生日。”
谭伟举起酒杯说：“哥儿几个一起喝酒高兴，也祝贺阿毅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仪的伴儿。”
其实谭伟和韩九他们几个对楚毅和莫华他们两人如此公开情侣关系还是有些没有预料到，这会儿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消息指不定哪天就传到K市楚家老爷子耳朵里。
这两个人还真蛋定地不似一般人。
之前吧谭伟就觉得莫华这个人气质不凡，眼神清澈净透，有那么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这会儿看着莫华跟潘卓岩还有那些S市的商界精英们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不卑不亢的姿态，从容的态度，温雅的谈吐，还真有身居上位的强大气场。
莫华这个人就真的只是一个CLUB的老板？他拥有这样豪华的游轮，而且能让这些S市顶牛X的商业精英都卖他面子，怎么看都觉得非同寻常，可真猜不透。
宴会的餐点非常讲究，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精致爽口，红酒是珍藏级的轩尼诗。来的客人都挺满意的。
那天天气也好，海上风平浪静，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月光很明亮。
游艇宴会厅里摆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潘卓岩一边跟莫华闲聊一边对他说：“明哲，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过你弹钢琴了。上一次听你弹奏还是六七年前呢，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琴音的曲调很是优美，只是带着一些淡淡的哀愁，让人牵肠挂肚的。今天正好聚在一起，能不能再听你弹奏一曲？”
“那有何难。”莫华淡淡地笑着，他走去坐在钢琴的前面，打开琴盖，缓缓地弹奏了起来。
那是一首《月光曲》，琴音悠扬动听，流畅舒缓，如同水一样静静地倾泻下来。
宴会里本来宾客们三五成群地先聊着，这个时候听到这样如同天籁一样动听的琴音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向这边看了过来，没有人再说话，都为这宁静美妙的乐音而震撼。
楚毅就站在莫华的身旁，看着他莫华脸上淡如月光的笑容，听着那动听的曲调，这一刻他的心里如同被早晨的阳光照耀着一样温暖，如果浸泡在蜜糖水里一样甘甜。这样一个如此美丽优雅又才华横溢的男人是属于他的，所有人为他的才华而动人的时候他的心中也升起一种自豪感。
虽然身为楚家的太子，可是他一直都觉得迷茫，他看过那些名利权势，可是却一直觉得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就那样像他的父辈们一样在帮派的斗争中机关算尽一日日渡过一生？在刀与血的洗礼中让双手沾满鲜血然后再踩在别人的骨骸之中谋取上位，最后在年老的时候除了权力和金钱一无所有？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而在遇到莫华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而在遇到莫华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的很简单，每天陪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享受幸福甜蜜的生活，同时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为未来每天打拼。珍惜，努力，同样也享受。这样在他老的时候拉着莫华的手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他会说，这样过一生已足够。
楚毅的目光从他的朋友们的脸上扫过，他看出来他的朋友们已经为莫华的气宇和才华折服，能够得到朋友们的认可和祝福这也让他高兴，虽然他明白家里人的那一关还会遇到重重险阻，不过他不惧怕，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时候出柜了吧！楚毅看着莫华弹奏的样子在心里想着。
这时候莫华已经弹奏完了那首《月光曲》，余韵未了，他又紧接着弹奏了一首改编的《梁祝》。
婉转优美，缠绵动人，那美妙的乐曲牵动了每个人的思绪。
潘卓岩的目光没有从莫华的身上移开过，六年多以前潘卓岩也听过莫华弹奏这个曲子，不过那时候他总觉得曲调之中隐隐地带着一些苍然和淡淡的孤独，可是这个时候同样的一个曲调莫华弹奏起来的时候其中就少了那些苍然多了一些温馨。
乐由心生，莫华的琴音就如同是他灵魂的倾泻一样，他可以很完美地将内心的音符借由琴键抒发出来。这么多年以来在潘卓岩心中莫华总是那样带着孤寂气息的一个人，优雅却又冷漠，有那么一些清高，有那么一些出尘。而这一刻的琴音是喜悦的，就如同这段时候在他脸上常常挂着的温柔的笑容。
这几个月来潘卓岩看到莫华笑的时候比三十年加起来的多。也许这样的转换正是因为站在他旁边这个年轻的男人，这个被称为楚家太子的楚毅。如果是这样他宁愿看到莫华能得到这样的幸福，他的爱其实很单纯，莫华幸福了，他也就幸福了，别无他求。他已经老了，不惑之年的他还能够再守候莫华多少年，而楚毅还年轻，他可以陪着莫华一直走下去。
第十九章，楚爷
楚毅的生日宴会办得挺成功的，酒宴精致美味，他和莫华一起到了香槟，莫华还将楚毅介绍给他圈子里的朋友们，楚毅这个人也会做人，又是S市的商界新秀，大家和乐融融，后来他还被几个朋友闹腾着去参观了他们在碧海湾的小别墅，一伙人闹腾到了半夜两点半，可谓是宾主尽欢。
可另外一面在K市，楚家老爷子的气就没有那么顺了。
楚家在K市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楚爷到了这个位置，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为他卖命的弟兄有数千人，这些年他也是黑白通吃，就连那些官员都要卖他面子，可就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偏偏就降不了自己儿子。
他这个儿子楚毅不能说是不成气候，楚毅从小就挺乖的一个孩子，甚至楚爷都觉得他这个儿子乖得过头了，每天也不像他那些世交的儿子一样打打闹闹到处惹是生非，他从来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个好孩子，白天在学校老老实实上学，连回到家里也都是自己独自复习功课，老师都夸奖他勤奋专心。楚爷很难想象他们楚家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好学生典范。
不过楚爷心里很清楚他这个儿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乖乖牌，每次他跟楚毅讲些什么的时候，楚毅总是那样很听话的样子，可是他知道自己的那些话这孩子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过。他到不是不上进，只是他上进的方向不是楚爷想要的方向。
楚毅从小成绩就好，高中毕业之后就凭借自己的成绩考上了美国斯坦福大学，通知书都寄到的时候他才知道的这个消息，等他四年大学终于读完了，楚爷就想着让他赶快回来可以继承家业，可是没想到他又考上了硕士，他们楚家还没有哪个人读过硕士，楚爷想既然楚毅考上了就让他读吧，也就两年一下子就过去了，可是等楚毅硕士毕业之后连跟他都没有商量就在S市开了一家IT公司。他本来想着楚毅在外面又没有资金又没有支撑他那个小公司能做多长时间，撑不了多久就该回K市投奔他了，让他在外面吃吃苦长长教训也好，没想到就那样一个公司还被他精英得有声有色的。
楚爷的几个朋友经常在他面前说起自己那些孩子，要不是惹事生非麻烦事一个摆平又来一个，就是耍手段跟自己老子夺权的。楚爷倒是希望他儿子楚毅能有这个夺权的心思，可是楚毅偏偏对他们楚家的生意一点兴致都没有。他在电话里几次都提到要将楚家在S市的几处生意交给他打理，可是每次一说到这事的时候楚毅就跟他打马虎眼将话题往其他地方转。
这段时间就更加过分了，白天吧，打电话还能找到他人，可是一到过了六点半，每次打过去，手机里就是“您的通话信息已转入语音信箱。”打到他公寓，也根本没有人接。这小子最近就没有住在他在S市的那套公寓。他听人说楚毅在S市有一个小情儿，每天都住在他小情儿家里。
今天是楚毅的生日，楚爷本来还想着把楚毅叫回K市，让何嫂煮几样楚毅爱吃的菜，他们爷俩好好说说话，他把让楚毅接手他们楚家生意的事给明说了，楚毅再怎么不喜欢，也是他们楚家唯一的继承人，家里的生意早晚都是要学着做的。可是这小子偏偏连影都找不见，手机竟然还给他关机了！
“查得怎么样子？”楚爷问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龙彬。
“查着了。干爹。”龙彬对楚爷说：“其实这事不难查，太子爷在S市开了个生日PARTY，说是在碧海湾的一个游轮上，表少爷也在那里呢，还有韩家的少爷韩九，和谭家的谭伟都去了。”
“又是他那个小情儿叫莫啥的主意？”楚爷问。
“莫华。”龙彬提了句。
“我就不信个毛孩子我还摆布平整了，阿毅看着跟面团似的，内里比谁都精。”楚爷冷笑了声：“他不是很在意这个小情儿，先从他这个小情儿下手！”
楚爷让龙彬去查莫华的背景，龙彬一点都没赶怠慢，他们社团在S市的势力也不小，毕竟S市跟K市只有一河之隔，过个海关半个钟头就到了。他们在S市也又不少眼线。所以莫华是什么人这要查其实也并没有多难。
不过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连龙彬都有些惊讶。这个所谓的蓝色幻想CLUB的老板莫华竟然跟国内地产业鼎鼎有名的鼎盛集团的总裁傅明哲就是一个人，而且他们的人也看到他家太子爷整天就在鼎盛大厦出入，如今就住在鼎盛大厦顶层八十六楼傅明哲的公寓里。
这边他刚刚查到点消息，龙彬就被楚爷叫去问调查的结果了。
“干爹。”龙彬对楚爷说：“之前本来想从从背后动，查了一下，这个莫华还真不差钱，就是想给他一笔钱让他滚蛋啥的人家恐怕都看不上，我之前也想过把他那个蓝色幻想CLUB孤立了让他生意做不下去，不过莫华产业挺多的，不是靠这么个CLUB过日子的人。我们还得再从长计议。”
“这个莫华到底是做什么的？”楚爷问起。
他们社团在S市有眼线，之前他下面的人有拍了楚毅跟这个莫华在一起在超市里手牵手一起买菜的照片，他看照片上这个男孩子挺年轻的，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斯斯文文的，不过就那张脸整一个妖孽样，他在K市没见过多少后生仔，可是要想找个比这个莫华生得漂亮的还真挑不出来。就这么个小年轻，他还不信他能多本事，要是有钱的话，最多是个富二代啥的，要整这些个富二代就更容易了，谁家里知道这种事肯干，只要把这事捅到他爹那里就成了。
“他是做房地产的。”龙彬说。
“房地产？”楚爷寻思S市的房地产生意做得大的就那几家：“他是哪家的孩子？”
“莫华他爹是什么人到还真没人知道。”龙彬说：“不过他的公司是顶有名的。”
“哪家？”
“鼎盛。”
“鼎盛？”这个还真有些难搞，鼎盛的总裁谁都知道是傅明哲，可是也没听说他有个儿子啊？“他跟傅明哲什么关系？”
“我也是查了半天才查出莫华跟傅明哲就是一个人。”龙彬说：“这错不了的，太子爷现在就住在鼎盛大厦顶楼傅明哲的公寓里。”
“真有这事？”楚爷楚爷挑了挑眉说：“既然动不了他的公司，他还能没有落单的时候，找个时机将他抓在K市关上几天，我就不信不把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