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炊家滥恪!
刘希文笑得很奇怪,既不是微笑也不是冷笑,他把手放在绳结处,好像要解开绳子的样子,岳霄低下头强压住内心的狂喜。
然而,只听「啪——啪——」两声,刘希文又狠狠地甩了岳霄两个耳光。
「不要一次次地把我当傻瓜!陈笑天——或者不管你叫其他什么名字,你往后乖乖地跟着我,不准耍花样——我也不会再上当。」
刘希文的三个耳光都是用了全力没有打一点折扣的,被打蒙的岳霄大声吼道:「你扣住我有什么意思?!有种你杀了我给你的哥哥们报仇!」
刘希文凑到岳霄脸前,用舌尖轻轻地舔去他嘴角上流出的鲜血,岳霄立即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咬向刘希文的舌头,然而刘希文早有防备,一个退步敏捷地躲开了,只听岳霄的上下牙猛地撞在一起,发出很大的咯磴声。
「呵呵,早料到你不肯就范,」刘希文拿出一支注射针剂,把药水缓缓吸到注射器里,「你放心,这不是春药,也不是毒品,是琥珀酰胆碱,你太紧张了,它能让你全身肌肉都放松下来。」
岳霄一怔,怒道:「你疯了?这种药一旦过量,会呼吸肌麻痹窒息而亡的你知不知道?!」
第七章
刘希文不顾岳霄的挣扎,一把撕开他的上衣袖子,把针头刺进前臂的静脉里,透明的液体缓缓地进入了岳霄的体内。
这种肌肉松弛剂起效很快,死命挣扎的岳霄很快全身无力倒在床上,而这时注射器里还有一半的药剂。
「希文,好了,希文,」岳霄用尽全力才说出话来,「我呼吸困难了。」
刘希文摇头表示不信,坚持要把注射器里的药品打完:「你放心,我仔细计算过剂量的,一会儿就把你手放开。」
岳霄说不出话,艰难地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呼吸上,可还是脸色发青、呼吸困难。因为缺氧,他黑亮的双眸带上了三分雾气,漂亮的眼睛哀求地看着刘希文。
刘希文心里登时一软,想到一会儿还要「剧烈运动」,笑天要是一口气喘不上来,他真要后悔死的,这么想着,手下就软了,连忙抽出针头,把剩下三分之一液体的注射器放在床头。
岳霄再不似平时的倔强,柔顺地躺在床上,全身无力,任人摆布,睁大眼睛有些恐惧地看着正脱衣服的刘希文。
岳霄的眼神总让他心软,刘希文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不会粗暴的,要是你老老实实,以后也不会再给你打肌松剂。」
只穿着内裤的刘希文解开岳霄的双手,戒备地等了一会儿,可岳霄在药力作用下,全身像小娃娃一样柔软。刘希文放下心来,注射的剂量虽然只有预定的三分之二,也足以让笑天站不起来的。
他激动地抚摸着渴望已久的身体,喃喃地说道:「明知道你是会骗人的,我就是放不下来,你骗我也好,骂我也好,反正你别想再离开我一步。」
他一颗一颗地解开岳霄的纽扣,岳霄胸前的肌肤露了出来,两颗淡红色的突起还是那么诱人,弹性的肌肤下是紧实饱满的肌肉,充满着青春的力量,不对——,他全身的肌肉都该是放松的!
刘希文察觉到异常,马上就要张口大喊,然而岳霄的反应更快一步,一记手刀砍在他的侧颈,刘希文立即昏厥了过去。
几秒钟之后,刘希文回过神来,岳霄已经用刚才的绳子绑住了自己,他想开口,却发现已经全身无力。
岳霄晃了晃手中的空注射器道:「好主意,不过反倒帮了我,不然你喊叫起来,门口那两个哥们我可不是对手。」
岳霄的动作迅速敏捷,并不见一点迟滞,刘希文满脸的疑问和不可置信,艰难地开口说:「这,不可能,药物,你是谁?」
岳霄耸肩邪笑道:「我是陈笑天啊,可惜,我不怕这种药物。」
他迅速整理好上衣,打开电视机,借着电视里的音乐声说道:「刘先生,我再放过你一次,只要你现在给楼下打电话,放了我的同伴,以后阳关大道随你走。」
「希文」马上变成了「刘先生」。
刘希文死死咬着嘴唇,他又一次被这个家伙骗了,而且这次更加狼狈,只穿着一条内裤被绑在床上。
他吃力地道:「休想!有本事你下楼救他。」
岳霄知道,琥珀酰胆碱在血液里的半衰期很短,刘希文很快就能恢复力气大声呼救。无奈,他只好抓起地上的衬衣塞进刘希文的嘴里,轻轻地走到后窗,看能不能从后面逃走。
刚打开窗户,就看见一张满是伤痕的脸,窗内窗外的两个人同时大吃一惊:「是你!」
不愧都是国际刑警的尖子警员,他们竟然同时摆脱了敌人。苏毅眼角嘴角都裂开了,来不及擦去血迹,花着脸说:「后面有一个望风的,也被我解决了,我上来救你!」
岳霄被刘希文三个耳光打得双颊红肿,却还不服气地说道:「我才不用你救!正要下去救你!」
他们隔着窗子相视一笑,笑对方的狼狈,也笑这种无与伦比的默契。
岳霄指指门外,又伸出两个手指,苏毅会意,拿起一张椅子躲在门后。岳霄大声呼喊起来,把一只杯子狠狠摔在地上,门口的两个佣兵马上推门进来,却前后被苏毅打昏。
捆好屋子里的三个人,关了灯,苏毅和岳霄从二楼的窗子爬下。一个大个子黑人昏倒在地上,手脚被衬衣捆住,苏毅生气给了他一脚说:「妈的!这家伙可能以前是个拳击手,那一拳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打架可不是只动拳头不动脚的!」
岳霄拉住苏毅,从这几座一模一样的别墅后面穿过小花园,整理好伤口,从酒店的员工出口迅速离开了。
酒店因为被卡斯蒂略包场,所以非常冷清,走过停车场的时候,偌大的空间只停了四辆车。
站在酒店外的密林里,苏毅有点沮丧地问:「怎么办?」
他们没有解决掉林嘉华的问题,没有拿到「醉情人一号」,虽然进入了卡斯蒂略的制毒工厂,但是所得情报零碎无用。重回卡斯蒂略的巢穴已经不可能,他们的任务基本上宣告失败。
岳霄没有说话,苏毅又道:「我们是不是该打马里奥·加西亚给的那个电话号码,然后在哥伦比亚官方的安排下离开?」
岳霄从林木的缝隙里看着酒店的后墙,慢慢地问道:「马汀不是说过,酒店被卡斯蒂略包下了吗?」
苏毅一时没有抓住岳霄的思路,迟疑地回答:「是的。」
「你注意到那几幢别墅了吗?」岳霄掰下身边一根树枝,一片片撕着上面的叶子,「有两幢都亮着灯。」
「卡斯蒂略今天也住在这里!」苏毅惊呼,「你难道?!」
「是的,我不甘心就这么失败,」岳霄坚决地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停车场上只有四辆车,三辆还是小车,也就是说,除掉刘希文方面的六个人,卡斯蒂略带的手下不会超过十人。」
「林嘉华八成也在,」苏毅沉吟着说,「我记得莫妮卡说过,卡斯蒂略总是把那张配方随身携带,那么,我们此行的目标现在全部都在那另外一幢亮灯的别墅里。」
岳霄微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以为是祸,没想到是福,如果是在卡斯蒂略的老巢里,别说我们两个人,就是派特种部队强攻也难成功。」
「没有那么简单,」苏毅提醒说,「就算不到十个人,那也肯定是他手下的精英。」
「我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我绝对不会甘心这么窝囊地打道回府。」岳霄狠狠地掰断手中的树枝。
苏毅更不甘心,这是他第一次出大任务,却被毒贩当成垫脚石利用,这种耻辱,他一辈子都不会释怀的。
他知道,这太大胆了,几近疯狂,不但严重违反国际刑警方面的规定,还可能引发国际级的争端,可机会就在眼前,他愿意冒险,即使回去受处分也甘愿。
但是,这个计画还需要重型武器支援,他们临时起意,也没有抢夺刘希文手下的武器,现在再回去拿太危险了吧?
岳霄突然笑了:「对了,这里是圣何塞啊,多嘴的马汀透漏了不少消息,我有宝藏藏在圣何塞附近呢。」
步行了一段路,来到了距离酒店不远处的高尔夫俱乐部,岳霄潜入停车场,不一会儿就毫无声息地偷出了一部墨绿色的越野车。
「你还会这一手?」苏毅吃惊地坐上车子。
「谁让我当黑社会的时间比当员警还长呢?」岳霄拍着方向盘反问,在这种时候,亏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开着车来到前些天藏匿枪枝的山洞,扒开虚掩的石块,两支乌黑铠亮的M16突击步枪赫然在目。
苏毅枪法很准,但没有用过步枪,他拿起一支M16,装上弹夹,感受了它的质感和重量,瞄了瞄远处的一棵树,试了试扳机和保险,心里的把握渐渐多了几分。
岳霄拿起另外一支M16。但是那两把手枪,有一把被卡斯蒂略「暂为保存」了,岳霄把仅剩的一把手枪交给苏毅说:「你步枪用不习惯,拿着这个防身。」
苏毅别好枪,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先知吧?怎么能想到事先把枪藏在这里?」
岳霄苦笑道:「歪打正着,我想到从卡斯蒂略那里逃出来之后可能会用枪,可绝没想到会用在这样一种状况。」
把枪枝弹药还有其他那些藏在这里的食物、吊床等都搬上车。这次苏毅开车,岳霄仔细清点了他们的武器:突击步枪两支,三十发的步枪弹夹六个,手枪一支,七发手枪弹夹四个,多功能军刀一把,绳子若干。
如果是暗中突袭的话,这简直可以消灭一个连队了。岳霄满意地规整了武器,跟苏毅商量好行动计画。
夜色浓到化不开,岳霄和苏毅沿原路返回酒店。刘希文住的那一幢别墅黑黝黝的,没有一点生息,显然是都还没有挣脱开,而另外一幢,则有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露出来。
他们像最耐心的狙击手那样隐藏在别墅后面的花园里,隔着花墙看卡斯蒂略住的别墅。
门外的岗哨已经换过一次班,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多钟,新换的两个哨兵刚从好梦中醒来,不耐烦地打着瞌睡。他们并不紧张,因为在这个国家里,连政府也不敢轻易招惹卡斯蒂略这样级数的毒贩。
苏毅拾起一块小石子,轻轻地扔了出去。
响声让两个卫兵警惕起来,狐疑地朝这边走过来,可他们刚转过花墙,就被双双勒住了脖子。苏毅和岳霄的动作快如闪电,两个哨兵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被勒得昏死过去。
把这两个人死死捆住,岳霄和苏毅直接爬到了二楼的主卧室——拜刘希文所赐,他们对这几幢别墅的内部结构非常熟悉。
窗子虚掩着,里面有轻微的呼吸声,一个沉重,一个轻微,共有两个人。岳霄打了个手势,他们同时跃进了窗子。
卡斯蒂略马上惊醒,大声喝道:「什么人?!」
岳霄马上用M16的枪管顶住卡斯蒂略的脑袋:「将军,夜很深了,请您说话小声一点。」
苏毅打开床头复古式的流苏台灯,床上另外一个人果然是林嘉华,他肩膀裸露着,脸色铁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毯子死死裹住自己的身子。
卡斯蒂略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他很快镇静下来,冷笑着说:「你们两个胆子不小,既然逃出来还不敢快逃命,跑到我面前送死。」
岳霄拿起卡斯蒂略放在床头的手枪放进自己的口袋,道:「恐怕现在被枪指着脑袋的是将军您自己,而说狠话的应该是我们。」
这时,林嘉华冷冷地开口问:「你们到底要怎样?」
「要你啊,」岳霄没正经地说道,「请林先生跟我走吧,你现在这位主人,不嫌太老了一些吗?」
林嘉华又羞又怒,说不出话来,苏毅连忙咳嗽一声,示意岳霄说正题。
岳霄嘴上胡说着,心里其实已经把卡斯蒂略身上东西分析了个遍。
莫妮卡亲口说过「那东西卡斯蒂略天天带在身上」,卡斯蒂略现在除了穿着酒店的睡衣,就只有胸前一块怀表和手上一只腕表了,但没有人会同时戴着这两样功能重复的东西吧?
「请将军自己动手,」岳霄退后了一些,「这是一场抢劫,我想要你的怀表和腕表,还有你这位英俊的小奴隶。」
卡斯蒂略和林嘉华同时变色,卡斯蒂略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忍怒道:「好,这次是真要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两只表都摘了下来,伸手要递给岳霄。
岳霄没动,嘴角轻笑着说:「请扔过来就好。」岳霄一手端枪,一手摊掌,小心至极,门外还有至少五个卡斯蒂略的爪牙,任何一点疏忽都是致命的。
卡斯蒂略好像已经不再冷静,恨恨地把怀表和腕表扔给岳霄,岳霄抓住了怀表的金链子,但是腕表咔塔一声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