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了,真的怕了,羊一晚上就祸害了十多万的草?老天啦,早知道就卖给羊霸了,我这辛辛苦苦图个啥啊?
“有这么贵么?”兰云朵听得奇怪,她平时呆在机关,说到干部方面还懂得多,可什么草坪之类的就接触得有点少,用胳膊肘一碰高原红,“原红?”
“有这么贵。”高原红点点头,虽然这草皮进口的渠道有点离奇,但毫无疑问,这个价格不算离谱,“中原公园的草坪确实是全市最好的。”
肯定是最好的,市委大院儿就坐落在这附近,为领导们创造个舒适的休息环境,才能使领导们精神饱满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从而带动整个中原市的经济腾飞,劳逸结合是王道!
领导们花钱不当回事儿。
下面的人为领导们营造环境敢不当回事儿么?
贸然进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是要付出代价的!
高原红摇摇头,想出手了帮一下这“老乡“了,但又想再等等,看看事态的发展结果。
正在他犹豫是时机合适与否之际,警察们就来了,问了几句话,带头的警察就掏出了手铐,打算拘人回去,“小子,破坏公共财产,这次起码判你好几年。”
“等等。”高原红终于忍不住了,“作为人民警察,你们就是这么做工作的?”
“我们怎么做工作的?”一个二级警员反问了,年轻人脾气就是不好,“他损坏公共财产,数额巨大,不铐他走,你让我背他去?”
“小刘,怎么说话呢?”
带队的警司制止了小警察的冒失,他知道,在中原公园晨练的人里,鱼龙混杂,这里靠近市委大院,一个不小心惹了人的话,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个小子。”
警司猛然间发现,自己面前这小子的旁边还依着一个美貌异常的女人,嘴巴不由自主地打个磕绊,这好白菜怎么让猪拱了?
要换在别的场合,没准警司还敢动动歪脑筋,但是在这一片,他可是不敢,“他毁坏的草坪,差不多有十多万,我们必须把人带走。”
羊倌儿听得早傻掉了,身子也软绵绵地坐到了地上,“那,我的羊呢?”这可是他全家一年的希望,还债、儿子娶媳妇、翻修房子,全指着这一群畜生呢。
“羊就别想了,你先考虑自己吧。”
另一个警察叹口气,似乎心有不忍。
“带回去可以,”高原红觉得事情有必要按规矩办,警察办事嘛,自己也是政法委的书记,不讲规矩可不行,“不过,你没必要铐他,他只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为什么赶羊进公园?”
胖保安不肯干休,这事里他的责任挺大,心里一直恼怒异常。
“大半夜的,你指望他把羊留在公路上啊,切,什么智商?”
高原红凭良心,他只是想指出其中的谬误,彰显自己头脑灵活而已,倒也没想偏帮什么人。
众人一听这家伙开始说风凉话了,眼皮就开始跳,什么敢这么跟警察说话?
“原红你可得帮帮他。”兰云朵看得也是十分不忍心,轻轻摇摇他的手,“多可怜啊,他又不是故意的。”
说这话的当口,羊倌儿已经瘫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帮他,那是肯定的。”
高原红看了一眼带头警察的警号,“哪个分局的?”
“西城分局的。”
“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啊?”
明知故问,这么多警察你认得完吗,再说了,市委、市政府就坐落在西城区内,不是西城分局的警察还能是哪儿的,只是这些还不是分局机关的,他是下面一个派出所的。
“我们是分局下面**所”
这就好办了。
高原红看了几名警察一眼,“古力怎么没来?睡懒觉了吧?”
“这?”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年轻人什么玩意啊,敢直呼古局长的名讳,一时都拿不准,难不成是哪们领导家的公子,可也不太对啊,领导家的公子会这么早还这公园么,还不是睡懒觉的主儿。
见他们犹豫了,高原红就不急了,上前看了两眼保安,“公园的门口挂了不准羊入内么?”
“没挂,但这是有规定的。”
“有规定是吧,我怎么不知道?”高原红说着,让羊倌不要哭了,“你知道这规定么?”
羊倌说了,“不知道啊,我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进来啊。”
“这就对了嘛,中国有句老话叫不知者无罪嘛。”他又把胖保安叫过来,“你们的规定发给这放羊的人了么?”
屁话,人家根本不认识,没发是一个原因,就算发了他们也不知道的。
保安有些吞吐起来,“这个我们不清楚。”
“那你们为什么放他进来?”
“不是我们放的啊。”
“那意识是这公园没人管,他自己进来的,是这意思吧?”
“是。”
“唉。”高原红开始叹气摇头了,“你们啊,我说,怎么这么做人呢,有规定又不放到别人手中,宣传公告工作不到位嘛,这责任不在别人身上。这还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你们自己管理不到位,你说你们怎么搞的,自己工作失职了,别人的羊进来一个晚上了,你们现在才发现,还怪别人的羊么?再说了,羊进来的时候你们不管,现在羊吃了草,你们来管了,这分明是讹诈嘛”
高原红一通解释下来,人家羊倌完全成了受害者了。
几名警察怎么一听不对劲啊,“你究竟是谁啊,在这儿胡说些啥”
高原红自然不能再胡扯下去,“我叫高原红,你们打电话问一下古力,他认识的”
一个小警察闪旁边打电话了,两分钟之后,小警察过来在带头警察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见那名警察看向高原红的眼神里就有了笑意,“哈,原来是高书记”
“好说,好说,政法委跟公安局是一家人嘛。”
他们成了一家人,那保安呢?
警察这下可不管保安了,“你们两个昨天为什么不制止,现在事情这样了,你还咋怪人家一个农村进城的羊倌?太没道理了嘛,好了,去打几个工人把草坪打扫一下,这什么进口的、国产的草坪,都是草,只要是草,几天功夫,自己就会长的嘛”
警察都这么说了,自然是不管了。
警察都不管的事,还有谁管?
保安只能看着羊倌把一群羊赶了出去。
高原红也不与警察们客气,在这些人面前,他是领导,得有范儿,昂首蹁踱步而去。
刚走出公园,羊倌还等着他呢,“恩人啊,多谢你救了我的羊啊。”
也是,不是救人,是救的羊。
如果真到了派出所,恐怕人最终还是会放的,但羊嘛,恐怕就难了,这年头,羊肉可是好东西啊,肥羊有人惦记,瘦羊可能吃起来味道更好哦。
高原红笑笑,“没事,我也是卢宁县人呢。”
“你是卢宁人?”
“是啊,不像吗?”
“哦,不。”
羊倌牵过两头大羊,直把绳子往高原红的手里塞,“兄弟啊,今天多谢你了,这两只羊,送你牵去宰了炖口汤喝吧。”
“老人家,这可不行”
高原红真不接,一方面是他跟别人可以做交易,捞点好处,但对这样贫困居民,那是真诚的不收好处的;另一方面,那两只羊全是公羊,骚味太重了。
可羊倌哪儿管这些,硬把绳子塞给他,不要不行。
情真意切啊。
高原红想了一下,还是收了好,这羊不是饮料喂的,营养好呢,对了,刚才还是吃过进口草坪的,这羊得吃。
但不能白吃,他从钱包里掏了一把钱出来,数也不数,大约五千左右的样子,也学了一回羊倌,硬塞给了羊倌,他不要,高原红不干,“你不要钱,我就不要羊。”
这转一转,搞成买了两只羊,这总不能牵着羊逛街吧。
第605章 与其无关
高原红掏电话了,打给了石头,“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赶紧过不一趟”
刚才吩咐完这事儿,手机主动响了,一看是西城区公安分局古力打来的电话,还以为是因为刚才的事呢,可那只是一个方面。
古力在电话中对警察到公园的事只是一提。
主要内容是与案子有关。
古力报告,麻明市公安局发来了传真,而且很兴奋,“高书记,有情况啊。”
“啥情况?”
“经查,谭春山,现年三十八岁,曾犯盗窃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前年刑满释放后,一直无业。”
高原红眼睛一亮,“他不是开着大货车吗,还把市长大人给报销了,怎么说是无业?这里面肯定有情况。”
古力道:“就是啊。高书记,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上麻明市了解一下,说不准能发现一些什么新的线索。”
高原红指示,“必须查。”
“可是,这事需要向上面汇报一下吗?市局交警队已经作出结论是自然车祸,如果我们对此再提出什么异议,是不是会造成混乱,影响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这件事疑点太多,我们没有理由就此放弃。”高原红哪儿想那么多,要是办好了事再汇报,那不更有趣?如果先汇报,真要与哪个领导牵扯上了关系,恐怕还得生出什么不可意料的事端呢,“这样吧,你们秘密到麻明市去一趟,在当地公安局的协助下对谭春山先做进一步的摸底了解,看他有没有反常行为。但是,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好的,高书记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暂时没了!”
古力接受任务后拉着几个人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向麻明市赶去了。他干了这么几年分局局长,知道怎么办事,更看出了高原红的立功心思。他在这方面卖力,主要还是想让高原红高兴一下,同时也为金三角的事儿报答一下。
因为即将租到位了。
如果这期间让高原红不爽了,说不定那事儿要“黄”。
麻明市和中原市同在一条国道上,从中原市出发,向西走七十公里就是麻明市了。当他们赶到麻明市时,正好是下午上班的时候,几人匆匆与当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在他们的协助下,两点半的时候,他们赶到了谭春山的住处,敲门,没有反应。
警察用耳朵紧贴门缝听了听,没有任何响动,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便说,“打开门。”很快,门被打开。几乎同时,他们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几人冲进屋子,却是看到谭春山倒在了血泊中,已经停止了呼吸。
来晚了一步。
经过现场勘查,认定是他杀。死者的胸前被捅一刀,当场毙命。看来,凶手一定是一个职业杀手,出手一刀就能毙命,而且,还有反侦查的能力,现场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从血迹的温度来看,死者死亡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杀手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动,就是要赶在他们到来之前杀人灭口。
古力从而也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岳环山市长的死绝对与谭春山有关,也就是说,那起车祸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有目的、经过精心策划的一起谋杀案!策划者究竟是谁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更使他无法理解的是,杀手为什么这么快杀人灭口,掐断了他们刚刚掌握到的一点点线索?这难道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有人给对方通风报信了?要是有人通风报信,这个人又是谁呢?这件事除了公安机关具体办案的人之外,没多少人知道细节啊。
现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他们只好扩大外延,分头走访周围的居民,看看他们在中午是否看到过有人来找谭春山,说不准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在走访中,谭春山对门的一位老大爷说,中午一点时,他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敲他家的,他就从猫眼中看看是谁,一看才知道来人不是敲他家的门,而是在敲对门谭春山家的门。问他看没看清敲门的人长得有啥特征?老大爷说,“只看到了来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风衣,个头大概有一米七左右。”
“那人进去之后,你有没有听到异常的响动?他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事与自己无关,我就没有再注意。”
“最近谭春山同哪些人有过来往?”
老大爷想了一下,道:“同什么人有过来往我倒没有注意过,不过,他有个女朋友我倒知道,她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哦,想起来了,她叫李洁,是中原市的。没错,那姑娘是中原市的,她告诉过我。两天前,她说她妈妈病了,要回去看看。她让我等谭春山回来之后告诉他一声。我当时还问她谭春山上哪儿去了?她说上省城了,要去帮别人拉货。”
古力说:“老大爷,你提供的情况对我们破案非常重要,你老再想想,李洁告诉过你没有,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