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的搜索了一遍,这才想起前不久加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个个身手不错,而且长得十分好,他收起枪,说:“是手臂上纹了只蝴蝶的年轻人?”
“嗯,是的。”
“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帮助你。”
余萧听了,轻轻的笑起来,说:“不需要,你走吧!趁你现在还没趟这趟混水,出去好好做人。”余萧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劝一个并不熟悉的年轻人,如果搁在以前,他会很爽快的答应下来,然后许诺各种好处,只是现在,也许是心境的问题,他想,如果可以安稳渡日,绝不要铤而走险的搏命,这样会对不起很多真正爱自己的人。
童辰扬紧前几步伏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正在当下,已经听见有悉悉嗦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迅速的将他们包围,余萧瞥了一眼童辰扬,冷笑着说:“你原来是在拖延时间。”
“余先生,对不起。”童辰扬说着就后退了几步,站在江承浩身边,说:“江警官,我配合你,将余萧拖住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说着就走了。
江承浩凌厉的眼神看了童辰扬一眼,说:“谢谢!”
童辰扬摆了摆手,消失在暗夜里。
江承浩站在石头上,手里举着枪对着余萧,说:“余萧,我已经在飞隆水族馆的沙石堆里找到了你的帐本,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没话说,我只想问罗宇在什么地方?”他漫不经心的用手帕擦试着手里的Glock17黑色手枪。
“无可奉告,对于证人我们会严密保护。”
“是吗?”余萧闲闲的反问,笑着说:“没想到江警官穿着制服的样子一样的英挺帅气,还不失威严。”
“多谢夸奖,不过跟案件没什么关系。”他向身边的几名警员歪了歪头,示意抓人,几名警员正跃跃欲试的时候,听到有粗犷的声音吼过来:“你们谁敢动?再动我就毙了他。”
所有人偱声望去,只见大治押着罗宇,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罗宇浑身发抖,一边走一边叙旧道:“大治,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饶过我吧?”
大治似乎是气急了,枪柄狠击了一下他的右肩,狠狠骂道:“别他妈跟我提兄弟,兄弟不是用来出卖的,有什么屁话跟余先生说吧。”
大治一把将罗宇推搡过来,罗宇一个踉跄跪在余萧面前,他抓住余萧的裤脚,战战危危的说:“余先生,饶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死了,她们也活不下去了,求求您饶过我吧?”
余萧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逍遥的日子,你是过腻了,一亿赌起来很过瘾是吧?”说着就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罗宇,罗宇吓得磕头如捣蒜。
江承浩厉声喝道:“余萧,放下手枪,不要试图在办案人员面前行凶杀人,这将加深你的罪责,如配合警察,我们会请求法官网开一面。”
余萧仿佛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说:“网开一面?江警官,你身为执法人员,不会不懂得,死刑的网开一面是无期,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报仇,就算今天我逃不出来,我也要叫罗宇明白,什么叫做叛徒。”他话一说完,“呯呯”两人击穿了罗宇的胸口,罗宇“吚呀”尖叫两声,歪倒在地。
似乎只有0。01秒的时间,江承浩还击的时候,余萧已经纵身一跳,跳下石头躲到了巨石下面,江承浩一时无法捕捉,只是凭借质觉,也跟着一跳,趋步跟过去,谁知余萧早已不在那里,这个地形对余萧来说犹为熟悉,但对江承浩来说也不陌生,所以闭着眼睛都能堪察地形,他凭着记忆,但凡是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他都会小心翼翼的摸过去。
追了约有一个小时,因为余萧的逃生路线越来越崎岖,而且那条崎岖的石路下面就是那条浑厚深沉的大海,他们不敢掉以轻心,更需要强大的体力爬上爬下,江承浩带来的几名警员似乎体力不支,都倒在一旁休息,只有江承浩还是一鼓作气的跟着,忽然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眼前晃动,他想,即使击毙也比他逃脱要好很多,所以他二话没说就朝着黑影子开了枪,他是警队里有名的神枪手,很显然,一枪击中,只听到余萧闷哼一声,似是倒在地上,但等到他摸过去的时候,只剩一滩血迹。
余萧果然狡猾,没想到中枪还能跑得如此快,他紧跟着追击,快到达海边的时候,黑影子才又出现,他想也有可能是想潜海逃走,举着枪,准确无误的击在他的右腿上,只听到“呀”地一声,整个宠大的身躯已经掉下了海。
他连忙追到海边,借着昏暗的航行灯,看到沉沉的海水里,有一滩浓墨的血迹,慢慢的晕荡开来。
他想余萧也有可能从水路逃跑,立即跑到码头边上上了水上摩托,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响,水上摩托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他在海上追缉了一会儿,终于在一浅水处看到一艘小型渔船,正在启航,仿佛是听到了摩托的声音似的,立即提速,彼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更加引起了江承浩的注意,立刻将摩托开过来,那船拐了一个湾以每小时40海里的速度急速前行。
江承浩跟在后头仍旧不放松,要逮捕余萧这个特大走私犯,他已经倾尽了所有的心力,连那份未知的爱情也砸了进去,他忽然想,顾凉凉应该已经上了飞机,这个时候,大约已经飞在异国的天空了吧?
他就在这么一失神的当下,前面只有十米之遥的渔船忽然发现“轰鸣”一般的声音,然后爆炸了。
巨大的火焰一下子照亮了夜空,江承浩望着通明的海面,整个海面成了一片火海,将寂静暗蓝的夜空染成了一种琉璃紫。
他心口忽然一落,是那种急切之后的失落,他答应了局长要亲自将余萧押回警局的,没想到在一场紧张诡异的追捕中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像所有期待的结果,离自己预期得太远,有种不能接受的焦怒之感,他紧紧的握着摩托的手柄,忽然一使猛力,水上摩托“轰”地一声,急速远去。
他到了岸上,冷静的吩咐那几位警员几句话之后,忽然瘫坐在石头上,他一直觉得势在必得,此刻却显得那样颓丧。仿佛一条笔直畅通的大路,就要到达目的地时,生生的被人拦住了去路,那种焦灼,那种失望,那种不能言语的愤怒,全部一咕脑儿的涌上来,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听到有人说:“小姐,对不起,你不能过去,对不起,请您配合一下。”
江承浩循声望去,暗淡的光下,顾凉凉一张惨白的脸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他,他目光微疼,调转开眼睛,几乎不敢看她。
顾凉凉还是第一次看见江承浩穿制服,果然与穿西装是两种不同的气质,可是她根本无心欣赏,咬着牙,走近了才看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身下是一团墨色的印迹,她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空气中还飘着一股血腥味,她捂着嘴弯着腰作呕,呕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呕出来。
江承浩关切的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用你管。”顾凉凉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声音跟他说话,他本来伸出去的手就那样一缩,收了回去。
他垂下眸子,低沉的嗓音,说:“对不起。”
顾凉凉冷冷的笑了,说:“我爸爸收监了吗?请问我可以不可以探视?什么时候可以探视?我们能不能请律师辩护?”
一连串的问题,江承浩一个都答不出来,他几乎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只是说:“凉凉,一切都会过去的。”
“什么叫会过去?”她忽然惊觉到不对劲,本来对地上的两具尸体还有几分害怕,这时却毫不忌殚的越过尸体,几步跨到江承浩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摇晃着,说:“究竟怎么了?你把我爸爸怎么样了?”她一说出这句话,眼睛忽然就流了下来。
“凉凉!”他很无力的叫着她的名字,抬眼望了望远处火光蔓延的夜空,缓慢道:“你爸爸设法逃逸,结果”
顾凉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漫天的红光将夜空染成一种奇异的玫红,她瞪着大大的眼睛,一颗两颗三颗,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掉落。
她近乎低鸣的呜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是溺毙在岸上的鱼,只觉得心口绞痛,仿佛要断了呼吸。
她还没来得及悲伤欲绝,痛器流涕,歇斯底里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真的要完了,我也要散花,哈哈,,谢谢亲们一路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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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顾凉凉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久到都不愿意张开眼睛来看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只是觉得累;累得不想动弹。
但是耳边却一直有个温柔的声音,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凉凉;好闺女;醒来吧,醒来看一眼妈妈;妈妈求你了好不好?”低声的抽泣,像剪不断的哀愁;流露出一丝绝望的侥幸;是妈妈吗?是妈妈在天堂的路口等自己是不是?妈妈;妈妈;她喃喃的低语;有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她觉得异常的安心,仿佛握住了一世的安稳,有妈妈的感觉真好,她终于又可以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真好!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顾仪婷背对着床,有一阵一阵低声的抽泣声,她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妈妈!”
顾仪婷转过头来,眼眶微红,眼睑上还挂着眼泪,顾凉凉像是忽然从梦中跌进现实,轻轻的叫道:“阿姨!”
顾仪婷擦了擦眼泪,转而温柔的笑着,说:“吓死阿姨了,你这种情况怎么能随随便便跑到海边上去呢?真是不要命了。”
顾凉凉想起海上的事,心口像塞满石头似的,猛然一沉,脑袋里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只剩一种苍茫的白色,好像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曾经立体精致的世界终于在那场火光里被夷为平地,这世上,她再也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了。
她躺在那里静静的淌着眼泪,被顾仪婷瞧见了,连忙给她擦干净,说:“别哭了,这种时候器最伤身子。”
她像是麻木了似的,哀伤而沉重的说:“阿姨,我觉得有人拿着一把刀在剜我的胸口,好疼好疼!”她一边说一边流泪,这句话无疑让顾仪婷也撑不住,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似的,汹涌而出。
“我十岁没有妈妈,二十六岁没有爸爸,阿姨,我现在是孤儿了,我最亲最亲的人,一个都不在这世上了,我没有爸爸妈妈,我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她近乎呜咽的扯着被子盖在头顶上,瘦瘦的身子在被子下面瑟瑟发抖。
顾仪婷抓着被子的角,泪流不止,喃喃的说:“乖孩子,你还有阿姨,以后阿姨照顾你,你别怕,别怕!”
“老天在惩罚我,惩罚我的不听话,不孝顺,不肯原谅爸爸,所以这么快,这么快就夺去了他的生命,让我后悔一辈子,让我内疚一辈子。”她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出这句完整的话,这句话的内容,她一直不敢去想,此时说出来,才知道什么叫难受,什么叫绝望。
以前没有失去的时候,你总是嚣张的挥霍着他对你的宽容,对你的仁慈,如今,失去了才明白,你的世界因为他的离开而变成了一片废墟,再也没有人会如他那般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披荆斩棘,再也没有人默默的站在你身后,随时等着你倦鸟归巢,去而复返。
他们不知道哭了多久,有护士进来例行检查,他们才止住了哭声,顾凉凉平复了一下心情,从床上坐起来,顾仪婷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顾凉凉声音沙哑,嗡声嗡气的说:“阿姨,我要看今天的新闻,麻烦你帮我拿今天的报纸。”
顾仪婷愣了一下才说:“那你等等!”
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份报纸,顾凉凉拿在手里,觉得今天的报纸尤其薄,仔细看了看,才知道头版根本没有,抬眼望着顾仪婷说:“阿姨,头版呢?”
顾仪婷说:“我不晓得,跟医生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哪里知道头版在哪里?”
顾凉凉不说话,要下床,顾仪婷急了,抱着她的肩膀,说:“你下来干什么?瞧你身子虚得,还是在床上躺着吧?”
“我想知道报纸上究竟报道了什么,你快去拿好不好?我知道你怕我难过,不想让我知道那些事,但是我必须要知道,我憋一刻钟都憋不住,我必须要知道事情的后遗症究竟是怎么样的,求你拿给我好吗?阿姨,求你了。”
她从来没有求过她,顾仪婷看她那样心急如焚,有点巅狂的样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