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冰凉而平静的心上仿佛不小心落入一颗石子,激起了涟漪,不管曾经遇到过什么,就像刚刚的那一针,忽略掉,迟早都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不更新了,将这一章彻底的修改了一翻,有什么意见疑问神马的,亲可以提出来哦,求收藏求评论!
☆、讳疾忌医(加了几个小段落)
顾凉凉的病情去得快,没想到会再反复发作;来势汹汹;江承浩彼时正在西区的网吧里跟网管调查之前匿名发贴的事情,才刚刚有点眉目;接到顾凉凉的电话;他紧赶慢赶的回到家里,就看见顾凉凉正爬在马桶上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立刻上前拍着她的背;问:“怎么了?”一边说一边探她的头,居然又烧起来。
顾凉凉摇了摇头;说:“大概凉胃了。”
“去医院!”他不容分说;从挂衣架上取了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来;黑亮的眸子望着他;说:“我不想去;累得很!”
“你讳疾忌医?”他歪着头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她顿了顿,说:“算是吧!”
“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她机械的重复一遍,去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江承浩的心莫名的一沉,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天一寸一寸的灰下来,窗外起了风,阳台上一人来高的散尾葵随风拍打着叶子,哗哗作响,轻纱似的窗帘像云一样翻滚来翻滚去。
江承浩望着窗外阴晴不定的天空,说:“要下雨了。”
她扭过头去,阳台上挂着她的白色镂空的连身裙子,被风吹得东摇西摆的,仿佛一桢随时要飞走的纸人。
她怔怔的看着发呆,江承浩伏下/身子,低声问:“饿了吗?我去弄点吃的。”
没等她应,他起身去了厨房,不过十分钟的样子,他将一份意大利面端到她面前,说:“几天没吃饭了,来,吃点东西。”
她其实一点味口都没有,不过回转头来,看到他殷殷的望着她,心口一暖,慢慢的坐起来,他给她掖好被子,另外拿了一张废弃的报纸垫在被子上,他双手擎着餐盘举在她面前,像个虔诚的基督徒,她抬眼看他,清亮的眸子里有几分感激,她说:“我自己来吧!”
江承浩勾起嘴角笑,说:“没关系,你只负责吃就好了。”
其实一点都不好笑,顾凉凉却咧开嘴角扯着一丝牵强的笑,因为实在没有精力跟他客气,只好就着他的手,拿着筷子夹着面吃,一根一根的喂到嘴里去,大约才吃了两口,她忽然推开餐盘,跳下床直奔洗手间,洗手间里听到她呕吐的声音,江承浩放下餐盘,跑到洗手间里去看她,她仍旧是蹲在马桶边上,呕得近乎肝肠寸断,他有点纳闷,意大利面其实是他最拿手的,很多朋友都说做得很正宗,不过看她吐得那样辛苦,不免有点怀疑,忙说:“很难吃?”
顾凉凉说:“有血!”
江承浩怔了一下,不大明白,不过是在意大面利面浇了一层蕃茄汁而已。他想了一下,明白了,大约是有红色恐惧症。
他抽了纸巾给她擦嘴,笑着说:“那不是血,是蕃茄酱,不要紧张。”
顾凉凉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哦”了一声。
他将她弄到床上去,又去煮了稀饭,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因为烫,所以吃得相当慢,他忽然想起那次,也是因为吃稀饭,她烫得几乎要跳脚,把小小的舌尖伸到他面前,让他看是不是烫伤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中间,竟然已经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
之后的几天,顾凉凉因着病,再加上情绪不大好跟学校请了假,连期末考试之后的事也一概没有参与,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她不过是想逃避那样凄厉的现场,不用看,她都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江承浩倒是忙了起来,具体在忙什么,她也并不问他,只是每天回来的较晚,回来之后,像个家庭主夫似的,忙着做饭,他知道她味口不好,每日换着花样,今日是西餐,明日是中餐,十八般厨艺仿佛都露了一遍,可是眼见她仍旧日复一日的瘦了下去,有时候站在窗台边上,看她抱着胳膊看黄昏的余晖,那金色的晕打在她身上,深暗的逆光背影像贴在天边上的一副剪贴画,那背影实在是美不盛收,只是瘦得令人担心。
他有点黔驴技穷,以前他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细腻的心思,也惟独对她另眼相待,接触了这些日子,他逐渐发现,她心里藏着沉甸甸的心事,从前一副春风得意无怨忧的样子,其实只是将那份伤藏了起来,他知道,也许并非单单只是因为庄心宇的事,或许更多。
他越是想要靠近,却越是艰难,她仿佛在心的四周装了个密不透风的铁笼子,极力维持那里原有的平静,只怕有人会无端的闯进来。
这些年,他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这一日,他正在厨房里煲淮山乌鸡烫,忽然接到电话,他一接起来就觉得事情不妙,急急忙忙关火,彼时顾凉凉还坐在飘窗上面望着外面的天气发呆,他走过去,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我有紧要的事情要出去一下,今晚可能不回来,我煲了烫在锅里,一会儿你记得喝。”
她像孩子似的眨着眼睛望着他,说:“今晚不回来吗?”
他脸上有晦暗不明的神情,说:“可能没办法赶回来,你要是怕,我叫个人来陪你可好?”
“不好!”她漆黑的眼珠子上,闪着倔犟。
他勾起嘴角轻笑,说:“那你一个人要注意,把门反锁好,我如果有空会给你打电话。”他像个啰嗦的丈夫,仿佛是出门行军打仗似的,千交代万交代,犹怕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乖乖的答:“好。”
他点了点头出去了。
屋子里静得很,偶尔有风刮过,窗帘翻飞的声音,最近风多雨多,总是让人愁思万千,她像个木雕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活中的热切仿佛都随着庄心宇这件触目惊心的事故倏地冷淡下来,她觉得这往后,除了呼吸,仿佛找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可做,如果连学校这最后一片净土都没办法安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光明隐进山的那一边,室内黑得如同山洞。她起身去开灯,“啪”地一声,光线撒满整个房间,她本能的眯起眼睛,隔着缝一样的光线,她看到窗台上放着一束波斯菊,很新鲜的样子,她住了这些天,从没注意过了,他的房间是正规的男性装修,是深沉的黑色或咖啡色,显得极冷,而惟有窗台上的那株波丝菊,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生机。
她走近了一些,菊花上面仿佛还有水,也许是他走之前浇过水,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晚上单单喝两碗烫,什么也吃不下,中途他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那边听起来很安静,他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大约是说话不方便,问她吃饭没有,她怕他担心,说吃了,她最近言语浅得很,好像对所有事物提不起兴趣,所以也没问他什么,只是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站在阳台上,看着万家灯火,像星子一样撒了一地,她想每一个灯火下面总是有个温馨的故事吧,夜风徐徐的吹过来,卷起她的发丝,轻轻的扫在她脸上,像母亲的手,又轻又痒。
那个时候,她听到家里的叔伯们说,父母婚礼的豪华程度在当时被津津乐道了好几个月,人人都说余先生取了个德艺双馨,美貌绝纶的女子为妻,可谓人生尽善尽美,无人能及。
有时候,家里父亲熟知的朋友们小聚,也会跟他们夫妻开玩笑,说,当年余先生追顾小姐的时候,简直无所不用企及,所幸最后抱得美人归才算皆大欢喜。
这样想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有爱情的,应该是幸福的,可自她记事以来,母亲已经很少笑了,她一直没办法明白,那样珠连壁合的两个人,不曾为着金钱利益五斗米折腰,何以至此过得那样不幸福?
随着她逐渐长大,母亲眉间的郁结更深,每一次对着她微笑都显得那样牵强,她想起那一次,父亲愤然离去之后,大约又是三五个月不会回家,可谁知晚上就回来了,那时,她日日担心父母吵架,夜里总是很惊醒,母亲睡在她身侧起身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只是装作熟睡的样子,她听到母亲轻如猫步的走下楼,声间依旧很轻,问他:“怎么回来了?”
父亲仿佛是喝醉了,语气显得很无力,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来?”
母亲说:“这是你的家,你想回就回。”
“那我要是不回呢?”
“你不回就不回。”
父亲的鼻息很重,生生的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已经猫着身子下了床,站在二楼拐角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只听到父亲说:“你下来!”
母亲冷冷的声音说:“什么事?”
“你是不是要我用强的?你不要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把女儿惊醒了你就满意了?”
她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看着母亲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母亲的背影那样瘦,穿着白纱睡裙,一走一曳,像随时会飘走。
她走到他面前,父亲冷冷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一只手扭在她身后,强势的吻着她,她远远看着,像在打架,因为母亲的挣扎,她看得出来,她并不乐意跟他那样,可是他的力气那样大,单手扣住她的脖子,那样用力的吻着,仿佛要将她吸进身体里。
她躲在墙后面,觉得害怕,害怕父亲会不会憋死母亲,很想冲出去救人,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就在这一恍神的当下,楼下便没什么动静了,她伸出头去看,空荡荡的厅里哪里还有父母的影子?
那一晚,她的好奇心实在是很大,轻轻的爬下楼,听到洗手间里有轻微的啜泣声,她知道是母亲在哭,紧走了几步,趴在门后,她看了她这一辈子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回忆到这里,像是忽然响起“叮”的一声休止符,她抱着膊胳的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皮肤,那样疼,可是也不及母亲心里的疼吧?
第二日,她在母亲亲和的微笑中踏进了钢琴教室,在《少女的祈祷》的钢琴音乐里终于迎来了母亲的死讯,母亲那天早上的微笑像拍过的照片,定格在了她的记忆里,那样温和,那样美好,却终究不会再有。
她一只手顶着下巴,泪腺的阀门像是被人突然拔掉,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她抹了抹眼泪,对着夜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她都没有办法明白,余萧究竟有没有爱过母亲,他身边有那样多的女人,可是独独只给了母亲那场奢华的永生难忘的婚礼,其他的女人,即便蹬堂入室,也不过只是图了他的那份安逸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何,对于余大叔,我情有独钟,我有恋父情结么?捂脸。。。。。
当然,江先生,我也很喜欢,好像是个万能男主。
江先生:亲妈,你什么时候让女主爱上男主?
亲妈:别捉急,水到渠成的时候,她就会爱上你,你再忍忍吧!
江先生:尼玛,老子忍到要吐血了!
亲妈被喷了一脸血,弱弱的爬下去了。。。。
☆、岁月静好
顾凉凉很久不到Warmwarm,到了那里;很快就有男人贴上来献殷勤;请她喝酒,她看了看对方;长得温文尔雅;清俊的脸上有一对黑宝石似的眼睛,从容不迫的气质;望着你的时候,给人一种信任与熨贴的感觉。
不帅的男人;她一般是不搭理的;所以她并不客气;对着眼前的男人举了举杯;一仰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她知道,到这里来的,不管男男女女,都只有一个目的,新奇猎艳,不过是想找个自己想做,而对方也想做的合适的那个人。
大约看到这个地方的亲们,应该对顾凉凉有所了解了,她心情不好,内心空虚的时候,性/爱是她惟一的发泄出口。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头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斯文的人在那方面是不是也是循序渐进,一本正经,想至此,她忽然笑起来,男人摇了摇酒杯中的红酒,浅浅的啜了一口,笑着说:“姑娘,什么事令你这么开心,说出来分享一下?”
他叫她不是小姐,而是姑娘,单凭这一点,她对他就产生了好感,她敛下眸子,抿着嘴轻笑,抑起头来,捋了捋栗色卷发,说:“请问先生,你做的时候,会不会列出一二三来?”
“嗯?”对方显然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总也是个聪明人,略略想了一下,方说:“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顾凉凉不说话,心里实在是空得很,她喝完酒杯里的酒,媚眼如丝的望着他说:“那走吧!”
他没想到她这样直接,拿了外套跟在她后头。
到了外面,顾凉凉不自觉的抱着双肩,他倒是贴心,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