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聊!」了解了前因后果,邵燕黎无奈多于生气,「你知不知道当时警察就在附近巡逻,你很容易被捉到的。」
『捉到就捉到呗,反正你也希望我这个骗子被捉,不是吗?』
才不是,骗子是骗子,阿翩是阿翩,在邵燕黎心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同,他不知道,也没有特意去想过。
似乎通过连线感觉到邵燕黎想要表达的想法,阿翩心情很好,说:『安啦,我是本世纪最高明的诈欺师,哪能被个小警察捉到?不过你这个人很有意思耶,我偷你钱,你不仅不生气,还担心我被捉,是不是阿宅都像你这么笨呢?』
邵燕黎好笑地听着他叽叽喳喳,随口说:「我这不是笨,是心胸开阔,不跟个小诈欺师一般见识。」
『是吗?』
阿翩嘿嘿笑起来,就算看不到他的表情,邵燕黎也能想像得出他现在一定是一副偷吃了鸡后满脸得意的小狐狸模样,令晚阿翩心情似乎非常好,说了这么久都没挂电话,
邵燕黎也不去提,反而认为好多天都没痛快聊天了,他要把损失的那些时间都补回来,现在只希望手机电池可以撑得住。
阿翩笑了一会儿,说;『谢谢你心胸开阔,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
『嘿嘿,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一开始跟你们一起在餐厅里,怎么又会在门口跟你迎面撞上?』
「该死!」对面得意的笑声让邵燕黎立刻明白了过来,「是你把我的自行车轮胎弄爆的?」
『我才不会那么没品呢。』阿翩满不在乎地说:『我只是把你的气门芯拔了而已。』
邵燕黎很想知道拔气门芯这种行为什么时候算有品了?
他还觉得奇怪呢,才买不久的自行车怎么就突然爆胎了,原来是这家伙搞出来的,没好气地说:「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无聊吗?」
『一点都不,相反的,很解气。』
「解气?」
『是啊,谁让你一直跟ET说话,都不看我,我在你旁边坐了那么久,你都没注意到我。』
这家伙思维太幼稚了吧,邵燕黎气急反笑:「我又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谁会没事盯着不认识的人看。」
对面沉默了一下,小声说:『我会。』
雕刻了几缕寂寞的声线,敲动着听者的心,邵燕黎微微一愣,「欸?」
『想什么呢,』阿翩翻脸如翻书,转回刚才清亮俏皮的嗓音,笑道:『我在说我了,像我这种翩翩美少年,就算大家都不认识,也会盯着我瞧的,除非是某些眼神散光的家伙,被偷活该,哼!』
「臭小子,你还敢说,搞诈骗不说还偷东西,你再敢偷,我一定报警!」
『那你就报吧,不报是小乌龟!』
邵燕黎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挂掉了,他握着有些发热的手机,隐隐感觉到不对头,左思右想,急忙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衣,一掏口袋,果然,钱包不见了!
不可能啊,在餐厅门口被撞时他还有看过口袋,当时钱包绝对还在,也就是说他是在回家途中遗失的?不,不是遗失,是被那个小诈骗犯偷走的!
这个发现让邵燕黎有些恼火,他不是那种死板无趣的人,但也不喜欢开很过分的玩笑,他习惯了跟别人保持疏远的距离,就算是跟他认识了很久的小丁,开玩笑也是适可而止,今天居然有人一连偷了他两次,还得意地跑来向他炫耀!
邵燕黎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刚才回家时有跟人碰撞过,他甚至不记得有人曾离自己很近,越想越恼火,找开手机,照阿翩打给他的号码拔了回去,等待电话接通时,他突然想到诈欺师用的都是做过手脚的号码,回拔根本找不到人,说不定还会被转到某个不知名的国度去。
电话通了,邵燕黎刚想挂掉,就听到轻笑声传来,『怎么?发现那个悲惨的事实了?』
满不在乎中又带有些嘲笑的口吻,不是阿翩是谁?邵燕黎正噌噌噌往上窜的火苗在听到他的清亮嗓音后,居然消失了大半,下意识地问:「你用真的手机号?」
『是啊,不服气,就报案让条子抓我啊!』
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宣战啊,邵燕黎被阿翩嚣张的态度气到了,说:「快把钱包还我,否则我马上去报案!」
那边好像根本没在听他说话,还轻声细语说:『哇喔,阿宅你很有钱耶,钱包里有一万多呢,我上次费了好几天工夫,才骗了几千块而已,啊,还有信用卡,看来我可以休工很久了,爱死你了!』
这什么人啊,骗钱还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听到对面哗啦哗啦数钞票的声音,邵燕黎火更大,说:「我没在开玩笑,阿翩,我真会报警的!」
『要报就报,你啰啰嗦嗦搞什么?比老头子还烦,要不要我告诉你警局地址啊?』
「阿翩!」邵燕黎吼完,又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重,怕阿翩再因为被吼挂电话,急忙缓和下语气,说:「把钱包还我,我答应不追究。」
『还你?好啊,你告诉我钱包是什么时候丢的,我就还你。』
什么丢的?那根本就是被偷的好吧!
邵燕黎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那就没办法啰,不好意思,本门规矩,货物到手,概不退还。』阿翩笑嘻嘻说完,又长长叹了口气,『不过怎么说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那我就卖你个人情,给你三天时间想,如果你答对了,我就还你,如果答不对,那抱歉了,老天都不帮你,我也没办法啊……』
「你这个骗子!」邵燕黎气道:「就算我说对了,你否认,还不是一样不还?」
『啊,阿宅,你很聪明啊,我本来就想这样做的,看来你很有做我们这行的资本欸。』
听着阿翩欣喜的笑声,邵燕黎气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正要再说,嘟嘟嘟的忙音传来,阿翩已经把电话挂断了,邵燕黎握着手机,还没想到要怎么对付那个小骗子,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他接听后,就听阿翩说:『对了,阿宅,刚才有句话忘了说,这支手机是我私人的,你有事就打这个好了,不过,不要报警啊,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恐龙性迟钝症程序启动,等邵燕黎完全明白过来,嘟嘟嘟的声音响起,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这个无法无天的小诈欺师!
满不在乎的口吻,好像笃定他绝对不会去报案似的,邵燕黎拿着发热的手机哭笑不得,半晌,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了桌上,奸吧,看在他带给了自己一个与众不同的周末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邵燕黎回到卧室,打开电视看他喜欢的探险节目,不过看得心不在焉,该死,阿翩不来电话,他心神不宁,电话来了,他心更乱,×他个×××!
邵燕黎爆了句粗口,跑去客厅,把手机拿过来,翻到阿翩的来电,把号码登录进通讯录里,登录名——诈欺电话!
输完名字,还是觉得不痛快,那个该死的小诈欺师一天耍了他好几次,害得他现在气血上涨,明明到了睡眠时间,却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邵燕黎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最后败在了本能之下,把电视频道切换到光碟播放上,限制级画面蹦了出来,暧昧的声音立刻充斥了整个空间,邵燕黎吓得急忙把音量减小。
男人,不管是单身还是成家,身边都绝对会有几片限制级影片,只不过邵燕黎的收藏都是同性。他的性向早在中学时代就自我发觉了,这个时代虽说已经很开化了,但许多地方仍对同性爱有着各种偏见和束缚,不过邵燕黎的母亲已经过世,父亲去了国外,把他一个人扔下自生自灭,他的工作又很自由,所以压力倒不大,但他在这方面有洁癖,虽然只对男人感兴趣,却从不去酒吧之类的地方,最多是网购些无码片,在家里自娱自乐。
邵燕黎在性事上不属于非常热衷的那种,但一个星期总会有几天冲动期,这时候无码片就派上了用场,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光碟画面几乎被邵燕黎无视了,他只闭着眼听片子里的激情呻吟,里面两个人很激,叫得也热情放荡,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想如果是阿翩的活,声音绝对比他们好听得多。
邵燕黎握着自己的性器上下撸动,幻想着阿翩被自己压在身下抽动,俏皮嗓音转成丝丝颤颤的呻吟,心便悸动得越来越厉害,慢慢的,画面里的人变成了阿嗣的样子,虽然他跟阿翩只碰过两次,连他的模样都没看清,但有种感觉,阿翩一定是那种很浪,在床上很放得开的家伙,而且一定不排斥同性,这是一种属于同类的直觉。
激情很快达到了顶峰,高潮来临,邵燕黎大声喘息着,在液体射出时想象着阿翩跟自己热情纠缠的模样,不由一阵心悸,满足中还有种报复的小快感,敢骗他,就拿身体来偿还吧,哪怕是意淫也好。
发泄过后,睡意很快就涌了上来,迷糊坠入梦乡时,邵燕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的钱包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偷的?
06
周末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件中过去了,周一邵燕黎出去晨跑,才出公寓大门,迎面就看到舒清河站在中庭,晨光洒下,照在他笔挺的身板上,有股作为警察的气势,舒清河也看到了他,手扬起,向他打招呼。
邵燕黎迎了上去,扬手说:「唷!」
「你学我。」舒清河笑了,眉眼微眯起来,带着温温的感觉。
邵燕黎发现小警察还挺耐看的,眉清目秀,却不显柔弱,是他喜欢的那种清秀型男子,可惜舒清河就在他公寓附近工作,还是警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可不想自寻麻烦。
「借你的口头禅用用,你不会介意吧?」昨晚的经历让邵燕黎心情很好,难得的跟舒清河开玩笑。
舒清河眨眨眼,然后点头,「喔。」
报复得好快,邵燕黎眉头一挑,觉得小警察还满有意思的,以前倒没发现,问:「你怎么会来我们公寓?」
「居民反应昨晚这里有奇怪的人出现,所以我过来看看。」说到正事,舒清河表情严肃起来,问:「如果你有看到什么,要及时跟我说。」
「呃,没有啊,我平时不怎么出门,一定是那些欧巴桑闲着没事随便乱说的,你知道的,女人上了年纪,经常会有些被害妄想,当不得真。」
听舒清河说到可疑人物,邵燕黎心一紧,下意识地想到阿翩,那个笨蛋不会是跑到他公寓里来偷东西吧?从小骗子不太高的智商来看,很有可能,邵燕黎明知这样隐瞒不对,但还是立刻否认了,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
舒清河对邵燕黎的话感到好笑,问:「是这样吗?」
「书上这样说的。」
「那希望真像你说的这样,不过还是要小心,钱包,还有贵重东西都放好,虽然这片区域治安不错,但还是有被闲空门的可能。」
邵燕黎笑得有点僵,钱包就不用担心,因为已经被偷了,说到被偷,邵燕黎突然想起钱包里还有几张信用卡,现金就罢了,信用卡不挂失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可是他昨晚居然精虫上脑跑去看色情光碟,完全没想到要挂失。
昨晚被偷钱包,今天才想到去应对,这一次绝对跟恐龙迟钝症没关系,都怪那个小骗子,叽里呱啦拉着他说话,把他说得晕头转向,完全没去考虑钱包被偷,尤其是被诈欺师偷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
见邵燕黎走神,舒清河很无奈,他真的这么没趣吗?为什么邵燕黎每次跟他说话都会神不守舍,问:「怎么了?」
「呃,没事。」
事已至此,邵燕黎决定顺其自然,阿翩早把信用卡拿到手了,要用也早用了,现在担心完全没意义。
舒清河没再问,笑吟吟看着邵燕黎,被他清澈眼瞳盯着,邵燕黎有些心虚,急忙借口跑步离开,跑出很远才想到该向舒清河道谢,并顺便请他吃饭的,可是他却因为心虚忘记了。
算了,反正钱包又被偷了,等先把钱包的事解决再道谢也不迟。
邵燕黎晨跑后转回公寓,门口两个警卫正在闲聊,看到他,立刻闭了嘴,笑着跟他打招呼,邵燕黎点头回礼,走过去后,才觉察到那两个警卫的笑容很僵硬,像是用万能膀胶住了,固定齐整到诡异的程度。
大白天撞鬼了吗,他好笑地想。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邵燕黎还是没把他的钱包什么时候被偷想起来,正好邵一刀系列的新稿写到了重要部分,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小说里,把钱包的事抛去了脑后,到第三天傍晚,紧张剧情暂时告一段落,邵燕黎见提前完成进度,打算晚上放松些,看看电视节目。
吃过晚饭,邵燕黎泡了红茶,正在准备饭后甜点,口袋里突然响起甩葱的滴滴答答声。
最近为了能随时接到阿翩的来电,邵燕黎养成了随身带手机的习惯,一听到甩葱歌,立刻就接听了。
『阿宅,救命!』
手机刚接通,大吼声就震耳欲聋地从对面传过来,邵燕黎很无奈,他搞不懂阿翩,明知骗不到钱,为什么还每次演得这么投入。
想到他消失了三天,一出现就作怪,邵燕黎觉得很不爽,果断地挂机了,不过没过半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邵燕黎本想直接按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阿翩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