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尴尬的摸摸脸上的伤口,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罪魁祸首,锦佘佯作不知,正四处张望,他似乎对墙上那些半新不旧的花纹起了兴趣,专心志致的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之前吃东西的模样。
刘芒知道自己被抛弃了,锦小蛇根本不想替他挡掉这些人,他有些伤心,哀怨的目光幽幽飘向锦小蛇,仿佛在说: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锦佘背对着刘芒,迫使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墙壁上的花纹上面。
“咳,站在做什么?事情都做完了吗”斥呵一声,伤心至极的刘芒重拾身为老板的威严。
众人一听,纷纷散了开来,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中午时分他们都会回去休息,等到晚上营业的时候才继续回来上班。
锦佘跟在这群人身后,一进厨房便被这些人拉住胳膊。他们八卦兮兮的靠近锦佘,低声询问:“你跟老板出去,有没有看见他女朋友?老板脸上的伤口是不是他女朋友咬的?当时场面劲不劲爆?”一连串的问题统统砸向尚且在茫然中的锦佘。
锦佘睁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脑袋上面出现了几个???的问号。
女朋友?那是什么东西?他迷茫的看着跟前这张充满求知欲的人脸,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那个惊呼一声,左手握掌成拳轻轻锤向右手手心,肯定的点了下脑袋:“果然!”这人正是之前询问刘芒是否已经谈恋爱的阿洁。
锦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究竟在兴奋什么。
这时,旁边有个人出声解开了他的疑惑,“老板的女朋友是不是后面那条街鱼煲馆的海南妹?我就说嘛老板和她之间肯定有□!”
锦佘一听,才发觉这群人都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刚想摇头说‘你们都弄错了。’但总有人插嘴说话把他刚吐出喉咙还未说出口的辩解给打断。他有些生气,闷闷不乐的鼓起嘴巴,瞪着这群人。
可惜,沉醉在八卦中的众人都把他给忽略了,七嘴八舌的围在一起打起了嘴仗,纷纷说出自己曾经猜测过的人选。
一时间,厨房里面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过了半响,当他们终于想起了‘与其在这里无休止的争论下去倒不如询问锦佘答案’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人早已经走了。
“怎么了,不高兴啊?”刘芒屈起手指,逗弄小动物一般的挠了下锦佘的下巴,但是没过多久又被锦佘一手挥开,接着他听见锦佘说:“我才没有生气呢!”
锦佘气呼呼的鼓着脸,说出这一番话时忿忿的语气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况且刘芒只是问他干嘛不开心,哪知道他自己却先不打自招。
刘芒的表情瞬间担忧了起来:“怎么,被欺负了吗?”可不对啊,他记得厨房里那些人对锦佘就跟对儿子一样宝贝得不行——又乖巧又听话,虽然脾气有时候不好,但光是看着这张讨巧的脸都足以令人心情愉悦。
他觉得不对劲,肯定是锦佘进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那些人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才导致他现在闷闷不乐。
锦佘一言不发,埋头向前走,他心里现在乱糟糟的,之前那群人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仿佛带有重量似的压着他。他讨厌这种陌生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他想他也许是生病了,所以才那么奇怪。
跟在锦佘身后的刘芒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突然间停了下来,赶紧跟了上去,然后被转身过来的锦小蛇一把抱住。
“刘芒……我、我好像生病了……”胸口传来一句闷闷的声音。
刘芒好气又好笑的摸着他的脑袋,侃侃道:“感冒了还是发烧。”
锦小蛇摇了摇头,“我、我胸口难受……”妖怪可是从来都是不生病的,哪像人类的肉体那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被病毒侵袭,但同时也意味着一旦生病将有可能因此失了性命。
虽然锦小蛇是一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家大闺蛇,可族里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有人跑过来告诉他——不论是大事亦或是鸡皮蒜苗的小事,因为他们族里有一个叫小花的话唠蛇——所以他很害怕,怕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东西,再也没有一个对他那么好的人。
刘芒眨了眨眼,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把锦佘这句话消化完毕,生病了?胸口难受?!刘芒瞬间联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层面上,他急忙扳过锦佘的肩膀。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他有些犹豫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锦佘揉揉胸口,喃喃的回答:“刚刚我这里有点难受。”
刘芒继续问:“刚刚?是刚才吗还是什么时候?”
锦佘想了一想,摇摇头,“就是刚刚你带我走的时候咯。”在听见那群人猜测女朋友之后不久。
刘芒烦躁的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那之前你有这种感觉吗?”说完,他急切的抓住锦佘的手心,指腹上那传来的低凉温度令他打了一个激灵。他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太过于心浮气躁,什么都还没问清楚呢就开始胡乱猜想,说不定一切只是眼前这个没有常识的笨蛋瞎说罢了。
之前胃口好得能吃下十几个鸡腿,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娇弱。
锦佘泪眼汪汪秋眸含水的盯着刘芒,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神情悲怆,形状姣好的嘴唇紧抿着,看起来极为的可怜。
但这并不能代表有些话就能乱说!
刘芒气得一巴掌拍上他的脑门,大声道:“瞎想些什么呢!”
锦佘捂着被打的地方,“我都要死了,你、你居然还欺负我!!”哀怨的小蛇瞬间化身为气愤的小蛇,露出自己的毒牙,盘踞在原地嘶嘶的吐着舌头。
这家伙!刘芒无力扶额,揉了揉额头两边欢快跳动的太阳穴,他刚刚怎么就信了这小子的胡言乱语呢?果然是关心则乱!
“胸口难受之前你都做了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他问。
锦小蛇哼哼两声,揉着自己的脑袋转过身不理他。当事人再次无奈,只得靠近他的耳旁,缓慢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锦佘嫩白的耳廓上面,他慢悠悠的说:“你要是不愿意回答……今天就没有小红花……”言下之意,孰轻孰重自己掂量着吧!
说完,对着锦佘的耳朵快速啄了一口。
锦小蛇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气的,他一手捂住被亲过的耳朵瞪大眼睛,一手指着刘芒,你你了两声便又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和明面上的羞愤相比,他的心里闪现出了一丝丝的喜悦,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但明显的,胸口难受的压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说不说?”刘芒抬手,捏了一下锦佘另一边的耳朵,发现他的耳肉软软的像果冻似的,害他差点就捏上瘾了。
为了小红花,锦佘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般(不要乱用成语啊)的忍受刘芒这如同X骚扰一般的行为,“我现在不难受了所以不告诉你~~”理直气壮的语气,软软的尾音稍稍向上提了一个调调,仿佛带上了钩子一般的,勾得刘芒心里痒痒的。
而实际上真实的理由——却是连锦佘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刘芒叹了口气,一种无力的感觉深深盘踞在心头上,他早该知道这家伙除了吃的其余的都不靠谱。
“下次再敢忽悠人就扣你两多小红花!”
锦佘不服气的反驳:“我才没有骗人!”
“那好,”刘芒双手环胸:“你说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锦小蛇绞着手指,忽而道:“反正我才没有骗人!”
“好好好,你没骗人你没骗人别生气了蛤。”刘芒半是敷衍半是诱哄的道,一点都不诚心。
锦小蛇看了,气哼哼的咬了他一口,刘芒猝不胜防,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急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小佘乖蛤,快松口,松口!”随后,又道:“再不松口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都没有小红花!!”
……
“你威胁我!”锦小蛇委屈的说,带着一种如果刘芒敢说是就誓死不松口的狠劲。
刘芒哎哟一声,急忙哄道:“你看我哪舍得啊?!”说着,还不怕死的凑到锦小蛇脸旁,亲了他一口。
12吃撑了之后的下场
第十二章
当天晚上,锦佘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脸上苍白的肤色在昏暗的房间内莹白一片。
隐隐约约只见他眉头紧皱,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从嘴里传出的声音犹如蚊呐,他一直哼哼着,屈起手肘有气无力的推了几下隔壁睡得正香的刘芒。结果,却被对方不耐烦的拍开手,半是迷糊半是强制性的抱进怀里,“乖~别闹了睡觉。”
锦佘使劲挣扎了下,难以克制的疼痛令他双目通红,只恨不得立即晕过去才好。
“你快醒醒……”锦佘无力的道,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用了他极大的力气,他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五指用力掐着肚皮,希望用其他地方的疼痛来缓解一下从身体内部传来的痛感。
很痛,胃里好像有一把电钻要把他的肚皮钻破。
刘芒半醒半睡的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快点睡吧不然明天又迟到了。”说完,眼皮立即下搭,眼看又要睡了过去。
锦佘见机,张口嘴用力咬了下去,心里愤愤不平的想:我在这里那么难受你居然还敢睡那么香!
然后,他听见啊的一声嚎叫。刘芒被痛醒了,他快速坐了起身,打开放在床头上的台灯,刚想质问对方到底怎么一回事,却见锦佘面色苍白,倦起身体捂着肚子。
“你干嘛了”刘芒急匆匆的抱起锦佘,心里万分焦急,刚刚还尚且朦胧的睡意完全被吓跑了,“肚子难受还是怎么的?”一时间急的六神无主。
“肚子痛……”锦佘弱声弱气的说,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蛮横,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是不是晚上吃多了给撑着了”刘芒一边下床找消食片,一边责怪锦佘的贪吃。
过一会,他终于从抽屉的医药箱里找到了一排消食片。
“先吃两片进去,要是还觉得难受我就带你去医院看看。”说着,把浑身虚软无力的锦小蛇抱在怀里,杯子的边沿抵在他的下唇。
锦佘听话的就着温开水把白色的药片吞进肚子,“好苦……”吃完药,他吐出舌头苦着一张脸,脸色比之前胃痛时还难看,两只水润的眼睛像纯良的小动物一般眼巴巴的盯着刘芒看。
刘芒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吃糖。“大晚上吃糖也不怕蛀牙,还有啊刚刚是谁躺在床上打滚一直打扰我睡觉了恩”他轻声的道,尤其那声尾音上扬的恩字,包含了某种警告——不想要小红花了
哼了一声,锦佘不高兴的撅起嘴巴,负起转身背对着刘芒,但过了不久听不见丝毫动静的他又摸着肚子,转过身来。
这时候,刘芒已经从浴室间里放出一盆热水,上面漂浮着一条绣着小黄鸡的淡黄色毛巾,他掐着指甲,好不容易才把那条散发着热气的毛巾给拧干了,然后敷在锦佘的肚皮上面。
小蛇低凉的体温一接触到这温热的物体,立马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仿佛连体内流动迟缓的血液也跟着欢快了起来。锦小蛇完全放松下来,舒服得哼哼两声,脑袋枕在刘芒的大腿上。
“好像没刚刚那么痛了……”他摸摸刚刚差点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肚子,睁大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刘芒,对方垂着脑袋同样看着他,鬓角的发丝滑到脸颊边上也不自知,借着柔和的灯光,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跟着温柔了不少。
“怎么看傻了”他捏了一下发呆中的锦佘的鼻尖——心里有些得意暗想自己的魅力其实也不差嘛——一下子将对方从某种呆愣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又是那种感觉,心脏仿佛不能自控般的加速跳动,令他产生一种要从嘴巴里跳出来的错觉。
锦小蛇抬手捂住胸口,呆呆的说:“我好像又生病了。”从未体验过什么是感情的他完全不知道这种发自内心的悸动代表着什么。
刘芒一这话,当下听到了重点,又?“什么意思,胸口又闷了?”他疑惑的问,手指覆上锦佘的手背,握住那双低凉的手,同时一种一闪而逝的轻颤从心底快速滑过。
温热的体温就如同之前那条湿毛巾给锦佘的感觉——暖暖的,令他产生一种不舍的眷恋感。他眯着眼,用脸颊蹭了蹭刘芒的大腿,棉质的睡衣软软的贴着他的皮肤,透过布料,对方身上的体温传达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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