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全一一照做了,那副样子不像是未来的房东,反而像是他孙子一般,即使现在他已经把尾巴隐藏了起来,毛舒尘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他身后的尾巴在摇个不停……
当何忠全尾随着毛舒尘经过小刘身前时,小刘那灵敏的鼻子抽动了两下,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是狗!”
“我是狗啊。”何忠全点点头:“小老鼠你忘了我吗,我就是去你们医院做了‘那个那个’手术的啊!”
小刘的记忆之门终于重新打开,他才恍然惊觉一个月之前的特殊泌尿科手术的患者,就是面前这个大块头。那日何忠全哭的一点形象都没有,身子还裸着,小刘就光顾着注意他身上壮硕的肌肉和屁股后面的尾巴了,根本没关心他长成什么样子,没想到现在看来,穿着得体休闲衬衫和牛仔裤(没洞)的何忠全,还真是挺帅气的,高大的身材,英俊的脸孔,若不是脸上的表情太过狗腿,要不然小刘一定会给他打出“一百分”。
对于犬科妖精,小刘并不太惧怕,虽然因为对方的体型还是会有些别扭,但是面对何忠全的时候,小刘绝对不会像面对毛舒尘那样双股战战。所以他冲他礼貌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何先生是吧?您穿上衣服我都不认识了!”
“……”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毛舒尘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何忠全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是那是,您脱了衣服我也认不出来了。”
毛舒尘叹口气,继续埋头收拾起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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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舒尘的东西以书籍居多,都是各种各样的医学杂志,占了书柜的一半地方。而另一半地方则摆满了小刘购买的杂书,其中一套“心中可人”的平装版图书,翻得已经有些旧了。
——没错,毛舒尘当初就是在小刘这里借来了《海之颂歌》。
说的再清楚点,小刘医生非常倒霉的是“心中可人”的铁杆粉丝。
何忠全没想到帮房客搬个家都能遇上自己的粉丝,大感兴趣的和小刘聊了起来。小刘对“心中可人”的迷恋,只能用“脑残粉”来形容,他每本书都看了不下二十遍,其中的名句甚至都能背出来。他关注她的报纸专栏、购买她连载小说的杂志,一期都不落,保存的妥妥的。
他把她脑补为一名优雅的女性,可能她不美,但是一定非常知性。他幻想她的长发、幻想她的微笑、幻想她的言行举止……
——当然,这一切幻想都在何忠全表明了自己身份后完全破灭。
即使犬科动物拥有最灵敏的耳朵,何忠全也无法听得见他的小粉丝玻璃心破碎的声音。
“可、可是……”小刘抖着手拿出最新一期杂志:“你上个月连载没更新的时候,理由可是‘大姨妈造访,停更一期’啊!”
毛舒尘探头一看,可不是吗,小刘手中的杂志白纸黑字的写了“心中可人老师”停更的理由,一看便是只有女作者才能说出来的。
“啊?”何忠全眨眨眼睛,犬科动物的憨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我妈的姐姐过来看我,我总不能不招待啊!”好嘛,原来此大姨妈非彼大姨妈。
被打击到的小刘都快哭出来了。
何忠全伸手拍拍他的肩:“哎呀,看开点。若不是那几天我在毛大夫这里做了‘那个’手术,我姨妈也不会过来慰问我啊!”
毛舒尘扶额:要有多少根筋的男人才会告诉姨妈自己做了包/皮手术?
谁料何忠全话后有话:“你要这么想,让读者以为我子/宫疼,总比让他们得知我JJ疼要好吧?”
那一刻小刘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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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超级严谨又冷淡的毛大医生和永远充满活力、脑残无极限的何大作家开始了他们的同居生活。
而毛舒尘之前所想到的那些有可能发生的倒霉事情居然一件都没发生过,可以说俩人是平平安安的渡过了共住的第一周。
一周过去,毛舒尘原本紧紧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这何忠全看起来完全没大脑、还总是闯祸,但是联想到他“才女作家”的身份,想必为人应该不会是他看上去那么浮躁,甚至内心很可能非常沉稳。而且这一周相处下来,虽然每日都要被迫面对他过分热情的招呼声,但是他去没有给自己添任何麻烦……这么想着的毛舒尘,把何忠全的危险等级从100分降落回了六十分,变成了“有待观察”的等级。
可是对于一名日日朝九晚五、甚至连夜班都不用值的普通泌尿科医生来说,他根本想象不到一名作家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何忠全这几日之所以这么老实的闷在书房里足不出户,完全是因为他的截稿期要到了。
何忠全焦躁的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步,他那曾经花五百块钱特地打理过的有型头发早被他抓成了鸡窝一般。原本在书架上堆得整整齐齐的书现在也飞的到处都是,有些散落在地上,有些则悬浮在空中不住的打转。他手一挥,一本书就飞到了他的手边,他又一挥,那本书就刷刷刷的从头翻到尾,然后便被他嫌弃的重新扔到地上。
除了书,还有报纸、杂志都在空中飞舞着,随着他的召唤飞快的舞动着,但是这些都没有给何忠全的创作带去一丝灵感。
他黑黝黝的眼里充满了苦恼,黑眼圈重重的,一副丧家之犬的倒霉样。
因为焦躁与苦恼,他的妖力完全控制不住,不仅耳朵、尾巴现了出来,甚至连手掌都变成了犬科动物的肉垫。
厚厚的、长满狗毛的、柔软中带着粗糙的动物肉垫拍打在键盘上,长长的狗指甲把键盘弄的都是划痕。
“汪嗷……我命令你给我变回去!!!!!”暴躁的何忠全冲着自己的肉垫狗爪大叫着。每个作者都有截稿期,不同的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作者会在面对截稿期的时候保持平稳心态——他们中有的会严格要求自己、在截稿期之前就写完稿子,有的则是一副死狗样子,无限期的拖延着交稿时间。
而向来耿直的笨狗到现在都没有学会装死的本领,每次眼看着日期逼近截稿日,他就焦躁的像是发情期一样,嘴中呜呜的叫着自己都不明白的词语,双眼赤红,毛发脏乱,脑袋快要爆炸一样。
当书房里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何忠全身边飞舞着的书籍就像是被拉住了闸一样停在了半空当中,就连何忠全也僵硬的一动也不动。
但是书房里的铃声却丝毫没有停顿,依旧不紧不慢的响着。
就像是前面说的那样,何忠全还没有学会装死的本事,所以尽快他心中充满了不满,但是还是慢腾腾的拿起了话筒,把他放到了自己耳边。与此同时,他身边的书同时从半空坠落,撒了满地。
“喂?心中可人老师,您的新连载进展怎么样了?”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温柔沙哑的男声,何忠全甚至能想到对方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一定是微微翘起的。
“呃……”何忠全非常谨慎的选择着用词:“你也知道,灵感这种东西……”
“总之就是您还是一笔没动对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但是何忠全肯定,他的眉头现在一定轻轻皱了起来。
何忠全咳嗽了一声:“这个,孟哥,最近我比较忙,我大姨妈待我像亲儿子一样,还在家里住着呢!”何忠全着实不会撒谎,一句谎话说的磕磕绊绊。
被称为孟哥的人正是何忠全的责任编辑,全名孟楠,负责“心中可人”的书稿整理出版工作,平时也会与他讨论新书的内容,整个出版社除了他与主编之外,没有人再知道心中可人实际上是一个五大三粗、异常不着调的男人。因为他性格温柔,但又十分坚韧,所以非常适合进行催稿工作。他今年三十五岁,比号称二十八岁的何忠全大上不少,但是仍然坚持称何忠全为“老师”,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即使何忠全想拖稿,也得仔细想想对不对起这个老大哥。
电话那头的孟楠听到他的理由,停顿了一会儿,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来:“……老师,你就算想拖稿,也得换个正经理由是不是?即使是真的女作者,也没有‘一月来一次,一次来一月’的情况啊。”
何忠全的脸红了:“可是、可是我真的写不出啊……上次那个钻石加工师的题材真的太费钱了!”
“那六个房客那个呢?虽然题材老了点,但是我相信老师您还是能写出不同的东西出来的。”
何忠全伸出爪子挠挠头:“我倒是真招租了一个房客,但是他不同意和我一起精分制演六个人。”
孟楠又沉默了:“——若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何忠全捧着电话低下了脑袋。
“老师,您真的一点思路都没有吗?”孟楠对于此也非常苦恼,何忠全有才,是真的很有才,但是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光是有才是不够的,有时候也需要迎合市场。他之前和何忠全就很多题材讨论过,删除掉一些太过普通或者不容易讨好市场的题材之后,剩下的适合写文的题材算不上太多。
“要说题材,也不是没有……”何忠全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嗯?”孟楠声音微微挑高,只要作者原意写、有思路,那么什么题材都不是太大问题。
“我想写一个,洁癖又别扭的泌尿科医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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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忠全的话一说出口,果然引来了编辑孟楠的极大兴趣,对于普通人来说,医生并不都是神秘的高不可攀的职业,就算是内科专家、开颅小能手、心脏搭桥大国王也是屡见不鲜的人,但是还是有一些医生,负责那些很常见、但是又不是很常见的病,他们的工作内容让很多人想要知道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去了解……
不得不说,何忠全想到的题材是极其吸引人的。
“泌尿科医生?”孟楠思考了一会儿:“主角的职业倒是蛮吸引人,但是老师啊,难道你还想为了这本小说特地去当泌尿科医生吗?这可不好办啊,即使是总编也没有这方面的熟人,不能帮你介绍进医院旁观……”
“不用担心!我有熟人在泌尿科!”何忠全打断了孟楠的话,并且私自的把他和毛舒尘的关系说的亲密了些:“我那个房客,就是泌尿科的医生,我和他熟的不得了,他说是我罕见的好房东,我夸他是有礼貌的好房客……我们天天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昨天他还邀请我一起洗澡了呢!”何忠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走脑子,夸夸其谈,把俩人的关系说的亲密的不得了。
孟楠知道他是什么为人,对他的话并不当真,只嘱咐他要努力和房客搞好关系,尽可能的从房客身上“取材”。何忠全很不满他话中只把毛舒尘的存在当作了“素材”,爪子扒着电话,用鼻子哼哼说话:“那不是一个素材,那是毛大夫……”
“老师,我不管你猫大夫狗大夫,我只知道您再不赶快收集素材的话,你这个月又要开天窗了。”
何忠全灰溜溜的挂了电话,开始抱着脑袋思考起怎么才能更快的从毛舒尘身上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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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上毛舒尘踏进别墅大门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笑得异常献媚跪坐在玄关的何忠全同志。
“你干嘛?”毛舒尘真的被何忠全吓了一大跳,不论是哪个房客一回到家,迎面却看到一脸谄媚的跪坐在门后的房东的话,也会像他一样吓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不过因为他一贯的冷面表情,脸上依旧是如同平日一样冷冰冰的,根本不像是被何忠全吓到的样子。
何忠全身后的尾巴飞快的扫动着,该死的毛扬的到处都是。他的两只毛茸茸的大爪子并排放在膝盖前,软绵绵的让人看上去就想蹂躏一下。
“毛大夫!您回来了!”何忠全眼睛晶晶亮,就跟在家中等了主人许久的狗狗一样,就差打个滚、作个揖了。“您是想先洗澡、还是想先吃饭?”
“……”毛舒尘冷淡的脱下脚上的鞋子换上拖鞋:“我想先吃你!”他轻蔑的一挑眉毛,然后毫不留情的从某只狗身前的大爪子上一一踩过。然后只留给何忠全一个冷酷的背影,便施施然向着客厅走去。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何忠全不要脸的程度。
只见何忠全双颊微红,黑黝黝的眼睛水汪汪的,那股春意就从眼中流露而出:“那……毛大夫你要轻一点哦,人家是第一次呢……”
毛舒尘身子打了个趔趄,赶忙扶住了墙壁避免了摔倒在地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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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舒尘是真的不明白好不容易安分一个星期的何忠全,怎么一下子又发起疯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