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陷入在一个圈中了,要刘风做个闲职王爷,前提是他听命于朝廷,可要是刘风不在乎这王爷的位置呢?
没有人可以从兵家、农家、名家、阴阳家以及杂家帮衬下将刘风留在澜陵城中,只要回到鹿鸣,谁也奈何不了他,即便孙沫飞派兵围剿,那也是毫无作用。
世人将刘风的沉默当成了屈服,可是,熟悉他的鲁海却是知道不是,刘风是因为与孙沫飞之间的兄弟情义而犹豫了,不如以往的果决,这也正是他所担心之处。
“一切还是等过了国殇再说吧!”
沉默了许久,刘风说了这么一句,稍后起身往外走去,他的心里也极其的烦躁,没想到所料想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曾经那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变成陌路之人,相互算计着,尔虞我诈,让刘风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直到那到烫手的圣旨送到他这里之前,刘风一直相信所有的猜测只是他的多疑,西汉之行,以及孙沫飞为他冒死报信的场景,都未曾忘却。
逸清,连你都禁不住皇权的侵蚀,也或许是自己将有些事想的太过简单了吧!
靠在栏杆之上,刘风轻叹着,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之声,稍后一只厚实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头,“玉倌,我们回去吧,老鲁与逸清也算是好友,和他交锋,实在是下不了手。”
“会回去的鲁大哥”,刘风叹了口气,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既然逸清已经做出了选择,也该是刘风向世人表明态度的时候了,若是我想得到的,谁也无法阻挡;不想要的,谁也不能强加于我!”
手抓着栏杆,刘风眼中满是火气,哪怕他失去了修为,可是又能怎样,难道前些日子白帝城之事没让这些只会聒噪的群臣得到教训么?
既然这样,便让天下都知道刘风的能力,至于孙沫飞那,你不仁,虽然他做不出不义,但是可以给出一个回击。
听到刘风这般说,鲁海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玉倌,你难道要?”
“鲁大哥,不要担心,我自由分寸。”
说完,刘风便又一次的沉默不语的望向远处天际,鲁海则是将满腹的叹息咽了下去,明天,这澜陵城中又要发生什么?
就这样,出乎朝臣的意料,东陵王刘风竟然一点的反应都没有,安静的有些过分,甚至有人从刘风的安静中察觉出了恐怖的味道。
如此的反常,使得本想歇息的朝臣再次齐聚一堂,商议起下面的对策来,刘风的素来不愿吃亏,他的手段谁不惧怕?
“王爷,该你出棋了。”
房间中,郦允不知道刘风为何来了雅兴,来到他房间,要求手谈几句,见刘风在这时局还能保持平静,郦允从心底还是挺佩服他的。
其实郦允哪里知道,刘风正是心里乱的很,这才从棋局上发泄一番,只不过他的杀机内敛,锋芒藏于暗中,未到最后,郦允没发现他的谋划罢了。
几局下来,郦允都是在毫无察觉中被刘风杀的丢盔卸甲,最后唯有弃子认输,“王爷,你这棋可是处处蕴含杀机,下官可不是你的对手。”
这时,郦允当然明白刘风是在拿他泻火,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此事情,等于是兔死狗烹,刘风没有直接跳反就不错了。
被郦允含蓄的点破,刘风便无了下棋的兴趣,索性丢了棋子,往外走去,身后的郦允见其这模样,也不敢上前打扰,只能由他去了。
走在楼梯之中,刘风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声响,却是毒蝎给出的暗号,有人上楼来了!
暗号声中并无险况,看来不是刺客或者不善之人,这个时候,会有谁找上门来,澜陵城中可没有他的旧相识。
心中极其的疑惑,忙往下走去,还未走下楼梯,却见一道消瘦纤细的身影,让刘风一愣,怎么将她给忘记了。
眼前这人,不是仙华公主是谁?
“刘风!”
在他犹豫之时,却被仙华公主个唤住了,见到刘风,后者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朱唇轻启,却又说不出话来。
“刘风见过公主,多日不见,你倒是憔悴了许多,还望公主保重身体。”
眼前的仙华公主脸色略显苍白,大大的眼睛甚至有些无神,想来最近的事情没少让她伤神,如今她还未刘风的事情挂忧,倒是让他感到很是愧疚。
大禹朝,倘若说有人是他刘风对不起的,便只有两人,一是仙华公主,另一则是为他而丢掉性命的孙纡香。
刘风这句话让仙华公主走神了片刻,她未想到再见到刘风,会是这样的开场白,只是露出一个苦笑,“小子,你能给我个实话么?”
实话?刘风自然知道仙华公主所指为何,没有作出回答,只是转身往廊道里走去,“公主,随刘风先到屋中坐一坐吧,你想要的也不是我一句两句便能说清的。”
“玉倌,逸清他也是别无他法,能将这段恩怨泯去么?”
刚坐下,仙华公主便立刻问了出来,细心的她可以察觉到,论算计,当今世上,还真没有几人可以与眼前这个少年匹敌,因而思索再三,她还是来到天上人间,来努力的化解刘风心中的芥蒂。
而刘风则是沉默了些许,这才在仙华公主的眼光注视中开了口,“公主,刘风说过很多次,我对权势无意,从未做过逾越本分之事,可是为何他们这些人都抓着我不放呢?”
“就连,就连逸清他也。。。。。。”
刘风语中的失落仙华公主当然听的出来,事已至此,她能做得便是让双方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玉倌,逸清他有着自己的苦衷,登上了那个皇位,许多事情便由不得他了。”
“公主说的是,在其位谋其职的道理刘风还是明晓的,可是小子也得为鹿鸣的百姓谋福,逸清已经做出了他自己,刘风也该是回到角色中来,不能违反了游戏的规定才是。”
闻言,仙华公主也沉默了,事该如此,总不能让刘风束手任人宰割,可是心中却又放不下那个肩负太多的侄儿,只能略带哀求的开了口,“玉倌,答应我,能不要乱了大禹的根基么?它已经受不起折腾了。”
见仙华公主这般模样,刘风哪里还忍心拒绝,点头应允了下来,至于那已经想好的报复群臣的计划只能再做调整。
分别时,走了几步,仙华公主折身而返,“玉倌,为民他的身子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提及了为民?刘风心中有些疑惑,“还是多亏了公主的出手相救,为民才能无病缠身,但公主为何言及为民?”
听到刘风的回答,仙华公主愣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问一问罢了,既然无事,那便好。”
“东陵王可用动静?”
孙沫飞望着殿下跪着的影子成员,后者忙俯身恭敬的应道,“回皇上,东陵王依旧在天上人间,没有走出一步。”
“那鲁海呢?”
“那鲁海倒是出去了一趟,不过只是去购了些换洗之物”
“那几家店铺可打探仔细了?”
“属下们查过了,是祖上几代便在京中做小买卖的,应该没有问题。”
听到这,孙沫飞感觉有些不对,可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刘风他是了解的,总会在出其不意之时,给敌人致命一击,所以,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眉目,有些烦躁的挥退了殿下之人,可在其刚要退出去之时,孙沫飞又唤住了他,“那个胡雪飞与沈长河有什么动静没?”
“据下面人说报,暂时没有动作。”
“去通知楚白和侯啸,让他们再出出力,并安排时日,让朕与他们见上一面!”
待影子退出去之后,孙沫飞手指敲着桌案,群臣上书,让他始料未及,不过却也正是孙沫飞所想要的。
前两日,他没有出声,只是在为选择做思考,也是在撇清自身的关系,皇叔孙玉璞来过一次,脸色有些不好,待了小许,叹道“逸清,你开始成为合格的帝王了。。。。。。”
说完,这个垂暮的老者便转身离去,像是了却了心中的最后一件事情,慢慢的消失在孙沫飞的眼中。
这样做,应该没错,玉倌,只能对不起你了!
思索良久,孙沫飞眼中闪出一丝的果决,起身往外走去,他是要看一看张邈有何反应,兄弟与挚爱之间的选择,也该是有答案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国殇
变态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2…5…7 7:19:42 本章字数:3220
“纡嫒她怎么样了?”
张邈抬起头,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神色,双眼通红的看着负手而来的孙沫飞。
望着眼前之人,模样如同曾经的他,饱受着内心的煎熬,孙沫飞知道,张邈现在正处于挣扎之中,对他恐怕已经完全没了情谊。
甚至是生出了厌恶,若是没有孙纡嫒这层关系,怕早已将他视为仇敌,拔刀相向也说不定。
“纡嫒暂且没事,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在张邈一旁的台阶坐下,望着远处的假山,“齐修,你是不是恨上朕了?”
没有回应,孙沫飞苦笑了一番,“朕知道,这般做,想必玉倌也要记恨上我了,可是朕实在是别无他法了,齐修,你留下帮朕可以么?”
“在我没有发火之前,你还是离开吧,玉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如今这做法,是将他这几年的努力全部付之于东流!”
张邈语气有些冰,目光移开,不愿再朝着孙沫飞看去,“张齐修只是一介布衣,难以高攀你这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见张邈这般,孙沫飞只能自讨没趣的尴尬一笑,起身往回走去,“齐修,你再考虑考虑,朕还当你是兄弟,哪怕是为了纡嫒。”
孙沫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张邈却依旧目光呆滞,一句为了纡嫒,便彻底的掐住了他的命门。
眼睛瞥了一下孙沫飞之前做的台阶,张邈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屑,“江山富贵又如何,张齐修一生只为爱恨情仇所扰,若是玉倌如你所处,绝对不会对自己兄弟动手,更不会以朕自称。”
翌日,天还未亮,澜陵城便响起凄凉的钟鸣之声,这是古来礼制,帝王驾崩,六宫鸣钟,皇室百官于所有百姓都要吊丧。
如今的孙氏皇室便所剩无几,或许裕兴帝是历朝以来,临终之后,送他一程的亲人最少的帝王了。
听到钟鸣之声,刘风也穿戴整齐了,东禹朝,王爷象征的紫色蟒服他还是头一回穿,倒是将他映照的精神了许多。
“玉倌,真的不要我陪你么?”
办完刘风交代的事情,鲁海便匆匆的赶了回来,想的便是陪着他,怕出现些意外。
“鲁大哥,你不是东禹的朝臣,这种事关乎礼制,带着你不合时宜,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以静制动吧!”
推开门,却见早已经等候的郦允,他也是一身的朝服,在等着刘风一同出发。两人结伴下了楼梯,到达大厅时,出乎了刘风的意料,见到了柳勋元。
孙沫飞的一道旨意来的太过骤然,这几天,刘风都未见过柳勋元,就连那些望风与他的各城池城主也未来拜访,想来是见刘风失了势。
所以,见到柳勋元,当然有些吃惊了,不过稍后也泰然了,在这时局,他们柳家能站了过来,刘风今后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寒暄了几句,三人便起身往皇城走去,出了天上人间,柳勋元与郦允本想乘各自的轿子,却被刘风叫住了。
“两位大人,不如和本王一起乘马车可好?”
话音落下,却见一名毒蝎队员驾着刘风那辆大的马车缓缓行了过来,郦允两人对望了一眼,欣然点头的跟着刘风钻进了马车之内。
稍后,清脆的鞭声响起,这辆略大却普通的马车微微晃动之后,便朝着传来钟鸣之声的皇城而去。
上车后,刘风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那郦允与柳勋元也正襟危坐,使得车厢中变得沉默起来,耳中尽是闻钟鸣而悲伤的百姓哭泣之声。
看来当年裕兴帝逼宫还是做对了,要不然,在他去世之时,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百姓痛哭失声?
“大人,到宫门口了!”
这是毒蝎对刘风的称呼,看来是到了皇城的门口了,将身上的皱起之处抚平,看了看左右,“两位,到了,我们下去吧!”
下了马车,城门还未开,不过倒是聚集来了不少的群臣,站成几堆,一眼扫去,便知道他们之间的亲近关系。
见到刘风,本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停了下来,目光都投了过来,朝廷的动向谁会不知,可是如今这年轻的异姓王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至于那些地方城主,看着刘风的神色中有着半分警惕,半分幸灾乐祸,丝毫没有之前随刘风身后赴京的表态支持。
无视这些人,刘风闭目站到一角落,静等着城门打开,而郦允和柳勋元则是顶着被人嘲笑的眼神,站到了刘风的身后,也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东陵王。”
在刘风沉默的时候,耳边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抬首,却是一个面容有些陌生的中年之士,身体骨虽然瘦弱,但却露着几丝的粗狂与不羁。
“这位大人是?”
看到刘风脸上的疑惑,来人笑了笑,“下官单同,东陵王或许不认识,但肯定听过冯仑吧?”
对方提及冯仑,刘风心中当即明了,此人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