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自有本王担着!”叶迹翎睥睨着他,眸光森冷,薄唇轻动,“为准驸马制造问题,比如受伤、病重、行为不检,迫使大周国君退婚,如果这些都办不到,那么驸马意外身亡,公主自是不用下嫁了!”
“王爷”
“听着,行事小心,谨慎为上,若连这点儿小事也办不好,叫他们提头来见!”
语落,叶迹翎已迈出修长的双腿,沿着楼梯而下,身后,张毅瘫软在地,冷汗涔涔,刺杀大周左丞相之子,这得担多大的风险,若闹不好,便是两国邦交失和,为了一个南阳公主,竟
“溪边有三株蔷薇,该修剪了!”
隐约有淡淡的嗓音飘上来,张毅一惊,回过神来,立刻站起跟下楼梯,在叶迹翎即将迈出无名亭时,将伞撑在了他头顶,并低头道:“王爷放心,奴才会办好王爷交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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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木雕寄情悲中来
临窗听雨,心境微凉。
今夜,宿在令州城驿馆。
望着潺潺雨幕,傅筝秀眉轻拢,目无焦距的静立着,心中只盼这大雨,下的再大些,时间再久些,最好连下一月,将她的婚期误过
“公主,厨房送来刚熬好的热姜汤,您趁热喝了祛祛寒吧!”诺妍推门进来,将手中的小托盘放在桌上,含笑说道。
傅筝回身,粉唇微倾,浅笑道:“我又不冷,也没淋雨,不用祛寒了!”
“公主,这是肖将军交待,一定要让公主喝下的。”诺妍皱眉,指着汤碗说道。
“我不想喝,你端给肖将军吧,他和护卫们都淋雨了,该他们每人喝一碗的。”傅筝走近,坐在桌前,端起一杯热茶,“我喝茶就好。”
“公主!”
人随音到,海静抱着棉被进来,朝傅筝微一福身,脸带欢喜的笑道:“公主,肖将军说,明日若还下大雨,令州县令会为我们准备油布,这样盖在马车上,就不会淋到雨了!”
闻言,傅筝有一阵子的恍惚失神,她的这桩婚事,大周上下,无不心向往之,能与天朝大邺联姻,是多么的荣耀,能为大周带来多少年的安定,谁不盼?
闭上眼,父皇希冀的眼神,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记得那一日,父皇欢天喜地的告诉她,大邺恭亲王在大周三位待嫁公主中,独独挑中了她,要娶她做恭亲王妃,犹记得,当时所有人望向她时羡慕嫉妒的眼神
“父皇,儿臣不想嫁!”她跪下,低头轻轻的说道。
“什么?放肆!”大周国君一拍龙椅扶手,怒叱道:“婚姻大事,父母作主!何况你贵为公主,你的婚事牵扯着大周社稷,岂由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既然恭亲王选中了你,你便非嫁不可!”
“是啊,二皇妹,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听说那恭亲王一表人才,手中权势滔天,有多少女子眼巴巴的想嫁给他都轮不到呢!”说话的,是南阳公主傅婕,一脸的讥诮与愤恨,将手中的帕子绞的死紧。
“傻孩子,快别惹你父皇生气了,这天大的好事能轮到你头上,是你的福气啊!”端妃,她的生母流泪相劝,以渴盼的眼神乞求她,让她委曲求全。
母妃,在父皇面前是极不受宠的,因为好歹为父皇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被封为妃,在宫中勉强度日,被皇姐的生母皇后,百般排挤,举步维艰。
她的婚事,可为母妃带来无上的光荣,可令母妃在父皇面前挺直腰杆,在皇后,在后宫其它得宠的妃嫔面前,谋得一席之地
其实,不论她是否为母妃着想,终其结果,都是她必须嫁!
从随身的小箱子中,取出一个小红布包,一层层打开,看着躺在手心,那方精致的木雕,傅筝突然落下泪来
一块木头,雕刻着一位少年的模样,他曾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有活着,人生才有希望
只是,她嫁了,一朝成为他人妇,这希望,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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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策马南山邀君行
拂晓时分,叶迹翎从睡梦中惊醒。
额上,竟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随手捻起枕旁的锦帕,拭汗的当口,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掀帘帐,轻喊道:“来人!”
后半夜当值的,是贴身侍婢瑾珍和玉珍,两人匆忙从外间进来,福身道:“王爷,奴婢在!”
“更衣!”
“是!”
早膳未用,叶迹翎匆匆出府,乘了轿子往皇宫而去。
雨后的空气,是极其干净的,掀了轿帘朝外看,有路边桃花的香味儿扑鼻而来,混着泥土的味儿,怡然清新,令叶迹翎烦燥的心情,得到些许的舒缓。
今日,本是休沐之日。
入宫,直奔崇文殿,那里是当今大邺皇帝的寝宫。
刚刚下朝归来,便听到恭亲王已等候多时的消息,叶迹舜漆黑的眼眸,浮起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在殿外稍顿片刻,而后负手迈进门槛儿,笑容如沐春风,“皇弟!今儿不用上朝,怎么也晨起了?”
叶迹翎从椅上立刻起身,上前两步行礼跪下,嗓音清淡,“臣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叶迹舜微笑着,一袭明黄色绣着金龙的龙袍,轻轻扫过叶迹翎的衣角,越过他,缓步走向上座的龙椅。
“启禀皇上,臣弟晨起入宫,是想邀皇上去骑马,春季的天气,温度刚刚好,赶上昨夜下雨,空气犹为清新,正是散心的好时辰!”叶迹翎低眉颔首,拱手道。
“哦?皇弟竟有这般雅兴,如此说来,倒也给了朕放松一下的借口了!”叶迹舜一听,俊眉上扬,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朗,“哈哈!好,朕昨夜批折子太晚,的确有些累,我们就到南山溜一圈!”
叶迹翎抬眸,轻轻一笑,“是!”
一棕一白两匹骏马,欢快地飞奔在南山的林间,因昨夜的雨太大,山路有些滑,马蹄上绑了粗糙的麻布,身后跟着两队御林军随行保护。
群马奔腾,惊起了林中无数的鸟儿,扑腾扑腾乱飞一通。
“皇弟,大婚在即,王府里准备的如何了?”叶迹舜放慢了马速,扭头笑问道。
“回皇上,按规矩准备,由王府管家全权打理,臣弟落个清闲。”叶迹翎轻笑着,缓缓回道。
叶迹舜眉角上扬,眸中笑意深浓,“呵呵,你现在清闲,成婚了可不能怠慢大周公主,两国安定才数十年,百姓们都盼着能永久和平共处呢!”
“是,臣弟不会亏待平阳公主,皇上放心吧!”叶迹翎淡淡的笑,将手中的缰绳捏的很紧,隐隐有青筋突起。
叶迹舜却蹙眉,“朕哪能放心得下?你不好女色,这侧妃入府三年,皆无所出,先帝逝时,可是遗憾的很,朕要盯着你,让你赶紧开枝散叶才行!”
“子嗣一事,由命不由人,臣弟不怎么在意,皇上又何须介怀?”叶迹翎目光看过来,丹唇微翘起,笑意绯然。
叶迹舜微微一怔,竟被叶迹翎略带些许媚态的神情,堵的语塞,默了一瞬,才回过神来,立刻偏过脸,说道:“朕自然是盼着,我大邺皇室人丁兴旺,皆有子嗣承继,代代相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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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竹林坠马腿受伤
叶迹翎目光望向前方,笑而不语,停顿稍许,才道:“皇上,前面的竹林,可能有积水,皇上多加小心!”
“呵呵,朕无妨,倒是皇弟身子一向单薄,须更加小心才是!”叶迹舜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一甩马鞭,加快了马速。
叶迹翎盯着那道明黄色的背影,嘴角隐隐浮现出一抹森冷的笑,一闪即逝,令跟后的御林军无法捕捉,一同挥动了马鞭,快速赶去。
前面果然有积水,而且还是个三尺见方的大水坑,叶迹舜的棕马,轻易的跃了过去,而叶迹翎的白马,却在临近水坑时,突然似是受了什么刺激,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蹄扬起的瞬间,连人带马跌向了水坑!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令叶迹翎毫无反应,更别提用轻功自救,其它御林军在他之后,亦是来不及,而叶迹舜彼时已跃过了水坑,当听到马儿的叫声一惊回头,惨剧已然发生!
“恭亲王!”
“皇弟!”
杂乱的惊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叶迹舜在马上大吼,“快扶恭亲王上来!”
御林军纷纷下马,跳入水坑,只见叶迹翎摔倒在地,被水坑里的断截竹竿戳中了左腿,鲜血正渗透丝质的裤腿,朝外涌出,殷红夺目!
“奴才该死!请皇上治罪!”
搀扶着叶迹翎离开水坑,御林军卫队长脱了肩上的披风铺在地上,小心的扶他坐下,而后一众御林军跪下,惶恐的叩头。
叶迹舜跳下马背,大步过来,看着叶迹翎的腿伤,弯腰蹙眉道:“皇弟,得赶紧回去宣太医瞧瞧,若是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多谢皇上关爱,臣弟无事。”叶迹翎勉强露出笑容,一袭锦衣尽湿,几缕发梢上还滴着水,俊美的面容,有些许病态的苍白。
叶迹舜俊眉紧拢,直起身子,朝着御林军脸色铁青的吼道:“大胆!速查那匹马是怎么回事!竟敢伤了恭亲王,将御马间上下相关人等,皆重责三十大板!”
“是,皇上!”
“将恭亲王扶上马,摆驾回宫!”
崇文殿,太医接到传召,速来为叶迹翎请脉看伤,一番忙碌之后,面带忧色道:“启禀皇上,恭亲王腿伤虽未伤到筋骨,但划破的口子过深,需卧床静养半月。”
“什么?”叶迹舜陡然阴沉了俊脸,不悦道:“朕命你们太医院,给恭亲王用最好的金创药,赶在三月十五日前痊愈!”
“皇上”太医哗然,惊惧的跪地,“臣等会竭尽全力,用最好的药,但是,但是恭亲王伤势”
叶迹翎轻笑,淡扫一眼腿伤,勾唇淡淡的道:“皇上不必担心,婚期不会延误,臣弟就是拖着瘸腿,也可以将大周公主娶进门的!”
“皇弟,这”叶迹舜眸中浮起一抹复杂的光芒,看着叶迹翎,思忖着道:“并非朕逼你,而是婚期已定,那是两国的大事,非平民百姓家的婚姻,容不得更改,望皇弟能体谅朕!”
“皇上言重了,臣弟不敢!”叶迹翎从躺椅上试着起身,因腿部的疼痛使得俊容稍有扭曲,硬撑着说道:“臣弟回府养伤,这就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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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后急探恭亲王
“太后驾到!”
一声尖锐的高喊,自殿外传来,叶迹舜本欲去扶叶迹翎的大手一顿,继而笑容满面,“皇弟,太后定是闻听你受伤,急着来瞧你了!”
叶迹翎惊讶的挑眉,“太后近日凤体欠安,臣弟怎敢劳动太后大驾前来探望?”
“太后待你若亲子,怎会不心急?”叶迹舜轻笑着,将叶迹翎的身子按回去,“你行动不便,就躺着吧,无需太多礼数了!”
说话间,崇文殿内所有宫人,包括太医已经匍匐跪地,“参见太后娘娘!”
一位年约四十多的女人,在嬷嬷的搀扶下,碎步迈了进来,一身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搭在嬷嬷手臂上的皓腕,戴着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犹为显眼华丽,步子轻盈,高贵美丽。
这是皇帝叶迹舜的生母,先帝的皇后,一个出身显赫的名门闺秀,闺名何妙芳,执掌后宫多年,先帝驾崩后,其子继位,被尊为皇太后!
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叶迹翎心中涔冷一笑,太后但愿能多做几年太后,也不枉当了二十年的皇后!
出身
这两个字,如锋利的刀子,生生的刺进了叶迹翎的心,一个是低贱歌女,一个是大家小姐,一个便被埋进了黄土,另一个则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参见皇上!”
太后身边的宫人,恭敬的行礼。
叶迹舜略一抬手,而后看向太后,拱手道:“儿臣恭请太后金安!”
“参见太后!”
叶迹翎挣扎着坐起,一边说着,一边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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