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里头一直游啊游啊,游,乐不思归。
肉体的快乐令心有愁绪暂时烟消云散。
能乐享一时便一时,谁管他明天疾风骤雨,风声鹤唳
命运是无常。
第二天才刚天亮,花洛就收到电影相关部门的一纸文书,禁止他在中国再从事电影拍摄工作。
因他在影片中反映的政治动机不纯,并且违规参加东京国际电影节,引起国内很多电影人的抗议,特下此禁令。
花洛看完文书内容后,一时间昏天暗地,兵败如山倒。
中国那么大,为什么就是容不了他?
他将文书揉搓成一团,重重地瘫坐在沙发上。
苏媚一直问他什么情况,可他解释不了,说不了话,心里一团麻,快刀也难斩。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苏媚只好抢过他手中已经揉皱了的纸,自己读内容。
看完后她气得发抖,一边撕文书,一边咒骂,“莫名奇妙,真是莫名奇妙!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要置一个人于死地,总有千万种理由,要分什么青红和皂白,一概是黑。
苏媚脑中突然闪过白钰的那句话,“把我惹急了,要在中国弄死一个人,不过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易如反掌。”
她从脊背窜起一阵凉意。
她总觉得这事或许和白钰有关,无凭无证,单凭女人的直觉。
她主动去找他。
昨天才说了最好不要相见,今天便又这么厚颜无耻地登门造访。
她被拒之门外,她不再拥有那座庄园的随意通行权。管家让她在门外等,说白先生正在打球,等他打累了再开门会客,现在一切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闲杂人等?她一下子从这儿的女主人沦落成“闲杂”人等。
苏媚确信白钰是故意叫她难堪的,他不是一个大度的绅士,只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冷得掉渣了,留言的孩子也都不见了,这样虐俺俺就虐黑白渣花~好像我白变得邪魅了,望天~
危险的饭局
白钰打了球,洗了澡,才开门迎客。
他在客厅见她。一身浴袍,一杯咖啡,发上水珠未干,只有面对苏媚时他才这样一副“随便样”。
“苏小姐怎么有空来访,不是说过最好不要相见么?”
“我自然是有事登门。”
“哦,无事陪花洛,有事找白钰,你的生活很充实。”
虽仍不失风度,但他变得陌生。
“花洛被封杀了,他再也不能在中国拍电影,这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她开门见山。
白钰表示诧异,说,“哦?可真遗憾,我还未得知这消息呢,我向来没有看娱乐报的性质。”
“我想你应该跟这事儿有关,自从我离开你后,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
白钰干笑,说,“你怀疑是我干的?你的疑心病可真重啊,苏小姐,请拿出证据。”
“我没有证据,单凭直觉,当然你也可以一口否定,但并不能打消你的可疑性。”
白钰不动声色道,“单凭直觉就胡乱给人扣罪名可是会遭到我的律师起诉的。”
苏媚突然笑,说,“我想你的目的不会单是想把我关进牢里吧?”
她盯着他,像一个侦探盯着一个疑犯,目光敏锐而无情。
他是刺痛的,但依旧气势凌人,“你认为我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白先生,你承认吧,你对我的离开耿耿于怀。”
她可真聪明,他那么深不可测,都几乎被她看透。也许爱情不仅会使女人变得蠢钝,也容易使男人变得浅显。
“是,我承认。我想让你回来。”他大方承认。
苏媚几乎确定他就是幕后的始作俑者。
“所以你通过这种方式加害你的弟弟,妄图使我离开他,然后重回你的怀抱?”
“苏小姐,你不去当侦探实在太可惜了但你这样无凭无据地肆意中伤深爱着你的男人,你的冷漠实在令人感到心寒。”他目中有受伤之意。
苏媚不是无情人,她也心疼他的心疼。所以才一而再地决意了断,长痛变作短痛。
今日找他也只是太过着急花洛,所以才有失偏颇,咄咄逼人。
她喝了口咖啡,冷静了一下,平静说,“抱歉,白先生,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但是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对花洛的爱很坚定。”
咖啡很苦,冷了更苦,但是他不能失掉风度,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我并不知道你对他是否真的坚定,但我对你很坚定,这点我很确信”
苏媚原以为他这样执迷不悟,但她会错了意。
他呷了半口咖啡后补充后半句话,“我坚信你会离开他的,苏小姐,生命总有无常,他的坎坷还有很多,你终会因受不了失意落魄的生活而离开他”
他是在威逼还是在预言。
这令苏媚浑身发冷,“不,我不会”
“这是人性啊,让时间来验证吧好了,我有点儿不舒服,没事的话请回去吧——等需要我的时候再来找我。”
他下了逐客令。
苏媚只得走。
往日熟悉的庄园今日却变得陌生,绕了老半天才绕出去。他的庄园那么大,好像能把整个天都框进里边。
他是这个城市的“皇帝”,他太能只手遮天了,苏媚只觉得自己已身在他的瓮中,逃不出去。
回去时见花洛正在收拾东西。
“做什么?你要走么?”苏媚疑惑。
“我想做一次短期的旅行。”他面上若无其事,但是从声音里就能听出疲态,“我该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个人么?不让我一起?”
“你跟在身边的话没办法让我静下心来饱暖思□,我怕我随时会在饥渴状态,不能心空一切,会误大事。”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样。
其实只是一个人时他才能够放下伪装,也许失意,也许落魄,显尽丑态,他不能让她看到他的狼狈。
苏媚白他一眼,说,“真是,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不正经。”
苏媚很体谅他,不问缘由,但其实知道缘由。
她帮他一起收拾衣服,说,“那么,请务必早点回来,请务必保持手机通话我会很想你。”
“好。”
苏媚从身后拥抱他,给他安慰与支持,“洛,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知道,谢谢。”
也许他已失去电影,失去荣耀,失去全世界,但他还有她,他真幸运。
他转过头,与她深情长吻
花洛离开了,屋子一下子空起来,冷起来,虽然他只是短暂离开,但她很没安全,感到失意彷徨,好像随时身处危机之中。
是的,她确实也面临危机了。
拍摄了《川岛芳子》以后,她臭名昭著,网上对她的辱骂声铺天盖地,她没有再受到任何的电影邀约,也没有广告,尽管她一夜而红,但毕竟仍然只是个难登大雅的“脱/星”,体面的电影和广告商没来找她。
她好像一下子失业了。她支付不起工作室员工的工资,只得解散了工作室,只留一个助理在身边。
她还能支付起他的工资,他对她也很忠诚。
她连续几天失眠,形容很憔悴,不施粉黛地走在街上时少有人认得她。
今日,一部香港3D□片大行其道,各大电台媒体都在报道,里头女主角的照片刊登得漫天遍地,她好像一下子被取代。
她的时代,好像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她十分不甘心。这种不甘心和不满的心情像毒瘤一样,一直在她的体内潜滋暗长,她察觉得出,但控制不住,糟糕极了。
一日,她接到一个饭局邀请,开价一百万。
苏媚知道名义上是“饭局”,但不光是吃吃饭,喝喝酒的事情,也许还需要张张腿。她虽然是脱/星,但不等同是妓女,再不济也不会这样卖身,所以果断让助手推掉。
但助手说,“谁的饭局都可以推,就这个人的饭局不能推,他是香港黑社会头目,也是香港娱乐业大亨,现在的香港电影市场就是被他垄断的。”
香港黑社会头目?
苏媚出一身冷汗,有些耸人听闻,是赴宴还是赴死?
她实在慌乱无措,她得寻求一个人的保护,但现在花洛远在异地,势单力薄,只能寻求白钰。
“我实在不想找你,不想令你再看到我这个绝情女人的脸,可我现在碰到点麻烦,只有你能帮我”
她对他大可厚颜无耻,她知道他有应必求,不会拒绝。
她还是离不了这座大靠山。
“什么麻烦?”
“一个香港黑社会头目要我去吃饭,我实在有点害怕,不敢拒绝,你能否陪我一起去?”
白钰立即答应,说,“好,你在家等着,我来接你。”
不过十分钟,白钰的车子已经停到她的楼下。
她打扮得一丝不苟,坐上他的车。
白钰放起钢琴乐,舒缓她的心情。
“什么黑社会头目?”白钰问她。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黑社会,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瓜葛。是助理接到电话,本想推脱,他却说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
她何须知道他是谁。
女人向来不过是商品,不需知道买主是谁,只需明码标价,曲意逢迎。
“白先生,你怎么不带你的保镖来,他们要是乱来,动刀动枪可真是危险。”
在她的印象中,黑社会就是乱砍乱杀,无理取闹的流氓。
她被花洛保护得太好,没见过多少市面,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黑社会,好像就要被押往死刑台。
白钰淡然笑说,“一般黑社会不敢拿我怎么样。”
“哦?”
“我做的是白道生意,但也需黑道撑腰。”
原来他与黑社会也有瓜葛,这个男人实在高深莫测,深不见底。
得他庇护,她安心下来。
他们到了那头目指定的酒店,在一个大号包厢会客。
在酒店门口时白钰交代苏媚,“包房你自己进去,我不适合作陪,我会在离包厢最近的餐桌等你,要有紧急情况的话你拨一下我的号不用紧张,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女人,贪的无非是色,别喝太多酒就行了。”
苏媚谨遵他的交代,忐忑不安地敲了包房的门。
白钰在离包厢最靠近的餐桌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目光尾随。
他看到包房门开了,里头探出一个光头的脑袋,那光头他认得,是“青鹰帮”的成员,葛曾诚的手下,看来是葛曾诚开的饭局。
他和葛曾诚有过一些纠葛。
白钰后台的靠山势力“道和会”和“青鹰帮”水火不容,白钰为“道和会”的发展提供很多经济援助,所以“青鹰帮”也视他为眼中钉,他们曾私通他一家上市能源公司的财务,利用公司账户替他们洗巨额黑钱,害白钰差点吃老饭。
后来白钰也摆了他们一道,他本答应提供货船为他们私运毒品,但到了海关检验口却放手让海关查检,并暗中协助海关检查,助他们在船底隔层处找到大批毒品,然后又推出船长当替罪羔羊,说是船长私自暗通“青鹰帮”走私毒品,与公司无关,最终毒品被海关缴获,“青鹰帮”直接损失达数百亿美元。而白钰置身事外,又快了人心。
如此与葛曾诚结下梁子。
他不怕葛曾诚找他的麻烦,但他心里没底,不确定他找苏媚是因为贪中她的美色,还是因为他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狗血了咳,不知道怎么扯上黑道的,大概是下文想写一个黑手党背景的文,先小过把瘾白先生真是戏份很多,快成男主了不过作者我很爱他~PS:为防盗,以后章节名称都一样,摘要不用,各位见谅,最近盗文太厉害,好苦逼,据说这方法有效,试试~
白钰断指
包房里有四个男人。虽然西装笔挺,衣冠楚楚,面带笑容,但苏媚总觉得他们笑里藏针,暗怀诡计。
那个叫葛曾诚的男人起身迎接,说,“欢迎欢迎,苏媚小姐,请坐。”
他有点儿瘦,面颊凹陷,但天庭饱满,梳着整齐的背头,身着一身唐装,很似个民国的文人。
他把她让到他身边的位置,挨得很近。
“谢谢。”
苏媚陪上笑容,忐忑坐下,将身子挪了一些远。
“没想到苏小姐肯给面子,大驾光临,真是葛某之荣幸啊。”
他很客套,但套不住苏媚。
“您客气了,应该是我之荣幸,能收到您这么个大人物的邀请。”她巧笑。
虽十分不情愿,但应酬场上的礼数还需做全。
她先主动往自己的酒杯里斟上一杯酒,举杯赔罪,说,“抱歉,我来晚了,让各位久等,先自罚一杯吧。”
她痛快地自饮一杯,获得众人掌声。
葛曾诚拍手叫好,“苏小姐果然爽快,这性子我喜欢!”
包房之中,只听他一人说话,其余下手未经他的允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