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又惊又喜。
“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吃蛋糕,所以我就自己做了点,送给你尝尝,做的不好”
“确实,丑丑的样子令人很没有食欲。”
被泼冷水,她很尴尬。
“啊,因为是第一次做,虽然不好看但是味道应该还可以只是我小小一点心意”
“心意?我可不知道你心里的意思,是为了表示歉意呢,还是为了贿赂?”
这匹狡猾的笑眼狼,她一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干脆如实交代,“都有。反正错都已经犯了,我也很懊悔,除此外想不到其他补救的方法这个蛋糕是我花了一晚上时间做的,做砸了好多个,这个是做的最好的了如果你愿意抛弃对外表的成见,尝尝看的话,会发现其实还不错。”
“嗯,原本是已经丢掉的了,但是没吃晚饭,肚子太饿,只好又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吃了,觉得不错果然不能只凭一眼断定,所以就再试试吧。”
峰回路转。
她马上反应过来,问,“你是说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呐,如果你能在晚餐之前在给我送一个你现做的蛋糕过来,那就可以再争取到一次机会我会空着肚子在家里等你的。”
电话挂断了。
苏妹简直想对着电话狠亲上一口。
她赶紧又跟店长请了假,买了更多的面粉,鸡蛋,黄油等等原料,直奔家中去。
又捣鼓了一下午,做了好几遍,才做出一个像样的蛋糕来。
走前又不忘精心装扮一番。
抹上口红,散开头发,带上发箍,穿上最好的一条碎花裙,明艳动人地提着礼“请罪”去了。
到了花洛家门口时已是晚上了。
她又在门口不安地徘徊了一会,用手抹了抹嘴上的口红,好像脱落地差不多了,便又逃出来,往嘴巴上厚厚地涂抹上一层,可惜没有镜子,她不确信是否涂地均匀工整,很没自信。
其实她并不明白自己这番装扮的目的。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装扮,这样主动登门,多少显得不正派。
她伸手按门铃,手指还未碰到门铃,门自己开了。
门缝里探出一双好看的笑眼。
“欢迎。”
花洛把她请进屋里。
笑容灿烂,一副冰释前嫌的样子。
但他脸上的掌红印还未完全消失,她更加觉得愧疚,不敢正眼直视。
花洛今晚穿着一身滑腻的红色丝绸睡袍,领口一直开到腰际,袒露出一大截光滑的皮肤,上边有一些暧昧的被啃咬过的红印。
他那么钟爱红色,像一朵花,随时不忘招蜂引蝶。
而她便是那只被招惹的蜂,蝶,或者是苍蝇。在他面前,她在怎么精心打扮,也不过一只虫。
进屋便闻到一股檀香。
苏妹觉得奇怪,这男人很时髦,但家中一色是古典的装饰。
红木家具,苏绣屏风,墙上还有很多仕女图,多是柳眉凤目,风姿绰约。在萦绕的檀雾中,恍似起舞的仙人。
仿佛是回到了古代的富家宅邸。
花洛很喜欢中国的古文化,也喜欢中国的女人。
早在SORBONNE大学念书的时候,花洛就天天埋在图书管理看中国的古文化书籍。
他还收藏了一整个房间的唐装汉服,珠钗首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
花洛这么热爱中国文化,大概也是因为他有一半的中国血统。
他虽然生在法国,长在法国,但是母亲是中国人,是个了不起的资本家。
而他的父亲则是法国国会议员。
他身出名门,得天独厚。
花洛泡上咖啡,斜眼打量着目光还在四处转溜的苏妹,说,“好看么?”
“嗯,真好看,你喜欢收藏这些东西啊?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她指着一副很漂亮的仕女图,说,“这女人是谁?可真漂亮。”
“潘金莲。”
“那这个呢?”
“苏妲己。”
“这个”
“尤三姐。”
苏妹听过这些女人的名字,耳濡目染,印象不好。
“诶?这些好像都不是什么好女人啊。”
花洛笑说,“女人好不好,上了床才知道。”
苏妹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脸一直红到脖子根,一看他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心头局促,一时忘了来意,就想退。
“蛋糕我已经送到了,我走了。”
“既然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你不会甘愿就这么空手而归吧?”
他提醒她。
她记起,她是有求于他的。
刚想开口,花洛却又将她打断,说,“有什么事儿等吃了晚饭再说吧,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失望’。”
失望?她可不准备失望而归。
也不容她失望。
她坐下来陪花洛一起用‘餐’,晚餐就是她做的那个丑丑的蛋糕,放在一块艳丽的苏绸桌布上,显得很不搭衬。
花洛拿来一套漂亮的银制餐具,还有一罐奶油,一叠新鲜的水果丁和一些巧克力。
他把奶油均匀地涂抹在蛋糕上,又在上头随意地撒上一些巧克力,嵌上五颜六色的水果丁。
丑蛋糕马上脱胎换骨,配上醇香的热咖啡,高档的银制餐具,还有头顶浪漫摇晃的灯光,简直像是上流宴会上的甜品。
她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女人和蛋糕一样,本质都不差,无非在装扮上一绝高低。”
他意在指她?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那身廉价的布料,和这高档的桌布比起来都相形见拙。
她也想装扮。但装扮需要钱。
女人没钱,就没漂亮的资格。
“装扮得花钱,我没钱。”她说。
“可以让男人买单啊,你只要学会做一个坏女人就行了。”
“坏女人?”
“对,像苏妲己,潘金莲”
“但她们的下场可不好。”
“那是在封建迂腐的古代,放在现代可未必。”
现代社会是笑贫不笑娼。有钱的妓/女比没钱的处女尊贵多了。
“我才不学她们,我要凭自己的本事”
苏妹勺了一口新变样的蛋糕,放进嘴里,滋味很梦幻。
抬头看花洛,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
“呀,真好吃!不过你真小气啊,就做了这么一小个,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下次必须得做一个十公斤的蛋糕过来!”
一个大男人,竟然会为甜品可爱成这样。不过他说下次?他给她下一次机会了?
这“糖衣炮弹”可真管用。
她觉得是开口借钱的机会了。刚想开口,却被花洛递来的一张纸巾塞住嘴。
“你的口红都掉了今天有心打扮,可惜包装拙劣。”
“啊?”
她低头一看,全沾在了蛋糕上。
很尴尬,赶紧拿餐纸擦干净嘴巴。
又嫌嘴唇太素,不够动人,抑或不够勾人?她借口去补妆。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想去方便一下。”
“那边。”花洛指了指。
她过去洗手间。
洗手间的灯光特别暗,她对着木雕镜抹口红,唇色红艳似血,在暗光下有点似个鬼魅。
镜中出现另一张艳丽的红唇。
她吓了一跳。
转过头去,却是花洛。
他在什么时候也抹上了口红,还是那很浓很艳的颜色。
再加一身红绸,极像是京戏里妩媚的反串青衣。
不过显然,这个男人和口红是搭调的。
她有点看呆。
他向她逼近,她心跳一下子加速,呼吸急促,后无退路。
他突然捉住她那只拿口红的手,将她手中的口红丢进垃圾桶。
她想去捡,嘴突然被堵上,前无去路。
她第一次被男人碰嘴巴,酥酥软软,好像掉进一团棉絮里,软得她几乎撑不起骨头,脑袋一昏,便听凭摆布了。
花洛再她嘴上轻轻压了一阵,离开,用手抹掉自己嘴上残余的口红。
笑说,“呐,口红要这么抹才好。”
她一时未清醒过来,感觉嘴上火辣辣的,心口也火辣辣的。
急忙转身,对镜一照。
呀,他嘴上的红,甚至全身的红似乎都落到她唇上来了。艳丽,浓稠,妖冶绽放。
“喜欢吧?没想到苏州现在还出产这种唇脂,是纯天然的植物原料,从紫草末,丁香和麝香中提炼,冬天还能防止嘴唇开裂”
他正沾沾自得之时,却又挨上苏妹一巴掌。
“我喜欢这种口红,但是不喜欢你这种方式。”
无赖调戏
这耳光的力道并不重。
花洛也不生气。
她像只又温顺又野性的猫,因为尚且还捉摸不定,所以更引得他的兴趣。
“一个镜头都还没上呢,你就已经扇了导演两个耳光了,真没职业道德啊我看你是根本不稀罕自己的前途吧,算我自作多情了。”
他假装不悦离开。
苏妹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件自毁前程的事。
又赶紧追出去,亡羊补牢。
“对不起,导演。”
“你习惯先给人一个耳刮子,再说一声对不起么?”他好像不接受。
“不是的,只是你突然那样子那是我的初吻,我还是第一次叫男人碰嘴唇。”
其实感觉不错,只是出乎意料。
“突然?”
花洛转头,晦疑莫测地笑,“如果我说我是蓄意的呢?”
蓄意?他想得到些什么?
“你大晚上主动登门,平白献殷勤,还精心打扮,难道不也是蓄意的么?”
他看透她。
她是蓄意,是有预谋的。
她大方承认,不想拖沓时间,“是,我是有目的的。我是来向你求助的,我需要两万块钱高利贷来我家了,说如果一星期内不还上钱,就会把我卖去当鸡。”
“区区两万,我不是不能帮你,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她看到希望。
既要求人,便低声下气点吧。
“实在对不起!如果你愿意借我钱的话”她闭上眼,紧抿嘴唇,说,“你想亲就亲吧。”
花洛觉得她真有趣,更想逗她。
“你这吻能值多少钱?一下两万?可真抬举自己。”
“花先生,在中国,二十岁还留着初吻的女人并不好找。”这是她唯有的本钱,她得强势涨抬身价。
花洛脸上蛮不在乎,说,“女人的初吻分文不值,又生又涩,可能还会咬痛我的舌头不过你其他有件东西倒刚好能够凑够两万块。”
“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她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值钱的东西。
花洛目光在她身上暧昧游走,说,“你的身体。”
他竟然打这个主意。
“这不行!有辱尊严的事情我绝对不做!”
“尊严?”他嘲笑,“你不是想当演员么?”
“是。”
“你知道演员第一课是什么么?是‘解放天性’,就是放弃自我,放弃尊严,全心投入角色,你既然打定主意了要演□片,连这点自尊都放不下,怎么在众多工作人员的面前脱光衣服,又怎么和完全不相识的男演员‘翻云覆雨’呢?”
“但那个是为了艺术,私下私下我不能这么没脸没皮。”
花洛嘲笑得更大声,“你连命都没了,还要脸皮做什么?你以为女演员私下不拿身体贿赂导演,能有机会为了艺术‘献身’么?连圈内的这点潜规则都不明白,你怎么走这条路?”
原来那时他说的‘钱规则’就是上床的规则呀。这社会果然是笑贫不笑娼,穷人根本没资格谈尊严。
她挣扎了一番,想起高利贷的威胁,到时被千百个男人糟践,也许还会染满脏病,爱驰色衰,横尸街头。
真可怕。
她宁愿现在就只同这个男人上床。
其实也不赖,他貌美如花,家财万贯,才华横溢,前途无量也许是很多女人都求不来的。
但仍有条件。
“不是不可以,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花洛突然抓住她两个胳膊,将她轻轻一丢,便丢到床上去了。
她来不及爬起,花洛便跟座山似的压下来,遮天蔽日。
她觉得快窒息了。
他浅棕色的眼睛在暗光下会变成红色,吸血鬼一样。
“你要求可真多。”
“你捧红我我就答应。”
“你真看得起自己。”
他还在笑,好像在他眼里,她的一切都是好笑的。
“就算我愿意捧你,凭你愚钝的天资,也红不了。”他断然否定她。
“我愿意努力。没人生下来天生就是演员。”她始终不甘心。
“哦?□演员努力的‘第一关’就是在床上你现在就努力给我看啊。”
他压在她身上,密不漏风地困住她。
一只手开始解她衣服的扣子。
冷风往领子里吹。一只笑脸的禽兽真准备吃掉她。
条件尚未谈妥,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况且男人习惯耍赖,吃干抹净后便弃之如草芥。
苏妹挣扎,“你无赖!你乱来我就喊了!”
“这屋子的隔音设备太好,再喊也是白费力气。”
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