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山上的见闻,萨扎斯坦显然落到了下风。
如果奈维隆获胜,对于詹华士而言显然不是个好消息。
他只能希望东费伦最狡诈最强大的传奇法师安然无恙,根据已有的记录推断,萨扎斯坦想要逃走,当然是不成问题的,然而只要一想到最糟糕的情况,他就心惊胆战。
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后续的消息。
走过长廊,窗外的港口刚刚送走了落日,他的视线在港口内犹疑,忽然想到了南方的镇子,将这一年多的时间在心底暗暗回味了一阵,忽然感到有点莫名地可笑,这点权力显然在那些人的眼睛里面一文不值,仅仅是上层的一点动荡,就强迫他不得不将这一切放手。
他静静地回忆着这些时日以来的所有遭遇,最终叹了口气。
至少弄清楚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嗨,西恩。”走廊里进来一个年轻的红袍法师,他带着几个穿黑色袍子的小孩,笑冲他招呼。
“休斯,我的好朋友。”看到好友到来,潘尼心情稍稍松懈了一下,在塞尔少有能够无所顾忌相互交流的人,这个年轻的法师就是一个,尽管背景的不同让他们仍是有所避忌,但比起普通红袍间的相互提防显然好得多。
两个红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他注意到休斯带来的小孩:“唔,你有什么事吗?”
“唔,是这样的,最近收到了家中的消息,他们有意让我去瀚土整理当地的事务,要知道,我到了应该管事的年纪了。”他摊了摊手:“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要我脱掉这身袍子。”
“哦,那么恭喜你。”潘尼注意到这样说的时候休斯神情并没有兴奋到哪里去,所以恭贺中也并不经意。
“呃……你知道,我到了那里,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做一个摆设。”休斯有些无奈,拍了拍身旁的小孩子们:“所以我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潘尼,你看,我把这些孩子带走怎么样?”
潘尼怔了一下,扫了一圈这几个小孩,注意到带着一副大框眼镜,表情却一本正经的托马斯,看着休斯的神情十分不满:“唔,你居然要带走我最亲爱的弟子。”
“所以我才来询问你,是否允许我这样做。”休斯表情很明显地滞了一下,然后掩口咳了一声:“你要知道他们呆在塞尔是多么的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潘尼呢喃了两句,俯身扶住小男孩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老师,是这样的……”他涨红了脸,看来有些急促:“特罗菲迪先生说你现在处在极度危险的位置上……”
休斯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尴尬,潘尼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倒没有多么的恼火:“休斯,你的考虑很周到。”
“抱歉,潘尼,我帮不了你再多的事情了。”他叹了口气:“即使站对了队伍,我们这个层级的小蚂蚁,也很容易在战争中尸骨无存,作为朋友劝你及早抽身,权势不可久恋,只要我们还活着,总是能取得到想要的东西。”
“好啦好啦。”潘尼笑着摆了摆手:“我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得多,可不仅仅是战争将至的缘故,不过我倒是赞同你的提议。”
他按着托马斯的肩膀:“跟着特罗菲迪先生好好学习法术。”
男孩点了点头。
休斯神情明显地松了一下。
“那么,再见。”潘尼暗自吸了口气,对休斯摆了摆手。
“其实,我一直很敬服你,潘尼,你比我优秀得多。”这个年轻的红袍法师临走时这样说道。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与潘尼道别后离开了,法师这才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至少要为自己的信誉负责。
“什么?你不能陪我去萨诺芬了?你这个骗子”兰妮露那一脸悲愤表情与容易引起旁听者误会的言语让潘尼很快汗颜,尤其是他一想起正式妻子的父亲就在楼上,他的心情更是尴尬万分。
“你的反应实在令我惊奇。”潘尼摇了摇头:“但我只能说抱歉,我已经决定放弃在这里的一切事务了。”
“放弃?噢淡泊名利的红袍法师老爷你怎么生在了塞尔这个地方你脑子有毛病吗?”这句话似乎更让兰妮露暴走,潘尼敏锐地注意到,她恶狠狠地神情里面还带着几许失望——这种情绪让他有点莫名其妙,而更加恶毒的咒骂接踵而至:“你怎么不去死死在这里的上任白痴执政官手里,死在东面那些海贼手里,死在西南那群山贼手里,死在穆兰人和其他红袍法师的手里?天啊,为什么会是你这样的家伙获得胜利?使出浑身本领打倒他们之后,你居然把到手的东西像垃圾一样丢掉?你是白痴吗?是你就是一个白痴一定是的”
“唔,真抱歉让你失望了。”注意到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暴走状态,潘尼很明智地选择了退避:“总而言之,因为某种原因,我必须离开萨扎哈。”
“滚”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锐地怒吼起来,法师当然不知道她的心里面有多么的失望——一个可能让她借力脱离父亲掌控的工具这样舍弃了自己的‘功能’,变得全无利用价值,而心中更深处,更是不可抑制地涌出一种更加复杂的失落感,仿佛遭到了抛弃。
这一股无所适从让她更为不知所措。
潘尼感知到的杀气倒不是错觉,刚刚的一瞬间,这个女人确实很想杀了他,而他却只认为她是在发神经。
“骗子,骗子……”她蹲下身子,呜呜地啜泣了起来。
“好吧,其实我想建议你,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还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没有任何人是十足十可靠的。”潘尼说完了,感觉有点儿多嘴,他暗暗给了自己一下,拒绝承认刚刚心中涌起那一股欺负小姑娘一样的负罪感。
这是个危险的女疯子。
他再次提醒自己。
一个纯粹的混乱的疯子。
“该死的男人,我再也不相信他们了。”潘尼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她眼睛里的疯狂。
她还记得不久前父亲送来的信中那些不耐烦的措辞,终究有些战栗。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很清楚自己,在强权与血脉的面前,确实缺乏勇气。
……
“又有情况了,潘尼,我们暂时不能离开了。”收拾好了东西,再次返回詹华士的办公室,却见到中年人拿着一张闪烁着奥术光芒的信函,面色古怪地站在那里:“塞尔山经由艾尔塔泊传来的信函。”
“什么?”潘尼怔了一下,然后好奇地凑了过去。
又有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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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塞尔之种190希望
更新时间:2012384:16:45本章字数:5962
190希望
“审判庭免去了我的职位。”詹华士放下信函,面色也有些古怪。
“免职?”潘尼也有些莫名其妙:“老师……有些难以理解……这。”
在他的印象里,这种秘密组织难道不是除了死亡之外没法脱离的吗?
“我也有些难以理解。”詹华士皱了皱眉,拿起另一封信:“艾尔塔泊传来消息……”
他深深吸了口气:“要我们不要管北面的事情,在这里等。”
“等?”潘尼更加地摸不着头脑:“这是家族的意思?”
“不错……他们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没有明说……”詹华士的表情变得有点阴惨:“我感觉,是最坏的情况……”
“还不算坏。”潘尼勉强地笑了笑:“老师,奈维隆大人至少已经表示不追究你。”
改朝换代这种事情,在哪一个世界,新上台的人首尾没处理完之前,当然要弄得神秘一些。
家族的隐晦态度,这种莫名其妙的来信,至少已经说明,在他们接触不到的地方,发生了巨大的动荡。
潘尼几乎立刻就知道自己的预感再次落实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统治了塞尔两百多年的死灵首席栽进了阴沟里。
如果萨扎斯坦平安无事,那么詹华士自然不会收到这样的信函,而奈维隆上台之后,没有派人直接来干掉詹华士,而是送来这一张信函,说明这位咒法系首席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他这只小虾米。
艾尔塔泊传来的信佐证了这一点,也暗示詹华士,他是因为什么活下来的。
当然,如果詹华士和潘尼不知道内情,大概只会莫名其妙一阵,然而知道内情之后,一切脉络在眼前就清晰了。
大战在即,凭着巨神兵和潘尼送上的穆兰人首级找到开战理由,奈维隆自然不会因为一两个小脚色疏离居功甚伟的弗拉斯一脉。
判断出萨扎斯坦阴沟里栽船的事实,潘尼和詹华士心中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费伦最强大最狡猾的几个施法者之一,就这样栽了?
潘尼挑了挑眉毛,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但是奈维隆的行为,却无疑确认了这一点。
“我们该怎么办?”潘尼机警地想到了以后的事情:“老师,现在是奈维隆大人掌权。”
“如你所说,他至少表示出不追究我。”詹华士翻了翻手中的信函:“还有艾尔塔泊传来的信息,恐怕我们暂时又离不开了。”
“又离不开?”潘尼心情忐忑,在他想来。
“你知道,利法尔曾经将要担任的那个职位。”
潘尼点了点头。
南方军团后勤司务长官。
“现在他…华士看了几眼行凶杀人的罪魁祸首,扯了扯嘴角并不多说:“所以必须选择一个人来替代他。”
潘尼看着他的老师示意凝神倾听。
“如果你所料不错,大概奈维隆几位大人手下的势力都在全力收拾塞尔山里的人,所以这个人选,落到了我们的头上。”詹华士说道:“他们需要一个对南面战局有所了解,地位不能太高又不能太低,又能满足他们共同利益的人选。”
潘尼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了。
“所以我们必须留在这里。”詹华士摊了摊手:“安德雷亚大人和嘉丝蒂瑞大人为你做了担保,这件事情,米丝瑞拉大人已经点头了,既然发了这封信来,就说明上面的事情大概都疏通得差不多了。”
潘尼面色逐渐僵硬。
米丝瑞拉,红袍法师会幻术学派首席,弗拉斯脉系中地位最高的人。
她都发话了,那么底下的人,拒绝就要先好好地想一想。
虽然极少参与首席间的斗争,但是这为女红袍的力量与权威却没有任何人胆敢忽视。
“我?”潘尼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错,是你。”詹华士看着自己的弟子,表情满意之中带着点担忧:“你已经拥有了真名,进度在塞尔上下百年里可以列入前五位,你终将成为塞尔的惊叹,我的学生,其实我一开始并不希望这样,我更希望你能够平庸地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上终老,作为一个红袍法师,没有比那种结局更幸福的了。”
“其实我更希望现在可以带你去西门养老,亲爱的老师。”潘尼苦笑:“我感觉在国内随时会死,反正你已经脱离了审判庭,不是吗。”
“养老年人展了展眉角:“如果是其他的弟子这么说,我肯定会认为他想要把我干掉取而代之。”
“我失言了,老师大人。”潘尼耸了耸肩,虽然詹华士的话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是在塞尔,这算不得古怪的逻辑。
这个国家大部分红袍法师的关系就是这个样子,哪怕是师徒。
“养老……”詹华士轻轻地叹息一声:“从进入审判庭开始,我就以为自己与这个词语绝缘了。”
“导师,你为什么会加入审判庭呢?”潘尼皱了皱眉。
他不认为詹华士这样性情的人会主动加入那样阴暗的组织。
“复仇。”中年人淡淡地说了一个让潘尼意外而又不意外的理由。
潘尼扬了扬眉,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确实没有比这个理由更合理的了。
“我是个很愚钝的人,当初进入学院的时候,可没有你那样的聪慧,如果不是这个理由支撑着我忍耐下去,我可能早就崩溃了。”詹华士徐徐地叙述着自己的往事:“我的家在塞尔东北面,你应该知道那里的气候是什么样子,塞尔各地都有零散的法师塔,里面有固定的红袍法师为引导起添加奥术力量,改变当地的天气,如果不这样做,那些地方的气候会让土地寸草不生,而我的父母都是农人。”
潘尼想象了一下,点了点头,倾听着中年人的故事。
“你要知道,会被分派去那种地方工作的红袍法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詹华士摊了摊手:“如果不是害怕被斗争殃及的隐居者,就是在与其他红袍斗争中失利,然后跑到这些偏僻地域避祸的人,很不幸,在我六岁的那一年,负责管理我们那里的法师塔的红袍就是这样一个政斗失利的避祸者,据我后来探听到的消息,当时他的靠山全死光了,依靠一个利用者的庇护躲在那里,他的法术天赋也一般,在塞尔基本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前途,所以……”
“所以呢?”潘尼听得入神,催促着询问道。
“酗酒,嗜睡,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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