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种幻觉,仿佛这天桥上面有一扇无形的门,门里外就是我的学校生活和校外生活,穿过了这道门,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喔,不是另一个世界,而是我的世界被割裂了。比如闻婷,我在学校的时候很喜欢她,但在外面,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她。
回到我的小屋的时候,雨已经下得挺大了,两家邻居都没人,门上上着锁,只有那个小男孩瑟缩在屋檐下,背着书包,一脸的落寞,孤独的捉蚂蚁玩。顿时,我心里感到很难过,似乎看到了小时的自己。
“小弟弟,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抬起头望了望我,没吭声,从他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专属于孩子的天真和活力,感觉到的都是冷漠,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冷漠。
“爸爸妈妈是不是有吵架了。”我又问了一句。
这次,他点点头,咬着嘴唇,眼圈慢慢红了。
我先回去把门打开,把书袋扔在桌上,然后走过去,“冷吧,来哥哥这玩会。”
小男孩闪躲了下,但可能真冻着了,任我拉着他的手走进我的小屋。手冻得冰凉。
我这里很简陋,吃的玩得都没有,我让他坐床上,他似乎很拘谨怕人。我往一个盐水瓶里灌了半瓶开水,塞到他手里。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我扔在床上的兵器杂志上。我笑了笑,是男孩子天生都会对武器感兴趣的。我把抽屉里的兵器杂志都拿出来放在他手上,他很高兴,“谢谢哥哥。”
小男孩趴在我床上认真的看兵器插图,我走到门口,蹲下来,看阴雨霏霏,心里孤独的不着边际,一阵缥缈的歌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留着泪的你的脸,在我脑中不断的盘旋,许多话没向你说,但我已没有勇气回头;流着泪的你的脸,倒映整个城市的灯火……远处高耸的电视发射塔和楼房的轮廓在迷蒙的雨中浮现出来。
“小文,饿了吧,哥哥带你吃饭好吗?”
“嗯,哥哥,以后我能来你这看书吗?”小男孩怯生生的问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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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当然可以了,只要哥哥在,你随时都可以来玩。”
“真的?”小文开心地笑了,第一次见着孩子脸上露出如此快乐的笑容。
我锁上门,因为怕小文的母亲回来找不到他会着急,我又回去写了个纸条贴在他家门上:阿姨,我带小文去吃饭了,过会就回来。
我常去的那家小饭馆没开门,我就带小男孩在九中门口的一家牛肉汤馆吃饭,在这家饭馆门口,可以看到桑的理发厅。
吃过饭,天早已大黑,雨也已经停了,,在路两边店铺的灯光下,雨水顺着墙角汩汩往下水道流着,风带着浓厚的雨气和凉意。我牵着小文的手站在路中间,遥遥望着桑的理发店,温暖的灯光从玻璃门渗透出来,不知为什么,那里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在不停的呼唤我。
“小文,跟哥哥去玩会好吗?”
小文点点头,我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快到理发厅时,我停住了脚,心里感到很犹豫,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来找一个仍算陌生的女孩,难道我也像小文一样吗?
打开玻璃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满满的裹过来,透心的舒服,店里没有顾客,桑坐在椅子上,对着大镜子,正在认真的涂抹着指甲油。她似乎才洗过头发,湿漉漉的,满屋子洗发精和某种香气的味道,屋子的一角烧着炉子,炉上熬着粥,白烟袅袅,“嘟嘟”之响,一股沁人心脾的米香丝丝缕缕的钻进鼻孔,让人感到格外的温暖。
桑就穿着薄薄的贴身毛衣,露出颀长白皙的脖子。
她没有回头,从镜子里已经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桑的嘴角荡漾出一抹微笑,很得意很狡黠的那种。
“呦…”桑故意拉长了声音,“这不是那谁吗?今儿个怎么舍得姐姐这了,那天不是不理人家吗?”
听桑这么说,我感觉脸上甚是挂不住,拉着小文的手就要走。
但是在我转身的瞬间,从镜子里我看见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浮现出片刻的落寞,这种落寞是那样的熟悉,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种感觉是多么的令人难以忍受。
我让小文坐到后面的凳子上,对着镜子里的桑说:“你这不是理发厅吗?我来理发行不行?莫非你要干我走,干哪行都要有职业道德是吧,小心我去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告你去。”
桑突然转过脸,望着我的眼睛“咯咯”的笑了,笑声若夏日的风铃般清脆,“还没发现原来你也是那么无赖的,真好玩。来,坐姐姐这里。”桑拍了拍她身边的椅子。
我和桑并肩坐着,暗忖既然桑说我无赖那就索性无赖到底吧,想到这里时,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轻松,似乎在这里许许多多的烦心事都消失了。我从镜子里放肆的望着桑,桑蜷着身体,整个身体都躲进了铺着厚厚褥垫的椅子里,裤管里露出若玉脂的肌肤,左脚踝上戴着黑色的脚链,脚趾上涂着粉红的油彩,一种独特的魅惑。桑两只手托着香腮,一边打量我一边还不忘指指点点:还不错,挺帅的,就是眼睛太坏了。
“你到底是理发师还是算命的?”
“那你到底是学生还是看脚相的?看够了吗?姐姐的脚丫子好看吗?嘻嘻。”
我顿时大窘,这才醒悟过来这样做的确不好。
“那天我问你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叫陆寒,你呢。”
“桑。”
“桑?”其实我早知道了。
“不行吗?犯法吗?”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一点都不像个女孩。”
桑突然笑了,笑得很放肆,花枝乱颤,饱满的胸脯也随之颤动,“女孩?你以为我是你的那些小女同学呀。”见我瞪着她,桑站了起来,“好了不逗你了,那个小男孩是谁,你亲戚吗?”
我看了看小文,他正摆弄着桑用来给人烫头的东西,我对桑说道:“不是,她是我邻居的小孩,挺可怜的,天天挨骂,今晚他家没人,他又没钥匙,我就带他出来吃饭了。”
桑很奇怪的望了我会,然后从抽屉了拿出很多零食给小文,“抽屉里有很多CD,你想听什么自己放。”说完,桑就去弄米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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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则趁机打量了一下桑的这件理发店,共有两间,里面一间用门帘隔着了,外面的一间也不是很大,我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个大镜子,两个理发用的大椅子,案子上摆满了各种电器和理发工具,案子下的小柜里是各颜各色的瓶瓶罐罐,天花顶上挂着一大串风铃,墙壁上贴满了荧光纸,挨着墙是两个长木椅,墙角的炉子旁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个电热煲。
观察了一番后,我打开抽屉,里面很乱,CD,钱,本子,什么都有,在抽屉最里面,我发现了一个紫色的笔记本,好像有些年头了,封面上贴着一幅面像,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得出是梅艳芳的,我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纸已有些泛黄,夹着很多已经风干的蒲公英和樱花,散发着淡淡的暗香。上面的字迹很娟秀,都是诗,一些诗是摘抄的,一些凭我的感觉是桑自己写的。
“孤灯独望窗外亭,煮酒天寒赏稀星。醒来晨露附吾襟,无奈君在遥数岭。朝思暮宿花凋零,花谢草舍无人疼。待君重开昔日卷,花已妖心无旧情。”我反复把这阙读了几遍,然后问桑,这是你写的吗?
“谁让你乱动我东西了。”桑掐着腰,瞪着我很生气地说道。
我正要放回去,桑却嫣然一笑:“既然看都看了,我又没说不行,嘻嘻,继续玩吧,姐姐忙着做饭呢。”
我真受不了桑多变的脾气,整个一神经质。
“好了,粥好香呀。”桑从里屋拿出三个碗,又变戏法似的端出几碟小菜,青青绿绿的,上面淋着香油,看着都食欲大增。我也不客气了,和小文端起碗就吃。
桑自己吃得特别少,但看到我吃得很香,她就很开心,桑的笑容很美,像绽开的花朵一样。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喝过粥后又和桑聊了会,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时我听到外面有卷帘门落下的声音,我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小文也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桑也看到了。
沉默突袭而至,一种异样的气氛在我和桑之间结成,蓦地,我似乎听到了桑微微的叹息声。
“桑姐,我回去了。”
“好吧。”桑微笑着对我说。
我牵着小文的手走出去,外面起雾了,远处的路灯如同萤火虫一半。没走多远,听桑在后面喊我:“陆寒。”
我转过身,桑站在路口,她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依稀可见美丽的轮廓,在阴冷迷蒙的夜里格外的迷人。
桑只说了一句话:“以后要是没事来我这玩。”
这句话已经是桑第二次和我说了。
我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走了十几米,听到桑理发店的卷帘门下落“哗啦”的声音,顿时,我的心又感到了寂寞,难以排遣的寂寞。
那天晚上,我无心学习,辗转反侧,半夜,被身体的焦虑惊醒,欲望一波波的难以平息,在自蔚的时候,桑,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在Jing液射出的瞬间,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十.天虽然冷了,但却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找乐子,没心没肺的青春还在继续。在那个世界里,我活得即无比###又无比快乐。
2001年11月15日
上午有政治课,教我们的老师是文科十一班的班主任,一老太婆,对学生很苛刻,一上课,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动辄感叹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类的,其实她说的什么社会的公平做人的原则我们都不信,毕竟我们不是活在玻璃罩里,而她犹自说个没完。实在太无聊了,我把雨橙的workman拿过来,揣在怀里,把耳机从袖子里通到手心上,再戴上薄手套,捂住耳朵,这样就能听歌了。雨橙最爱听王菲的,最爱听她的声音,最爱看林夕的词。这两天雨橙的情绪好多了,我也没敢再提那件事。
雨橙突然捅捅我,我心里顿感不妙,抬起头,老太婆果然站在我跟前对我怒目而视。
“交出来。”
“什么?”我装作很迷惑的问道。
“随声听。”
“没有。”
“哼,敢上可听歌就不敢承认,拿来。”
“不给,老师您是教政治的,你不是经常教育我们,作为社会主义四有新人,是不能随意的侵占他人的财物吗?”我懒洋洋的回答。
老太婆被气的浑身发抖,摘下眼镜,指着我:“行行行,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我走行了吧。”说罢拂袖而出。
被这事闹得我也没听歌的心情了,就把workman还给了雨橙,雨橙看起来很紧张,小声地说:“要是老班找你,你可别说是我的。”
“瞅瞅。”我笑着说,“小人之心了吧,哥是那种人吗?哥能做那种出卖兄弟的事吗?”
“谁是你兄弟,烦人呢你。”雨橙心有戚戚焉,不再理我,赶紧把workman装进包里,埋头刻苦学习了。
这时,我听到后面响起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几头畜生。
“陆寒,你去找下老班吧,别把事情搞太严重了。”
“就是坦白是可以从宽的。”
前面的黎子和诺诺都转过身,做关心我状,我瞪了她俩一眼,不再理会,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据我所知,在老太婆教的几个班里,顶撞她的又不是只我一家,她还不是正常来上课,吓唬我!
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下课,这会儿老班还不找我,说明他不在,估计是被人请去喝酒了,老太婆没找到人告状,肯定是很不爽。这会儿教室里寂静无声,我坐直了身体看了一圈,大部分都在奋笔疾书,少数的抓紧时间补觉,我无心学习,翻起《诗经》,看到《王风。黍离》那一章: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十二点,电铃准时响起,我和老肥苗子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一听电铃响,“嗖”的一声就蹿了出去,让人不得不怀疑老肥那巨大的体形怎么也会如此的利落。
我们三个之所以这么急,那是因为中午我们要到学校对面一家流动的盒饭摊上吃盒饭,而满满他们家都在市里,是不屑于吃盒饭的,偶尔吃一次,那是体验生活。这家盒饭摊给的量很足,我们可以花最少的钱吃到更多的东西,而且他们的红烧茄子做得非常好吃,卖得飞快,去晚一会都买不着,哥三个也就好这口,“为了茄子,燃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