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似乎!”张崇弛仰面好像把刚才的郁闷化为一缕轻烟吐在空中:“而是确定!我张某人一非乐善堂的奴仆,二无求于乐善堂,他们凭什么如此鄙视我?如果乐善堂是由沈总管作主,也许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重归乐善堂,但换一个人,就算是当今相爷貂得一亲临,我也不会重归乐善堂。”
叶同仁笑着说:“不瞒张神医,这永乐城中的同仁堂正是弊人所创办,不知张神医能否曲就?”
在永乐城共有三家医馆,乐善堂、同仁堂和慈心馆,其中乐善堂独大,三位银针医师、十多位铜针医师,科目齐全,人手众多;慈心馆以治疗妇科小儿科为专长,坐堂的是三名铜针医师,同仁堂以制药为专长,坐堂的是两名铜针医师。张崇弛点点头说:“叶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不过此事容在下回家与家父家母商量一下,行或不行都会在一个月内答复你。何况,按规矩,就算我应聘贵馆,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坐堂,你看如何?”
叶同仁对张崇弛的回答相当满意,不由地笑容满面说:“那是,那是!张神医今天就回家?要不要我帮着雇辆车?”
张崇弛看看手中的包,心想,坐车还不如直接走回去的快。他摇摇头说:“山野之人粗惯了,我自己走就好了!”又跟叶同仁客气了几句,提着三个大包出了永乐城,看看四周无人,手按着圣猞猁说:“老妖猫,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的利害的!那小姐是得罪了你,不过罪不至死,给我个面子!你还是别打算暗地里去报复吧!”那是,这几年下来,张崇弛已隐约地觉得圣猞猁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一只猫,所以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老妖猫”。对这个名字圣猞猁倒没什么意见,最起码比以前只按颜色给取的什么“白儿”、“小白”、“阿白”之类的白痴名称拉风多了。它双眼一翻,做了个“知道了!”的表情。他这才放下心来,心意一动,在风元素的环绕之下,化为一缕轻烟向张家村逸去。
他前脚出了大宅,沈万三就满脸的懊恼之色,垂头叹息不已。姜小白冷笑说:“怎么?赶走了个不学无术的,你就心痛了,如果把你也赶走,就不知你该是什么表情了!”
沈万三叹息一声说:“小白!你这家伙的莽撞脾气仍一点没变,恐怕迟早要吃大亏的!”
姜小白大怒,他堂堂的乐善堂总堂总管,领有五品医官之职,就连永乐城城主见到自己都要称一声大人,眼前这沈万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直呼其名。倒是红衣姑娘笑着拍手说:“有骨气!有骨气!想不到一个区区的二级分堂总管倒顶起总堂总管来了!”
姜小白踏上一步,盯着沈万三说:“沈万三,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休怪本总管将你也扫地出门!”
沈万三笑了,笑得很轻松说:“小白痴,小白脸,堂堂男儿叫小白,丢尽天下英雄脸!”
姜小白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沈万三的手说:“你……你……”
沈万三右手在自己的脸旁打了个响指,一层烟雾从自己的脸上飘过,再看时,原来的那副圆圆的富家翁的脸拉长了几分,细眉小眼也变成了浓眉大眼,狮鼻方口,透出成熟男人诱人的魅力。
“沈大哥!你是沈大哥!”姜小白双膝一曲,跪在了沈万三的面前说:“沈大哥,那年你不辞而别之后,我还以为你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后来见下面报上来的二级分堂有个总管叫沈万三,就眼巴巴地跑过来,接触过几次,还以为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着呢,想不到居然真是大哥你,大哥的幻形咒果然一绝,任谁也想不到你是换形不换名。”
“哇!”红衣姑娘听得惊奇万分,跳起来指着沈万三说:“你……你就是姜五叔口中识宝第一,救过我父亲三次的沈大伯?”
沈万三苦笑着说:“识宝第一?我说貂蝉貂大小姐,我辛辛苦苦找到的一个宝却让你姜五叔给轰出门去了!”既然已亮明了身份,他对自己结拜二弟貂得一的女儿自然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客气了!
自从千年前汉帝五人结拜,平定天下以来,在深蓝宝石大陆上最流行的结拜方式就是五人。三十年前的沈万三、貂得一、刘备、关羽和姜小白五人也曾结义,共闯天下,天神山脉、海外险礁、兽人森林都在他们的探险范围之内。但几年下来,由于个性不合,五兄弟终于各自发展。老二貂得一参加科举,三元及第后,一路升迁至右相;老三刘备以经营草鞋起家,早已富甲天下;老四关羽以武横绝,当今三大天骑士之一(这十年里,霍去病早已成为拥有黄金斗气的天骑士);老五姜小白最没什么出息,也起码是乐善堂总堂总管,在医学界的影响力不亚于四大医王,只有老大沈万三好像是依了汉帝五兄弟的老例子,毫无作为地失踪了。
“对了,那小子是你什么人?要你这么照顾他?还给他坐堂行医的资格。”姜小白奇怪地问。
“我照顾他?是他在照顾乐善堂永乐分堂!现在到乐善堂就诊的病人有一半是冲着张崇弛张神医的名气来的!”沈万三说:“何况,他一个银针医师,依例就该坐堂行医啊!”
“他是银针医师?”姜小白一拳击在自己的掌上:“他怎么不早说,不对啊,他为什么不佩胸章,也省得惹出一场误会。”
貂蝉嘴巴一蹶说:“银针医师有什么了不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们乐善堂就偏不要他!”
沈万三暗暗摇头,当年他不辞而别的原因就是受不了弟兄们这种有我无人的态度。貂蝉平时呆在京城府中,偶尔兴趣来了也去乐善堂看看,但总堂里有五位金针医师、二十多位银针医师在,谁对她不是毕恭毕敬。就连乐善堂的顾问,四大医王之一的朱丹溪也对她宠爱有加,怎么会把区区一位银针医师放在眼里?
姜小白说:“大哥!那就让他回来吧!刚才我们是失礼了一点,到时候补他几个金元。”
沈万三再次苦笑:“我看是回不来了!张崇弛这年轻人我了解,别看平时和气得很,骨子里比谁都傲,怎么会受得了今天之气。何况,刚才跟我一同进来的送银针医师胸章的叶同仁正是本城同仁堂的老板,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全力劝说张崇弛应聘同仁堂。”
“也罢!”姜小白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他爱去同仁堂就让他去吧!”
这下沈万三还能说什么?他表明身份无非是想告诉姜小白,这张崇弛绝非池中之物,一定要想办法留人。以自己的识人之明,当然知道张崇弛这人从来是吃软不吃硬,如果姜小白能放下面子,跟他登门道歉,请张崇弛回乐善堂还有几分希望。可是,现在姜小白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再说下去恐怕就伤兄弟感情了。
卷一医神出世13读书明志
张崇弛虽然没有一口回绝叶同仁的邀请,但暗地里却没有再去永乐城行医的计划。这一个来月的城市生活让他眼界大开,更从乐善堂的医师伙计口里了解了不少有关深蓝宝石大陆的医界情况,早让他心中痒痒。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果能出去游历一番,必能对自己的医术大有收益。不知张巡在炎黄城学得怎么样了,还有古越国……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儿,脚程越来越快,还没接近黄昏,他的身影已出现在张家村的村口。
“咦,这不是我们的小神医吗?听说你到城里去当医生了,今天怎么有空回乡下来?”村口的快嘴王大妈见到张崇弛,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说:“我刚从你家出来,你妈还提起你,说你出去快一个月了,也不回家看看!”
他一听,忙应了一句说:“王大妈,我爹我妈都好吗?”
“好!好!”王大妈说:“有你小神医在,哪个病鬼瘟神会这么不开眼,到我们张家村来胡闹?”
张崇弛笑笑,沉下身子,以常人的速度直奔家里。其实也根本不用放不下心来,张道陵和赵飞燕刚过壮年,经他这几年调养下来,身子骨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健康。再加上附近十里八乡的,受过张崇弛好处的人可不少,万一家里有什么事,乡里乡亲的谁不赶快过来帮衬一下?
他一回家,跟父母又是一阵问寒问暖,赵飞燕更是高兴地捧出一坛黄酒,将父子俩按在桌前喝酒,自己去炒了一个又一个的菜。在到在桌上放了十个八个菜时,她才高兴地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坐在旁边,问起张崇弛这一个月来的情况。
张崇弛将自己在永乐城一个月来的生活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听得赵飞燕是惊一阵喜一阵又气一阵,听到那红衣姑娘捏碎了儿子一心想送给自己的碧玉簪时,更是气愤地说:“儿子!你做得对!这种地方迟早是要出问题的,趁现在没发生什么大事之前,跟人家一刀两断,撇清关系最好!以后,凡是乐善堂的生意我们都不照顾!”
张道陵微笑着说:“乐善堂也就是一个医生组织,我们家有张崇弛张神医在,哪还轮到照顾他们的生意?你这不是白说吗?不过,我也认为儿子做得对,做人绝不能有傲气,但一定要有傲骨!”
“就是!”赵飞燕撅着嘴说:“拽什么拽!当年貂得一……”
张道陵轻咳一声,打断了赵飞燕的话,拍拍张崇弛的肩膀说:“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该不会是到同仁堂去坐堂行医吧。不过,既然你说要考虑一个月才答复人家,我想多半是不想去同仁堂,而且自己也有计划了,对不对?”
真是知子莫若父,张崇弛点头说:“我想立志学医,但光呆在永乐城的话,有时候容易坐井观天,不知天有多大,所以想出去游历一番,只是……”
张道陵喝了一口酒说:“只是担心我们,是吧?”
张崇弛不回答,算是默认了,张道陵说:“放心,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其实你出去游历,最让我们担心的倒是你。对了,把那什么金香玉符拿给我开开眼。”
张道陵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金香玉符,对着油灯看了一会儿,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说:“既然你现在已是银针医师的身份,想来无缘无故会对你不利的人很少,倒是让我们放了一大半的心。不过,在你出去游历之前,最好先办好一件事!”
“什么事?我本来想利用这个月的时间,给爹妈炼一些保健身体的丹药再走。”
“丹药倒不慌,我跟你妈的身体好着呢!我是要你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读完几本书才能出去!”
“什么书啊!”
“当今深蓝宝石大陆的各地风俗禁忌、势力分布和一些斗争的黑暗内幕!”
“我们家有这些书吗?”
“当然没有,我把这些书都藏在祠堂里了。本来,如果我的儿子只是当一个山村农夫或者小乡绅的话,这些书是没必要读的。但现在你要游历天下,做一条翻江倒海的龙,就要了解一些比较肮脏龌龊的东西。知其黑,守其白,才不至于让外界的风风雨雨改变你的心志……”
父子俩说说笑笑,直到夜深,才各自就寝。只是张道陵回房后可没有那么轻松,赵飞燕拉着他说:“你真的那么放心让儿子一个人出去游历天下!”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张道陵的神情有点肃穆:“甘德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最讲究受人滴水恩,必以涌泉报。连在边上帮忙的薛三娘,甘德都送了一个通世占,对弛儿这个主角,他却什么表示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要不就是弛儿一生不会有什么厄运,要不就是弛儿将来会成为一个连他都无法占算的大人物,无论是那一种,都不需要我们担心弛儿这次游历有什么不测!”
“可是……”
“何况弛儿还有银针医师的身份,我原以为人家给他的金香玉符不过是古越国官员身上的那种复制品,没想到居然是古越国三枚正品传国玉符之一,据说还能让佩带者逆转厄运,受诸神赐福。”
“这么虚无漂渺的东西你也信?”
“就算不信,但这金香玉符还是古越国亲王的身分证明,虽然古越国只是中原国的三等蕃属小国,国王也不过是中原国三品正职的身份,但其亲王可是深蓝宝石大陆各大官府备案的五品正职,至少可以保证他不会因为得罪了跟官府有勾结的人而被人扣上黑帽。”
“哦,我儿子这么厉害吗?”
“那就再说一个让你放心的。还记得弛儿那年失踪一个月的事,你担心得死去活来的事吗?”
“记得啊!别以为你不担心,我可是知道你也在三更半夜偷偷起来起卦的事,可就是你的水准太差,老算不出什么来。不过,说来也奇怪,自打那事之后,弛儿就从来没有小病小痛过,还莫名其妙学会了一身医术。你是说他在山上有奇遇?”
“大概吧!其他的我不知道,但那把壶可来历非凡。”
“你不是说自己不知道那把壶是什么东西吗?”
“呵呵,说出来怕吓着你。如果说这深蓝宝石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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