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别试了。”白球球想到那八十一片龙鳞心里就很恐慌,“你会没命的,命都没了,再让人记得你,有什么用呢!”
白皎皎不去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那你现在这么做,未必以后不会后悔。”白球球抱紧了白皎皎道,“太可怕了,哥哥,别去尝试。”
“这次你可说不动我。”白皎皎的语气坚定。
一直到晚膳,白球球都有些恍惚,好像哥哥已经遭受了这种剥鳞之罪似的,连李惟同他说话也不理。反倒是晚上在床/上,居然吵着要上/李惟。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李惟笑说,并不认为白球球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怎么就不行了。”白球球不服气。
“这是需要技巧的。”李惟哄道,“没有技巧,会很疼。”
“你愿不愿意吧。”白球球瞥了李惟一眼,还真动手想把他翻过来,压在身/下。
“你疯了啊!”李惟反身压住白球球,“今天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你说你被压会疼,可我也会疼,你就这点疼都忍不住吗,凭什么我就是在下面的那个!”白球球突然爆发。
李惟被他这一顿话弄得有些无措,只好把白球球放了,吻了吻他的嘴角道,“那好,你/上吧。”
“算了。”白球球看了看李惟又看了看自己,“我就是有点不高兴。你先欠着,说过的可别反悔。”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李惟翻身扑上去,压住了白球球,“别不高兴了……”
李悯最近也过的颇不安宁。他看到明月,就会想起她说过的那句“白公子是您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人是怎么样的呢,又是有多喜欢呢,李悯不大清楚,然而想想白皎皎那日的眼神,又觉得有些内疚,他大概也喜欢自己,并且没有像自己忘了他一般遗忘过去的事情。然而李悯终究是无法说服自己,去承认一个在梦境中都不曾留下清楚回忆的人,是自己最喜欢的人。
韩初柳出了月子,两个小皇子满了百日,日子就在李悯的不确定中慢慢过去。在与李悯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韩初柳似乎更加坦然了,连日常的应答不愿与李悯对付,只是偶尔照养那两个儿子——其他时间自然是有乳娘领着的,韩初柳无事就绣花或是抄佛经,这整个后宫中就她一人,无上的荣耀也是无边的寂寞。
李悯大概是知道知道她心中所想的,既然不想见,便不见,何况李悯一下子有了两个皇子,也能暂时堵住一些老臣之口,短时间几乎无有人再进言纳妃之事。他和皇后两人,似乎是在角逐,看谁耐不住,看谁先认输。
李悯年轻力壮,身边却没有侍候的人,憋得久了,自然是要坏事——当他在因为自DU而引发的高潮中骤然看见了白皎皎的那张脸的时候,甚至比之前见面那一次都要清晰的时候,他想自己大概是输了。
输便输了罢,李悯沉浸在余韵中,似乎还能想见白皎皎的脸。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白皎皎一意孤行,非要去做那种可以恢复记忆的药,白球球拦也拦不住,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并不肯帮哥哥。于是只好白斐出手,在白皎皎身上取了八十一片龙鳞。
当初白皎皎去了一片龙鳞做药引疼的还不算太厉害,如今一下子就取走了八十一片,白皎皎疼的都快晕过去了,就连白斐也说,得静养许久才能恢复。白球球连忙问这“许久”是多久,
白斐说,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白球球吓傻了。
白斐拿着一袋还往外淌血的龙鳞去炼药了,把白球球在房中,看护着白皎皎。白皎皎现在正在休息,也不知道是真疼晕过去了,还是服下的安神药发挥了功效。一张脸汗涔涔的,粘着几缕汗湿的乌黑色头发,越发显得面容苍白而脆弱。虽然白皎皎常说这是自作孽,他欠李悯的,总归要还;然而白球球却是全心全意向着哥哥的,完全不认为白皎皎需要做到这一步。白球球心疼哥哥,拿来干净的手帕,替白皎皎擦干了额上的冷汗。
而李悯,因为心中挂念着白皎皎,终于还是耐不过内心的好奇与思念,去李惟府上寻白皎皎。
白皎皎并不在,而白球球却拿给李悯一个小玉瓶,“这里也许有您需要的东西。”
“哦?是什么。”李悯并没有伸手去接过,只是看着白球球问道。
“一种药。”白球球有些底气不足,不知道要怎么样,李悯才会信他——这时候要是有李惟能帮忙说句话,该有多好,白球球心想。
然而李惟这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方便开口的,他甚至都不知道白球球手中有这样一瓶药。白球球看了一眼李惟,又看了一眼李悯,鼓足勇气,“我哥哥他很喜欢你,他现在知道自己错了,这瓶药甚至取了他身上的骨血,您要是不接受,他可就白白挨了一场疼。”
“他错在何处?朕又为何一定要接受?”李悯反问道。
“当初……当初您忘记我哥哥,是有原因的,是他想让您忘记,现在,他又后悔了……”白球球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小。心想难怪哥哥说这是自己犯的错误——可不是——要是有什么人这么折腾自己,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那人了。
“你又怎么证明这不是一瓶毒药呢。”李悯道。
“我……,我没有办法证明啊。”白球球又急又慌,这件事他之前瞒着李惟,现在好了,李惟对此一无所知,都没有办法帮自己说话。
“他人在那里,怎么着,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让你来传话,不敢见朕了么。”
“不是不是。”白球球连忙摇头,“好吧,我知道你不信,我哥哥现在住在府上,并不在这里。”
“那朕便去看看,亲耳听听他的解释。”李悯道,原本想去接过白球球手中的玉瓶,谁知白球球手一缩,却是珍而重之地把它紧紧握在手中。
白府。
白斐似乎是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天,见到皇上驾临自己府邸,也不显得惊讶,只是咳嗽了一声,轻轻和白球球道,“你哥哥还没醒。”
白皎皎自从被取走了八十一片龙鳞,就一直是这个虚弱的样子,醒的时间很少,白斐所有的药材,再是如何的珍贵,也只是凡间的,并不能很好的帮助白皎皎康复,白球球对着白斐苦笑了一下,说道,“大爷爷,皇上不相信您这药呢。”
李悯见到白皎皎的时候,他正阖眼躺着,白球球轻轻地在白皎皎耳边唤了几声,他才悠悠醒转。见是李悯,白皎皎眼神中闪过一抹光彩,正欲下床来磕头行礼,被李悯拦住了。
“朕是这么好摆弄的么,任你捏圆搓扁?”李悯本来并不想说这些话的,但是想道白球球刚才说自己是被白皎皎下了药,才忘记着这一切,忍不住心头火起。
“皇上……。”白皎皎低眉敛目,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算了,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不管这药是用你的骨血做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也罢,朕都是不会喝的。”
白球球听到这话脸色倏地变了,“你不喝便不喝罢了,干嘛非要同我哥哥说这样的话,你这不是欺负他么!”他气极了,连礼节都顾不上了,要不是李悯身边还有侍卫,他估计还能闹得更厉害些,也幸亏李惟怕白球球被侍卫误伤,把他拉住了。
李悯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自己是被怒气支配而说了并不是自己本意的话,他之前甚至想着的是带白皎皎回宫的,怎么被白球球一纠缠,说出来的话和预想的相差甚远。然而白白球球这一通闹,当着侍卫的面,又让他觉得颇没面子。
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朕不想喝那劳什子的药 ,你若愿意回宫陪着朕,朕就既往不咎——在混乱中,李悯没有说出那后半句话。
白球球被李惟拉住,想和李悯继续理论却不能。而白皎皎喉头哽动,似乎是很艰难地抬头看向李惟,说道,“皇上不原谅我,便不原谅罢,原是我做错了。当年,我就是恃宠而骄胆大妄为了,竟然在皇上的膳食里下药,如今却是不敢也不能了。”
“哼!”白皎皎讲到以前的事,更令李悯觉得火上浇油,居然在自己的食物中下药,李悯真想不到自己当初宠他是宠到了什么地步,想来都心有余悸,还是别再来一次了。
“朕走了,朕可不想再养个随时会对朕下药的人在宫中。”看到白皎皎低声下气的神色,做的却是最最危险的事情,李悯有些气哼哼的,觉得当年真是看错了,看上去乖顺的人,下起手来最是狠心。
李悯就这么走了,留给白皎皎一阵绝望与释然,他安慰白球球道,“我本来就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想起从前的皇上,现在这样,也算各得其所吧。”
“你和我说这是各得其所?”白球球还沉浸在对皇上的失望与愤怒中,“你腰上这一圈伤,养一年都不见得会好,何苦来着。算了,我不管你了。”白球球嘴上这么说,手中却是把玉瓶小心翼翼地交还给哥哥,“别难过了,说不定皇上会想通的,明天就来找你要这瓶药了。喏,还给你,拿着。”
李悯第二日并没有来找白皎皎,他在回宫的路上遇刺了。刺客刀法很好,几乎一刀插在了心脏上
白皎皎深夜里醒来了一阵,听见屋外闹哄哄的,原来是皇帝亲近的侍从前来请白斐进宫诊治,原本是很秘密的事情,然而白斐见白皎皎出来查看,样子显是听见了什么,也不打算隐瞒了,“皇上遇刺了,现在情况很紧急,你要不要同我进宫去看看?”
白皎皎听到皇上遇刺心中一紧,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白斐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本来都应该告老还乡了,却是当年被李端义挽留,才留在京城,此时他说要带上药童进宫,宫门外的侍卫也无人阻拦,只是查验了一下,就放行了。
李悯的寝殿内有浓重的血腥味,已经有好几位值守的太医在了,神色肃穆,显然是李悯的状况很危急。白斐见状,也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韩初柳守在门口,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跟在白斐后头的人是谁。然而他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此刻,韩初柳亦是盼着李悯生的,就算是为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出宫去,她也不想李悯就这么死掉。
白皎皎看着刚刚拔刀后留下的伤口,像个血窟窿似的,还在往外汨汨的冒着血,止都止不住。在一旁的太医只好那纱布紧紧压着,妄图让血少流些,还有两位医官在争论,觉得这时候拔刀是在太凶险了。
“大爷爷”,白皎皎弯腰同正在诊治的白斐低语,“龙鳞,是不是能止血?”
“你不要命了啊!”白斐低声怒斥,“这么大的伤口,你还得揪多少片鳞才能给盖上。”
“我会选大些的。”白皎皎像是在对自己说,转身进了殿内一处隔间。他也是在这皇宫住了大半年的,知道那哪里有水可以让自己变个身,再取几片龙鳞。
浴池里只有白皎皎一人,他只能用低头用牙齿撕扯自己胸前的鳞片,没有白斐用银针扎入穴位止疼,他牙齿都在发抖,到最后几乎脱了力,没有办法用牙齿住它们了。好不容易扯下了十六片龙鳞,白皎皎化成人形,把它们堆在掌心里,洁白的龙鳞在根部还带着淡淡的血迹,每一片都有拇指那么大——白皎皎把它们在掌心处摊平,比划了一下,觉得够用了。
白皎皎甚至忘记了自己唇边还带着血,把龙鳞交在了白斐掌心。
“要不要紧,你先出去坐一会罢。”白斐趁众人不注意,将龙鳞藏在纱布下面盖在了李悯胸前。看白皎皎那脸色,只怕比失血过多的李悯都好不到那里去,充满关切地建议道,“你看,血不流了。”
白皎皎不知道李悯醒来是不是愿意见到自己,再说也没有立场留在李悯床前,只好听白斐的话,去外间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神展开真是犹如脱肛的野马啊……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天光渐渐的亮了,白皎皎坐在外间,神色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他无暇他顾,都没有注意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神,直到一个小侍女端着一碗红枣参茶过来,他才回过神来。
韩初柳一眼看出了眼前的青年是什么人,她甚至以为白皎皎唇边那一抹血痕是他急的吐血所致,反正宫中现在正不停地熬着这种补血的茶,她就让婢女给他端了一碗。
白皎皎看向正打量着自己的皇后,起身行礼谢过。
李悯的伤口止住了血,脉象也渐渐平稳了。太医们大松一口气,擦擦汗退下了。
李悯觉得自己正穿行在光怪陆离中,白日里去找白皎皎,他却告诉自己要吃了药才能找回过去的那些记忆。而现在,过去的那一幕幕正在他眼前缓缓流淌着,白皎皎出现的次数很多,看来明月红霞并没有骗自己,自己的确喜欢过他——这个结论让他觉得很满意,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些场景忽然就离他远去了,他还没看够,就跌入了沉沉黑暗中。
因着这个奇异的梦,李悯醒来的时候,对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