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民警迅速架好云梯,两名消防队员缓缓升到六楼,站在了和金星一平的铁架子前。
金星被四根角铁死死卡住,动弹不得。
他满脸是血,手臂和胸部也已被鲜血染红。
消防民警费尽力气,还是不能拖动金星,民警只好拿来钢锯,锯开了两根角铁,把奄奄一息的金星从角铁的缝隙处拉了出来。
金星被立即送入重症监护室。
“没有这几根角铁,小伙子肯定没命了。”
那位高个民警一边从云梯上走下来,一边对周围的人说道。
不一会儿,一位医生拿来了病危通知书。
“病人颅骨受损,不过问题不大,关键是病人的三根肋骨被折断,有两根已经危及左肺,若不马上手术,非常危险。
“那,可”
秀莹怕万一出现意外,嘉怡和采萱会埋怨自己,甚至会采取其他手段找自己麻烦,因为自己毕竟没有什么名分。
“我不是他的家属,您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秀莹看着医生,满脸焦急。
“病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时间不多,给你五分钟时间。”
医生看了看表,焦急地等待着。
秀莹只有采萱的电话,找到号码之后便赶忙拨打。
几秒种后,电话里出现了提示音,采萱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也是,正值夜里一点多钟,多数人都在熟睡。
“怎么样?你决定吧,做还是不做?病人此刻相当危险。”
医生又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急切地问道。
“好吧,我签字。”
秀莹感到异常无助,她流着泪,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了字。
秀莹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条椅上,百感交集。
真没想到,自己会和这个男人搅在一起。
如果没有依雪的介绍,自己怎会认识他?可自从认识他之后,他在床第之上,就给自己那么多的乐趣,他的强壮,他的技巧,给了她那么多从未经历的天崩地坼一样的快乐,也正因如此,她从心里爱上了他。
看来金星是彻底绝望了,否则他不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寻死觅活。
怎么办呢?秀莹绞尽脑汁,思考劝慰金星的办法。
三个多小时后,主治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秀莹赶忙上前打探消息。
“手术完毕,基本上还可以,一根肋骨折断扎穿了一叶肺,修补好了,但不知效果如何,他能不能闯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们谁都不敢保证。”
医生一边往下摘手套,一边叹气说道。
“多谢医生,求您千万救活他,他才三十多岁。”
秀莹眼角蕴泪,低声说道。
“我们当然会尽力,可你知道,他这种重伤,会出现意外。”
医生说完,便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从重症监护室的一扇玻璃窗望进去,金星的床铺一览无遗。
只见金星的鼻子上带着呼吸机的管子,手上带着心电监测仪,头发也被剃光,因为他的头还缝了十几针。
看着金星的样子,秀莹禁不住热泪横流。
闯过这一关,我一定好好劝慰他,使他重拾人生信念,开始新的生活,可关键是,怎样开导呢?
第三天,金星睁开来了眼睛,医生告诉秀莹,每天中午可以探视半个小时。
中午,顾不得吃饭,秀莹便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金星一见秀莹,泪水便蕴满了眼眶。
“秀莹,又给你添麻烦了,你们救我这样一个人干什么?”
金星抓住了秀莹的手,小声嗫嚅着。
“金星,你太令我失望了。”
秀莹泪如泉涌,再也说不出话来。
秀莹握着金星的手,一直缄默着。
“你若想死,我陪你一起走,明天我就买一瓶毒药,咱俩一喝,万事皆休,行吗?”
看看探视时间已到,秀莹便拉着金星,说了这样一句话。
金星看着秀莹,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有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枕巾。
五天之后,金星又回到了普通病房。
金星的生命力的确顽强,十天以后,刺穿的肺部便逐渐复原,折断的肋骨也逐渐粘结,拍片显示的各方面都很正常。
“小伙子,净瞎整,要不折腾这会儿出院了,你看,害得这位女士又多伺候你这么长的时间。”
那个胖医生不知道金星的身份,指着金星责备道。
金星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这期间,采萱来过一次,得知金星自杀未遂的消息后,抱着秀莹痛苦不已。
“金星,长点心劲儿,别让秀莹这样难受了,你若那样,就彻底熄灭了秀莹的希望,你好好养着,等你出院后,你姐夫和我都会好好帮你,给你点资金不成问题。”
采萱握着金星的手,耐心劝慰着。
“可我的苦衷你们不知道。”
金星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从金星的目光可以看出,他的希望之火还未燃起,他还未放弃自杀的想法。
每晚睡觉前,秀莹都把盆勺之类的钢制餐具放到金星够不到的地方,然后用一根宽布条把自己和金星绑在一起,躺在金星的身边。
“秀莹,别这样,我以后不那样了。”
金星抚摸着秀莹的长发,柔声说道。
“谁会信你,上次你装得多好,还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金星哥,我上辈子欠你的,否则你不会让我遭受这份罪。”
秀莹抚摸着金星的脸,长叹道。
“秀莹,你别管我了,你还年轻,找个好男人,和我这残废搅和什么。”
金星皱着眉头,急躁地责备道。
“是,我也受够了,更令我难受的是你的精神面貌,我想好了,我不再劝你了,既然你想离开这个世界,我陪你。”
秀莹说完,走下床,从橱子里拿出一个塑料包。
“你看看,采萱姐来时我下楼在下边买的,毒鼠强,药性极大,咱俩一人一包,我先吃,行吗?”
秀莹说着,很自然地撕开包装,将粉黄色颗粒倒在了自己的手掌中。
“秀莹,你!”
金星看着秀莹,不知说什么好。
“死其实就是一种逃避,很自私,也很容易,是弱者最无能的体现,我早想好了,你说你若走了,我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随你一起去。”
秀莹看着金星,面色沉静。
“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漂亮,这样年轻,你的人生一定会很辉煌很美好的。”
金星拉住秀莹的手,急切地劝慰道。
“你才比我大几岁,又有那样好的姐姐姐夫,你就没想到过你的人生吗?”
秀莹看着金星,赶忙反过来劝慰金星。
“可我这个样子”
金星不敢直视秀莹的眼睛,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多么软弱。
“你这个样子怎么了,你看咱隔壁那个老宋,人家双手和下巴烧成那样,还锻炼用嘴写字,用脚刷牙,而你呢?相比之下你是多么幸运啊!”
秀莹看着金星,趁热打铁。
“老宋真了不起,我真很佩服他,向他学习。”
金星目光坚定起来,坚定地说道。
隔壁老宋是去年冬季在家烤火取暖时一氧化碳中毒昏迷被烧伤的,当时家里没人,双手和下巴扎到火盆里,被烧碳化了,直到家人回来才送到医院,已经治疗了快一年了。
“这就对了,金星,只要你活下去,我就真心实意地帮你,即使你的老婆不让,我也会用各种办法帮助你,我相信,凭你的才能,一定能够重新找到人生的坐标。记住金星,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缺憾。你看项羽当年自刎乌江,给后人留下了多少遗憾啊!”
秀莹握住金星的手,盯着金星的眼睛说道。
第五四〇章 迫不及待
“行了,秀莹,我想通了,以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金星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握住秀莹的手动情地说道。
“好,金星,这样才是个男人,我希望看到以前的你。”
秀莹高兴不已,扳过金星的脖颈在金星的口唇上亲了一口。
“从明天起,我得加强锻炼了,我总觉得拄拐杖别扭,可我得面对现实,等习惯了装个假肢,我争取练到别人看不出我有残疾的程度,秀莹,你说我行吗?”
秀莹知道,金星此刻最需要别人的安慰和鼓励,哪怕是谎言他也需要。
“你当然可以,金星,你就好好锻炼吧,我已经和两个厂家联系假肢的事宜了,我想比较一下,看哪家做得好就定哪家的。”
秀莹在三天前已经给两家假肢生产厂家打过电话,定哪家还未确定。
“多谢秀莹,没有你我早就死定了。”
金星拉过秀莹,双手交叉挂在秀莹的脖颈上,向自己一拉,秀莹光洁的额头便抵在了金星的头上。
二人额头紧紧抵在一起,金星看着秀莹红润的樱唇,柔情说道:“真漂亮!秀莹,我离不开你了。”
金星说着,把嘴凑上前,和秀莹娇嫩的口唇重重地吻在了一起。
“好,金星,你好久未和我这样了,想死我了。”
秀莹见屋里没人,一把拉住金星的手放在了自己柔软圆润的谷峰上。
“好,秀莹,再等十天,我保证重振雄风,让你酣爽淋漓。”
金星双手揉着秀莹的双ru,得意说道。
“好,我等着。”
秀莹激动不已,含住金星的口唇吻了好久。
金星开始活动了,刚一着地还真有些不适应。
秀莹拉住金星的左手,金星右手拄着拐杖,在病房里艰难地移动着。
半天之后,金星的行走利索了很多。
“你看,半天就这样了,以后绝对没问题。”
秀莹一边扶着金星,一边不断地鼓励着。
“秀莹,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金星看着秀莹,感激不已。
十天之后,金星的伤情大为好转,截肢的创面已经结痂,痛感也在逐渐消失,身体在日益强壮,脸色日渐红润起来。
变化最大的是金星的那双眼睛,重又变得精光凛凛,别有一种逼人的英气。那黑白分明的纯净中,又充满了自信乐观,从容镇定以及积极进取的光芒。
“哥,你的眼睛的这种霸气,一般人都会畏惧。”
秀莹看着金星,惊喜不已。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待何时!”
金星心里想着你自己手下的那些弟兄,把杜牧的《题乌江亭》改了几个字,随口吟出。
现在,金星每天都出去晒晒太阳,有时秀莹推着他坐在轮椅上,有时秀莹扶着他拄着拐杖,在灿烂的秋阳中,金星或低首沉思,思考自己出院后的将来;或仰头微笑,看着远山火红的枫叶和医院花坛中金黄的秋菊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秀莹已经和大连的一家假肢制造厂取得联系,两天后来这里为金星定做一副高档假肢,讲好的价格为十五万元。
周六上午十点多,金星要输的两瓶液体已经输完,秀莹又拉着金星下了床,金星拄着拐杖走出病房。
碧蓝的天空上,一缕一缕的白云如同一块块飘逸的白纱,成群的鸽子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洁白的羽翅在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金星抬头望着,心想,用不了几天,我就能出院了。
正在这时,金星发现,医院门口进来三个人,径直朝自己走过来。
金星认识,这俩人都是兴德市政府的官员,一位是组织部副部长刘兴杰,一位是县委办副主任蔡源辉,另一位是反贪局一位副局长李志峰。
金星不由得心下一沉,心想,难道自己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也许不会,有些事他们不会调查清楚的,或者根本不知道,想到这里,金星定了定神,微笑着抬起头,镇定地看着想自己走来的三个人。
侯广宇与贞秀分别不到十天,便心痒难熬,给贞秀打了电话。
贞秀那光滑的身子,那妖娆的神态,那火辣的激情搅扰得广宇难以平静,在办公室里,他不停地走来走去,女人的魅力竟然这样难以抵御,广宇现在真正理解了那些官员们挥金如土为情人买豪宅送名车的做法。
“哥,你来北京好吗?你那里”
贞秀欲言又止,她要说的是广宇这里不安全。
“亲亲,你来看看,我这里绝对安全,比联合国总部还安全,警报器,高压电网都安好了,再说,还有我这样的保护神,你怕什么。”
广宇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笑着对秀莹保证。
“好,我去,我正准备写论文,不过,哥可要适度,不要过度累我。白天我写论文,晚上再玩儿。”
贞秀声音妩媚,娇嗔说道。
“好,亲亲,说好了,你哪天来,我去接你,顺便在北京给你买点东西。”
广宇兴奋不已,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今天下午就可以,不过,你甭过来,我直接坐依维柯过去就行。”
贞秀非常体贴,她知道广宇很忙。
下午五点多,广宇给妻子打了电话,有事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