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仪站在那里瞧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瞧了多久,林雪推了推她,她这才坚难一笑,声音柔柔:“你怎么还没有走?”
她说着,轻轻推开林雪,自己却是走到了秦陆面前,林雪在后面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头。
仰着头看着秦陆,她继续说:“我不后悔!”
“我知道!”秦陆站得笔直的,目光并未落在她的脸上,这让林宛仪十分难受——
他其实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吧,即使看了,也是像看在物体,一件没有意义的东西而已。
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肾而已!
她害怕起来,如果他知道那也是闭了闭眼,才说:“你走吧!”
秦陆没有停顿,径自离开。
林宛仪瞧着他的背影,那么结实有力,
她的心恍神了一下,想到那时他们订婚的时候,他们跳舞,她也曾靠在他的怀里,手搭在他的背上,将脸搁在他的肩上
那次,他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搂紧她。
他是一个好舞伴,但并不是一个好未婚夫,他甚至在那天也没有亲吻她。
后来的一年里,只见了三次面,每次见面都是在高雅的西餐厅里,她看着他一脸漠然地用餐然后和她说再见。
即使如此,她还是期待着每次和他的见面,只为了看他那张好看的,让她心动的面孔。
心痛着,比肩上的伤还要痛,她弯了弯腰而后又挺得笔直,忽然对着远去的身影用力地嘶孔着:“秦陆,我不会解除婚约的!”
那道身影顿了顿,但终还是离开了。
当他消失在她的眼里时,她的眼里泛起了一抹水气,但是没有哭出来。
林雪走过来,表情冰冷,再不复那性感的样子。
“林宛仪,如果你想要秦陆,就得放下林家的一切,好好地当个女人,你瞧瞧你,连哭都不会,算是女人吗?”她毫不留情地说着。
林宛仪呆呆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林雪勾唇一笑,“宛仪姐,你知道上次我在医院里都看到什么了吗?”
她笑得有些深意,“我看到秦陆和那个叫那洁的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身子都贴在一起,听说那天他们就做了!”
看着林宛仪的脸色更苍白了些,她狠狠地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姐姐你原来不懂!”
秦陆虽然表情感恩,但是骨子里对林家是没有半分忠诚的,这一年来,更是以无比凌利的姿态和林家几乎平起平坐了。
一个是日初,林家则是日暮西山,可想而知以后的秦陆必定是不可估量的。
连她都瞧得出来,姐姐为什么瞧不出来?
是心里知道秦陆最终会负了她,所以为自己找条后路,原来,她的爱也并不是纯粹的啊。
这样的她,怎么会配得上秦陆呢!
哼,注定失败!
秦陆坐上车的时候,想到林宛仪的那声嘶吼,微微冷笑——
他也不想解除婚约呢!他要将马元,林家对秦家的,如数奉还!
而这一切,利用一个林宛仪又算得了什么!
车子直接开到了医院,那洁已经醒了,吐了两回,现在已经好多了。
看见秦陆过来,她要起来,他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声音低低地说:“别动!不然头又要晕了。”
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又有些强势。
那洁怔怔地瞧着他的脸孔,好半天没有说话。
他伸手摸着她的手,看着她尖尖的下巴。
从第一次抱她就感觉她挺瘦的,全身上下也只有小小陆的口粮挺足的,别的地方肉太少。
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他整个人都趴在床上,但是没有压着她,声音带了些恶劣:“干巴巴的,多长些肉才好!”
她的脸红了红,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她感觉到,她的秦陆回来了!
小脸上带着笑意,正好看到陈心怡脸上的坏笑,她的脸更红了。
秦陆在这里陪着她,喂了午饭才离开。
陈心怡乐了很久,直到秦陆走了,她才小声地打趣,“都喂饭了,看来你们那个过了!”
那洁的脸红了红,尔后又有些怔忡了起来,想到秦陆现在的冷酷,再想想方才他的温柔,心里乱成一团,连陈心怡打趣她都没有想到!
在医院里观察了两天,她就出院了。
这两天,秦陆干了不少的事情,让林家震动,让林老爷子跳脚。
而林宛仪撑着伤重的身子,在后面善后,博得了美名。
当然,也有人来秦陆面前夸赞未来的秦夫人如何能干,秦陆照单全收,甚至还微微地笑着。
对于林宛仪,他不恨,也不讨厌,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但他憎恨马元,憎恨林家,她自愿来当这个棋子也不要怪他心狠了。
就在林宛仪为了秦陆的事情四处奔走的时候,秦陆带着那洁母子去了法国——游玩!
其实也是有些公事要做的,但是带她散心是主要的。
当然,张妈也带上了,这样他们才能有二人世界嘛。
那洁住院的这两天,小小陆的奶已经断了,这让秦陆觉得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带她去枫丹白露的城堡和公园、普罗万的中世纪古城、巴黎塞纳河两岸的风景,圣日耳曼昂莱,最后在巴黎的一幢别墅住了下来!
小小陆经过这么一轮下来,也累得慌,在家里安份了好几天。
午后,秦陆坐在书房里处理工作,那洁端着一盘水果进去。
他正在开视讯会议,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淡淡地说了几句后就关掉了电源。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多睡会!”他拉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亲了她的唇瓣一记。
那洁将东西放在桌上,手揽着他的颈子:“睡醒了看见你不在,知道你在这里,不想我来?那我走好了!”
说着趁势要起身。
秦陆连忙一把将她给按了下来,声音低低,“不要走!陪我聊一会儿!”
她将小脸靠在他的怀里,手无意识地玩着衣领,不说话,就想听他说。
秦陆低低一笑:“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那洁不开口,但是小脸却悄悄地绷了起来。
他的脸上笑意未减,看着她略生气的表情,笑得有些满足:“比如说林宛仪,比如说林雪!”
她狠狠地别过脸去,“我不想知道!”
他的气息一下子拂在她的耳后,带了些拘魅惑:“可是我想告诉你,怎么办呢!”
她一把用力地推开他,但却怎么也推不开。
他低沉地笑着,带了些许的得意之色,“逃不开的,少奶奶。”
她回头,表情带了些震惊之色,但他的表情十分镇定,像是什么也没有说过一样。
他开始对她说林宛仪和林雪的事情,从他伤重醒来开始说。
说那时候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了,因为真的就只剩一口气了。
林家将他送到了医院,他昏迷了一个星期,后来肾衰竭。
“听说是林宛仪送了一个肾给我!”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洁呆住了,声音很轻地说:“绝不可能!”
如果不是原装的,他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
秦陆看着她红透的小脸,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笑得更恣意了些,“他们是为我做了手术,但是我却是看过林宛仪的身子并没有那样的伤口!”
那洁的脸色刷白,她的呼吸急促,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知道她想歪了,他笑着亲了她的唇一下,尔后缓缓地说:“我让人拍了她。”
所以他才会知道!
那洁缓了些下来,但一会儿又不放心地问:“真的吗?”
秦陆定定地瞧着她,一会儿忽然说:“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应该能感觉到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涨红了脸,再单纯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说那天
他张着唇还要说下去,她猛地捂住了他的唇不让他说。
秦陆就咬着她的手指头,一边咬着一边很慢很慢地说:“要不,我们去验证一下,是不是呢!”
她不说话,水眸布满了水气直直地望着他,勾人得很。
秦陆笑笑,伸手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往书房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门被关上了,一会儿,里面隐隐地传来暖昧的声音。
“现在相信了吗?”后面是男声的低笑声。
嗯,还不相信,那他再努力一点就是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书房传来敲门声,是随行的林秘书。
小林秘书可是一路跟他们游山玩水过来的,也知道林宛仪在国内有多惨!
上司真是狠心呢,说起来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长相是和那小洁不差啦,但那样强悍的女人,哪个男人敢要?
看似柔弱,其实就一打铁的。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来找不合适,但是他还是敲门了。
秦陆抬了手,将那洁的头小心地扳到一边去,自己轻轻地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瞧着她睡着的样子。
大概是累坏了,她睡得很沉,只是因为身边空了而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秦陆笑笑,塞了个棕枕头在她怀里。
走出休息室,看见外面的林秘书,随口问:“什么事?”
林秘书面有难色,唉,他也不想做这种事情,但那一头也不好交待,就说:“林小姐来了!”
秦陆心里明白,故意说:“是你姐姐?”
近来,他才知道林家奕有个姐姐和林雪同名,所以这么说。
林秘书汗,很快地就说了:“是您的未婚妻,林宛仪小姐!”
其实他对于上司的做法不怎么赞同,上司明明喜欢那小姐,都睡了,还不能给人家一个交待啊。
至少,和林宛仪划清界线啊。
从私心上讲,他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心里又隐隐觉得上司有自己的打算。
秦陆瞧着他,目光锐利:“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林秘书无奈极了,“我们和那边有联系的,这并不难查!”
秦陆挥了下手,让他先下去,“就说我一会儿就下来!”
说完他又走回了休息室,林秘书看了一眼,只得下去复命——
秦陆走到休息室里,看到她还在睡着,小肩膀露在外面,腿也不安份地往外踢。
他笑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有时候对小小陆就是一个温柔的母亲,怎么一个人的时候,就成这样了。
可爱得不像话。
他不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发乱成一团,她的脸看起来更小更年轻了。
在秦陆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孩子。
本来是想将被子替她拉好的,后来目光不觉落在她肩上的那些痕迹上,斑斑点点的,像是被什么咬了一样。
他轻笑一声,决定再去咬一会儿。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他才拉着软软的小身子起来,替她穿衣服然后抱着她下楼——本来,她是醒了,但是后来又累得睡着了,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秦陆下楼,走在楼梯中间时就看到穿着浅绿色套装的林宛仪。
脸很白,想必是涂了不少化妆品在脸上,精神倒好。
他低头掩住那抹讽笑——她一直都好,就是在‘捐’了一个肾后的隔天,还有力气和他表白。
那时他的身体虚弱万分,出生人的生存本能,他接受了她的表白,利用她的关系得到了林老爷子的信任一路到了今天!
有些事情,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只是,伺机而动罢了。
以前,不是不想去查过去的事情,只是怕惊动了林中岳。
后来,他怀里的小东西出现了,还带着那么鲜活的一个小生命。
开始的时候,他对她也只是兴趣罢了,她的身体强烈地吸引着他,让他不顾道德地想去占有。
可是后来,她的表情,她的一切一切都在告诉他,她爱他。
他的直觉成真,他再也没有了那些顾忌,立刻去查了她的身份。
是他的妻子!
天知道,那时候他有多欢喜。
有多欢喜,就有多用力地爱她!
就是这般抱着她,也觉得自己做过千百次一样,他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但他知道,他就应该这般宠爱她。
他合该是这样爱她的!
即使分开了一年多,即使他记不起来所有的事情,他还是毫不迟疑地爱了。
而林宛仪瞧着他手上抱着的人,脸色白得可以。
说是一会下来,却是一个小时,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和这个女人那个吗?
难道这几天,他们还没有做够?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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