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牧何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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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牧何归处-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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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唐以青跳下屋顶,走到陈牧驰身边拉着他进屋。
龙宣天的死让他放下了仇恨,可是心底的空洞却也越加明显,唐博后是唐家的支柱,从前他无后顾之忧可以在边关一呆数年,那是从心底对唐家对老爷子的信任,如今,人去楼空,只剩下满目萧条的一座空宅大院。
对于唐以青的心情,陈牧驰多少能感觉到一些。在此之前,他一直有一个目标,现在却不同,当一切动力消失掉的时候,亲人逝去的痛便更加清晰。对此,旁人是没有办法的,陈牧驰相信唐以青是个心志坚强的男人,那些痛苦总会一点点过去的。
进屋后,走到升着暖炉的桌子边,陈牧驰到了两杯暖的酒,一杯寄给唐以青,一杯自己拿起饮尽。身体从里到外瞬时变得暖和许多。
看着眼前的人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可以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不,他们的确还有一个长远的未来。
“留在京都还是离开?”陈牧驰开口道。
唐以青笑道:“离开这个是非地,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
“也好。”
“这一切真的有点像一场梦,只是却是一场噩梦。”
“终究会过去的。”
唐以青伸手覆上陈牧驰的侧脸,细细摩挲着,明明只过了两三年而已,这个人脸上眼中却带上了难以抹去的沧桑感。如果没有自己,或许,他仍旧是那个烟花散尽,眸色淡然的男子。但是,他不后悔让他经历那些痛苦,那是他对他感情的诠释,若介意只能是对他的侮辱,他不会后悔为自己改变,因为千帆过尽,最终留在彼此身边的是他们彼此。
此时的唐以青眼中没有欲望,却有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陈牧驰唇边泛起一抹笑,连带着眼眸也弯了弯。
就如同清风自然,两个不同的呼吸慢慢贴近,最后混淆在一起,难分彼此。
夜,很漫长。几许旖旎,几许温情,几许怀念,几许贪恋。
时间流逝飞快,没几日的时间已到了春节。
龙舯英在新的一年正式登记,追封了龙宣天为永宣帝,册封了四皇子龙念月为逸王。同时,在登记当日,龙舯英昭告天下,当年唐将军一家被奸臣污蔑,先帝误以为真犯下一大过错,在先帝临终前特得嘱咐他日定要为唐家正名。而后,追封唐博后为忠勇王,封唐淮为怀远侯,最后唐以青则被封为无上圣将军。
此谕一处,天下哗然。人们无不悲戚,唐家在明毓百姓眼中便是无上军神,如今得知真相,虽没有当年那般悲愤激昂,却也引起不小的骚动。只是人死如灯灭,唐家满门遭难,如今除了唏嘘一声,却也别无他法。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以青与陈牧驰已经离开了京都。他们挑了一处偏远美丽的小山村,隐姓埋名在村内居住。那个小村庄叫做源溪村,村落不大,约莫有百来户人的样子,但是邻里间相处却十分和睦。
唐以青本身是军营出生,身上自带了一股子的难以掩饰的英气,加上他本就英俊的相貌,村子里的人没少和陈牧驰打听唐以青的事。
过年是难得可以休息放松的日子,只是若日日被人围追堵截便实在谈不上愉快。
唐以青出外打些野味,陈牧驰没事则准备出去散散步,只是脚刚跨到自家门口,眼前便出现一张(万年不变的笑脸,“陈先生您在啊,真是好巧啊。”
“月大婶啊,请屋里坐。”陈牧驰无奈,只得将人请进去。
这位月大婶,全名叫做李玉花,因为爱做媒,因此源溪村的人都叫她月大婶。陈牧驰全做不知,温和道:“不知您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挤眉弄眼的冲着陈牧驰眨眨眼,月大嫂笑道:“月大婶我来当然是好事。”
话说到这,陈牧驰也不能装不懂了,他无奈道:“以青他在,有事你待他回来再说吧。”
还没等月大嫂吭声,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这些事你做不得主吗?”
唐以青真是有些气闷,人家媒婆找上门了,他倒好,也不拒绝,难不成真想把他推出去?自从搬来源溪村,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他次次拒绝,却还是没断了那些前偶后继的芳心。陈牧驰不骄不躁,他可是异常恼火,感觉来了源溪村陈牧驰总是淡淡的也不怕他真被哪家姑娘给勾走了。
瞪了一眼陈牧驰,唐以青冷着脸道:“不是说了我没娶亲的心思吗,月大婶还是不要为我费心了。”
对于唐以青那副性子月大婶还真有点难以招架,不过此次可不是为了他,因而脸色僵了下后便立刻恢复如常,“您误会了,哎,那些托我过来的姑娘们我都先一步拒绝了。”
脸色缓了缓,唐以青道:“那不知还有何事劳烦月大婶前来鄙宅。”
陈牧驰也有些奇怪了,不是来说亲,那会有什么事?
月大婶看看两人,陡然笑着道:“我是来给陈先生说媒的,陈先生不是也尚未娶妻吗,你们也知道,咱们村里的甄洛姑娘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啊,真是没想到啊,甄洛姑娘竟然对陈先生有意,你说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这事成了以后,陈先生可别忘记我月大婶哟”
“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月大婶还想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却被这寒意十足的一句话给震住。唐以青是什么人,真想唬住人,那根本不用装,天生就带着那么一股气势。
陈牧驰也是一呆,他可是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人给他说亲,他自认长相平凡,并不如何得女人缘。看着被吓呆的月大婶,陈牧驰歉意道:“以青他这几日心情不大好,月大婶莫要见怪,只是我们两人并没娶妻生子的念头,以后若再碰到此事,还望月大婶帮忙回绝。”
“哦,好,好,好!”小声的应着,月大婶赶紧起身告辞。
看着人走远了,陈牧驰责怪道:“她一个妇道人家,你何必给她脸色看,月大婶不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语调顿时高了许多,唐以青脸色铁青道,“这还成好意了?以前她来给我做媒你不拒绝也就罢了,只是那个什么甄洛的为何会托月大婶过来给你说媒?你不会是变心了吧,陈牧驰?”
好笑的看着唐以青闹别扭,陈牧驰道:“之前给你做媒我不拒绝,一来是咱们刚搬过来不好和邻里闹得不愉快,再者我也相信你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人。”
瞥了眼陈牧驰,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唐以青依旧不满,“那个甄洛又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在外散步的时候偶然碰到就聊了一会儿,那日也没看出甄姑娘有什么异常,月大婶今日前来着实让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摊摊手,陈牧驰一脸无辜。
“你还真不让人省心。”唐以青嘟囔着小声道。
陈牧驰摇头,现在的唐以青还真是带着些让人不敢相信的感觉,若是以前,他甚至不敢想象,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有今日这般无理取闹的一面。只是越是这样,也越能体现出唐以青对他的感情之深。在外人面前他是不会如此的,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就在此时,一个冰凉的唇轻轻在他唇上一点,陈牧驰对上近在眼前的眼睛,只听那人呼吸近在咫尺的轻语,“在想什么坏事?”
“你说呢?”陈牧驰邪邪挑眉。
“可是你挑逗我的。”说罢,两个温度不同的唇便贴合到一起,享受着彼此不同却舒适的温度。
平凡的日子会让人心灵慢慢宁静,源溪村正是这样天灵地秀的地方,生活在一群普通人之间,感受着他们那简单的快乐和忧伤,心里曾经的伤痛便一点点过去。唐以青脸上的冰冷已经慢慢消去,若不是刻意表现,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而陈牧驰同样喜欢上这样的地方,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们远离了曾经的仇恨权势,没有人打扰他们,生活如同一泉碧波,纯然美好。
当两人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时,唐以青拥着陈牧驰久久的凝视,那样专注的目光,就似这世上只有他们而已。
陈牧驰握住唐以青的手,镇重道:“和你在一起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
紧紧扣着彼此的手掌,头埋在陈牧驰的肩窝,闷闷的声音低沉却清晰的在两人耳边响起,“我亦然。”
语罢,那滚烫的舌自眼前的身体上下滑,陈牧驰闭上眼身体微弓。腾出一直是探索着身后那一处,待一切就绪,唐以青一个挺进,两人的身体便完美的结合到一起。
深浅不一的冲撞,带起灵魂深处的愉悦,沉沦在感官的世界中,沉沉浮浮。


 

番外一 裴肃篇
龙宣天已死,龙舯英登基,一切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裴肃原以为荒芜之渊与婆娑阿修罗门会有一场持久战,甚至大多数人也都是如此认为的,然而一切偏偏让他再次意外。双方的交手在春节将至之时结束,虽然各自损失了不少人,却也只是九牛一毛无法伤其根基。
对于两大势力而言是结束,对他却是噩梦的开始。他与左荆愁躲在一个小山坳没多久,听到风声的左荆愁便带着女儿离开了。他却没有,他将女儿交给可信之人,自己则居在那个小山坳中没有离开。他与左荆愁有很多相似却又有些不同,他与他一样,一个大男人却万分宠爱自己的宝贝女儿,然而不同的是,在生死之间他们父女也在一起,他则不愿冒险。如今看来也许自己的作法还是明智的,至少,他让女儿平安无事,左荆愁却是连同女儿下属全都身死。
裴肃料到会被找到,但看到空刃带着人马将他包围时心里还是有一点恐惧,他怕再也见不到女儿,也怕连他的死司暮雪都不知晓。他浑浑噩噩做了小人,结果到头来不过是白忙活一场。
空刃冷冷的看着裴肃斥道:“吃里爬外的东西,竟敢背着尊主联合外人袭击门中弟子,你要自行了结还是要我动手?”
挺空刃说完,裴肃哈哈一笑,竟一扫先前的颓废,看起来颇有些清风盈袖的风流,“不劳空刃姑娘动手。”
语罢,裴肃挥指在身上点了几处,而后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向胸口,几乎同时他便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人也慢慢倒地。
“背叛尊主的下场你早该想到,何苦背负这个罪名?”同为荒芜之渊的人,空刃看着裴肃的惨状也忍不住叹息。
呵呵低笑几声,裴肃呢喃,“何苦呢?”
感觉到空刃执起他的手,过了会儿空刃带着人离开,只留下一句结论在空气中渐渐散开,“武功已废,心脉亦断,绝无生机。”
眼神渐渐涣散,裴肃仰躺在地,大脑乱纷纷的想起许多。
妻子早逝,只剩下女儿与他两人相依为命。只是与普通人家不同,他乃堂堂一国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红颜枯骨,在他眼中这世间的女子没有人值得他驻足,哪怕是那个温柔娴淑处处为他着想的妻子。达官贵人之间的亲事不过是为了巩固彼此利益,他裴肃自然也不例外。记忆中的女子容颜依旧渐渐淡去,留下的唯有可爱的女儿与曾经那浅存心底的一抹清韵。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或许一切会更加完满的吧。上天与他开了个玩笑,那一场相遇,注定了将成的悲剧。
人心最是难以捉摸,不期而遇的交谈,让他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局。视线从何时开始渐渐移转到那个人身上?
是在初见是被那一张脸那一双眼迷惑,还是在那风流如春风的笑容底下暗藏的无奈与悲伤所打动?又或者,在与他日益接触繁多之时,心便悄悄沦落了?这种感情难以启齿,甚至大多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他以为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可是他却悄然发现有关那个人的秘密。
他是荒芜之渊的红衣,手中除了掌握着朝廷大权,更是可以直接操控一部分极为隐秘的势力,其名为“荒芜七衣”。他为七衣之首,他可以暗中操控其他人,但低下的人却无法对他进行命令。七衣之间未曾蒙面,再者有着宰相之位的掩护,更是无人可以联想到其他。他曾经也想过好好干一番事业,辅佐一代明君,然而龙宣天的警惕心却实在太高,他不重要他,他也不去什么美名,庸庸碌碌下来竟然也平安无事数年。他从未对荒芜之渊与朝廷生出异心,江湖与朝廷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们彼此敌视彼此防备却并无吞并之心,至少白遗念与龙宣天两人是这么做的。他虽身处两者之间却并不矛盾,可惜这一切,在遇上司暮雪后发生翻天之变。
当他得知司暮雪是婆娑阿修罗门的人时心里已有些冰凉,但是震惊过后,他却想的是如何能够接近他。裴肃一声不缺荣华不缺权势,唯独缺了一段可以暖人心脾的情。爱是疯狂而折磨人的,初尝情之一字,心底日渐滋生的孤寂与难耐让裴肃的心忽冷忽热,其间滋味难以言喻。
得知司暮雪想要除掉荒芜之渊的一部分势力,裴肃便告知了司暮雪荒芜之渊的在外据点,同时为了制造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将婆娑阿修罗门的一部分小喽啰收拾了一些。因为此事,他们暗中除掉了荒芜之渊的一个据点。也因此,引来了白遗念的注意。也许那时候收手还来得及,可惜他没有。
那一日他向司暮雪表面心迹,可惜得来的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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