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火无法控制。“你他妈的说对了。我就是要用暴力威胁你!在你胡闹之后。如果我只以暴力相威胁,你的运气还算不错呢。”
“在两匹公马拼斗时我不能袖手旁观!”
他屹立在她面前,攥紧拳头,绷着脸。“你可以不管。你他妈的不应该管。今天的事办完之后我会向你解释的,用一种你不会马上忘记的方式!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他做个手势,直截了当地说:“你的马。”
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这样容易就被放过了。让她放心的是,那匹栗色良种马已然站立起来,不再想打架,赶着一群母马走掉了。她跑去看“寻梦者”,小心地和它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围绕着它仔细观察,看看是否受了重伤。它侧卧着,喘着粗气,不停地发抖,不过没有明显的伤痕。她还没想好怎么让它回自己的牧场,布尔·琼斯已经骑马过来了。
他狂怒地命令莉亚,“让开,别挡道。”她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布尔正拿着步枪对她的马瞄准。“我要对着这匹野马的脑袋开枪。如果你不想受伤,你就躲开。”
莉亚根本没有看见亨特有什么动作,可是布尔一下子就两脚朝天离开了马鞍,被打翻在地。他的枪甩出去老远,亨特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
“咱们两个一直没机会认识一下,”亨特柔声细语却不无威胁地说,“现在是弥补的时候了”
“我不管你这个杂种是谁,你给我滚开,从我的地盘上滚开。”他在地上蠕动着,想从亨特的脚下一点一点脱身出来。可是这样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莉亚知道,除非亨特另有打算,否则他就只能一直躺在原地不动。
“第一,这不是你的地盘,” 亨特的脚踩得更重了,“第二,我的名字叫普莱德。亨特·普莱德。如果你再叫我一声杂种,你或者说不了话,或者吃不成饭,随便什么时候。”
“普莱德!”布尔睁大了眼睛,“我知道你!你是——”
亨特打断他的话,“莉亚的丈夫。”他柔声地说。
“啊,该死。我不知道你就是普莱德呀……,你总得有个交待。”
“我是个公平和讲理的人,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爬起来,骑上马,友好地离开这里,你也可以留下来,我们还可以讨论讨论。年轻人,你选择哪样?”
“让我起来,我要离开这里。”
亨特把脚抬起,往后退了一步。他虽然看起来好像很不在意——两手放在身体两侧,两条腿微微分开——莉亚很清楚,他这种姿势是防备布尔的,如果这家伙威胁他,他可以立即采取行动。这个工头慢慢地站了起来,伸手去抓枪。
“不麻烦你啦,你用不着它了。”亨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警告的味道。“还有一件事。”
布尔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
()好看的txt电子书
“你离开前再把周围好好看最后一眼。”
布尔明白他的意思,气得涨红了脖子。“你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我也有办法。”
亨特冷笑着告诉他:“我的办法更多。”
布尔骑上马,咆哮地说:“咱俩没完。”
“如果你还想和我探讨,随时可以,我非常欢迎。”
等布尔走得很远以后,亨特转过来对莉亚说:“现在轮到你啦。”
莉亚指着远去的布尔的背影,问道:“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可以把他赶走?”
亨特的目光莫测高深。“可以这么说,巴迪·彼德森会认为接受我的……建议,最合乎他的利益。”
莉亚稍稍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希望你是对的。”
“我就是对的。”
他朝着她跨近一步,她吓呆了。虽然也想逃到山里去,可是不肯示弱。“好吧,我知道现在轮到我了。说吧。你可以对我大喊大叫,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跺脚、诅咒。把这事做个了结。”
亨特把她拉近,摇晃着她,“这不是开玩笑,你很可能被马踢死,而当时我几乎无法救你。我根本不可能那么快跑到你身边。”
她抗议道:“我必须救‘寻梦者’。”
他把她推到一边,好像如果继续和她接触就会忍不住揍她一顿。“你抓不住它,不是吗?这匹马和你的安全相比,算不了什么。我真该让布尔把那匹该死的马一枪打死,一劳永逸。”
她屏住了气,不敢相信,“你不是当真的吧?”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身体气得僵直,“我非常认真。你现在就向我保证,今后不管什么理由,决不许你为了这匹马冒生命危险,否则我就把马打死。”
他决不是说着玩的。她看得出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她点点头,“我保证。”
他警告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扭绞着两手,“你不会把‘寻梦者’卖掉吧?”
他眼里的怒火渐渐退去,淡淡地说:“莉亚,别着急,即使你不安全,你的马现在还是安全的。上马,咱们把这匹野马弄回家。到家后,等我消消气,然后继续谈我们的事。”
她大着胆子建议道:“能不能下星期找个时间再谈?好吗?”
他拉下帽檐,说道:“也许下个月。”说着便向他的马走去。
亨特给凯文·安德森打了个电话。省去了客套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今天我把布尔·琼斯开除了。”
凯文轻轻地问:“您要我干什么?”
“注意这件事,一定不要使问题复杂化。”
“是不是莉亚的意见?她发现您的身份了吗?”
“没有。不过既然我当她的面开除布尔·琼斯,她不怀疑倒也奇怪了。”
“如果她发现了——”
“你不用担心。我和我妻子的事由我来处理。”他厉声打断了凯文的话。
他听到一点轻微的声音。莉亚站在门口,有点紧张,拿不定主意。她听见他的话了吗?他不知道。他毫无表情地作手势让她进来。
()好看的txt电子书
“凯文,听着,我有事出去,以后再和你联系。”
他不等对方回答就把电话挂上了。他站起来,绕过书桌,靠着桌边。在她向他走近时,他不声不响地、警惕地等着。他抓住她的辫子,把她拉到跟前。他想要她。天呀,他真的想要她。他也知道她同样想他。他可以从她的眼里、从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和急速的心跳中感觉出来。
用不着隐藏心中强烈的欲望,他猛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她两眼睁得大大的,由于兴奋,眼珠的颜色都变深了,呼吸急促,两颊鲜红。他很快把她的辫子解开,使她那银色的头发散罩着他们两人的身体。他按捺不住就去吻她,熊熊的欲火使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吻着她,轻轻地说:“别反抗。现在别反抗,以后也别再反抗。”
“反抗你?”她的话里满含着欢笑和激|情,“我倒希望我能反抗。”
“莉亚,吻我吧。用你心里的热情吻我。”
他们仿佛要融为一体了,她说:“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难道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她搂住他的脖子,全身心地投人到他的怀抱。
莉亚盯着天花板,月光下,树枝斑驳的影子投射进来。她不安地猜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转过头来看着正在熟睡的亨特。今晚他劲头十足,热情从来没有这么高过。她不止一次差一点就要对他说她是多么爱他。然而心里总有一件事使她没有说出口,可能与他和凯文说的话有关吧。
她又仰望着天花板。亨特到底是什么意思?准确地说,“我和我妻子的事由我来处理”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这句话使她这么害怕?
第十章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莉亚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在床上,于是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她不喜欢这种被遗弃的感觉。亨特是对的。在他的怀抱中醒来使她整天精神焕发,所以她不习惯今天的这种突然变化。
她起床后到处去找亨特,只发现他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说他临时有事,去休斯敦了。这个消息使她隐隐约约地感到惊慌。她原来希望能和他谈谈,在他怀里,听他保证他和凯文说的话肯定与他们的婚姻或是与牧场无关。
无条件地信任就是这么回事,想到这里她有一种负罪感。只要发生小小的意外,她对他的信任就会像露水一样在早晨的阳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了减轻自己的烦躁不安,她告诉祖母说:“我想进城买点东西。”
罗丝让她去珠宝店看看她的手表修好没有。“我的表放在那儿整整一个星期了,我总觉得手腕上空空的。”
“没问题。”
不多一会儿,她就登上了牧场的小货车,开了三十分钟到那个名叫十字路的小镇上。她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浏览橱窗,在辛德糕点店买了巧克力小蛋糕,吃得津津有味。无意之间看到一个新开的古玩店,于是她好奇地走了进去。在里面找了许久,发现一个小塑像,她决心不管价钱多高也要买下来。
这是一个锡制的银灰色骑士,胯下的战马后腿直立,一手执长矛,抵挡一条红眼恶龙,一手把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拉往安全的地方。少女飘起的衣袂使莉亚想起自己的婚纱,她不禁笑了。想起亨特给她讲的飘雪花的水晶球的故事,她觉得这个东西作礼物太合适了。她打算把它放在书房里,看看要多长时间才会引起亨特的注意,看他能不能懂得这个摆设的含意。她付了款后,捧着这个塑像穿过大街来到珠宝店。
“莉亚,早晨好,”店主克莱德以熟悉的笑容欢迎她,“我昨晚刚刚把罗丝的手表修好。”他在收据上打了修理费就把表盒交给莉亚。看到她手里拿的印有古玩店店名的口袋,他问道:“我看见你进了新开的古玩店,买到喜欢的东西了吗?”“当然,想看看吗?”见他饶有兴味地点点头,她小心地打开了包装,拿出新买的东西,得意地向他展示着。
“啊,真是个好东西。”他透过钢丝镜框的眼镜看着。“是不是迟送的结婚礼物?” 他友好地间着。看到她羞涩的表情后,他满面笑容地说“我为你高兴。亨特是个好人。”
她突发奇想,从衣服里把亨特送她的护身符拿出来,“克莱德……你能不能做一个这样的微型护身符?”
“挂在这个骑士的脖子上?”他皱着眉头琢磨着,“不会太麻烦,而且正好我还有一块宝石,做原料挺合适。”
她急忙问道:“要多长时间?”
他听了眼睛发亮。觉得很有趣。“我想怀特海文夫人那个戒指的活儿可以等等,一个小时后给你做好,怎么样?”
她松了一口气,“好极了。”
“我提个建议可以吗?”他一面说一面走到摆在柜台上的小饰物前,取下一顶牛仔帽。“这顶帽子自在这个骑士头上正会适,简直就像给它量身定做的。我可以把它固定在骑士的头上,这样它就不会掉下来了,你看怎么样?”
“太好了,就这么办吧。我一小时后来取。”克莱德从小塑像前抬起眼睛。她笑着对他说:“谢谢。”
“莉亚,什么时候来都行。”
刚好一小时以后,莉亚从珠宝店第二次走出,手里拿着手袋,里面装着戴着护身符和牛仔帽的骑士塑像。使她沮丧的是她第一个碰见的是布尔·琼斯。她还没来得及躲开,布尔就挡住了她。
“哈,这不是汉普顿小姐吗?”他拿下叼着的雪茄烟。“对不起,应该是普莱德夫人,对吗?”
()免费TXT小说下载
“对,一点也不错。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在亨特听到你又找我麻烦以前,赶紧让开。”
“这我不担心,你丈夫不在这里。他回来以前,我早就走掉了。”
她突然感到浑身冰凉,向周围看看以确定附近有没有人可以作证。她怒视着布尔,“你有什么话要说?说吧。不说就滚开,不然我就让全镇的人都来骂你。”
“你总是这样,像个泼妇似的吵吵闹闹。好吧,不用躲躲闪闪,你丈夫不是在休斯敦吗?” 他看着她的表情笑了起来。“怎么,无话可说了?你是不是还要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与我无关。”她不肯受制于他,但这似乎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故作大方地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告诉你吧。他去休斯敦是到那里召开莱昂公司董事会。”
她耸耸肩,不感兴趣地说:“他和董事会有交往,这不是新闻。”
布尔摇摇头,“他不光是和董事会有交往,而且能够控制董事会。”
她听了好像挨了一巴掌,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笑了,声音粗野而凶狠,说道:“这下你不能不管了吧,是吗?亨特·普莱德代表着莱昂实业公司。在他把我开除前我还不知道。”
“我不信。”
“随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