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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院？没甚麽好留的。我们回主堡吧。让保罗帮我治疗也是一样。」威廉斯顿如此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发软，但是精神还是可以的，伤口也隐隐地在癒合。
「好吧。」艾白路斯对此也没甚麽意见，主堡那处的医疗设备说实话…比起普通医院还要齐全一点。
「艾白，过来。」威廉斯顿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他招招手。
「怎麽？」艾白路斯疑惑了一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在他的床边坐下。
「差点让你骗了。」威廉斯顿伸手掐住了艾白路斯的脸颊，滑不溜手的，有时威廉斯顿也会觉得艾白路斯的那一身肌肤长得真好，白白嫩嫩，就算是受伤也是很快癒合的。
「是少爷心乱了，才让我有机可乘。」艾白路斯也不否认，坦然地点点头，甚至他为此感到了异样的高兴，但又时又为到自己已经降格用这种手段而感到尴尬。
老师说过，无论甚麽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
──不过还是觉得别扭。
这是在说昨天威廉斯顿和艾白路斯的那一番争执。刚发生时威廉斯顿一下子心乱了，再加上艾白路斯之前表现也是极愤怒的，所以才看不出当中的深意。
艾白路斯是决无可能离开他的，也就是说他是没可能真的像他所言对威廉斯顿所有事不闻不问，这不合附他的性格，也不现实。那样他作的那番沮丧便是极有可能是装模作样来套出他的承诺了。
他的艾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大了，成长到会对自己耍小手段来达到想要的目的。这一刻，威廉斯顿是欣喜同时也夹杂着诡异的心酸。
──大概是‘儿大不由爹’那种感觉吧。
「也是，会争宠是好事，以後就继续下去吧。」威廉斯顿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艾白路斯被噎住，不由得冷哼一声。
「被你计算了一回，那你心中也不能再生气了啊？」威廉斯顿说，他知道艾白路斯心中也不是不介意的，只是他在乎他。
──在乎啊，真是个好词。威廉斯顿傻乎乎的想。
「那有可能这麽简单就气消。」艾白路斯瞥了威廉斯顿的左肩一眼，其含意不曰而喻。他是不怎麽生气了，却也不是完全气消的。每次想到威廉斯顿暪着他在外面过着枪林弹雨的生活，艾白路斯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简单？」威廉斯顿哭笑不得：「也就只有你计算完我还能安好无事在这处跟我说话。」其他人这样做，那怕不死，威廉斯顿也要让他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才行。
艾白路斯微微勾起嘴角，笑意一闪即逝。
「我是谁啊。」他这样说，极其放松地靠在病床的栏边，不敢压着威廉斯顿。
──威廉斯顿不会为了这事跟他计较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得瑟。」威廉斯顿只评了一句，然後吩咐他：「你去办离院手续，今天我们就飞回英国。」
「还是休息多一天吧。」艾白路斯不赞同的摇摇头，刚进来时见到少爷的气息好了许多，艾白路斯才放下心头大石和他说笑的，即使这样别人一眼也是能看出他底子虚了很多，脸色是苍白中带着异样的粉红──被子太厚闷出来的。
「不行了。赶来找你已经是冒险。再不回去恐怕会有大事发生。」威廉斯顿如此说：「艾白，你知道吗？这次我把长老会给踹了。」
「你把长老会给踹了？！」艾白路斯吓了一跳：「你…你……」就一个月啊，威廉斯顿是怎样做的？他还以为他真的在处理公司的事务！
「原因有很多。不过也是我计划已久的。正好趁他们松懈，杀的杀，举报的举报，反正他们也没几个乾净。借皇室的手，把他们都撒掉了。」威廉斯顿靠在墙上：「不过他们也未必不会知道是我在背後搞事。即使我明面上已经借军部肃清这件事来制造无力兼备的假像，太不安全了，所以把你送走。你是我的弱点，要是你出了事我恐怕会失去理智。」
「你真的太……」艾白路斯不知怎麽说。只能说一句难怪他会改为跟军部另一个派别的人合作吗？艾白路斯还以为这次威廉斯顿只是小小的派别争斗，心中还奇怪事情怎会危险到让威廉斯顿不得不把自己送出国？
──却不知道他居然就靠一个月的时间，把长老会踹了，难怪要把自己送出国，自己要是留在国内，也只会拖後腿……
「嗯嗯，要占先机麽？」威廉斯顿还觉得很得意，代价大了点，但收获是丰富的，提前是他要抗得住反扑。抗不住的话，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你还真敢作。就不怕军部那帮人借机倒打你一把吗？」艾白路斯感叹着说。论智谋勇气，他比起威廉斯顿真的差远了。难怪会被吃得──死死的……
「怕甚麽？一群胆小鬼养出来的子孙能有多威武？况且他们身边还有留着我爷爷以前埋下来的人呢。你都不知道那些世家，说好听点是世家，其实安逸得太久，整天饮酒作乐，甚麽雄心壮志都被磨没了。」威廉斯顿不屑的撇嘴，要是那些家族有用，就不会让到他爷爷上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才想到要争权。计谋笨拙得让他都要为他们的智商而焦急。
「这倒也不是，不是还出了公爵吗？」艾白路斯下意反驳。
当他真正听进了威廉斯顿的说话，才惊叫：「公爵还埋下人了？！」艾白路斯感到震惊，这两爷孙都在搞甚麽啊，间谍游戏不要玩得太多。
「这是必然！爷爷可不想出去辛苦的打到半死，回来还要被‘自己人’给阴掉了。这种时历年各国发生得少吗？不过你说得对，也得防着有我爷爷这种奇葩出现。」威廉斯顿的床边故事可是听着欧美各国的阴谋史长大的。
「少爷，你真的…太…太有深谋远见了。」艾白路斯只能这样说。
「自然的，不然怎麽做你老公？」威廉斯顿一闲下来便又开始动手动脚。
「别弄乱我的衣服，不然一会怎样出去见人。」艾白路斯如此说。他今天换上了一件白衬衣和黑西裤，简简单单的，但白衬衣却是烫得毕直，没有一丝的皱纹。
「不弄乱就可以了吧……」威廉斯顿抬起他的下巴，轻轻的吻上去。
一时间室内的峭寒全尽散，那怕室外依然细雨连绵，却也挡不住那一室的春光。
97。定而後谋（十一）
刚过中午，艾白路斯便去帮威廉斯顿办理出院手续。
威廉斯顿乖乖地照着艾白路斯的吩咐躺在床上休息，但当艾白路斯的身影消失後，他便皱了皱眉头，撑着坐了起来，叫唤了一声：「祖。」
祖推开房门，戴着黑墨镜，以电影上的保镳的专业形象打扮，随意的叫了威廉斯顿一声：「少爷。」
威廉斯顿一看就笑喷了：「咳咳，你穿着的是甚麽玩意？」
祖一本正经的答：「帮少爷装饰门面。」然後脱下墨镜，没外人在时他也不装了。
「你就搞笑吧。」威廉斯顿笑着摇摇头，然後问道：「英国方面有没有传甚麽消息来？长老会…哦…不…前长老会有甚麽反应？」
祖点点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部平板电脑递给威廉斯顿。
威廉斯顿点出文件，越看越是不满。
「居然查不出甚麽特别的消息？这些我都能猜到了。」威廉斯顿皱皱眉头。
「情报组正在查他们身边的亲属看有没有消息了。」祖补了一句。
「嗯，快点。」威廉斯顿把平板电脑交回给祖。
祖点了几下把文件销毁了，然後继续说：「少爷，私人飞机已经加好油和检查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威廉斯顿双眼扫过旁边的行李箱，对祖说：「你让人把行李先送去上机吧。然後再通知班控制机场，我可不想到时一出机场就发生甚麽意外。」
「好。要不我们直接飞回家？」祖又提出一个建议。
「太惹眼了。」威廉斯顿说：「他们大部分人还以为我在英国，还是别太明目张胆好。通知安东尼我回国的消息，让他出手，甚麽都由我做完，那合作来干甚麽？」
「好。」祖点点头。
「咯咯。」艾白路斯拿着一个药包，礼貌地敲敲门，然後推门而进，毫不意外看到威廉斯顿没有休息，反而跟一个男人在谈话。
「你好。」他对祖点点头，因为不知道祖叫甚麽名，所以也没有带上称呼。
「艾白先生。」祖明显整个人都绷紧了不少，冷淡地对艾白路斯点点头，然後站到一旁。
「已经办了手续，随时可以离开了。」艾白路斯说，一边把药包塞到小背包内。背包扁扁的，只放了两人的证件金钱，其他东西都放在行李箱内了。
「嗯。」威廉斯顿应道，然後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子。他一早便换好了衣服，所以很快便可以直接离开了。他整理衣服时，继续跟祖商量英国那边的烂摊子。祖警戒地看了艾白路斯一眼，才在威廉斯顿的瞪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情报说出来。
──在他看来艾白路斯是绝对不可信的。只不过他的敌视来得直白，表面功夫没有班做得好。那怕班再敌视或是看不起艾白路斯，依然可以以恭敬的态度跟他说话。
如果不是艾白路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相信见前行动自如的人居然受了重伤。只能说威廉斯顿的意志力实在太强大了，即使再痛脸上也带着笑容。
但即使如此，艾白路斯依然觉得心疼，忍不住走前几步牵着他的手。
威廉斯顿跟祖说话的声线一顿，然後紧紧地反手握着他的手。脸上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艾白路斯就这样默默地背着背包，一边努力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并且记在心中，好等回到英国後不会一头黑。
威廉斯顿彷佛知道他的想法，在谈话中也不时补充一些情报。
＊
私人飞机内就像一间小型的住房，设备齐全，不单有台吧，还有各种酒类陈列在玻璃柜内，以特殊的方式固定。
艾白路斯以手指抚过了玻璃柜门，隔着酒柜欣赏当中的红酒，红酒不缺乏上好的年份，甚至有几枝更是十九世纪出产的。
「艾白，快来坐好，飞机要开了。」威廉斯顿无奈地坐在飞机椅上看着艾白路斯难得一见的兴致，他怎麽不知道艾白路斯对这些有兴趣？主堡内可是有一整个放红酒的仓库，也没见过艾白路斯去过几次。
「很特别。」原来艾白路斯留意到的是固定的方式，那一枝枝彷佛飘浮在空中的红酒，已经不是放置这麽简单了，简直变成了一种艺术。
还有第一次离驾驶室这麽接近，还可以随意地走进去。艾白路斯便忍不住兴奋，心中暗想不知道自己想学开飞机，少爷给不给？
「好了，快坐好吧。」要不是肩上有伤，威廉斯顿真心动手把艾白路斯扯下来。
「我知道了，不是还有时间吗？」虽然这样说，艾白路斯还是乖乖扣上了安全带。
「也不多了。」
飞机隐定地起飞，过了没一会儿便升至高空。
威廉斯顿让艾白路斯拿出了饭盒，温好後便当午餐吃了。
「不错吃。」艾白路斯有点惊喜於饭盒的味道，他原本对於这个不抱任何希望的。
「那是自然。」威廉斯顿解释：「这都是从酒店买来的。」
原来是这样！艾白路斯抽抽嘴角，觉得少爷的下属真的辛苦了，又要保护少爷又要准备这些杂务。
「对了，一会儿你先回主堡，我要去一处地方。」威廉斯顿说。
艾白路斯警惕起来，皱起眉头说：「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迟一点去吗？」其实他更想说：你要带着我。
威廉斯顿摇摇头：「我去安东尼那处谈点事，你回去帮我找保罗让他把後屋的设备搬去我房间，再帮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变成适宜养病的地方，好吗？」威廉斯顿深知道还是要找点事给艾白路斯干的，不然他准会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