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导看到黎刀刀的新造型很满意;然后拉着黎刀刀和早就到了现场的柳一彬;说:“尺度你们放心;有些镜头有替身;考虑到题材的特殊性;我们有找特殊的人员过来给你们示范一遍;穿着衣服来几遍;真拍的时候会清场。”
沈遇靠着墙看两个特殊人员做示范;在床上天雷地火不可收拾;吕导在一旁解释:“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一夜情的时候;一彬你是大醉的状态;然后刀刀 你对一彬是一见钟情。但是这场床戏是纯床戏;只有 sex 没有感情;你们明白吗所以这边我对一彬的眼神要求不高;看着像醉就行;但是刀刀你对一彬是一见钟情;所以你的眼神要注意;具体步骤你们按着他们给你们示范的步骤来就成;好吧;五分钟后第一次彩排。”
黎刀刀咬着嘴唇翻看剧本;然后一旁柳一彬在开玩笑:“别看了没有台词;就只要啊啊啊啊就行!”
沈遇忽然觉得演员这个职业真特么的让人蛋疼啊;他开始在心里算帐;看以后要是不放黎刀刀出来干活;自己的工资能不能养活他。
“刀刀;我这个礼拜去了健身房;待会儿不怕身材不能见人了。”
柳一彬好像挺兴奋的;黎刀刀白了他一眼:“老子只有鱼肚皮;你别见怪。”
柳一彬哈哈大笑:“那也挺可爱的。”
“你刷牙了嘛;你再去给我刷一遍牙;老子有洁癖。”黎刀刀推搡柳一彬;沈遇的心猛地一紧;他忽然在脑海里具体化了黎刀刀要做的事情;他要跟柳一彬拥抱;唇舌相接;比任何人;比自己都要亲密地接触到。
柳一彬嘟嘟嚷嚷说自己嘴巴很干净一面走开了;黎刀刀转过身子来看着沈遇;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望着他很久了。
这是他们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对话。
“你走吧沈遇。”黎刀刀说。
沈遇望着他的眼睛没答话;心疼的无以复加。
可是黎刀刀倔强地站在那里;一直盯着他;他只好走出房间。
一场戏拍了很久;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也没好;虽说是清场;但镜头化妆;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到后来门也就忘了关;沈遇站在门外;透过很多很多人头;看到聚光灯聚集的 白色双人床上;一头黑发的黎刀刀在柳一彬身下动情的□□着;他眼睛里都是 爱的光。白色床单遮挡了大部分的躯体;但依旧可辨黎刀刀瘦削的身躯。黑色的发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的白;嘴唇更加的红;汗水沾湿了额前的发;他诱人的嘴巴里轻轻地叫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绝望地;热烈地爱着。情动处他就用十指扣住了柳一彬结实的背脊;发出的声音无比的好听。
但对沈遇来说只是锥心的煎熬;他觉得入戏太深;真假不分的其实是自己;黎刀刀只是在工作;却仿佛拿着一把小锤子把自己的心敲碎成了一块块;那还不够;还要继续绝情地碾成粉末;在风里消散干净才甘心。
爱真是折磨人的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十九、
导演喊卡的时候,黎刀刀的肚子准确得叫了一声。
柳一彬紧绷的神经随着这一声咕土崩瓦解,他没忍住,趴在黎刀刀身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立刻便被横了一眼,
“笑屁。起来!压老子你还压出瘾来了!重死了……”
“好好……”柳一彬嘴角还带着笑,他故意慢吞吞得挪开自己的身体,慢吞吞得起来。
柳一彬的助理立刻把羊毛毯子裹到他身上,捂得密不透风,黎刀刀光溜溜得站在那瞥着柳一彬,心里还嘀咕怎么没人给我递毯子,转过头才想到可乐被自己关在外面了。
一想到可乐,他心里又刺痛了一下。
叹了口气,黎刀刀准备自己去找件衣服穿,赤脚踩在地上的各种电线上,硌得他生疼。
这个时候一条温暖的毛毯被什么人披到了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暖意让他浑身一哆嗦,那人的手便从自己身后环过来,帮他紧了紧毛毯。
黎刀刀猛地转过身,一抬起头就正对上可乐的眼睛,他现在才发现可乐的眼瞳是不多见的纯粹的黑色,如同没有星辰的夜空一样,干净透亮,澄澈得映出自己的脸,占据着他全部的视线。他身边散发着浓浓的烟草味,刺入鼻腔却不是那么难闻。
他有了一丝不安,可乐你是一直没有离开这个房间,还是刚刚才进来。
你看到了吗?我与柳一彬……
“去洗个澡吧……”沈遇闷闷得说,他紧抓着黎刀刀身上的毛毯,手却在不止得颤抖。
黎刀刀盯着沈遇,他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转过头去了浴室。
沈遇和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浴室门口,他听得到里面哗哗的水声以及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他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整理自己和黎刀刀之间的关系,他以为自己可以压抑住自己的心至少表面上毫不在意,可是他没想到因为这一场床戏自己会那么难受那么不知所措,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说出来,把他自己对黎刀刀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要命的是这个声音现在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
他正凌乱得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却看见柳一彬拿着脸盆迎面而来。
“晚上好。”柳一彬笑眯眯得跟沈遇打了个招呼,伸手就要推开浴室门进去。
沈遇心头一紧,长腿一迈挡在了门前。
“等一下!”
“怎么了?”柳一彬抬头望了望门派,“这里是男浴室啊。”
“你……你不要进去。”沈遇含糊不清得解释着,“我的意思是,待会再进去。”
“发生什么了?”柳一彬不解,他耳边的确传来里面哗哗的洗澡声,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里面有人?”柳一彬试探性得问沈遇。
“对。”沈遇觉得自己真是丢脸透了,妈的黎刀刀你敢不敢洗快一点!
“刀刀?”
“恩……”
“那有什么关系。”柳一彬笑了起来,“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沈遇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带脑子,拦下别人柳一彬做什么,可是心里就是不愿意这个人再跟黎刀刀有什么接触,一起洗澡什么的,妈的,两个基佬一起洗澡能不出事吗!
沈遇这厢还在捶胸顿足,倒是柳一彬又开口了,他不紧不慢得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悠悠得开口。
“沈遇,我和刀刀都不介意,与彼此一起做这种事。”
他看着沈遇忽然变掉的的脸色,和被人强灌了一斤芥末一样难看,他心里便知道沈遇根本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淡定自如,如果说那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沈遇是不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那么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沈遇,大概已经是完全明白自己。柳一彬的心揪了起来,他紧紧抓着脸盆,他担心终有一天黎刀刀会完全离自己而去,而自己的一切就和这电影一样,一场游戏一场梦,结束了也就没了,散场了也就消失了。
浴室的门这个时候被打开,黎刀刀站在门口,背后是氤氲的雾气,头上的水珠还在往下一滴一滴得落,他迷蒙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隔着雾气谁都看不清他眼里看到了什么。
“你们俩……”黎刀刀揉了揉头发,开口问道。
柳一彬刚想开口回答他说自己来这里洗澡不过被你的保安拦了下来之类的话,沈遇却先伸出手,一把抓住黎刀刀的手腕,大力得拖着他走了。
上一次沈遇这样抓住黎刀刀的时候是那次失败的发布会。
他带着自己远离媒体的长枪短炮虽是冲动却的确把自己从炼狱中解救出来。
那么这一次呢?
沈遇一把拉开车门,把黎刀刀扔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门嘭得一声关上,如果不是他充满杀气的脸,这情景与上一次还是挺像的。
“我有话要对你说。”沈遇伸手掰过黎刀刀的肩膀,瘦弱无骨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他头发上的水珠落在沈遇手上,冰凉凉的。
“我很累。”黎刀刀有点怕这样的沈遇,心里却疲倦得厉害。
“先听我说。”沈遇急了,“不要躲着我,如果你生我的气大声骂我甚至打我都可以,这一周我快被你逼疯了你知道吗黎刀刀!”
“我真的很累。”黎刀刀心里有无数的话在强烈谴责眼前这个红了眼的家伙,嘴巴上却真的没有力气跟他斗嘴。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和这样的我都很蠢,但是我一定要说,我喜欢你黎刀刀,沈遇喜欢黎刀刀,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明白,可是到了今天才说出来我的确该死。一直以来与你拌嘴和你闹腾,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你。答应你去游乐园那天是我不好,我这一个星期都在想这件事情,我现在连觉都睡不好,饭也吃不香,傻得和一棵葱一样,我真该早点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你……喜欢我?”黎刀刀的眼睛有点发光,他盯着沈遇,“大直男,喜欢不是说说而已的,让你去亲男的你下得了口吗?我生气是一码事,我还不需要你因为这个说这种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生气,这一周可乐消失的无影无踪今天却忽然对他说这种话。黎刀刀觉得自己也是个奇怪的人,分明自己每天每天都在想他,可是今天听到沈遇说这些话,他却又害怕这只是可乐为了哄自己不再生气说的违心话。
如果真是这样……
他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乐了。
“我不是!”沈遇被黎刀刀的话弄得着急上火,他把黎刀刀圈进自己的怀抱,“我不是因为你生气说这种话的……”
这个怀抱有力又温暖,黎刀刀又一次闻到了那股烟草味,陌生又觉得窝心,他的心跳的厉害,浑身疲倦却又撑着自己去感受去记住这每一分钟。他望着车窗外空荡荡的停车场,又好气又好笑,忽然他想起柳一彬曾经对自己说的那句搬进自己心里的人。
“…………我不会再骗你……”
耳边传来可乐轻柔的声音,一句话戳中了他这一个星期来所有的委屈不安,黎刀刀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终于是慢慢伸出手,回抱住可乐。
沈遇这不安的一周终于尘埃落定,他能感受到黎刀刀环着自己的手,他就着这暧昧迷离的气氛用额头去顶刀刀的额头,对方温润的呼吸错乱了一秒,可乐凑过去吻刀刀的唇,上一次在泳池旁边熟悉的唇落入口中,模糊的记忆被再一次唤起。沈遇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把手环的更紧,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两颗心凑在一起砰砰乱跳,唇舌相交,闭上双眼,停车场微弱的灯光下,没有人知道这辆小车里发生了什么。
柳一彬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他累得很,今天的戏拍的他整个人浑身松软,只是现在独自回家,再回想起这一天的光景,当真就和一场美梦一样,转瞬即逝。
如果没有沈遇,今天在浴室门口他大概能把黎刀刀环进自己怀里,他疲累的双眼和瘦弱无骨的身子,柳一彬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浴室的,沈遇拽着黎刀刀走的时候就像什么人把自己心头的一块肉狠狠剜了下来,可是他悲哀的想着,就算当时自己去抓住黎刀刀的另一只手,大概他还是会走。
毕竟,搬进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二十、
车灯打在转角处,拐过弯,慢慢开进幽静的小区。
车停在了黎刀刀家门口。
沈遇从驾驶座上下来,绕过车厢打开了后座门。
“到了。”
黎刀刀是在沈遇停车的时候才模模糊糊醒来的,透过大开的车门,黑夜带给他巨大的睡意。撑着座椅钻出车厢,他累的浑身疲软,眼皮简直在打架。
“哦,你回去吧。”黎刀刀伸手扶住院子的栏杆,眯着眼模糊得对沈遇摆了摆手。
“你……”沈遇担忧得看着他睡意朦胧的脸,“来,我先送你进去。”
黎刀刀强打起精神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醒过来,不过光是挣开眼睛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沈遇轻笑一声,伸手把他圈进怀里,紧紧抱着他往屋里走。
从黎刀刀口袋右侧拿出钥匙,沈遇熟门熟路得打开了门,一个侧身抱着黎刀刀走进屋子里。
“我先走了,明天来接你。”整理好一切,时针也超过了十二点的位置。
沈遇伸手关上黎刀刀床前的灯,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他站起身准备蹑手蹑脚得离开。
“你又要走了吗……”黑暗中传来黎刀刀的声音,听不出心情。
“不早了。”沈遇抿了抿唇,上面还残留着几小时前黎刀刀的气息。
“那你走吧。”裹紧身上的被子,他翻了个身。
黑暗中沈遇看不见黎刀刀的具体位置,自己右前方传来的被子挪动的位置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