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行动?白詹看了一眼正垂着大脑袋听训的封元江,抿了抿唇。若不是这人私自行动,自己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说,这次为什么又犯错误?真的想再被降职,成为普通士兵吗?”封送骂了看一会儿,心里的愤怒和担忧才稍稍退去几分。
“报告司令,队伍行动速度太慢,我们若是再晚来一步,学校师生肯定会出事,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封元江指着白詹,顿时充满了底气。
封送看向白詹,后者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白詹的淡然让封送微微讶异,暗道这人倒是不像刚经历过生死大劫的。封送不知道的是,身为炼体高手,白詹与普通人还是有所区别的,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感觉早已经缓了过来。
想了想,封送点点头,算是满意封元江给的理由。不过看见封元江有恃无恐的模样,心底的怒火再次涌了出上来。
“功过相抵,老老实实地养伤吧!”
封元江的表情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封送,待封送转身欲走,封元江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封送的胳膊,大喊道:“别啊,司令,我这次可是救了人啊!怎么着也让我回自己的队伍去呀,就算当个普通队员也行啊!”
封送嘴角抽了抽,甩开封元江没有说话,继续往外走。封元江又想上前,却被先前就现在他身边的那人拦住。
“队长,司令命令你养伤。”
“你让开!”封元江一把推开那人,这人即使受了伤也让人招架不了,急急拦在封送前面,俊脸皱在一起,“司令,我已经下放了半个多月了,再不回去那帮兔崽子可要翻天了!我去帮您教训教训怎么样?”
封元江可知道,他那小队的人全是刺头,有时候连他都镇不住,他离开的这半个多月那帮刺头肯定惹了不少事。
封送皱了皱眉头,封元江说得没错,那帮小兔崽子,真够能惹事的,他现在也快压不住了。
封元江见封送有松口的意思,连忙再接再厉。
“司令,我保证,回去之后绝对不会再惹事,否则就罚我娶不着媳妇!”
“滚!”封送抬脚踹了封元江一脚,直接走出了大门。这个混小子,就知道插科打诨,他娶不着媳妇操心的还不是家里人!
“嘿!老爸,回去别忘了让妈多准备两个菜给我吃啊!”
封元江喜滋滋地在封送身后挥手。白詹惊讶地听着封元江对封送的称呼,父子啊,怪不得两人的气场那么相似。
不过,这个痞子一样的人,还真是有够……厚脸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请指教。
☆、再遇封元江
因为受伤,白詹的下乡支教生活提前结束。当然也不排除白詹的暴力行为让这些乡下的孩子们不敢再上课的原因。
简单收拾了一下,白詹便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学校,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委实有些萧瑟。
“唉!”
白詹心里暗叹了口气,算了,当时都把那些孩子吓成那样了,哪还有人敢来送他,再说那种亲密师生依依惜别的场景他也受不了。
正准备离开,白詹突然发现校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军用越野。军绿色的车身上用漆料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图案,反正白詹没有看明白。
嫌弃地撇开目光,白詹实在不能理解这车主人的审美眼光。
“咦?是你啊!你也要走了吗?”
白詹刚想往外走,便听见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虽然只听过一次,但却令人记忆深刻。
“你好,封队长。”
“哈哈,真巧啊!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我现在是伏龙小组的一名组员!”封元江震了震精神,“我今天来向校方传递首长的慰问的。”
听着封元江尾音里都带着骄傲的语调,白詹知道封元江那天的目的肯定是达成了。扬了扬眉笑道:“多些首长关怀,还有,恭喜你!”
“哈哈,谢谢!”封元江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稍稍冲淡了白詹心中不肯承认的遗憾。
“你这是要去县城吗?正好,我也回城,我捎你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白詹下意识地拒绝,但封元江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不等白詹反应过来,他已经抢过白詹的行李箱放到了车上。
白詹瞬间感觉太阳穴突了两下,咬了咬牙才将揍人的冲动压下去。从前在家族中时,谁不知道白詹的东西绝不能乱碰,否则就相当于惹上了一个暴力狂。
不过从家族离开后,白詹知道自己必须学会妥协,只是没想过第一次竟然是这样的情况。面对这样一个完全不顾别人意见的无赖,白詹撇了撇嘴,只感觉无可奈何。
“别傻站着啊,这都快中午了,我们快点还能赶上在县城吃一顿午饭。说实话,在这山沟沟里待了半个月,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
白詹表情一僵,还没有人这样与他说过话,如此的……粗俗。不过却是实话,这里乡下的人吃东西十分单一,而且基本上没有什么调味料,确实让人有些食不下咽。
坐在封元江的车里,白詹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去处。老师是当不了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回本校,白詹的暴力举动肯定也会传出去,学校不会继续留下一个有暴力倾向的老师的。更何况白詹也并没打算一直当老师,这次回去他除了要生活下去,还打算重新修行炼体,虽然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原本的水平。而且家族他还是要回去的,那些害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喂,你怎么了?”
“恩?”
白詹疑惑地看向封元江,少见的迷糊模样瞬间取悦了后者。封元江‘哈哈’一笑,大手直接按住了白詹的脑袋,不过瞬间便被沉了脸的白詹挥手打掉。
封元江也不在意,转过视线认真开车,说道:“我刚刚跟你说话,你没有搭理我。我说,你身手那么好,要不要来军队?”
白詹微微惊讶,没想到封元江竟然起了招揽他的心思。军队确实是个好去处,不用担心露宿街头,而且是个训练的好地方。更何况现在的军队实行独立制度,特别是特战部队,管理并不十分严格,只要保证不会背叛国家,人身自由通常都是有保证的。只不过……
“军队里的人都跟你一样粗鲁吗?”
虽然话不好听,不过白詹觉得封元江应该不会介意。只是没想到封元江居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白詹,惊讶地道:“我很粗鲁吗?不是吧?我们那里女兵连的一个队长还夸我铁汉柔情来着!”
白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感觉和这人真是不能交流。不得不说,夸封元江那人对他绝对是妥妥的真爱。不过以这样的情况看,军队里的其他人也好不了哪去。一想到自己以后也会扯着嗓子跟一群大老爷们一起拼酒讲段子,白詹顿觉毛骨悚然。
“不用了,我有其他的事要做。”
“好吧,”封元江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劝白詹,“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封元江,军人。”
“白詹,教师。”
白詹快速握了一下封元江伸过来的手,封元江继续开车。封元江很健谈,白詹也做了一段时间的老师,比刚出家族那会儿外向得多,两人一路但是也不至于遭遇无话可说的尴尬。
中间路上出了点小状况,最后紧赶慢赶的情况下,两人还是没能在中午及时吃上饭,等到了县城之后,白詹所乘的火车距离开车已经不到半个小时了,封元江只能先将白詹送到车站。
与封元江道别之后,白詹便拖着行李箱走进了车站。不急不缓的脚步在步履匆匆的人群中十分明显,但他的速度却并不比别人慢。本以为这点些微不同不会被别人发现,但白詹却没有考虑到遇到同道中人的情况。
季冥梵也没想到会在火车站遇到一个炼体高手。虽然白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在同为炼体高手的季冥梵看来,白詹在人群中实在太特别了。
走在人群中的白詹忽然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季冥梵的方向,但却被突然涌过来的人群推着强行往前走,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白詹不知道的是,有人却因为他的一回首惊了心魂。
“白廉,是白廉……”
眼看着白詹已经检完票准备进站,季冥梵猛地反应过来,直直地往检票口冲去。
“白廉!白廉!你等等我,白廉!”
季冥梵的横冲直撞惹得骂声一片,但他已经完全顾不上维持形象,疯了一样冲到队伍前面,却被乘务员拦住。
“先生,请出示您的车票。”
“刚刚进去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我要找他!”
“先生,您必须出示车票才能进站。”
“我——”看着白詹已经转过路口进了站台,季冥梵失控地大喊出声,“白廉!”
正要走进站台的白詹突然停了下来,他好像听见有人叫他哥的名字。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他哥已经死去一年多了。想了想,白詹毫不犹豫地走进站台。
然而被拦住的季冥梵此时却真的要疯了,直到被后赶来的助理拉走,他才冷静下来,冷俊的脸上表情绷得死紧,立刻吩咐道:“立刻取消接下来三天的所有行程,然后立刻给我查那人在哪一站下了车。”
助理为难地皱紧眉头,说道:“老板,那人不可能是——”
“不用你提醒我!”季冥梵低吼道,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暗哑,“我知道他不是,我都知道……”
“那……”
“去查吧,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去向。行程不用取消了,不过给我留出半个月的假期,我需要修整。”
“好。”
助理心中大松一口气,还好老板的理智回归了。不过只要是遇到那人的事情,老板就会失去判断能力。那个极为出色的男人,却是英年早逝,每次想起,助理都觉得无比惋惜。
助理离开之后,季冥梵把脸埋进了手里,不一会儿便咸湿一片。
“白廉……白廉……我快受不了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请指教留评。
☆、滚开,别和我说话!
源封市北有大川,南附高山,西方是层层增高的高原,东面是土壤肥沃的大片平原,位于全国中心的位置,虽不是祖国的心脏,但也因其地理位置在改革开放之后大力发展起来。
白詹走出车站,看着眼前这个还不熟悉的繁华都市,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白詹来源封市之前就是住在其南方的临山古镇之内。在古武行内,白家也是数得上的古武大家。只不过传至现代,白家愿意留在家中研习炼体之术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到白詹这一代更是只剩下不到十人。而天赋最佳的白詹却在向明劲三段进阶的关键时刻出了意外,修为大降,直接变成了垫底的那个。本来白家还想着让白詹的修为能够再次恢复,但三年过去,白詹的修为丝毫不动,再留在白家祖宅就有人开始颇有微词。
白老族长心疼白詹,对族里一些人的意见熟视无睹,但白詹却不忍心让爷爷继续为难,在二十岁生日那天搬了出来,考了个资格证躲在学校里当起了老师。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要这样过去了,但没想到这一次下乡居然遭遇了生死大劫。不过更令白詹心悸的是,困了他近四年的瓶颈竟然有了松动的趋势。炼体一段的边界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有一个契机,以白詹的经验,将会很快进阶!
不过武界的进阶契机向来可遇而不可求,经历过一次的白詹自然不会急躁,只能计划着近期出去走走,增加突破的机会。
回到学校配的教师宿舍,白詹一身疲惫地躺下,无视了桌子上的辞退报告,准备先好好休息一下。
负责查探白詹动向的老师见白詹久久没从宿舍里出来,焦急难耐,但又不敢直接进去找白詹。在宿舍楼前转了几圈后,果断地离开,准备让校长亲自来解决这件事。
校长听闻也不想表示什么,白詹的暴力可是出名得很,当初把欺负学生的猥亵男打得住院两个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当时便有很多家长要求辞退白詹。不过校长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辞退白詹,这次乡下学校的报告一上来,校长差点愁白了一头稀松的头发,再加上不知从何处听到消息的家长会施压,校长也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将白詹辞退了,不由担心白詹的暴力会实施在他身上。
白詹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和四肢,白詹拿起桌子上的辞退信,正好行李箱也没打开,直接又拖着离开了学校。
其实白詹平时与其他人并无不同,唯二次出手也都是为了学生,但人们对于无法掌控的事情总是排斥的,就如白詹的武力,让人担心他会随时爆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以这种理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