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都是魔障啊,魔障……只能将他搂得更紧。
面对这样的聂铭,卫饶又能做什么呢?
他想过很多,琢磨过聂铭是否还爱着他,想过各种办法去追回对方的心,甚至询问好友……然而在一次次的重逢中,他看到希望一点点的渺茫,这样的聂铭,伶牙俐齿处处占上风的聂铭,他……很少见,甚至可以说从未见过。这让他措手不及,更让他在心里产生怀疑:聂铭不再保有属于他的那颗心……或者说,自己再也享受不到他的温柔他的妥协他的宠爱和退让,他已经从聂铭的特权名单上被打回陌生人的分类。这种感觉让他恐惧……深深的恐惧,好比刚才看到的地毯和抱枕……如果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么这些东西的下场……他想应该不是进垃圾堆,他们以及他,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是缘分的牵引,统统属于另一个女人……或者男人……而他们和他,将会继续幸福的生活,只是刨除自己——他不能再踩在这柔软的地毯上,不能将脸扎进抱枕,不能像现在这样,狠狠抱紧聂铭,用鼻头使劲蹭他的夹克领子。他将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一切再也不用他来参与。
后悔,难受,加上这几日的惊吓……那些眼泪,在被聂铭抹去之后,又呼呼的溢出。
“哎呀……”聂铭侧头,想看看卫饶的表情,“怎么这越擦越湿呢?”
卫饶只是把头埋的更深,那些不好的想象,让他抑制不住……去他的男儿有泪不轻弹,这难道不够伤心吗?
“好了好了……”聂铭横着胳膊,搂着他的脸颊,摇晃他,“别哭。”
合着自己就会说“别哭”了,聂铭苦笑。
再次低头,卫饶倒是把脸抬起来,俩人本来差不多高,这一动作,俩人恨不得就面贴面,近的能看到对方在自己的眼中缩小的倒影。
于是顺理成章的,鼻子找鼻子,嘴巴找嘴巴。
当卫饶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地毯上了。
聂铭爬在他的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他的鬓角。
室外的阳光就从侧面的窗户里倾泻进来,冬日,早晨,大面积的温暖,都比不上聂铭带自己的那一小块阴影的温度。
所以他合上眼睛。决定一切都交给感觉,纵其发展。
那手渐渐的停止了抚摸,慢慢向下移动,轻轻的,好似自己是什么易碎品……流连在裤腰上。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或许在这个不明不白的当口……他们不应该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卫饶抬起自己的后腰,双腿自然而然的分开。
那人收到了这个信息,并未急于褪下,反而是在自己的腰线上快节奏的弹了个八度。
卫饶笑了,闭着眼把头扭向另一个方向。
听到头顶的人似乎也嗤嗤出声,接着温软的唇便附在自己的耳边。
他们就像刚出生的,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相互舔着,蹭着,摩挲着,亲昵着。
就在这个过程中,卫饶的棉质灯笼裤被踢到脚边。他听到皮带的悉索声,聂铭只是离开了一小会,旋即又合身贴过来。那一刻,仅仅四条腿的接触,就让他们不约而同的发出呻吟。那是怎样的感觉?卫饶想,好比在冰水里浸泡多时,突然挨着温暖火炉……乍冷还热,一瞬间化开两人的骨血,一瞬间又闭合,他们就这样被永远的粘合起来,成为一个整体。
聂铭的掌心湿润,可是指尖干燥滚烫,走过的肌肤,先都是经过一路的潮腻,然后再被他带起的火焰给烘干。卫饶苦恼,他到底是水还是火?唯有更近,近到他的身体里面,或许才有答案。于是卫饶使劲的搂住聂铭的脖子,抻直双腿,死死盘在对方的后腰上。
所以当聂铭进来的时候,卫饶终于肯定……他是火。
灼热,锋利,劈开自己,刺痛……
然而真的长舒一口气……因为这种感觉真好……卫饶把脸埋进聂铭的肩窝里面。随着他的律动,起伏跌宕……身心一致,水乳龘交融。
快到□的时候,卫饶终于睁开了眼睛,由于时间太久,先是一片盲斑,一个人影绰绰,后来便能看清正对着自己上方的人,聂铭睁着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睫毛上滚着汗珠,眉头紧皱,却在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刹那,嘴角上弯出了微笑。
于是卫饶……觉得自己用很言情的动作,捧住聂铭的脸,也笑了。
虽然还不明不白,谁都没讲明,但是……这就是爱啊。
内篇:
或许是年轻精力旺盛的缘故,两人在地毯上做完,又爬到更柔软的床上做了一次。沉浸在爱欲里的聂铭,并未觉得两人有何不妥。可当情潮渐渐退却,他也终于清醒过来了。
他还对被扒了灯笼裤的卫饶抱有柔情,可理智又占了上风。
从卫饶身体里退出来后,聂铭给他盖上被子。卫饶眯着哭肿的眼睛,已经舒服得昏昏欲睡了。聂铭不想打扰他,同时又觉得有些烦躁。
他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正想去冲个澡。却听到后面传来卫饶的轻声低唤:“聂铭?”
他挠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休息会儿,我去趟卫生间。”
聂铭在浴室里磨蹭了一阵,思忖着等下如何应付卫饶。
爽过之后,更现实的问题重新被摆在面前。
自己这算是原谅他了?就因为卫饶情绪失控,哭过一回,自己就能既往不咎了?如果如此发展下去,他们或许也能重新开始。可内心深处,聂铭还是感觉到不对劲。
卫饶真的能保证再不犯吗?才过了几年,就忍受不住而出轨,如果十几年,二十年以后呢?虽然等自己成了糟老头之后,他也不再年轻,可出轨这种事,往往是有惯性的。这不是因为年轻貌美或者外界诱惑太大这些外在因素,而是这个人内心是否存在责任感。
目前来看,卫饶尚未表现出他在这一方面的品质来。即使他知道错了,但虚心接受,屡教不改的也大有人在。
聂铭穿好衣服体面地出来,卫饶还裹着被子呆坐在床上,两只红红的眼睛盯着门口。聂铭又一阵心软。
“刚才对不起,是我失控了。”
卫饶惊讶地看着他,似是料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说真的,我对你还是没什么信心。”聂铭不太敢看他,这是挺伤人的话,“我能坦白地告诉你,那件事,我真的很在意。我一直很喜欢你,现在也是,可一想到你……我就不能忍耐。如果现在贸然和好了,这个疙瘩可能在我心里一辈子。”
说完,他抬头看了卫饶一眼,那张脸有些扭曲起来,似乎下一秒又会流下眼泪。
聂铭忙又道:“我也知道,人难免犯错。但这个错误在我承受之外,它让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
卫饶突然接着他的话说:“我也从没想过,我的生命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声音有些飘渺,眼睛也转而望向窗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能理解。真的。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他说着,抹了抹眼角。
那天之后,聂铭很久没见过卫饶。不过他把话摊开来说明白,反而免去了不必要的试探。两人之间的尴尬好像也少了许多。有时候在MSN上遇到,还会聊聊天。
聂铭觉得这样的关系让自己比较安心。虽然感情上,他很愿意与卫饶复合,可他从来不是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等看,看这个人是否值得自己再次无条件地敞开心怀去包容关怀。
这边,聂铭和卫饶似乎有柳暗花明的征兆。可他的室友韩微,自从开学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韩微老是和聂铭说起与李其新的往事。因为赵政的归来,他和李其新在过年前就没联系过。然而这段初恋对韩微来讲,确实刻骨铭心。
聂铭听了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有时候好言劝道:“既然分手了,就别想他了。你过去是误入歧途,别老对这些破事念念不忘。”
不过这些话似乎没什么太大效果。出乎韩微意料,赵政没有对他实行任何警告和报复,或许李其新摆平他了。可正因为如此,更让韩微内心蠢蠢欲动。
二十九、偶遇挫折,教师应拿出百倍信心
外篇:
天气渐渐暖和了,到处都充盈着春天的气息,路上的行人,尤其是女孩子们,纷纷脱去了厚重的大衣,两条纤纤玉腿,便好似雨后春笋般有了要露出来的势头。
那天,俩人刚做完事,卫饶心想这复合不是指日可待,但是接着聂铭说的那一句对不起,不啻于晴天霹雳,把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希望打的粉粉碎。
等聂铭离开后,他一个人跟那房子里面又呆了一会。
不是伤心……伤心是有的,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跟聂铭这么分手,不甘心自己所做的一系列努力都未能打动聂铭……
卫饶想,我还爱他吗?
他还想,为他付出这么多,这样不惜一切代价的追回他,我值得吗?
平心而论,卫饶知道,自己是个不吃亏的主,虽然不能说占小便宜没够吧,但是在集体中,在同龄人中,甚至在和恋人相处的时候,他一定要占主导地位:别人都得听他的。又因为有些小能力,所以同事朋友倒都服他……至于聂铭,当初和他好上的时候,最大的中意就在于他侍奉卫饶如同君主,说句糙话,卫饶一个屁,就是聂铭的金科玉律。
但是从这几次俩人分手后的交锋来看,卫饶自嘲的摇摇头,原来那些恭顺,都他妈是装的。
他才明白,原来聂铭也不是吃素的。
聂铭可以发火,可以说出那些让人凉半截的话,他可以分毫不让,也可以咄咄逼人。这些都是卫饶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方面挑战着卫饶的认知,另一个方面,也激起了卫饶的好战之心……这样的聂铭,比以前那个沉默寡言,只会点头的家伙更要具有趣味……让卫饶越来越着迷,一心想要他属于自己。
刨去这些。
卫饶看着凌乱不堪的床铺想,最重要的是,自己仍然爱着聂铭。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命中注定,他就是爱他……对任何人,这辈子,都没有这种奇妙的心情,激动,不可抑制,充满了占有欲。
所以他准备继续攻克聂铭的艰巨任务,尽自己最大努力。
好在聂铭不是一块铁板,至少俩人在网上聊天中,相谈甚欢……不过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至于情感问题,绕道而行。
2月28号是洪叶家的小姑娘的生日,老早洪叶就吵吵着让卫饶到他们家来一起庆贺,带上聂铭。
可是自己有什么理由叫聂铭?
洪叶说,你什么理由没有啊?
卫饶回她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给我把他搞来试试。就挂了电话。
到那天,卫饶自己一人,打扮整齐,拿上礼物奔洪叶他们家。
摁响门铃,就听里面一阵细碎的小脚步声,“谁啊?”声音脆脆的,透着股天真可爱。
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调调,但是毕竟今天孩子过生日,卫饶还是拿出自己最温柔低缓的声音说:“我是你卫饶叔叔啊。”
门马上被拉开,“叔叔请进。”
洪雪穿着一身驼色的毛绒连身裙子,领口还有裙摆上面缀着雪白的蕾丝花边,下面穿着条奶白色的筒袜,脚上的拖鞋是一对粉红色的大兔子。仔细看看,倒是比之前见她要长大很多,好似七八岁的样子。
“妈妈妈咪,卫饶叔叔来了!”边喊着小姑娘边转身跟玄关处的鞋柜里面翻找,从深处扯出一双上面顶俩大象脑袋的蓝色棉拖鞋,递到卫饶脚边,“叔叔换鞋。”
走进客厅,就看洪叶和白雪双双迎出,俩人今天穿的是跟自家的宝贝同款的连衣裙,脚上的拖鞋同样是粉红大兔子。
白雪笑眯眯的,“欢迎,大老远的……”
“没事,这不孩子过生日吗,难得你们能邀请我来……来,小雪,看看你喜不喜欢。”说着卫饶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了站在身边的小姑娘。
“来就来吧,还买什么礼物。”
“见外了白雪。”
趁着白雪带着洪雪拆礼物的功夫,洪叶拉一把卫饶,小声说:“怎么就你一个?”
“哇,是运动鞋!”小雪两眼发光的举着鞋喊,“妈咪妈咪你看好看不?”
“好看好看!”洪叶赶紧面向宝贝,“还不赶紧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不用谢,试试吧。”笑着说完,卫饶凑近洪叶,低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什么理由让他来?”
“信不信我把他给你弄来?”洪叶也压低了声音,邪笑着。
“我倒想。”
“行,等着瞧。”说着扭哒扭哒的去厨房了。
卫饶摇摇头。
拍着胸口说,自己想让聂铭来吗?他想,他真的很想,像以前一样,大大方方的和聂铭出席一切亲朋聚会,让周围的人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