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龘□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燕卫国伸出两手,蜷在身前做停止的动作,“你先冷静冷静……”
“冷静?”
“我跟你说过一万遍!燕卫国!咱们没可能了!”
卫饶急躁的怒吼:“吵也吵了,你打也打了,狠话也放出来了!你就别缠着我了!行不!你那些好话说给谁听呢?不需要你跟这犯贱玩!该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我吧!你不是说咱们没完,等着你跟我动真刀真枪弄死我呢!”
“对啊,咱们没完……”燕卫国靠近卫饶,暧昧的笑,“我可没说要处理你,我想和你继续,所以自然是没完。”
卫饶震惊了。
脑海里反映出两个字:变态。
这是何等的变态啊。
仿佛就在几日前的那个疯狂怨恨自己的男人不是他一样,但凡是个人格一致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前仆后继蜂拥而来?
看着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卫饶颤抖的张开嘴:“求求你……”
燕卫国挑眉毛,“大点声。”
“求求你放过我吧……”
燕卫国一笑,伸手揽过卫饶的肩膀,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好像在安慰几近崩溃的孩子那样细心和温柔,“现在求我了?好孩子,晚了……晚了好孩子……直到你再次同意为止……我会一直这样——等着你。”
这天晚上,卫饶打通了洪叶的电话。
“喂?”
“洪叶是我。”
“哦哦,等下啊……”就听见洪叶离远了话筒扯着嗓子嚷嚷,“白雪,你看着小雪啊,让她好好写作业。”
“嗯你说。”
卫饶就简明扼要的把老变态的种种兽行跟洪叶说了,洪叶沉默了大概几秒钟,“自作自受。”
“我真不知道人疯起来可以这样……他以前……”
“谁叫你不听好人言的啊!我是不是老早跟你谈的时候就说过了燕卫国不是好玩意!没事的时候到还像个人样,疯起来就他妈是条狂犬!看看你现在的状况,他不逼死也要逼疯你!”
“所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还了违约金,好让我逃出生天。”卫饶苦恼的揉揉眉脚。
“……”洪叶那边不说话了。
卫饶苦笑,果然,谈钱伤感情。
“我没有能借你的,我最近手头不充裕。”
“得了,我知道……”
“不过姐姐可以给你提供个线索。”另一头洪叶的声音莫名的狡猾起来。
“□?洗尸体?”
“你忘了……your ex…boyfriend……他不是也挺有钱的吗?”
卫饶哐叽就断了通话。
洪叶什么心思,他早该想到!
上回生病也是,就她多事!
这条不予考虑。
卫饶往车站走,边走边琢磨,虽然自己心里是挺想追回聂铭的。但是,如果真靠他帮忙,以后自己就算是论斤过秤买了抵债,也还不清……一方面是财,更重要的是情。
作罢作罢。
可是后面几天,燕卫国以更为恶心的方式对他进行看稍盯人,甚至有一天,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差一点就按倒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给□。要不是有学生敲门找他,救了他一遭……卫饶这回真的是刺激大了。说什么也不去上班。他爸妈似乎隐约知道,也不敢多说,只是唉声叹气,怪他早知当初,何必招惹那不好惹的主,放弃聂铭这么好的孩子,总之一切都是他不本分的结果。
结果这么不是事的蜗居后的第三天,一大早卫饶就起了,洗漱整理,挑出几件正经干净的衣服穿好,吃过早饭,恭恭敬敬拿着手机,走上他们家的阳台,迎着旭日的第一缕阳光,拨通了聂铭的电话。
“喂?卫饶?”
听到聂铭的声之后,卫饶想。
都是冤孽。
内篇
听到门铃声,聂铭起身去开门,卫饶穿着白色羽绒服和牛仔裤站在那儿。原本从猫眼里看到的僵硬的脸庞,见到他,挤出一个可怜的笑容。
聂铭客气地让他进屋,还高声招呼母亲:“妈,卫饶来看您了。”
聂铭妈妈从楼上探下身来,惊讶道:“是小饶啊?病好了呀?”说着走下楼,“不用客气啊,多休息休息,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卫饶瞄了聂铭一眼,向前一步道:“上次谢谢阿姨了!还那么费心给我煮粥。我早没什么事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得收下。”说着递上一大包礼盒。
“哎呦,客气什么呀!都是一家人,你快带回去,给你妈吃。”
聂铭却从卫饶手里接过东西,放到客厅桌子上。
聂铭妈妈见卫饶老是瞅着聂铭,笑道:“找聂铭有事儿是不是?阿姨不打扰你们。”她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茶端给卫饶,“慢慢聊,我回去看电视了,昨晚睡太早,电视剧只能今早看重播。”
聂铭让卫饶坐沙发,自己坐在一旁的单人椅上,问道:“有什么事吗?”
卫饶低头摩挲着正冒热气的玻璃杯:“我想请你帮个忙。”
聂铭点点头,他大清早收到卫饶电话,对方只说要来看他妈。可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有其它事,他要真那么客气有心思,也不是自己认识的卫饶了。
“我想问你借钱。”真的说出这句话,倒也没想象中困难。本来在想象中对聂铭营造出的畏惧,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就无影无踪了。
聂铭转过头看他,满脸狐疑,却又皱起了眉头:“怎么?”
卫饶心里有些憋屈,如果是过去,他们俩还分什么你和我?聂铭听到自己需要帮助,又怎会产生防备?
他咽了口唾沫:“我要辞职,可要交五万元违约金。我不想问爸妈拿,其他人……也一时借不到。”
“怎么突然要辞职?”聂铭说这话的时候,一颗心却像在一片阴霾中被打开了一扇窗。
“我受不了燕卫国。”卫饶吐出这个令两人尴尬的名字,似乎这个名字会让自己在聂铭面前丧失一切主龘权。他停顿了一会儿,“我不能在他手下做事。他是个变态!”他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对着被自己伤害过的前男友,说什么都显得像在自我辩白。千言万语,只结成一声叹息。
聂铭没有吱声,时间似是凝固了。卫饶抬头一看,聂铭正抿了抿嘴,阳光透过落地窗从背后笼罩着他,他好像是光与暗的分割点,他在微笑。
可卫饶又马上觉得,这只不过是错觉。他眨了眨眼睛,聂铭还是那么面无表情。
“行。”聂铭很干脆地答应他,“我正好有张卡里存了五万,要不现在就给你。”他很大方,就像一切衣食无忧又心地善良的人一样。说着,他站了起来,“到我书房去,我给你。”
聂铭从抽屉的皮夹里取出一张卡,递给卫饶。他们原本一般高,可今天不知怎的,他看到的总是卫饶的头顶心。所以,他打破了自己表面的不动声色,忍不住又弯了弯嘴角。
“谢谢你。我们写张字据吧!”卫饶倒是坦荡。
“不用。你自己记着就行。”
卫饶又抬眼看了看聂铭,记着,他会记着的。
二十六、根据双向选择,教师自愿投身教育事业,并严格履行合
同所规定义务
外篇
甲方:B市教育系统人才交流服务中心乙方:卫饶(毕业生)
对未完成五年服务期,乙方若为B市市属高等师范院校毕业的师范生,按B市人民政府令1998年第9号和B教财【1998】018号有关规定执行,其他毕业生,按照研究生、本科生每少服务一年须向甲方缴纳违约金4800元、大专生每少服务一年须向甲方缴纳违约金3600元、中专生每少服务一年须向甲方缴纳违约金2000元执行。
乙方因个人原因,影响服务期协议履行的,要按照有关规定处理,并应承担相应违约责任。
未尽事宜由甲方、乙方按照国家和本市相关政策规定处理。
甲方:B市教育系统人才交流服务中心(盖章)乙方:卫饶(签字)
2011年7月8日
卫饶拿着合同和各项材料,敲开了燕卫国办公室的门。
没想到里面还有其他。
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却涂个大白脸,搞俩黑眼圈,坐在燕卫国对面,把脚搁桌子上,那双套着大皮靴的脚都快伸到燕卫国鼻子底下去了。手里举着新发售的4S噼噼啪啪的不知玩什么呢。
听见声响,回头一看,扯出丝笑容,到让卫饶觉得还算是个美女。
“爸,你的心肝宝贝小冤家来了。”
卫饶脸啪嗒就冷下来,果然是黄鼠狼下耗子,一家子混蛋。
燕卫国抬起头,“你来了。”
“我来辞职。”
说着走上前,将这些材料隔着老远的递向对方。
“哼,”姑娘把脚放下,站起来,“怎么离着那么远?以前贴的近的时候——”
卫饶迅速转身,两只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再说一句试试!”
燕卫国哗啦就站起来了,“佳妮!快道歉。”
卫饶松手,退后几步,“别废话,赶紧给我批示。”
燕佳妮捂着喉咙,咳咳蹲下,“你……咳咳……他妈敢掐我!”
“佳妮!”燕卫国出声呵斥。
“行,你等着!”小姑娘弹跳起来,跺着大高跟,“不弄死你我他妈改你的姓!”
说完风一样的甩门消失。
燕卫国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坐下,拔出钢笔,唰唰的写着什么。
卫饶抱着胳膊,满脸寒霜。
“你啊你……”燕卫国边写边摇头,“就不能老老实实的……”
听着没动静,燕卫国偷偷挑眉看了眼卫饶,只见他戳在那不知道想什么,总之没听到自己的话。
“给。”
燕卫国走到卫饶的面前,把写的几页材料交给他。
卫饶接过来,快速浏览。
“我说小饶。”
燕卫国上前一步,卫饶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燕卫国一笑,停在这个位置上,也不继续逼近,“我说小饶,你以为……啊,我就是这么提醒你一下……”
卫饶看完文件,发现没什么问题,总算抬起头,皱着眉,勉强听听燕卫国所给的“意见”。
“你觉得……你能这么轻易的……跟我断了联系?”
“燕卫国……”卫饶听完笑了下,“我觉得最幼稚的人应该是你,没完没了,偏执病态……对于你这种思维不正常的,我不与你多费口舌,清了这笔账,以后咱们彻底的说拜拜。”
“如果我不放弃呢?”
“你觉得自己手眼通天,是吗?”
“没有到那个程度,至少,能够着你的天。”
“那你……”卫饶往前逼近一步,死死盯着燕卫国,“够一个试试吧。”
从学校大门出来,都走到地铁了,卫饶想起什么似的,又返回学校附近的那个十字路口。 他点起一根烟,站在那棵光秃秃的柳树底下,一抬头,就能望见自己原来在三楼左数第三间的办公室。
原来,卫饶轻轻吸了口,又轻轻吐着……
看着人影绰绰的窗户,想着不会出现的人……
原来,他一直是这样……等我的。
内篇
对聂铭来说,卫饶来找他借钱真是老天帮忙。他能明白自己的付出么?这一回,他该怎么还这份情呢?一切看上去都往自己期望的方向暗暗运行。
大学寒假放得早,聂铭学校过了元旦就放了。赵一在新年前和大家一起吃了饭,就飞回了香港。聂铭没了导师的时时召唤,成天窝在家里也没事干。这天吃过晚饭,他本来一个人在外头散步。突然想到,很久没回新房了,不如过去看看。
电梯行到5楼,聂铭刚摸出钥匙就发觉不对,大门是好好关着,可这外面的储物箱上怎么多了把伞?然而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几分。
聂铭期待又有些紧张地打开防盗门,玄关的玻璃屏风后面,瞪大眼睛站在那儿的,不是卫饶是谁?
聂铭取下钥匙放进兜里,从容地从鞋柜里拿出双拖鞋,脱了鞋子换上,直起身的时候,卫饶还呆呆地站在那儿。他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灰色套头居家服,聂铭知道这件,还是在大学的时候买的,时间久了,洗的次数一多,便懈得不成样子,领口大开恨不得能露出半个膀子。下面穿着件棉质略显臃肿的裤子,光脚踩着棉拖鞋,头发梢子湿漉漉的翘着,显是刚洗了澡。
“你怎么来了?”聂铭率先发话。
“我……我……”卫饶看他向自己走来,往旁边让路。
聂铭环顾四周,并不是原先空空荡荡的样子。
右边,客厅沙发前的桌子上摆着碗筷,里面残存着几根泡面面条。电视机兀自开着,叽叽喳喳的女主持在向观众介绍新开的美食店。
左边,餐厅桌上放着一个眼熟的斜挎包,旁边一个塑料袋里不知有多少垃圾食品。
聂铭抬抬眉毛,又向卧室走去。
果然,床铺凌乱,显然懒惰的主人早上连铺床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