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护士拿起名单,坐下,从电脑里调出电子文件。
这个世界真是黑暗啊,博城言清楚会调动安排顺序的不是护士本人,是上面的高级人员,想必过一会一定有领导叫博诚言上去见校长。博城言不怕见校长,就怕校长支支吾吾不够自己说,走过熟悉的拐道,进电梯,按值班楼层,无聊站在里面看数字一点点加大,到点了,电梯门一开,博城言不巧撞上个急冲冲的男人。男人撞上博城言不道歉,跟身边的老医师说个没完。博城言认识那个老医生,还有老医生身边的副院长,至于那个男人嘛,“是你。”博城言见过他,而且印象非常之深刻,“原来这个世界有报应的。”冷冷的笑,鄙视他曾经的傲慢与辉煌。
“你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素质的?”对方扭头不看博城言,跟别的医生说话。
不想看我?我还不想看你呢?博城言挑眉,要走。
“城言。”副院长跑过来,“城言,你在就好,他亲人的病只有你能医治。”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博城言不想救的人说什么都不想救。
“城言我是副院长。”副院长拿自己的权位压他。
博城言讨厌别人用权位威胁自己,“开除我吧。”博城言无所谓,想要挖角的医院很多,博城言不愁自己没饭吃。
“你……”气死人了,自己堂堂副院长,竟要受一个一直不愿升职医生的气。
“能放开你的手吗?我不喜欢跟上级拉拉扯扯的。”博城言很绅士风度的建议。
“你……”副院长快气炸了,“你是不是以为主任担保你,你就大可放肆?”
“错,”博城言知道他一定是气疯了,立场混乱。“您比我主任位置高得多吧。”
博城言说得没有错,可为何不给自己面子?“那我的话,你为何不听?”
博城言笑笑,“我有我的原则。”博城言轻轻弯身,“抱歉。”
“你……”真想炒他鱿鱼,可是上级不批。副院长松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转身撒手不管的离开。
博城言今时今日的态度还不会被上级马上开除,来求医的男人有点在意了,“你真的能医任何病?”
“只有死人我不能救,”博城言拍拍自己刚才被副院长拉皱的衣服,“我跟你这种人说这么多做什么。”真是浪费口水和力气。
看他是要走人,来求医的男人拉住博城言,“等下……”
博城言算有良心的回头看他一眼。
距离很近,这回男人看清楚了,“我们是不是见过。”好面善。
博城言挑眉。想起来了?我以为你把我这个小人物忘了呢。
来求医的男人想起来
“是你?”了,那场自己打赢的官司,他的父亲博康,因为自己打赢了官司入狱,现今快有半年时间,世界真是小,什么时候不相逢,竟在此时见冤家“造孽的是我,不是他。”
“请放开你的手。”博城言算是客气。
男人松开拉住博城言的手,博城言不被束缚后更是自由行走,男人跟在博城言身后,“他没过什么好日子,很小出来工作,单亲家庭,有弟弟和妹妹,他不是我亲血缘的亲人,他是我爱人,我是后面入户他家的。”
“你很烦,你说的这样的人全世界有好几百万,我要真有心,早踏遍整个地球了。”说到同情心,博诚言是不会给这种人的。
“对不起。”男人快哭了,“我不是有意烦你的,真的是……我带他找了好几家医院。医生都说没希望了,您要是能救他,我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博城言当听不见,走回自己的休息室,将男人轰出去,关上门,博城言本以为男人在门外诉一顿苦就会离开,没想到男人这么有心,嘴不停的稀里哗啦一大堆,博城言听得很头痛,开门,“大哥,我很佩服你做律师的口才,可我绝不欣赏你用你的口才来骚扰我休息。”
“对不起,”男人当场跪在地上,落在地上的眼泪是真的。“对不起,请不要生气,我给你磕头,只要您肯救救他……”
“你……”博城言眼看他一下子弯腰,一头猛磕在地板上。我的妈啊!
“求求你……”男人头抬起来,额头明显红了。“求求你……”
我的天,拍电影啊?太逼真了吧?“你别这样。”妈啊,还磕。博城言没想到男人会这样。
“求求你救他。”博城言不答应,男人继续磕头。
博城言看他这样,也不是办法,心不够狠“他在哪?”出手救人。
“谢谢,谢谢……”男人抹抹眼泪,带博城言去看自己的爱人。
博城言讨厌自己的心软,人家不就是卖命的求求自己嘛,自己就没了原则,有没有搞错啊?反正都跟来了,想拒绝也不成了。博城言进门看到一位脸色难看,病态尽显的斯文男人靠着床头痛苦的按着肚子,止痛药对他已经失去作用,带着病勉强活下去也只有受苦的分,博城言叹气,活得如此痛苦,如此折磨人为的是什么啊?要是爱他,就应该让他自由,拖拖拉拉的算什么啊?互相折磨啊?博城言完全忘记自己和博康也是这样,只要一方在,只要有希望,博城言决不放弃。
“绕生。”男人看到跟博城言一同进来的男人,勉强微笑。
“我带医生来了。”张绕生一靠近床就搂住病床上的男人。
“你的额头怎么了?”男人看到他额上的红肿,抬手要摸,他刺痛的躲开“都肿起来了,快叫医生看看,上上药。”
“我的事先不要管,”张绕生看向博城言,“他的病,您看……”
“没有用的。”男人摇头,“不要再为我奔波了。”看自己心爱的男人为自己劳心劳力,人消瘦不少,脸色也不比自己好。
“别碍着路。”博城言冷漠的看他和他爱人,张绕生马上让开,博城言坐下,“没看到他痛得脸都白了?”可怜的孩子,博城言拔掉插在他身上的针管,“打这些垃圾只会耗钱,一点作用都没有。”博城言为他把脉,过一会,“今天都吃过什么药?”
张绕生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药瓶一一摆放出来。
博城言拿一瓶药上来看,“全他/妈的乱开药,都扔了。”
张绕生听博城言话的全丢垃圾桶。
“今天吃了什么食物吗?”博城言伸手摸病人的脖子。
“没有吃。”
“中午呢?”
“早上起,我就不想吃东西。”
“很好,喝两口水休息一下,一会动手术。”
“什么?”张绕生开始怀疑博城言是不是庸医了。
“2小时后见。”博城言起身。
“动手术?”张绕生没见过医生接手病人的第一时间没看病人检查报告就要求做手术的。
“你不信任我?”博城言一副不信任我,我就不医的架势。
“我信。”张绕生好不容易求来的,怎能让他走?
“好,你去办手续,一会给他签字完再拿来给我签字。”博城言简单交代后离开。做不做手术他们自己看着办,博城言只给他们2小时的考虑时间。
手术很成功,长在肝脏旁边的瘤子被载除。博城言没安排队顺序救人很快被写成文章报道出来。真是贵人事多啊,“喝口水”都被写成报道。博城言真是怕了,要是那些爱写东西的人翻自己的老底,把博康搅和进来,博城言一定要给他们施加压力,我看你写,我看你想跑路的机会都没。
今天晚饭博城言又告诉博素言自己不回家吃了,说要跟博康吃。博素言没说什么,但博素言的眼神在告诉博城言,他很难过。博城言怎能用安慰博康的方式去安慰他呢?博城言离开前,给博素言一个温暖的拥抱。
“你说成名人有什么好,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博城言趴着饭。
“怎么?你多红啊?不就出了几张报子头条嘛,有出电影,唱片,文集吗?”博康口气说有多凶就多凶。
“好了。”知道他在吃醋,“我以后不说了。”
博康拿走博诚言正在吃饭的碗,“回家吃饭去。”明明家里有做饭的,博诚言死硬颈要来这里和自己吃煮水菜,煮水菜一点营养都没有,还好洛加个清蒸蛋送过来。
博诚言是八卦了一点
,但不至于被人厌恶吧,“不是吧……”
“从明天起不准你再来和我吃饭了。”博康说认真的。
“啊……”博城言苦着脸,“早上、中午,都没得跟你吃饭,晚上有得跟你吃,你又赶我……”胸口好难受,“你赶我……你赶我走……你……”眼泪挤出来了,全落在桌面上。
啊……哭了,真的哭了。“我……我这个……”博城言几时变得这么脆弱的?
“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博城言难得昂头大哭。
“城言,城言……”博康急了,这哪里是自己的博城言,分明是被鬼上身。博康放下手里的碗,搂住博城言,拍拍博城言的背,当年博城言小孩子时,博康也是这样安慰的,“我不让你陪我吃饭而已,又不是叫你今后不让你来见我。”
“你骗我,今天不让我陪你吃饭,明天就叫我不要来了 。”博城言很清楚情况似的,“呜呜呜……”
“歪理,都是歪理,我没那么坏。”博康好久不安慰人了,都是博城言在安慰自己,现在可好,博城言哭了,博康还没学到博城言安慰自己手法的三层功力。“吃饭,吃饭了,要不菜凉了。”
很神奇,博城言突然不哭了,“是哦,爸爸胃不好。”手臂一抹眼泪,拿自己的碗和筷子,夹菜放博康碗里,“吃饭。”
博城言说话有几淡定就几淡定,博康真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人了,怎么这么戏剧化的?要哭的时候就哭,说不哭的时候就刹车不哭。“你去拍戏一定火。”博康拿起碗筷。
“什么呢?”博城言吃得满嘴菜,“一会叫他们准备生菜,晚上我们打火锅。”吃这么多天没油的菜,是该补补大家的身体了。
“什么?”打火锅?在监狱?没搞错吧。
“算了,我想他们准备的火锅料不行,明天我跟有名的火锅店定一桌子叫他们送来,叫上辛他们一同吃火锅。”哈哈……多开心啊。
“这里是牢房。”博康无语了。
“知道。”博城言是知道这里是牢房,但没当这是牢房。
“知道,你还瞎找事?想给洛找麻烦啊?”博康觉得自己已经欠洛人情了。
“我没有瞎找事啊,只想大家好好的聚聚而已。”博城言喝一口杯子里的冷水,“自我来之后,洛可以时常回家陪他那口子,不高兴还怪我来找你多事啊?”
博城言说得没有错,博城言只要一来,洛就会回家,到博城言去上班的早上,洛会出现接手照顾博康。博康不跟博城言说了,吃饭重要,反正跟博城言说多自己的意思,博城言还是照样自己干,博康学会了多说无益的意思。吃完饭呢,博城言和博康玩玻珠棋,要凭实力的,没有放水讨对方高兴的两人要在去洗澡前玩几盘分出输赢。两父子的干嘛一定要分输赢啊?这部是在破坏感情吗?答案是不会。输的人要听赢的人的话,博城言那座火锅餐全靠这玩意,要是输了,博城言的火锅梦也就洒了。
2小时后——
“哈哈……我赢了。”博康挑眉。
“赢就赢,我又不是输不起,明天继续。”博城言收起玻珠棋,拿准备洗澡的衣服。
“别想你的火锅聚餐了,我的要求是不能在我在这里的时候搞聚会餐。”
“不会吧。”博城言嘴巴一个O。
“是……这……样……子……的……”博康很乐意清清楚楚告诉他。
“算了,不搞聚会餐了,我想好了,我们集体到山里烧烤好了,顺便钓鱼。”博城言想着,“哦哈哈……”
“……”博康嘴巴抽筋。
过了几天,张绕生某天中午到博城言家里拜访,博城言没有开门一见到是张绕生就赶他离开,而是让出地方给张绕生进来。张绕生看看四周,静悄悄的,还没看仔细,博城言到厨房拿一壶热茶出来,像是知道今天会有人要来,茶都泡好了。张绕生怀疑起博诚言,但没有用,问博诚言,博诚言更不会承认。博诚言放茶壶在客厅茶几上,坐下来,刚要翻两个玻璃杯,张绕生按住博诚言的手,博诚言抬头看张绕生,没有停顿的连贯,张绕生拿出一个抱着一条领带的透明塑胶袋放在桌上,推向博诚言,博诚言不用细看就知道,“是那条找不到的领带。”
“这是一宗纵容他人自杀,设计陷害的案子,”张绕生说出自己的推敲,“林小姐的丈夫明明知道她去见你父亲,是为了临死前见你父亲最后一面,他丈夫明知还让她去,我敢打包票,不是林小姐一个人回国的,同林小姐回国的还有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小姐的丈夫,没有飞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