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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华知道并没有别的意思，却要故意开了一个玩笑道：“你放心吧。见了熟人，你就说我是副市长，不影响你以后找对象。”燕妮的脸上羞红了一下道：“王市长说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窘在那里，脸也憋的通红。
“走吧。”王清华说着在燕妮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其实只是一个上级对下级的关心。由于年龄的问题，燕妮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就更加红润了，似乎像着了火一样，唯唯诺诺跟在王清华的身后。
王清华本想在日本料理这种地方，一般不可能被人认出来，还是低估了市民朋友的眼光，刚进门就被老板认出来了，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并不是日本人，二十地道的X市人，开口的土话一下把身份暴露了出来。
老板走到王清华跟前，说了几句欢迎欢迎，却不叫王清华王市长，把王清华一直引到三楼包间里，才笑眯眯道：“王市长能光临小店，真是小店的荣幸，请王市长一定给我个面子，今天就由我安排了。”
王清华就想这些做生意的怎么都这么聪明，明明自己掏腰包请客，还非要说是给他个面子。也不好客气了，道：“既然这样，那就由老板安排吧。我就坐在这里等吃了。”说着哈哈笑了两声，老板自然也跟着笑了起来道：“王市长真是体贴下情，我这就给您和这位小姐上菜。”说着将一张名片放在王清华的面前，也不说什么，欠了欠身走了。
王清华拿起名片看了一眼，王孙曼玉，不由笑了起来，递给燕妮道：“你也看看。”燕妮看了一下名片也不由笑了道：“百家姓里面好像没有王孙这个姓氏，肯定是他爸爸姓王，妈妈姓孙，才姓了这么个姓。”王清华道：“不过后面的名字还真有点意思，叫曼玉，跟一位港台女歌星的名字一样。估计是他家里没有女孩子，就给他提前取了个女孩子名字，想不到生下来之后还是男孩，索性不改了，直接用上了。”
两个人玩笑了几句，王孙曼玉就指派这两个服务员把饭菜端上来了，无外乎生鱼片之类的东西，又加了一瓶红酒，显得很优雅别致。服务员一律光着脚，低眉顺眼的，样子倒蛮像日本姑娘的，不过气质上还是华夏女孩，关键是做的再像也没有奴性。
日本料理是吃不饱的，王清华就随便吃了几口，喝了两杯红酒了事了。燕妮就笑王清华喝红酒的架势像是要跟人打架一样，更像是在喝啤酒。王清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正吃着饭，电话响了起来，王清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首都的电话，就出去接电话了。
“清华，你父母和你爷爷海山同志刚刚已经到了，大家都很开心。我的意思是，如果手头工作不紧的话，抽空来一躺首都吧，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你奶奶特别高兴，都了流了好几次眼泪了。说最想见的就是你这个孙子了。”
电话是爷爷龙腾跃亲自打过来的，口气很温和，也显得有几分激动。级别在高的领导也是人，是人就难免七情六欲的左右。
“好的，好的，我抽空去一趟。你们身体都好吧？”王清华说的很含蓄，也没有叫爷爷。龙腾跃能到现在这个位置，对官场的事情比王清华要老道的多，不用说自然能明白王清华的意思。
第三百九十六章云涌（6）
第三百九十六章云涌6
接完电话，王清华回到包间里面，发现燕妮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并非一直坐在椅子上，而是刚刚站起来过，又匆忙回到了座位上。王清华看着燕妮，目光在燕妮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燕妮抬头看了王清华一眼，马上将头又低下了道：“王市长干嘛这样看着人家。”王清华不便点破，只好开了个玩笑道：“我发现燕妮越变越漂亮了，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了。不错，不错。”说着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红酒一口倒进了嘴里。
燕妮一直是细嚼慢咽，好像对吃日本料理非常有经验一样，每个动作都很到位。听了王清华的话，不好说过重的话，就只说了一句：“王市长就会编排人家。”编排在X市的土语里有取笑的意思，却也不是完全取笑的意思，加了高级幽默的成分，说出来也不显得过分。
回到办公室，王清华又想起了马安民送的五箱凤梨，觉得，马安民来市里肯定会给市里的每个领导送上几箱，自然少不了常刚的，万一常刚已经拿回家了，自己又拿出来当福利发了，常刚的脸上不好看，其他常委的脸上也会不好看，就对燕妮道：“凤梨的事情就不要给常秘书长了，先放在你那里，完了再处理。”
燕妮道：“那我先给你拿一个去，刚吃完吃个凤梨对牙齿好。”王清华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反正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早，就当是磨洋工吧。
不一会功夫燕妮拿进来几个凤梨，检了一个大个的，又找了刀子给王清华削皮。嫩黄色的凤梨削了皮，就露出了里面嫩白的凤梨肉，浑圆浑圆的，像是女人的某个部位。王清华感觉这段时间真的有点神经了，总是想这些事情，弄的连灵魂都不安静了，见到一些东西就能联想到女人身上。
王清华接过凤梨，张嘴咬了一口，脆脆的，咔嚓一声，马上就感到牙痒的厉害。是不是自己这样也算是对凤梨的过敏呢，就放在桌子上不吃了。燕妮也给自己削了一个，坐在那里却吃的津津有味，没一会的功夫一个凤梨就消灭掉了，见王清华的凤梨还在桌子上摆着，就问王清华：“王市长不吃吗？”
王清华笑了一下道：“我跟你妈妈一样，对凤梨也过敏。听不惯咬凤梨的声音。”燕妮就将王清华桌子上的凤梨收拾了。
燕妮出去后，王清华就给罗荣天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案情的进展情况，又把龙腾跃想让自己回一趟首都的事情给罗荣天说了一下，征求罗荣天的意见。
罗荣天听完高兴道：“好啊，你爸爸能去首都，对老爷子总算有个交代了。你爷爷肯定会特别高兴，你就回去一趟吧。市里的事情你就暂时不用操心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这三两天。你就放心去吧。”
挂了电话，王清华觉得是不是该给裘学敏说一下，可又不能给裘学敏说去首都干什么，要撒个谎。撒什么慌呢，说去首都看病吧，可自己年轻力壮也不可能生什么病，再说了一旦说自己生病了，下面的人估计都要撵到首都去，到时候就更麻烦了。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就在这时裘学敏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茶杯，衣服也穿的很随便，看样子就是在自己办公室坐的无所事事，过来聊天的。不过一个市委书记，是不能说人家无所事事的。市委书记整天都俗务缠身，日理万机才对，王清华就站起来迎了过去道：“裘书记，你有什么指示吗。有什么事情你让小刘过来吩咐就是了，你那么忙，干嘛还要亲自过来。”
说道这里王清华就想起，那天心里面想的事情，虽然跟裘学敏已经是兵戎相见了，但是见了面还必须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客客气气的，把裘书记挂在嘴上。
裘学敏坐下来道：“清华啊，马上要到端午了，按照市委的惯例，每年这个节气都要到上面跑跑，表示一下对上面领导的尊敬和问候。这事儿本来该我亲自去的，可是你也知道市里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马上又要对下面的班子进行一次调整。我也是走不开。我想了想，觉得你去比较合适。一来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多跟上面接触接触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二来跟中央和省委的领导也都有过接触，比较好办事。你看呢？”
裘学敏有没有打埋伏暂且不说，起码给王清华提供了一个去首都的机会，可以让王清华名正言顺地去首都了。不过王清华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高兴，沉默了一会道：“裘书记，这样合适吗。是不是考虑从阎书记和王书记两个人中抽出一个去呢。我毕竟年龄小，资历不够，拜见领导这么重要的事情，恐怕不太合适。”
裘学敏既然让王清华去，自然有裘学敏的道理，肯定在心里已经盘算定了，才给王清华说的，不会因为王清华的三言两语就改变的，就摇了摇手道：“阎红学书记年龄大了，整天跑来跑去的，身体恐怕吃不消。王书记……呵呵……我个人感觉有些不太合适。还是你去吧。”
裘学敏的话说的很含蓄，甚至有种暧昧的味道，好像是告诉王清华他不信任王光禄这个人。其实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鬼才知道，说不定是离不开王光禄，专门把王光禄留在家里。
王清华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应了一声道：“好吧，那我就去一趟。回来给你汇报。”
裘学敏却道：“你准备一下，把要带的人定下来，我建议让常刚同志跟你一块去，常刚以前有这方面的经验，去了上面也能帮上你的忙。当然了，具体还是由你来定，我只是个个人建议。准备好了，今天下午最好就能出发，早去早回。随时保持联络吧。”说完站起来跟王清华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
王清华也明白了，裘学敏让常刚跟自己一块去，目的并不在帮助自己，而是在监督自己。裘学敏本以为耍了个小聪明，却不知，这样以来无形中把他和常刚的关系暴露了出来。
裘学敏离开后，王清华想了想，又给罗荣天去了一个电话，让罗荣天注意一下常刚，看不能在常刚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者在常刚周围的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常刚跟裘学敏毕竟不一样，不是那么扎眼，调查起来自然就方便多了。
挂了罗荣天的电话，王清华本想马上给首都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刚才爷爷已经给自己打过电话了，自己再打过去，万一被人监听下来，两个电话一对照，人家很快就什么都明白的。
桌子上放一堆文件，都是一些需要自己过问的事情，无外乎审阅批示，下面人的工作做的都很细致，几乎滴水不漏，从文件里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跟封建社会皇帝面前的奏折没有什么区别。王清华一般连内容也不看，只看一个题目，知道是什么事情，只要大的原则方面不出问题，就画一个大大的阅字，交给秘书处处理。
秘书处起初不知道王清华这一个阅字到底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就三番五次来问王清华。王清华就把常刚叫过来，明一句暗一句，把常刚训斥了一通，说领导的工作很忙，不可能下面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去各个处理，要不然要秘书处干什么。从此常刚就明白了王清华的意思，一般文件酌情处理，比较重要的文件，才拿给王清华具体汇报了，请示怎么处理。不过也要等王清华画了阅字之后，才重新拿给王清华。这样就减少了王清华的不少工作量。
今天这一堆文件，因为马上要去首都的原因，更没有心思去看看了，挥笔就开始画起了阅字。画了几个，中间一个文件引起了王清华的注意，是关于万泉县引资上项的报告，大致是万泉县打算截断横贯县境的汾水河，建一个中小型的水力发电站，前期投资五个亿，后续分期投资，总投资达十八个亿。
关于汾水河的情况，王清华大致了解一些，要是前十五年，建个小型水电站还说的过去，现在的情况别说建水电站了，就连周边的农业用水都供不应求，怎么可能建什么水电站呢。这不是劳民伤财、胡作非为吗。连自己一个不懂水利的人都明白，万泉县县委县政府怎么可能论证出这样的结果来。就狠狠地在上面打了一个马×。下面批了一横字，请万泉县委县政府重新论证。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批完，松了一口气，叫过来燕妮，把文件送到秘书处去。
不想没过多长时间，常刚就跑了过来道：“王市长，万泉水电站的事情，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
王清华就觉得常刚的话中有话，停顿了一下问道：“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万泉县建水电站根本就不可行，连我这个不懂水利的人都明白，难道还需要专家论证吗。”
常刚这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道：“万泉县建水电站的事情，是裘书记亲自批示过的。裘书记的意思是，充分利用汾水资源，建一座小型水电站，不仅可以解决一部分X市的用电问题，还可以拦水浇地，发展农业。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王清华真想骂一句，草你姥姥个嘴儿，却也只好忍了，道：“你先把文件放在我这里，完了我跟裘书记商议一下再说。”又对常刚道：“马上端午节了，裘书记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起去省里和首都拜访一下，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