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兰沧海却冷冷地道:“让我看啊,把咱们王书记放在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也有些委屈了,干脆我退下来,让王书记当这个市委书记就合适的很啊。”
这种话,说在原和平身上自然没有什么了。原和平不会在意,大家也不会在意。但要是说在王光禄身上味道就大不一样了。王光禄的脸上马上就挂不住了。但当着这么多市委常委和谭明月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就轻哼一声,把脸转过去,和裘学敏说话去了。
刚才谭明月和兰沧海说话说了半截,被兰沧海晾在那里,本来已经很尴尬了。兰沧海又说了几句很有气势的话。让谭明月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
“沧海同志,不要这么说嘛。”谭明月看了一下尴尬地王光禄,“你这个书记干很不错嘛。干嘛要退下来。几是你想退下来,全市人民都不答应嘛。据我了解,王光禄同志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现在的年龄也是到了该提拔的年龄了,而且光禄同志很成熟嘛。不过要提拔也不能抢夺你兰书记的位置。我回到省城以后,就给王大成书记说说,让光禄同志到别的市挑一挑书记的担子。”
谭明月说完,王光禄的脸上马上放出了光彩。谭明月的这几句话,的却是在给他王光禄说话,同时也给王光禄传递了一个信号。告诉王光禄,只要立场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以后提拔市委书记的机会肯定是会有的。
这种场面已经到了水火交融的地步。在场的其他人都不能再说什么了。谭明月自然不能得罪,但也不愿意得罪兰沧海。
这种情形显然对兰沧海已经非常不利了。王清华就上前笑了笑道:“谭省长说的很有道理。王书记确实也是到了该提拔的年龄了。不过据我所知,王书记今年好像已经五十七岁了。就算是提拔成市委书记,也就只能干半届了,即便是放宽一点年龄也是一届的事情了。这样的年龄如果再不提拔今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王清华那“半届”两个字一出口,在场的人马上一愣,谁也不会想到,王清华一个刚刚提拔上来的副市长,会有这种调侃的口吻跟谭明月说话。王清华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地在说,其实王光禄已经过了提拔年龄。省委绝对不会提拔一个快要退下来的人,去当市委书记。如果要提拔,那就只能干半届了。这是谭明月的一时口误,忘了王光禄的年龄已经过了提拔的年龄。这才让王清华钻了一个空子。
“王清华同志,”谭明月有些火了,“我们党人命干部的原则是唯贤是用,虽然有一些年龄上的限制。但也不是绝对的。你这种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同时我也想提醒你一句。站在这里的都是市委常委,不是市井刁民。你要注意你说话的口气。不要信口开河。你这个样子哪儿有一点国家干部的样子。”
谭明月口气严厉的批评了王清华几句。这也是王清华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王清华的年纪尚青,刚才的话说出去了,也是为兰沧海找回一点面子。但接下来还是否和谭明月再较劲,心里就没有底了,就用眼睛看了一眼兰沧海。
兰沧海当然知道王清华这是在给自己找面子。但是如果让王清华继续和谭明月这样顶下去,谭明月的面子上肯定下不来。就给王清华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王清华不要再说了。
既然兰沧海不让自己说了,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王清华也觉得刚才那两句话已经让谭明月够难堪了。
就在大家尴尬的时候,天上忽然飘过一朵黑云,正好落在市委大院的头顶。寒冬腊月的天气,没有太阳,马上感到一阵阵的寒冷。
“看这天气好像是要下雪了,”裘学敏看了一下天空飘过的黑云,像是给谁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天气说变就变啊。”
“是啊,”王光禄接过裘学敏的话,“天气说变就变啊。小寒大寒杀猪过年。这眼看就要过年了,要是下这么一场雪,这个年恐怕就不好过了啊。”
“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我看这雪来的很及时啊。”关凤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后面。
谭明月往后看了关凤鸣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给兰沧海说的话,关凤鸣有没有听见,脸上就有些尴尬地道:“老班长,你也过来了啊?”
“谭省长好!”关凤鸣微笑着,“中纪委检查组过来,本来没我这个人大主任什么事。不过坐在家里也是坐着,就过来凑凑热闹。”
“应该过来,应该过来嘛,人大是监督机构。你也是四套班子的成员,过来很正确嘛。”谭明月不咸不淡地应付了一句。
这时谭明月的秘书小黄跑了过来,道:“谭省长,赵金明局长的电话。”
赵金明还是将电话打在了谭明月的手机上。
谭明月急忙接了过来,“金明同志吗,中纪委的同志们,现在在什么位置。你马上给我汇报一下。”
赵金明在电话那头一脸喜悦道:“谭省长,我们的先导车已经出了省城的环城路了,马上就要上高速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将中纪委的同志们安全接到市里的。”
省城离X市还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就算是一路畅通也大概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大家的精神一下子不那么紧张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交锋(19)
第二百一十二章交锋19
在大家一阵忙碌之后,那些确定自己家里没有少了人口的老百姓,又开始陆陆续续返回了土地庙。不过返回来的大多数都是男人,或半大小伙子。女人们把自家的孩子死死的关在家里不让出来。
打麦场乱哄哄地一片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老尉头也拿出自己的砖头块手机,给新任的清水镇党组书记胡越升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给胡越升说了一下。胡越升并不认识尉仁义,只知道尉仁义是清水镇办公室主任,自从自己上任之后就失踪了。但是自己的辖区内发生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也不得不让胡越升精神为之一紧,就让老尉头呆在现场不要离开,自己马上就开车过来。
罗荣天见老尉头打电话,上前问道:“尉大爷,是不是给镇上的书记打电话啊?”
老尉头叹了一口气道:“镇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让胡书记尽快知道。胡书记是个好人,来了之后,对我不错,见我的工资低,就给我加了一百块钱。”可见老尉头也是个按人下菜的人物。
马长河就在一旁打趣道:“镇上发生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看来你们的党组书记离下台的时间不远了啊。”
老尉头脖子一更,满不在乎道:“烧死一个人算什么。小王庄水库溃坝,把小王庄一村人都淹死了,我见也没有把谁怎么样?让我看,处理不处理胡书记,关键就要看胡书记的后台硬不硬。要是胡书记的后台硬了,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上一届兰镇长为什么没有处理?还不是因为她爸兰沧海是市委书记。”
老尉头一句一个胡书记,好像跟这位新来的胡书记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一样。
罗荣天就抓住了机会问道:“你了解小王庄的案子?”
老尉头说到了劲头上,也忘了顾忌,就口无遮拦道:“哪能不知道,事发当天晚上,我就在镇政府。那些过来给镇政府报信的群众都快吓傻了。一个个痴眉瞪眼,连句正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我和尉主任把那些人招呼到卫生院的。”
“你是说小王庄还有幸存下来的人?”罗荣天急忙问道。
“有,有五六个呢……”老尉头说了一半,好像想起了什么,话就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老尉头才一脸疑惑,自言自语道:“按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些人也该出院了,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呢?”
小王庄幸存者被关押的事情,是绝密的事情。老尉头根本不知情。王清华和陈风等人回到法院后。陈风就给韩舒静汇报了一下。韩舒静给公安局赵金明说了一下情况。赵金明派专人过去看了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小王庄的幸存者由于精神错乱,卫生院不得不将他们关起来。王清华因为不明情况,才和卫生院发生了一些不必要的摩擦。至于茹孝贤说是李高瞩让他干的,陈风给韩舒静说的时候说了,韩舒静却没有给赵金明说。
之后,韩舒静再没有提及此事。王清华因为在此后不久就秘密将茹孝贤关了起来,也没有跟韩舒静再说这件事情。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罗荣天和老尉头说着话,派出所的人也已经开始处理现场,同时把事情简单给市公安局汇报了一下。
就在派出所的人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土地庙下面的地窖。在地窖里面又发现了两具已经被烧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刚才尉仁义的尸体,好歹还能分清人形。而这两具尸体已经完全成了两截木炭。
“看来这个清水镇是X市的祸根啊,”罗荣天对马长河感慨道,“一场大火烧死了三个人,而且在地窖之中。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啊。”
马长河此时也再没有心思开玩笑了,“罗委员,看来X市这潭浑水,我们还真的不好淌啊。”
罗荣天道:“我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给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吗。单凭我们几个中纪委的人,是搞不清楚X市的案子的。要搞清X市的案子,还必须依靠X市的干部群众。这不是我们在淌水,是我们和老百姓一道淌这个水,和X市的干部一道淌这个水。”
罗荣天纠正了马场河的的说法后,再也没有心思在清水镇呆下去了。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紧迫。很明显,这个案子再不了结,还会有更多的人白白送上性命。
告别老尉头,罗荣天直奔X市而去。
省纪检委书记东方晨龙坐在车里,一脸抑郁。虽然X市公安局派来的先导车,在上了高速公路之后,就已经偃旗息鼓,只开了警车上的红蓝色警灯,但是东方晨龙还是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
中纪委调查组,除了没有按时过来的罗荣天和秘书马长河之外,还有八个人。八个人以副组长程大海的年龄最大,有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其他的都是些年轻人,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岁。最小的恐怕刚从学校毕业,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罗荣天的突然缺席,让东方晨龙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方面害怕王大成书记怪罪,说自己没把事情办好;另一方面自己对这次检查工作的安排问题也实在是心存不满。凭什么让张俭之下去打前站,让自己这个纪委书记放在家里搞接待呢?
一溜车队,在高速公路上浩浩荡荡而行。赵金明指挥着先导车在前面不时喊一声:“让道,让道,前面车让道。”这种大张旗鼓的接待,会给老百姓留下什么印象,让中纪委的人怎么看?东方晨龙真想说赵金明两句,但又害怕在这个时候影响到团结,只好自己忍了。毕竟赵金明是谭明月的人。
东方晨龙最终还是给在首都看病的王大成打了一个电话。
“王书记,”东方晨龙心情很矛盾,“有个事情,我需要向你汇报一下。”
“东方书记,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嘛。是不是中纪委调查组的同志已经到X市了?”王大成不紧不慢道。
“不是,是这么回事。本来我们跟中纪委的同志已经说好了,今天早上十点钟动身去X市的,可……始料未及的是,中纪委的罗委员一直到不了。我们又将时间延长到中午。罗委员还没有过来。我在请示了这次调查组的副组长程大海同志后,按照程大海同志的意思,我们就现行出发了。现在正在高速路上。你看……”
东方晨龙很谨慎地将事情的始末给王大成汇报了一下。
“那你有没有问程大海同志,罗委员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过来?”王大成急忙我问道。
“这个……我们问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东方晨龙小心提醒王大成。
“有什么不合适的?啊?”王大成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同志之间吗?有什么不能敞开窗户说的。你问问程大海同志,程大海同志还能给你扣一顶**的帽子?你这个同志做什么事情总是放不开。纪委书记嘛,干事情就应该雷厉风行,敢作敢当……”王大成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就听了下来,“这样吧,晨龙同志,你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明月同志。按照罗荣天同志的一贯作风,现在应该已经到了X市了。你告诉明月同志和俭之,不要去打搅罗荣天同志办案。人家该查的还是要查的嘛。如果我们刻意地迎来送往,好像显得我们底虚一样,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问题,害怕人家查。”
挂了电话,东方晨龙马上将电话打给了谭明月。他实在不想给张俭之打这个电话。同是省委常委,东方晨龙总是感觉张俭之这个人,让自己心里堵得厉害,好像时刻都有一种想揍张俭之一顿的感觉。
打完电话,坐在副驾的秘书方志敏将脸转过来道:“东方书记,省委的这次安排的确存在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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