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色的。〃他道。
他只给她挑了衣服,却没有配好鞋子。
〃哦。〃她换上一双白色的松糕鞋。
看看鞋子,不是很搭配。
〃走吧。〃他再次扯起她的手往外走。
王叔把劳斯莱斯停在小院门口。
他自己拉开车门上车,王叔给她拉开车门。
他坐在驾驶席上开车,她坐在他旁边,不敢问他,要去哪儿。
劳斯莱斯往效区里面去,绕过几座山,又拐过几道弯。路程似乎没有尽头。
等经过一条隧道的时候,视线骤然开阔。她从车窗外看去,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海。
那海蔚蓝如晴空。
她从来不知道,可以经过她们的家,直接开车去海边。
劳斯莱斯沿着山岩深处开,急转而下,最后开到沙滩上。
他下车,她跟着他下车。
沙滩前面是海,后面是山。有一栋古香古色的实木房子,建在山腰。
他们的车停在沙滩上,很快,木房子里就有人下来。
来人是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跟他握了握手。两人热情地说了几句,然后看向她。
她离他隔得有些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他向她招招手。
她提着裙子,朝他走过来。
老爷爷一脸慈笑地看向她,对他说:〃你选的人?〃
他点点头。
〃很不错的女孩子。〃
〃是个小白痴,什么都不懂。〃
〃那得花点心思慢慢教。〃
〃叫人。〃她走来,他对她说。
〃哦。〃
而后,她向老爷爷微倾头:〃您好。〃
〃叫古爷爷。〃他白了她一眼。
她皱皱眉,他又没说清楚。
〃古爷爷好。〃
〃你也好。〃
古爷爷领着他们去小木屋。老人家走在前面,武端阳牵着她的手,走在后面。
她从没听他说起过,有个古爷爷。不过,他自己不说,她当然也不问。
古爷爷安排,他们在一间小木屋里休息,那间木屋面朝大海,推开窗就可以看到蓝蓝的海水,和高高的蓝天。
窗前种着红叶荆,爬满了整个小木屋,粉色的叶子,将小木屋涂上粉红色。
她真喜欢这个地方。
小木屋住着古爷爷一个人,锦池好奇,怎么一个人住在一个地方,那何以为维生?
晚上,古爷爷烧起土灶,给他们做饭。菜色都是一些新鲜的海产品。
〃古爷爷,下海捕鱼?〃锦池问。
古爷爷摸着胡须,老神在在:〃天机不可泄露。〃
后来,听武端阳说,才知道,这附近还有一个小村庄,有捕鱼为生的捕鱼队,老人家的鱼是从那里买来的。
晚饭后,她陪他去沙滩。她在沙滩上堆沙子,他和古爷爷聊天。
〃你应该挺忙的。〃古爷爷对武端阳说。
〃是呀,她的桃花运太好。〃
〃哈哈哈,这你就没有我有经验,对付这种小桃花,最好的办法,是让她给你生个娃娃。桃花结了果子,还怎么开花。除非等到,来年三春。〃
〃您说得对。我怎么没有想到。〃
〃入秋了,正是秋果飘香收获果实的好季节,好好把握。〃古爷爷拍拍他的肩。
〃正有此意。〃
她回过头看他时,古爷爷已经回了木屋。而他正气定神闲向她走来。
她沙滩上踢沙子,把沙子犁马一堆,然后埋了好几些小石子。
〃你在干么?〃他问她。
〃我,我也不知道。〃她淡淡地说。
〃穆锦池,你过来。〃他暗自一笑,瞧她离了他,就这么无所适从。
〃哦。〃
她乖乖地向他靠近一些。
他伸手捞住她的腰,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嘴。
〃一嘴虾味。〃他叫她别吃太多虾,她偏不听,仗着有老人家在,使劲儿吃。
她到今天才发现,她除了辣椒,还喜欢吃虾。
现在她的肚子里,可装了好多小虾小鱼呢。
〃你也一嘴虾味。〃她低头,弱弱地说。
他也吃了好不好。
〃穆锦池,学会顶嘴?〃他皱着眉,扬手打了一下她的小屁。
她噘着嘴,摸了摸。
〃哦。〃
〃走吧。〃
他牵着她往回走。海风微微吹过来,拂动她白色的裙摆,属于她的淡淡的香味传来,他回头看她,眼里多了一丝星光。
不过某人低着头,边走边踢沙子,没看到。
〃知道,古爷爷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他的话题,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她抬头,期盼着他说。
〃他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女朋友,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受到迫。害,女朋友为了救他,嫁给了成份良好的当。权者,后来,他被放出来,听信谣言,误会了她。竟而远走他乡,等多年之后,重回故地,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惜,他再也无法跟他女朋友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锦池问。
〃他女朋友,在他走后不久,难产死了。〃
〃哦。〃
不是特别具有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却总为这种错过而黯然神伤。哪怕不轰轰烈烈,不悲欢离合,哪怕只是平平淡淡相依相守,到底在天人永隔的面前,都会留下巨大的遗恨。
〃穆锦池。〃他低声叫她。
〃嗯?〃她微微抬头。
〃你有没有喜欢的〃
〃喜欢的什么?〃
〃喜欢的东西〃
〃有,画画。〃
〃喜欢的事〃
〃画画。〃
〃喜欢的人有没有?〃
〃小豆芽。〃
他停下来,白了她一眼:〃小豆芽也算人?〃
〃哦。〃
他们牵着手,慢慢往前走。
海水拍打着不规则的海岸,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古爷爷后来,就一直住在这里吗?〃锦池突然问。
〃是呀,他老人家跟我爷爷同辈,一起下过乡,他的女朋友死后,他就在这里建了个小木屋,对着大海,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哦。〃
〃我小时候不开心,爷爷就带我来这里,跟古爷爷一起钓鱼,堆沙堡。〃他说。
〃哦。以前你都是一个人来吗?〃
〃那当然,现在唯一带你来这儿。〃
〃哦。〃锦池点点头。
〃你不会问什么?〃他停下来问。
她抬起头:〃为什么?〃
他冷冷地白了她一眼:〃不为什么,白痴。〃
他们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古爷爷已经睡了。他们在小木屋里夜宿,锦池到处找洗手间,她想洗个澡。
〃穆锦池,你在干么?〃他见她走来走去问。
〃我找洗手间,洗澡。〃
〃你要洗澡?〃他疑道。
〃嗯。〃
〃这里没有洗浴间,要洗去海里洗。〃他道。
锦池推开窗看了看海,虽然白天的大海很瑰丽壮阔,可是在夜色中看来,却很像一张黑色的血盆大嘴。
真要去海里洗。。还是太恐怖。
〃要是有个洗浴间多好。〃锦池说。
〃穆锦池,过来睡觉。〃他躺在她身后的大木床上说。
她站在窗口,撇了撇嘴:〃你不洗澡?〃
〃我没有臭。〃
〃哦。〃
她穿着他送的纱裙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他身边。他扯了床边的电灯线,屋里一下子充黑。她觉得有些害怕,向他挤了挤。
他颇为享受她的靠近。抓过她的肩,把她抱在怀里。
她扒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一点儿也不害怕了。
〃穆锦池,秋天来了。〃他突然说。
〃是呀,天气变凉很多。〃锦池深有体会。
〃桃花开了,应该要结果了。〃
〃我还没见过桃花树长果实。〃锦池道。
〃白痴,以后你就知道了。〃
〃哦。〃
〃穆锦池,我想爬山。〃
〃啊?〃
唔不容她拒绝,他直接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双手熟门熟路地解开她的衣裳,探向她极易动情的小地方,然后开始努力让桃花结成果子。
一翻激缠之后,换她压在他身上。
他双手摩挲着她的背,在她肩上频频制造点点潮热。
〃穆锦池。〃他沙嗓地开口。
她没有理他,刚才那场激战,让她歇下便轻易入睡。
〃为什么,努边这么久,小桃花怎么还不结果子。〃
。
他弹了她的小屁,她皱皱眉,努努嘴,表示不满。
〃既然小桃花这么难结小果,那就只好勤劳点,多施点肥。〃
小桃花啊,快结果吧。
(二)
离开古爷爷的小木屋是在三天之后。
这三天之内,他们摒弃一切手机电话电视互联网。说实话,除了洗澡有些不方便,锦池很喜欢这里。
这里不仅风景壮美,环境清幽,而且更重要的是,没有锦绣,没有佑枫,没苏唤生,甚至连青文和中成都没有。
她和他,还有一个饱经沧桑,又充满睿智的老人家。
白天,他们去捕鱼队挑选新鲜的海鱼,晚上,一起在沙滩漫步,听海声、风声、年低久远的老故事。
可惜只有短短的三天。他们从世人眼中,只消失了短短的三天。
三天之后,他们各自得面对各自的人生,各种诱惑,各种选择和苦难。
也许,再走下去,那是一条满布荆棘,不能回首的路,容不下脆弱和眼泪。
第四天一大早,她和武端阳告别古爷爷。临行时,她希望古爷爷,能有一个像样的洗浴间,至少不要直接去海里洗澡。
老人家点点头,说:〃锦池要是下次来,一定建个洗浴间。〃
锦池说:〃下次一定来。〃
她和武端阳回到武宅,劳斯莱斯一开过来,钟姨就立即走出小院。
〃你们两个,这是去哪儿?这几天急死我了,青文中成陆先生苏先生,锦绣夫妇,都来了好几回。〃钟姨叹道。
〃钟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锦池歉然道。
〃到底是去哪儿了?〃钟姨问。
武端阳说:〃去外面散散心。〃
〃大伙儿,差点报警,要不是金先生拦着,估计现在就有警察来案发现场取证。〃
〃钟姨,真是不好意思。〃锦池努努嘴。
〃没关系,人回来了就好。你们现在,赶紧给大家报个平安,这样动不动就失踪几天,能不让人担心?〃
〃是是是〃
锦池给青文打电话,电话那头,青文直接大刺刺就骂:〃穆锦池,你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对不起,青文,我〃
〃算了,那个武端阳跟你一起?〃青文问。
〃嗯。〃
〃你们去哪儿了?〃
〃去海边散。步,然后住了几天。〃锦池道。
〃去散。步,也不用不带手机,连一个电话也不打吧?〃
锦池干笑一声,她出门的时候,真没有带手机。
〃下次一定带。〃锦池保证。
〃算了,就你这记性,跟狗咬了似的。没事就好,对了,最近锦绣和FENG的案件,已经开庭受审,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嗯,锦绣会赢吗?〃锦池问。
青文在那边夸张地吸一口气,轻笑:〃她能赢?〃
“我了解锦绣,她是个是高傲的人,她不会做这种事情。”锦池道。
“最难测人心。锦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既然不简单,为什么不作简单想。”
“好了,反正她是你姐,她做什么都对。你,帮亲不帮理。”青文凉凉地说。
“替我转告一下唤生,让他别担心。”锦池说。
“放心,会的。佑枫那儿,你自己打个电话。佳佳知道你不见了,一直哭。你知道小孩子都很敏感。”青文说。
“知道了。”
她打电话给佑枫,手机没人接,办公室电话,工作室的同事接了,说他不在。最后打电话,去佑枫家。接电话的人是文茜。
“你好,我找佑枫。”
“锦池,佑枫不在,有事跟我说。”文茜说。
“没什么事,佳佳怎么样?”
“她有点感冒,不是很严重,我和妈都在照看她。”
“那就好。我先挂了。”锦池说。
“行,以后常联系。”
文茜在佑枫家,也好,他们之间,总还有佳佳。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哲周登门拜访。他提了点鲜花和红酒,鲜花是玫瑰,红酒是拉菲。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他问武端阳。
武端阳不说话,锦池也不说话,过得很好,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这几天你们消失,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们稳住。不然,第二大家就报警,相信你们也不会过得这么舒服。”哲周给自己倒红酒。
钟姨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茶杯,哲周问:“没有红酒杯吗?”
“还没去买。”这几天,他们闹失踪,她心里着急,忙得人殃马翻,哪有时间买高脚杯。
“臭脾气,还是没改。”哲周笑道。
“这么晚,什么事?”武端阳擦擦嘴角,站起来。
哲周也站起来,脸色严肃:“去书房说。”
两人在二楼书房谈话,锦池在一楼吃饭。
书房,他和他。哲周坐在牛皮椅上,他坐在书桌对面。
“四年前,我和你回中国,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