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齐虹轻声地来到门外,唤过随行的待婢轻声吩咐了几句,侍婢领命急步而去。交代完毕的齐虹又转身回到卧室之内,看着浑身赤裸的郭开那丑陋不堪的模样,不禁秀丽的眼神里露出了一股森寒的杀气。
齐虹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枝极细极细的玉簪,轻挪碎步来到床前,然后猛一咬玉齿,锐利的玉簪便一头从郭开的头顶百会穴没了进去。昏睡中的郭开只微一抽搐,便在美梦之中毫无痛苦的离开了人世。
赵国一代盖世权奸竟然是这样一个悲惨而荒谬的下场!
杀了郭开的齐虹心中松了口气,细心地用锦被将郭开赤裸的身躯盖好,伪装成一副睡熟的模样。然后又从郭开的衣饰里取出了郭开的信物,细心地收入了囊中。夜间要出邯郸,没有郭开的令牌可不行。
一切准备完毕后,齐虹又仔细看了看室内,见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便冷笑一声袅袅离开了卧室。
院中,早有来时的一袭安车在其中等侯,两名侍卫,一名车夫和一名侍女也在旁静静地候着。齐虹也看了看居住了近两月的恬静小院,留恋地最后望了一眼,然后轻声道:“出发,回灰泉山北大营!”
车马启动了,的的迈出了小院。院门口郭开来时随侍的数十名侍卫和婢女正静静地等侯在外,见齐虹出来,众甲士和婢女不禁一愣。齐虹平静地从车中伸出玉首,微然一笑道:“郭大人辛苦非常,正在宅中休息,没有命令,你们不要进去打扰他。我要去城中会一位旧友,郭大人醒来后,要问我何处去了,你们就照此告诉我表哥。明白了吗?”“是,是,小有明白!”一脸明白之意的侍卫首领连忙点头哈腰的应道。开玩笑,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头领,哪敢对郭开大人的表妹有丝毫的怀疑和不敬啊!
车马的的远去了,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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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忠魂二(新合集)
是时,已经是年底初冬,野外下着今冬第一场大雪,帐内未生火,寒冷的程度比室外好不了多少。
修长儒雅的李牧,副将司马尚,都尉赵累正呆坐在室内,皱着眉头,一时没有说话。
他们刚接到赵王的诏命,召李牧和副将司马尚回朝任职,将军和副将职务由赵葱及颜聚接替,人已在途中,先命李牧准备交接事宜。
“没想到正当我军准备充分、欲以职业武士和新式骑兵为基干再与秦军决一雌雄的时候,大王却听信谗言欲召我回京。数年经营,废于一旦啊!”李牧抚摸着三绺清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儒雅的脸上一脸的落寞!
“唉,我早就提醒过大将军要提防郭开这等小人,可是将军始终不听!”司马尚有些垂头丧气。
“哎,现在说这也没有用了!赵累,现在军中士气怎么样?”
赵累摇了摇头道:“不太稳妥,军心有些浮动!大家都不想大将军走!”
“这是常事,不足为虑。你们不要太过担心,我以前不也是屡被贬斥,然后终又复起吗!”李牧安慰二人。
“这次可不一样,宫中有亲眷派人来送信给我,郭开这次是非打算置大将军于死地不可了。听说打算给将军按的罪名是:谋反!”赵累一脸焦急之色。
“造反?我李牧年过五旬,如今上无父母,下无子侄,我造反是为了谁?”凄然大笑中,笑声充满凄凉,虎目中泪光盈盈,只是强忍着不致落下。
室内三人皆无话可说,陷入沉默。
良久,李牧长叹一声道:“散了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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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营帐中,一壶浊酒,几个小菜,孤苦的李牧一个人默默无言地在自斟自饮着。那面容里隐含着巨大的悲怆让这位顶天立地的盖世英豪也禁不住地有子一种英雄迟暮的气息,那英俊威严的面容上陡然增添了几分苍凉和悲壮,削减了几分奋发和豪迈!
忽然间,宽大的帐帘微微一挑,一个高大而苍凉的身影伴随着一股寒风涌进了帐内。火苗随着寒风一阵颤抖,帐内的光线也立时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独自低头闷饮的李牧没有抬头,从来者的熟悉的脚步声中,李牧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李牧微微一笑道:“司马兄弟,来,陪我喝几杯!”
司马尚无言地在李牧对面坐了下来,抚了抚额下的长须,平静地道:“大将军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李牧端着青铜酒爵的右手猛然间颤抖了一下,一抹酒水立时滴落下来、在条桌上溅起一串四散的珍珠。
一向稳若磐石、雷电不惊的一代盖世名将现在竟然连一杯酒水都端稳不住,这前后之间的巨大差异岂不令世人悲乎!
“不放弃又能如何?”李牧自嘲的苦笑一声:“我如今已被解除兵权,前线的军事已再不复为我所管!”
司马尚淡淡地说:“目前两军对垒,情况紧急,国家安危,全系于灰泉山战场主将一身。赵葱、李牧庸才也,如何是那狡诈的王翦和多谋的扶苏对手,将军回朝之言何不再作考虑?”
李牧闻言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意已定,司马兄就不要再劝了!”司马尚悲苦地叹了口气道:“郭开等人视大将军如眼中钉、肉中刺,不除难以甘心。但未将却是可有可无之人,郭开等不会费心加害,不知未将遵令回朝,而大将军保存实力,以图后效如何?”
李牧闻言一愣道:“司马兄此言何意?”老谋深算的司马尚微微一笑,低声道:“大将军岂不闻古语云:‘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以将军之才,到处都可以立功,为什么偏偏要为赵国卖命呢?”
李牧顿悟道:“司马兄是想让李牧潜往他国?”司马尚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以将军之名望和才能,不论到燕、齐、魏、楚,都会得到国宾一样的崇高待遇!这样一来,大将军不仅仅保存了有用之身、避过了郭开等人的陷害;而且在未来赵国遇到危难之时,赵王也会有机会重新起用大将军,再驱暴秦。此计是应对目前危机以及保护赵国长治久安的唯一良谋,请大将军千万休逞个人意气,务必应允示将之言!”
李牧闻言,面孔上顿时浮起一份喜悦之色,因为司马尚所言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妥协措施,但一想到如果答应如此做法,却必定要背负一个逃将的污名,李牧也不禁有些踌躇起来!
忽地李牧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来,开始在帐内来回踱步。英武威严的面孔上神色阴晴不定,秀气儒雅的卧蚕眉也不住轻轻地抖动着,显然李牧已经为此心动,但却一时难下决心。
李牧虽然忠义,但如果能留有一个有用之身在不违背大义的情况下继续准备为国效力,这样的事情对李牧的诱惑还是挺大的。一时间,看透了李牧心思的司马尚乘热打铁道:“虽然大将军不遵乱命、潜往它国会有损个人名声,但此乃小义;而赵国三百万民众的安危和国家基业的保全却是惊天大义,请大将军能够舍小义而就大义。司马尚这厢跪请了!”
于是一脸凄然、白发苍苍的老将军顿时起身拜倒在地,跪求李牧。李牧一向对年长的司马尚敬之如兄,十分尊重,此时见状不禁大惊道:“司马兄何必如此,快快请起!”司马尚固执地道:“大将军如果不应允未将的请求,未将死跪不起!”
李牧闻言,原本伸在半途、欲将司马尚搀起的双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心中的思绪也顿时剧烈碰撞起来:“是啊,难道我李牧真的为了所谓的小义而将赵国三百万百姓丢弃不管吗?”李牧此时在心中自问:“只为忠于那个母为婢女、本身又只会斗鸡走狗、吹弹拉唱的赵王?管他的,为了赵国深受战乱之苦的可怜百姓,管别人要怎么说,管历史会怎样写,千秋万世名,寂寞身后事,管不了这许多了!只要能够保存好有用之身,赵王应该终有清醒的一天。”
良久,一声长叹之后,李牧咬了咬牙道:“罢了,赵国目前不容我,我便如廉颇老将军一样另逃他国,以期能重获国家见用了!”
司马尚闻言大喜,身手矫健的他也不用李牧搀扶,顿时一跃而起道:“大将军这样做就对了!古语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得有用之身,说不定我们老哥俩以后还能有机会再并肩做战呢!”
李牧闻言却怆然一声长叹道:“我以前尚恨乐毅、廉颇为赵将不终,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了。”又说:“虽然我如今要出走他国,但赵葱不堪代将,我不可以将帅印授之,以辱我之清名。”
司马尚点头道:“事不宜迟,为免夜长梦多,大将军今夜便走吧!只是不知道大将军欲往何国?”李牧沉思了一下道:“魏国离邯郸最近,我便潜往魏国吧!”李牧又想了想,不放心地道:“我料赵葱、颜聚二人非王翦、扶苏对手,我走后,赵国的安危就靠司马兄了。希望司马兄能够坚持持住,一定要等到李牧的归来!”
司马尚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放心,只要有司马尚在一日,赵国就在!”李牧知道事不宜迟,郑重地握住司马尚的双手,充满感情地道:“珍重!”虎目中不禁泪光盈盈。
司马尚虽然虎目也微微泛酸,但为免李牧过于牵挂,不禁强忍住眼中的泪光,狠狠地握了握李牧的双手道:“珍重!”
两个高大而英挺的身影伟岸地屹立在帅帐之中,二个并肩战斗十数年的战友互相恋恋不舍的彼此望着对方熟悉的脸庞,那目光中充满了悲情而尊重、留恋而不舍。但二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造化弄人,两人的这一别,这对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便从此人鬼殊途,再无相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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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李牧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便留书、悬印于军帐之中,悄悄离开,潜往魏国而去。
次日,发现李牧消失不见的赵军营中顿时大乱,诸将乱轰轰地便欲派大军寻找李牧,但众人一看到李牧的留书以后,却都悄悄改变了主意。便见李牧留书曰:“赵国不留,自有他国;欲待来日,再回故国!”
诸将都是聪明人,顿时明白了李牧保留有用之身的良苦用意。现在派大军寻回李牧不是让李牧送死吗,于是心中会意的诸将一边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按兵不动,一边将李牧出走的消息悄悄散布于军中。
一时间,赵军们既知心中仍有所托,不由得军心甚定,但仍不由得有些愤愤不平地等侯着新任的主帅赵葱和颜聚二人!
第十四章 忠魂三
赵国,灰泉山大营。
李牧出逃一天后,赵葱和颜聚二将率一百强悍近卫力士赶到灰泉山大营。二将知李牧在军中威望崇高,当下不敢轻慢,立即便以赵王符节飞赶至中军抢先控制了中军令符,然后下令召集全军将领以明示替领兵权。
聚将鼓声响处,心知新帅到来的赵军诸将倒也不敢怠慢,三通鼓未罢,便已赶到帅帐,侍立两旁。赵葱打量一下众将,见诸将和副将司马尚俱在,而李牧却不见踪影,不见得眉头一皱道:“现大将军李牧何在?难道他不知道主上有令,令我等前来接收军权么?”
前日赶来传讯的使者应声而出,有些畏畏缩缩地道:“启禀赵大将军,李牧已于昨夜连夜出走了!”说着,便呈上李牧留书。
方面阔口、相貌威猛的赵葱见书大怒道:“什么!李牧出走了?真是岂有此理!朝中文武都说李牧联秦叛国,本将军初时还不太相信,但现在观其劣行,便可知传言是真!司马尚,可曾派兵缉拿李牧?”
此言一出,帐中诸将顿时满脸怒色,人人横眉怒目地盯视着赵葱,根本无一人回应赵葱。只有副将司马尚慢吞吞地道:“启禀大将军,李牧所逃去向我等根本不知,再加上外面天寒地冻、不宜出兵,所以才耽搁至今。未将和诸将的意思呢,是想等赵大将军来了再做定夺!”
赵葱也不是蠢人,一听司马尚这般言语,便知是搪塞、推脱之辞,分明是诸将和李牧交好、有意放纵李牧逃脱。本想翻脸大怒,但一看帐下诸将人人横眉怒目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懔,顿时想到自已新到军中,基础薄弱,若突然翻脸,恐惹起兵变,不由得强行咽下一口恶气道:“司马将军所虑极是!但本大将军已到军中,司马将军便正式将军权移交于我吧!”
“喏!”司马尚见赵葱不再追究诸将放走李牧的责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立即将李牧的帅印等物交与了赵葱。
赵葱接过帅印后,脸色立时一沉道:“既然本大将军和颜将军已然接掌了此间军权,司马将军便立即返回邯郸另行委用吧!”“喏!”司马尚神色黯然地拱了拱手,看了看帐中诸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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