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连忙道:“无论有没有此秘诏,赵高等人必欲除君上而后快,而君上现在留在咸阳的家眷更是危险!若我所料不假,恐怕等陛下灵枢一旦下葬骊陵,赵高等便会对君上家眷下手!所以事不宜迟,你立即趁换班之机,潜到凌烟阁,求见三位王妃。告诉她们:事不宜迟,赶紧火速逃离咸阳,投奔君上!秘诏的书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们,否则万一她们出逃不成,这秘诏便会落到赵高等人手中!你能办到吗?我的身份比较明显,就只有靠你传递消息了!”
赢理忙道:“喜大人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便是!我马上就去!”
“千万小心!”
赢理点了点头,来到房门前,透过虚掩的虚棂,向外窥视了一番。没有发现异状。便悄悄打开房门,向喜点了点头,消失在夜幕中!
凌烟阁。府中密室,济济一堂十余人。
郑妃、赢忌、赢安、赢和、赢倩、赢玉、王瑕、齐虹、笑春风、萧何、方奇、英布等十二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议事!
扶苏不在,众人中隐隐然便以二十四岁的赢忌为首。此时的赢忌身材高大,虎虎生威,英眉朗月间。颇有扶苏的英武之气。
赢忌有面愤色道:“没想到事态发展到最后,竟然和兄长南征前所说没有多少差异:父王突然病故,其中有没有诡异不说,胡亥那个小子贪玩成性。残忍暴戾,又毫无功勋,父皇怎能立他为太子,接任帝位。我看一定是赵高等奸臣害死父皇,然后造伪诏立胡亥为帝!”
二十一岁的赢安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但脾气却是十分暴躁,忽地跳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大怒道:“赵高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待我去斩他狗头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赢忌大怒道:“赢安,你干什么,你想害死大家吗,给我坐下!”赢安被兄长一骂,灰溜溜地坐了下来。
赢忌狠狠瞪了赢安一眼,怒道:“你忘了兄长临行前说地话吗,千万要冷静!萧大人,方大人,你们是兄长的心腹,现在局势骤变,你们看我们应如何应对?”
萧何面色沉重地道:“现在情况不妙,以赵高、李斯等人和君上的过节,只要陛下丧事一定,恐怕就会向我们下手了!所以,我们不如按君上临前行地部署,所有人等乔装改扮,火速逃出关中,投奔君上!”
方奇摇了摇头道:“恐怕等不及陛下丧事拟定,赵高就会下手了!”赢忌猛然醒悟道:“方大人是说,赵高会向母亲下手!?”
方奇点了点头道:“是啊,郑妃娘娘是君上生母,赵高等人岂会放过!?若我所料不假,胡亥必会下旨让郑妃娘娘和先皇诸嫔妃一起陪葬。而因为郑妃娘娘不是皇后,所以一旦胡亥旨意一下,郑妃娘娘是不能抗旨的!而一旦郑妃娘娘随葬地话,赵高等人对我们下手就更无顾忌了!”
郑妃闻言大惊,顿时容颜失色,大惊道:“什么,不,不,哀家不想死!”
赢忌忙道:“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各位,既然事情如此急迫,干脆立即安排我等逃出咸阳吧!对了,萧大人,兄长临行前说,玄武大道风雅颂酒楼的老板魏虎是其伏下的一粒暗子,叫我们事急时去找他商议!”
萧何大喜道:“君上既然早有安排,那么一定已有对策。好,事不宜迟,我马上便动身,连夜请其入宫商议!”说着,萧何急起身,拱了拱手离开了!
萧何刚走,已经长成大姑娘地英娘突然前来禀报:“郑妃娘娘,各位公子,夫人,外面有一个郎中少尉求见。他说有绝密事宜务必要见到三位夫人!”
齐虹起身道:“你们暂且坐一下,我去看一下便来!”众人点头。
不一会儿,齐虹阴沉着脸进来了。王瑕有些心惊肉跳地问道:“姐姐,又有什么祸事了?”齐虹咬牙道:“是喜大人派来地郎中少尉赢理,他告诉我们,赵高可能很快便会向我们下手,将我们千万小心!”众人顿时大怒,大骂赵高。
赢忌面色越加沉重地对齐虹道:“嫂嫂,看来我们真的必须马上走了。您看我们这次出走,究竟要带多少人走。而且以何路线为佳?”
齐虹想了想:“我们的家人当然得全部带走,另外方奇、萧何、李信、羌隗、史禄等人地家眷也一起随行,任将军家眷远在楚南就不用考虑了。其余重要将领的家眷如在关中,则请蒙毅派人通知并发给通关路引,到山林间隐藏,估计赵高也不会对这些次要人等过于下力气,他们应该是安全的!至于路线吗,我们有两种选择:
一、潜出潼关,进入三川郡。三川郡是夫君的封地,兵马大权都在姬冰的手中。只要进了三川郡,可保一时无恙。但如果赵高、胡亥派大军进攻,恐怕就难说了!
二、离开咸阳。渡过渭水,潜入秦岭。从子午谷走斜谷到下办。这是蜀郡地地盘,为范天石所控制,而且和黔南郡相连。这里关山万重,险关处处。不怕赵高派兵马前来讨伐!各位之意呢?”
赢忌想了想道:“还是入下办这条路好些。虽然秦岭山区崎岖难行,但只要一入下关,安全方面就不用考虑,而且也可以直接从巴蜀经黔南郡入岭南和兄长相会。走三川郡一路不仅要经过澄关和涵谷关两道天险。而且如有追兵,难保万全,还是不去的好!”
英布这时插口道:“公子,这里本无小人插口地余地,但小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赢忌看着虎背熊腰,英武过人的英布笑道:“英布,兄长将你从齐国带回,视若亲人,有何话但讲无妨!”
英布忙道:“是!君上待我真是有山高地厚之恩,所以英布必当誓死以报!英布认为,我们这些人走下办这条路的确是条妥善之路。但是,三川郡也不能万万不管地!三川郡位于中原腹地,洛阳更是天下枢钮,万万是丢不得的!所以,我们中必须派出得力人手赶赴洛阳,接手三川郡,无论有任何困难,都必须力保三川郡不失。这样君上日后回军中原,有了三川郡作为基地,便可在逐鹿中原之时,大占便宜!”
赢忌猛然醒悟道:“英布,你说得对!怪不得兄长如此盾重你,你果然是个人才!你认为我们中何人合适?”
英布道:“小人蒙君上教诲,这些年也读了几本兵书,自认为可以胜任。但是小人身份低微,威望不足以服众,不如让赢安公子和小人一道前往洛阳!我二人目标较小,脱身应该比较容易!只是家妹英娘就要劳烦公子带往巴蜀了!”
赢忌点了点头道:“这你放心好了!英布,赢安,你们立即去找廷尉蒙毅,让他造两份路引给你们,你们二人可以连夜先行动身!家眷都由我来照顾!”“好,我们马上就去!”赢安和英布二人连忙起身,去见蒙毅!
众人正商议着,萧何已经领着魏虎入得凌烟阁来。魏虎见过众人,连忙道:“君上三年前已经派出一批好手潜入咸阳,由我掌控,就预备着万一遇上这一天。所以,在下得知陛下病故后,已经将这批好手召集起来,大约有两百人,只要一声令下,便可立即护卫各位出发!”
齐虹喜道:“太好了,夫君真是神机妙算。对了,魏虎,君上对走哪条路线可有安排?”魏虎道:“君上地意思是出秦岭到蜀郡的下办,那里君上已经通知范天石派下亲信领重兵接应!沿途,我们也早就探明了道路,可以畅通无阻!”
赢忌喜道:“太好了,兄长真是神人也,竟然安排得如此妥当,真是有若亲临!既然魏兄弟早有准备,那么不如明天我们各人早起,换上便装,于清早出咸阳,至渭水边汇合,然后一起渡过渭水,进入秦岭山区!这时,赵高等正忙于父皇丧事,一定没有防备,等到他发现我等已然遁走,再派兵追袭时,我等早就脱险了!”
齐虹道:“那么便就此决断,我们各自回去,不露声色,明日一早便各自找个游头出宫,会合于渭水边!”
魏虎点头道:“好,那小人立即便回去召集人手,至渭水边接应!”
当下各人各自散去,连夜准备!
次日一早,扶苏、萧何、方奇等人家眷以及其余心腹人等近百人,分批出城,在魏虎所率两百名墨门剑士的护卫下轻装简丛,奔入秦岭山区,逃入蜀郡!
等到两天后,赵高、李斯等人发现情况不对,再派兵搜寻扶苏等人家眷时,连个毫毛也没找到一根,甚至连逃往何处都搞不清楚,不由得气得暴跳如雷。当即怂恿胡亥颁下诏令,以对始皇不敬、不孝为名抓捕各人。
但是这道诏令到了范天石手里,就只是废纸一张了!范天石在接到扶苏等人家眷以后,立即将各人藏匿起来。接着便以其在巴蜀二地经营多年地深厚势力,立即下令关闭各道关卡,截留各种送往咸阳地税收和物资,开始对咸阳方面的命令阳奉阴违起来;而且暗地里开始招兵买马,屯积粮草,准备接应扶苏大军北上!
而等始皇葬礼一毕,见情况不妙的尉僚,立时告老还乡,蒙毅则称病请辞,二人主动让出了国尉和廷尉两大重职。赵高等人见尉僚、蒙毅二人如此识趣,自然大喜,怂恿胡亥一概准奏,便不再以对二人为念!
而蒙恬得蒙毅六百里连夜火速急报陛下病故消息后,立即声称匈奴犯境,将三十万大军调集一处,固守北原,摆出一副你要动我、我跟你玩命的架势。赵高、胡亥知道蒙恬地脾气,一时倒也不敢妄动!
第十六卷天下大乱 第五章张良出世
东海郡,下郅城。
此时的天空飘飞着连绵的细雨,天色阴沉沉的,街道之上虽然刚刚才是傍晚,却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不过,下郅城内的大小酒馆却是生意兴隆,劳碌了一天、而又有些闲钱的人们正在酒馆里打发着时间!
这是一间名为‘楚韵’的酒馆,全为木制,外表被漆成了粉红色,雕粱画栋,精致非凡,是下郅城中一个非常雅致的去处。
此时,楚韵酒馆的二楼西北角,空荡荡的,只坐着一个非常漂亮、文雅的年青人,修长的身躯更斜倚在栏杆上,眼光投向窗外无际的雨幕中,面色有些不耐烦,显然是在等人。
此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张良,自多年前和扶苏一别之后,张良隐居下郅,逃避缉捕,一晃已经七八年了。这七八年对张良来说可真是变化巨大:五年前,张良偶遇一代奇隐‘黄石公’,得授奇书‘太公兵法’,苦心研读之下,学识突飞猛进,早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正在张良不耐烦间,猛然露出了笑意,因为他要等的人来了。楼梯噔响处,一个身高体阔,膀大腰圆、满脸虬鬃的壮汉出现在二楼,右手拎着一把雨伞,浑身上下被雨淋得有些湿淋淋的!
“项兄,我在这里!”张良连忙打着招呼!
便见这满脸虬鬃的大汉顿时笑着走向张良,拱了拱手道:“贤弟,恕罪,恕罪,为兄来迟了!”
张良笑道:“好说,好说,罚酒三杯就成了!”大汉笑道:“好,为兄认罚!”说着,大汉放下雨伞,坐在张良对面。也不推辞,自斟自饮,连喝三杯,真是尽显豪爽之风。
张良笑道:“项兄今日姗姗来迟,是不是又被大嫂骂了?”大汉有些赫然道:“哈哈,贤弟真是精灵,为兄那点丑事瞒不过你啊。这不,下雨天,她要我在家陪她,你却派小童去请我喝酒。真让我左右为难啊!不过,你我兄弟吗,就算挨骂,我也是要来地!”
张良顿时乐了:“兄长真是和大嫂如胶似漆、相敬如宾啊,十数年如一日,真是难得!”大汉也很满足地笑道:“我和满玉历经种种磨难,终于结合,十分不易。我们都十分珍惜目前的安定生活,都很知足!”
张良闻言低声道:“以前你抱着这样的想法没有错,但现在你还这样想。恐怕由不得你了!”大汉闻言目光中精光一闪道:“贤弟之意是……?”
张良低声道:“如今始皇已死,刚刚诏告天下,这天下眼看就要乱起来了。以项兄的身份,难道真的要安老于山林么!?恐怕你就是这样想。到时战乱一起,也由不得你了。”
大汉闻言有些感叹,轻声道:“唉,自我父亲项燕战死昌平、楚国亡后。我的雄心壮志早消磨得差不多了!”
原来,这姓项的大汉竟然便是原楚国大将军项燕之子项伯。项燕生有三子:长子项伯、次子项仲、三子项梁。
在项燕的三个儿子中:次子项仲英勇善战,却早年亡于征战,留下遗腹子项羽。三子项粱文武双全。为项燕三子中最杰出的人物,一直陪伴在项燕身边。而项伯却为人粗豪、洒脱,最喜游历天下,所以常年在外,只不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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