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走后,李斯当夜转开始辗转反侧起来,脑袋里不时的想起韩非适才说过的话语:“不瞒贤弟,当年你西、西入咸阳见秦、秦王之时,我等同学背后都看、看你不起,说你不、不爱国。如今看来,你竟是对的。士为知、知己者用,不然,何——谈什么实现自、自我之价值?我等错过机会了!希、希望非此次入秦,能——够为秦王所用,有、有机会一展宏图!”
李斯忽地猛然坐起,咬牙道:“韩非若得重用,岂有我辈安身之地?不行,绝不能让他如愿以偿!”深知自己才学不如韩非的李斯在疯狂的嫉妒心催动下不禁有了恶毒的念头。
只可怜韩非却绝没有想到,正是他今日对李斯的一番言语让他最终走上了黄泉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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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府中密室内,李斯、赵高、姚贾三人正在密谋!
“看来,李斯已得大王信任!此人才学数倍于我等,若其得势,秦国岂有我等存身之地!?”李斯面有忧色。
赵高闻言冷声道:“谁叫你在大王面前将他夸得天花乱坠,否则岂会引火烧身?”
李斯苦笑道:“我初时以为大王只是随口问问,哪想到会弄巧成拙啊!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应付这危局吧!”
姚贾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们都还好,韩非跟你们无过无节。可是,我和他是旧识,他竟然在大王面前告我一状,真是可恶!”
赵高阴笑一声道:“这还不简单,主上最恨人蒙骗于他!那么我们不妨搜索证据、或者捏造证据,指出韩非是韩间,此来秦国是想破坏秦国的一统大计。这样一来,以大王的多疑和狠辣,必不会放过韩非。韩非一旦被扳倒,那么姚大人自然也就清白了!”
姚贾大喜道:“妙哉,还是赵大人计谋百出啊!”
李斯却有些犹豫道:“是不是将韩非赶出秦国就得了,我和他毕竟同窗,不忍心要他性命啊!”
“斩草不除根,明年春又生……〃姚贾在一旁笑嘻嘻地道,显然他不同意放过李斯! 赵高也附应着在旁冷哼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斯见状只能表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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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策制订以后,李斯控制下的‘秦风’迅速发动起来,搜集、捏造了大量的所谓证据:韩非忠于韩国、此次使秦是为韩奸而来……一则为姚贾洗脱嫌疑,二则开始诋毁韩非!
所谓‘三人成虎’,果然不过数日,对李斯、赵高等人宠信甚深的秦王政对韩非起了怀疑之心,下令廷尉府拘捕韩非,立即彻查韩非正常身份。
而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扶苏都静静地看在眼里,被扶苏重金贿买的喜向扶苏时常的通风报信、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而扶苏虽然有机会可以在秦王老爹面前进言为韩非开脱,但扶苏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若现在便和赵高、李斯一党面对面对抗的话,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一直隐忍着寻找着最后的出手时机。
对于韩非这样的忠直人才,扶苏还是必救无疑的!
想了又想,扶苏觉得要想击败狡诈的李斯和赵高,自己实力还不够,便只好再次冒昧去拜访祖师爷爷‘中隐老人’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吗!
“呵呵!看谁笑到最后!”扶苏也阴阴地笑了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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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带着几名侍从,走在廷尉大牢的过道中。大牢内不仅阴暗、潮湿,甚至有一种浓重的霉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使得现在生活安逸惯的李斯不禁有了一种作哎的感觉!
这条过道通往地下,要经过六道铁门和数十员狱卒才能抵达一排十数间的特别囚室。这些囚室是专为犯了罪的王公贵族们所设的,装饰豪华,饮食丰盛,与狱外无异,有所不同的只是丧失了自由而已。
李斯一面听着过道中迴响的脚步声,一面极力压制心头越来越沉重的愧疚,毕竟李斯的良心还不像赵高那样黑到了底!
“不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经过艰难的心理斗争后终于利益战胜了感情,下定了除掉韩非的决心!
第八章 毒计
李斯来到韩非的囚室前,透过那一排排坚固的木栅,看到那韩非正端坐在舒适的软毡上对着面前玉几上的的茶杯在发呆。而一贯在廷尉大牢中作威作福的典狱长正在为韩非恭恭敬敬的奉茶,嘴里不时的奉承韩非几句。李斯见状不禁阴阴的一笑:“享受吧,韩兄,尽情地享受吧。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希望你不要怪我,不是我存心要害你,实在是不应该来到秦国!”
不要奇怪,为什么韩非到了这里却能受典狱这般优待,因为下到这特别囚室的犯人大多非富即贵。常常有今日入狱明日便遭特赦者,甚至还有一些已经上了法场还被特赦的。所以大狱里的差役们都不敢对这些随时可能咸鱼翻身的贵人们有所冒犯!
尤其是目前这位典狱,他知道廷尉大人李斯就是韩先生的老同窗,所以更加侍候得勤快倍至。但更重要的一点却是典狱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
看见李斯前自前来,典狱长连忙谄媚的迎上前来:“大人怎么来了!?小人给廷尉大人见礼了!”“嗯!起来吧!”李斯官势十足,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转头却笑眯眯地对韩非道:“狱中执事对韩兄还算恭敬吗?”
典狱长吓了一跳,可怜巴巴地看着韩非,希望韩非可别害他。韩非是老实人,便说实话:“他们对我很好!”李斯心中冷笑,便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笑道:“有小弟在,他们不敢苛待韩兄!”(主角扶苏大怒曰:韩非你可真是笨蛋,要是没有我帮忙的话,你这次真就死定了!)
典狱长闻言出了一口气,在旁陪笑干笑了几声。他笑得出来韩非却笑不出来,面色焦急的韩非问李斯道:“李兄,昨日我尚为座上客,为何今日反成阶下囚?望李兄救我!”
李斯佯作不解地说道:“小弟也是刚刚听说,一时措手不及。好像是有人暗地里向大王诬告学兄乃韩国间谍,与当年以修渠为名行‘疲秦’之实的郑国同属一党,都是来秦国搞破坏来着。
小弟人微言轻,无法为学兄辩白,加上又与学兄有同窗之谊,言语多有所忌。秦国‘逐客’时,客卿都曾被当作特务,便连我也险些被逐。更别说韩兄了!”
韩非不解,仍怒目圆睁:“我韩非……名、名满……天下、贵为……贵为……贵为……公子、会……会……做特……务吗?我、又不是傻、傻子!”韩非一急,口吃又出来了,满脸胀得通红,说不出话,只有拍打几案出气。
“非兄息怒,非兄息怒。〃李斯连忙安慰道:“我也知道韩兄肯定不会是什么间谍、特务的,可是主上相信这一点,小弟也一时没有办法啊。但韩兄放心,小弟一定会想办法让韩兄脱罪的!”李斯立即装出一副忠心为友的模样!韩非闻言得感激地对李斯道:“多谢了!”
忽地,李斯仿佛有些疑问地对典狱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对待间谍的,现在没事,也让我听点长长见闻!如果太酷烈的话,我待会向负责审查的官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下手轻心的!”李斯孰读秦律,又是廷尉长官,如何不知诸般刑法?他这是存心要吓胆小的韩非了!
典狱听到廷尉问他本行的事,不禁受宠若惊,由于不知李斯本意便夸大地描述狱中如何向间谍逼供。
典狱谄笑着道:有的人不肯招,用的刑法很多:有鞭刑,有烙刑,对少数硬汉火烙铁都不行,就用钳子拔指甲。甚至还有些更厉害的刑法,用烧得滚汤的银针刺穿犯人的阳具,甚至还有用粗大的木驴对付犯人的阴道和肛门,这些刑律足以让铁人都开口!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在这番恐怖的言论这下,韩非的俊脸早已吓得煞白、煞白,浑身上下哆嗦不已,险些就瘫在地上!
“停停停,你看将韩先生吓得!快出去!”李斯又故作好人!
典狱好像被吓得大吃一惊,急忙告退,走的时候忽地好似不小心的撞了李斯的袖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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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年宫偏殿之内,扶苏正在拜见王后公孙玉。扶苏和李斯、赵高一党的较量已开始正式展开!
扶苏恭敬地道:“母后,儿臣扶苏给您见礼了!”贤惠的王后也十分喜爱扶苏这个聪明的孩子,连忙道:“起来吧,你今日来找母后有什么事吗?”
扶苏面色沉重道:“儿臣是来给韩非先生请命的!”王后闻言大吃一惊道:“韩非先生怎么了,要你替他来请命?”
扶苏佯做讶然道:“怎么,母后不知道吗,韩非先生已经下狱了啊!以韩非先生那样瘦弱的身体和耿直的脾性到了狱中恐怕撑不过几天啊!儿臣十分仰慕韩非先生的才学,所以听说后便心急如焚,特来请母后向父王说情赦免韩非!”
王后闻言慌道:“李斯等人屡说韩非有韩奸的嫌疑,我和大王都不是太相信,所以大王只是说要将先生幽禁起来以待调查呀!怎会变成下狱了呢?”扶苏佯作惊讶道:“母后难道不知,按照秦律,如果疑犯在秦有住宅者可幽禁在其本宅内,如若在秦没有住宅者则必须下到廷尉大牢的。看来父王和母后都忽视了这条秦律了!”
王后是一女流,哪知道有这条法律啊,想想韩非现在吉凶难测,便急忙道:“那你和我一起去见你父王吧?”扶苏却摇了摇头道:“母后,不可。这次韩非先生下狱,明显是由赵高、李斯等人设计陷害的。他们若知道是我为母后通风报信的,虽然他们不敢对付母后,却敢对付儿臣,所以还请母后原谅儿臣的苦衷!”
王后顿悟,急让扶苏安心,便急急去见秦王。赢政倒也疏忽了这条法律,再加上其对韩非到底是不是韩奸还是有所疑虑的,所以立即派使节前往廷尉大牢赦免韩非,带入宫中亲自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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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救我啊!”韩非一急,也不结巴了。
李斯佯作为难地道:“可是大王刑讯在即,我又不是主审,无可奈何啊。要不,我拼了这个前程,放韩兄逃走如何?”
“不,不!李兄在秦国正是如日中天之时,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怎能为我而放弃!我的意思是说,我韩非一向傲骨,怎能被那些小吏所污辱!请韩兄给我一瓶毒酒,我自己解决!”
李斯急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再去想想办法,告辞告辞!”
第九章 败露
李斯立即站起,急匆匆地向外走去,在出牢门时,佯作不留意,被牢门一绊袖口里掉了件东西下来!
韩非看见,急道:“李、李兄,有、有、有……”韩非意思是说:李斯兄弟,你有东西掉了。只是韩非一急,说话便结巴,只‘有’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而李斯却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韩非无奈地走上前去,捡起来一看,却是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小玉瓶上有三个小小的字:鹤顶红!
韩非大喜,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啊!
韩非面朝着东方的韩国,想了想,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大叫一声:“天不佑我!”一口便将鹤顶红吞了个干净。
并未走远的李斯停在了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后,静静地等待着。忽地听到了韩非的一声高叫声,李斯的心猛地揪紧了,两行泪水从李斯的眼泪里流了出来。李斯喃喃地道:“韩兄,我对不起你,你一路走好!”
就在这时,秦王持节来赦免韩非的使者也已来到,却只能震惊的将韩非已经有所僵便的尸体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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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韩先生怎么会死在牢里?”震怒的秦王看着韩非的尸体、面色铁青,愤怒的责问李斯。而贤惠、善良的王后看见仰幕的学者就这样悲惨的死去,不禁也黯然神伤、清泪直下!
李斯连连叩头道:“臣有亏职守,愿降下降罪!”李斯接着编排了一番韩非可能是畏罪自杀的谎言。说罢,痛哭流涕,一副我比大家都难过的模样,看得面色阴冷的赵高肚子里暗暗一阵冷笑!
秦王政慢慢平息了怒火,人既然已经畏罪自杀身亡了,再追究他人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起来吧,这事不怪你,韩先生自己要寻死,你如何防得住!”秦王也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他怎么也不想想:韩非服的毒是从来而来的?要知道犯人入狱前都是要经过严格搜身的!
李斯叩头谢恩,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他又禀奏道:“韩非既死,以往一些罪名已无再查的必要。臣请大王看在韩非乃一代饱学的份上,予以厚葬,并派使者通知韩国!”
秦王政正在犹豫间,忽地宦官喜大声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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