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墨不高兴的扯了扯帽子道:“我因为张了这两东西,连出去都要遮遮掩掩了吗?”
白潋华连忙解释道:“自然不是,是避免麻烦,你不也不喜欢别人看你,这样刚好。”
卓子墨想想也是,也就撇撇嘴接受了。
然而,就在两人临出门之际,一名姿态威严的中年男子迎面而来,看着白潋华皱起眉头问:“要出去?”
白潋华垂头,敛了笑意道:“是的,父亲。”
中年男子闻言嗤笑一声:“原来还记得叫我父亲,回来几天不见你来找过我,怎么?不想见我?”
白潋华皱眉,淡淡的道:“您想多了,父亲。”
卓子墨好奇,这还是白潋华第一次出现这样疏离的表情,对象还是他的父亲。
他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终是让中年男子注意到了他,中年男子皱紧了眉头:“带了人回来,不给父亲介绍介绍?”
白潋华闻言,将卓子墨拉到自己背后,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道:“他是好人,父亲。”
白父挑眉,不屑的道:“就你,也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
这话说的不仅白潋华皱眉头了,就是卓子墨也皱起了眉头,他挺身想挡在白潋华的前面,却被白潋华死死拽住了手。
卓子墨疑惑的看了过去,白潋华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复而转头对着白父道:“儿子出去了。”
说完,越过白父却是不再管白父的怒气,径直带着卓子墨出了大门。
卓子墨问:“你与你父亲咋了?”
白潋华闻言一愣,面无表情的脸恢复了笑意道:“没什么,他不大喜欢我,我便不怎么打搅他的,这次应该是被母亲说父子要见面什么的,才会来找我的吧。”
卓子墨想起上次那个温柔的中年女子回身特意叮嘱着白潋华让他去见他父亲,然而,这几日这人却一直陪着他,他敛了敛眸道:“你母亲似乎特别希望你们和好。”
白潋华应:“母亲只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但世上拿有那么多的完美,我与父亲最好的关系就是像现在这样互不干涉了。”
卓子墨皱眉,张了张口想问为什么,白潋华却拉着他进了一歌舞坊。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道:“小墨,你看,这是这城中最大的歌舞坊,这里的女子容貌清丽,才艺双全……”
说着,他指向楼中一擂台一样的地方,卓子墨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了过去,擂台上有着许多女子,轻盈的踏着舞步,卓子墨看的津津有味道:“这些女子可真漂亮。”
白潋华闻言一愣,拉过卓子墨道:“虽然漂亮,却也很轻浮,好了,小墨,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文雅居吧,那里的茶点不错。”
说着,不顾卓子墨看着台上留恋的眼神,拉着他出了门,卓子墨撇嘴:“美人我还没看够呢。”
白潋华微微敛了敛眸,没有答话,却是将卓子墨的手握紧了些许。
文雅居坐落在市集偏北,这里街道没有中心热闹,显得幽静一些。
文雅居一进去是一大堂,堂分两边,中间用屏风隔开,一边摆满桌椅,桌上热有茶水一壶,凳子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几许文人,而另一边则是摆满了笔墨纸砚和书桌,一些文士都低着头写着什么。
卓子墨疑惑的看向白潋华,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白潋华笑笑道:“这里是文人的天堂,由爱才的顾家二少出钱建的,提供免费的茶水和笔墨纸砚,只要有心就可以进来,算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地方。”
说着,白潋华拉着卓子墨来到书桌旁拿起一支毛笔道:“来,小墨,写个字试试。”
卓子墨抿唇结过笔,沾满墨水的笔却迟疑的停顿在了白色的纸上,他愣愣的回头看白潋华问:“什么是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白潋华闻言一愣,看着卓子墨道:“小墨不识字?”
卓子墨沉默不语,他感觉他是识字的,但是对着白纸却完全不知道要写什么?脑子里搜刮不出任何一个字的记忆。
他无奈的放下了笔。
白潋华见状拿起笔道:“小墨别怕,你不会,我教你。”
说着,他单手提笔在白色的纸上潇洒写了几笔道:“看,小墨这是你的名字。”
卓子墨闻言一看,白色的纸上黑色的墨水浮现出一笔一划几转折,这就是字?卓子墨看着,用手沿着那黑色的印记临摹着。
白潋华看着这样的卓子墨,莫名的感到了心酸,他伸手握住卓子墨的手道:“你不会,我一笔一划教你。”
卓子墨回头,看见白潋华那充满了心疼的眼,有些疑惑的问:“你在难过什么?”
白潋华敛眸,遮掩住自己的情绪道:“只是觉得小墨以前肯定是会写字的,而现在却……”
“为什么肯定?”卓子墨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潋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写字,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白潋华糯糯的说不出口,最后叹气道:“只是直觉。”
卓子墨抿唇,看了白潋华一会,便撇开了头,他懒得去追究,懒得去想。
既然头不疼了,那些画面也没了,他对真相的欲望也随着一天一天枯燥的生活慢慢消失,对龙岩却有点儿想了。
想到龙岩,卓子墨眼神一亮,看向白潋华问:“龙岩这两个字怎么写?”
白潋华一愣,敛下了眸,一言不发的在纸上写上了龙岩两个字,字迹有些潦草,但卓子墨看的很仔细。
他用手临摹着,拿起毛笔对着画一笔一笔写着,认真的模样让白潋华微微变了脸色。
他问:“你很喜欢你那龙岩师父?”
卓子墨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道:“当然。”
白潋华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许久他抬头笑道:“可你病了,他却没有给你足够关怀,甚至你跑出来了,都不见他来找你。”
卓子墨执笔的手一顿,敛下了眸子。
是了,他一个人一声不响躲过小乌的法术跑了出来已经好几天了,但龙岩并没有出现,是没有来找他还是找不到他,卓子墨不知道,但听得白潋华这么说,他心里确实堵了起来。
他放下了笔,白潋华道:“我写我的名字给你看吧,恩?”
卓子墨摇了摇头:“我不想看,回去吧,我累了。”
一场本来好心情的游玩,却因为心情原因,只有了个开头,卓子墨回到白府还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
不管白潋华怎么逗他开心,他都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白潋华苦笑:“你这样……我还真是嫉妒呢,小墨。”
卓子墨闻言抬头问:“什么?”
白潋华轻笑中带着苦涩道:“嫉妒龙岩啊,他竟然可以影响你如此之深……”
卓子墨皱眉:“师父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影响我一点都不奇怪啊。”
白潋华闻言握紧了拳头道:“最爱?”
“你对他原来是这样的想法么”说着,他抬头去看卓子墨。
卓子墨吓了一跳,此时的白潋华通红了眼,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这笑实在诡异,让卓子墨不由吞了吞口水。
白潋华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忙转身道:“我出去一下。”
卓子墨忙点了点头。
临出门时,白潋华停顿了脚步道:“既然对他有意,为何当初要问我可否能护你一辈子?”
卓子墨楞,他说过这话吗?
捂着头仔细想了想,卓子墨才忆起那日出现幻觉时将对幻觉中的话对着白潋华说了出来。
这是个误会,也许对于白潋华来说是个美好的误会。
卓子墨抿唇在想,要不要去解释,然而……他却并不擅长解释,而且他很懒,懒得去解释。
撇了撇嘴,卓子墨仰躺在床上,不再想这些事情,想的却是龙岩。
为何不来找他?
这疑问堵在了心口。
算算他出来已经有8、9日了,要是龙岩要找早就找到他了,然而他现在并未见到龙岩的影子。
为何……不来找他?
不担心他吗?放得下他吗?
卓子墨抿唇。
“卓公子?卓公子你在吗?”门口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
卓子墨起床看向来人,来人是一身仆俾装的女子,女子相貌平平,看见俊俏的卓子墨微微红了红脸,视线接触到卓子墨额前的肿块却是向后退了几步。
卓子墨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女子白了脸色道:“公子莫生气,是老爷让我找您过去的。”
“老爷?”卓子墨好奇:“那是谁?”
婢女微微难看了脸色道:“是少爷的父亲啊,您今早还见过的。”
“哦,是他啊。”脑海里浮现出中年男子威严的模样,卓子墨问:“有什么事?”
婢女道:“这……我也不知道,他只让我带你去,请公子随我走一趟吧。”
卓子墨皱眉:“我不去,他要找我你让他自己来。”
卓子墨对那名中年男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况且白父还和白潋华关系不好,他完全不需要委屈自己去对不喜欢的人好,不喜欢的人想见他,可以,他在这里,让想见他的人自己来。
婢女闻言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的道:“公子,是白老爷,这家人的当家找你呀。”
卓子墨点头:“我知道。”
婢女道:“那你……”
卓子墨道:“当家的找就一定要去吗?”
婢女被咽了一肚子话,最终只得道:“你不去,不好再在这里呆下去啊。”
卓子墨楞,皱眉:“我到处可去,但邀请我来的是白潋华,他说让我走我才会走。”
女婢微微楞了楞,卓子墨道:“没什么事了你就去告诉那白老头,我卓子墨在这,他想见我让他自己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白父找到卓子墨的时候,卓子墨正仰躺在床上分神思考人身。
一身巨响把卓子墨的神拉了回来,卓子墨气恼的看着来人,来人似乎却比他还要气愤。
那人双目圆瞪,一双粗眉皱成了“川”型,脸涨的通红,看见卓子墨悠哉的坐在床上,脸色则由由红转成了黑。
卓子墨看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白父铁青着脸道:“你倒是好兴致啊!”
卓子墨挑眉不语。
白父道:“区区一只妖居然这么嚣张!”
卓子墨一愣,怀疑的看着白父,这人怎么知道他是妖的?
白父轻哼:“好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人?”
说着,他冷笑一声道:“围绕在白潋华身边的会是人吗?”
卓子墨皱眉,这是什么理由?这叫什么话?
然而,没等他脑筋转过弯来,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卓子墨难受的捂住了头。
“看来,药起效了。”白父悠悠说着,看着卓子墨的眼神充满了得意。
卓子墨一愣,恨恨得盯着面前的人似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他咬牙道:“你什么时候暗算我的?”
白父嗤笑:“你以为陈商受恩的是谁?你以这家的主人是谁?”
卓子墨闻言一惊,咬牙道:“竟然是陈商。”
“是我。”陈商悠哉的从外走进,一副傲慢的模样,他看着卓子墨道:“一条万年的蛟龙,受了重伤导致失忆还没了拥有绝大部分法力的龙角……此时不除你更待何时?”
卓子墨捂着头凶狠的盯着两人。
陈商道:“别紧张,我给你的药对于你们妖类来说,确实是补药。”
卓子墨楞。
陈商道:“不过……对于拥有强大法力却重伤得不得不封印自己力量的你来说,这药补得过了头。”
卓子墨痛苦的抱着头道:“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陈商笑:“不过一颗千年妖狐的内丹。”
卓子墨瞪眼,陈商道:“这白府很奇怪,你进来前没有打听清楚吗?外面留言可是说白家少爷乃是妖星转世,身边只会围绕着妖物,而白家老爷却精通除妖之术,专门收拾你们这些妖怪,怎么,你进来前没打听清楚么?”
说着,他冷笑道:“差点忘了,你是白家少爷带回来的,受他的邀请,你信任着他,而他却是要让你葬送在我和白老爷手里。”
卓子墨闻言冷厉的神情道:“卓子墨从不信错人!”
陈商一愣:“即使到了现在要爆体的时刻?”
卓子墨抿唇不语。
陈商冷笑:“有意思,一只妖信了一个人,在临死前亦不怀疑。”
说着,陈商走近卓子墨问:“啧,你跟他什么关系?”
“朋友。”卓子墨薄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
陈商却不以为然道:“朋友做不到这样。”
卓子墨敛眸不语,大滴的冷汗从额前滴落下来,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痛苦万分,身体深处一团火热的能量四处逃窜,额前的龙角似是要破肤而出,酸痛的紧,脑子深处许多画面重重叠叠,却始终看不明了。
陈商得不到回应,不屑的哼了一声,回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