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没?”将杯子放回原处,邵季安坐回苗尚身边。
“嗯,好多了。”不知道自己怎麽会突然失去意识,他只记得跟刘沁说话,说著说著胸口有些疼,然後就什麽也不记得了。
看著躺在床上脸色比早上更加苍白的人,邵季安思索著,苗尚的生灵好像越来越弱了,他清楚原因不是自己,虽然他的目的也是如此,但最近他都没有碰过他了,更没有吸食过他的生灵,严齐跟刘沁也都是生灵,不会对苗尚造成伤害。只能是其他死灵的原因了。
还有每次碰到灵体,苗尚那奇怪的反应,好像全都忘记了一样。虽然这也是自己觉得有趣的地方之一,但是要让别的家夥玩死了,可就不妙了,必竟他是个生灵。
“马上就要考试了,却在这个时候病倒。”苗尚闭著眼睛小声地嘀咕著。难道自己真的这麽脆弱,经不起一点点压力。
“不如明天出去转转,心情好了,病也就跟著好了。”邵季安柔声提议道。
睁开眼,望进一潭柔情四溢的深邃,就像恋人一样。苗尚脸上一热,感觉比刚才更难受。拉拉被子,想要拒绝,却又不舍开口。
“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邵季安伸手抚摸著他的头发,样子说不出的温柔,无机质的琉璃眼却泛著冷酷的光。
也许该是结束的时候了,那样他的死活就跟自己无关了。
☆、鬼男缠17
为了让苗尚打起精神,邵季安决定带著他到附近的旅游景点转转。
热烈的太阳吻著发烫的地面,从下而上蒸腾的热气几乎将周围的一切都要溶化掉,无一丝风的天空飘著几朵云,明晃晃的,亮得人睁不开眼。
一辆银灰色的BMW顺畅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虽然外面异常燥热,车内却是凉爽怡人,开车的人时不时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将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紧张不安的人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内。
“怎麽了,屁股上长刺了吗,动来动去的。”邵季安忍不住逗苗尚一句。有趣,今天早上看到他开车来接他,瞪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那吃惊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他开的不是汽车而是航空母舰呢。
“没什麽,”顿了顿,“你也会开车?”想想不对,又改口:“你居然有车?”还是BMW。
“很奇怪吗?”
苗尚皱眉:“我只是觉得太不了解你。”
邵季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收音机里轻轻柔柔的音乐缓缓流淌在二人之间。
“怎麽不说话?”等了好久不见邵季安有反应,苗尚有些失望。
“你想了解什麽?”
苗尚又皱了下眉,张口想问,又不知从什麽地方开始,憋了半天只好放弃。为什麽你不主动对我讲,非要等我问呢?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甚至比朋友更近。
刚才还和缓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拘紧,好像无形中拉远了距离,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更让苗尚焦躁难过。一直到到达目的地两人也没有再说话。
这里树木环绕,林荫遮天,还有一个小型瀑布,越靠近越是感到清凉,跟车水马龙的城市里截然不同,仿佛连心灵也跟著静下来。
瀑布连著一条河水,自上游而下成一个漏斗型,河周围矮木丛与参天大树交错,俨然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苗尚吹著浸过河水的清凉微风,混著淡淡土香,心里顿时开阔宁静下来,连著刚才不愉快的事也一并放下,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放松。
游客三三两两的来来去去,喁喁私语,沙沙树响,淙淙水流,似乎可以听到来自心底的声音。
你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我,我才是你最终的归属,来吧,到我这里来……
苗尚猛然睁开闭著的眼,那轻声慢语,犹自在耳边回响,让他差点沈沦的话语,究竟是谁,一直在呼唤。
“麻烦你……”
忽然地软语请求,让苗尚醒觉,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
“麻烦你,帮我拍张照片行吗?”女孩举著一部数码相机看著他。
“好,要拍什麽地方?”接过相机,照著女孩指的方位接下快门。
“谢谢!”女孩感激地道谢,然後走开。
苗尚看著离去的女孩背影,齐刘海儿及肩长发随风轻摆,像极了某人。
“发什麽呆?”邵季安垂头看他,将一片树叶自他头上取下,笑了笑,鲜明的五官顿时活跃起来,连平时少有起伏的琉璃眼珠都温柔起来。
苗尚怔了怔,那手的温度仍留在发间,仿佛一直不曾离去,眼眶像著火一样烧灼,他知道那是泪水的前兆,但他忍著,忍得发酸,发疼。
我不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个人,我仍旧活著,感受得到这酸,这疼,这暖,这情。
邵季安被他眼中的感情恍了下神,他知道苗尚对他有了不该有的情愫,本来感觉好笑的同时,也毫无愧疚地享受著他的依恋,但最近他感到厌烦了,食物就只能是食物,即使再美味也不会想要去怜惜,他别开目光,装作没有发觉那越来越红的眼圈。
看不到邵季安的脸,苗尚尴尬地垂下头以掩饰即将溃堤的泪水,心隐隐地疼,不可告人的疼,也是无望的疼。
“饿不饿,都十二点了,你想吃什麽,我去买。”邵季安故意忽略他脸上的潮湿。
“随便。”
“你在这等我。”
邵季安的背影,优雅而颀长,修长有力的手臂环拥起来时,是令人安心的所在,可不是属於他的,不是属於叫苗尚的男人的,他早该明白,亦早该豁然的。
收回盯得有些发胀的眼,努力闭了闭,像要甩去一切不实际的想望,苗尚深呼吸口气。
马上就要高考了,他要好好考虑将来了,选什麽专业,找什麽工作,至於感情,还是不要了吧,就这样也挺好,一个人自由自在,一个人……
邵季安买好东西,往回走,迎面碰上一个旅游团,吵吵嚷嚷地,似乎发生了什麽骚乱,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跟旁边的同伴说道:“刚才真是可怕,那个掉到河里的年青人不知道救活没有。”
“是啊,不过救得及时,应该不会有事。”
“这可不好说,万一那河里有抓替死鬼的,肯定没救……”
邵季安的眼皮猛地一跳,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也顾不得周围有没有人看见,来到河边正看到一个男人在给浑身湿淋淋,仰面躺在地的苗尚做人工呼吸,旁边还围了一群人观看。
苗尚瘦削的身体被男人抱在怀里,脸色青白,湿乱的黑发贴在脸庞,更显凄惨可怜,双手垂在身侧,胸膛毫无起伏,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
邵季安就那麽冷漠地看著,既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就像旁边看热闹的人一样,是个旁观者,局外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死灰的嘴唇吐出一口混水,他才有了动静,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看著地上的二人。
男人抬起头看他,俊美的五官比东方人略为深邃,嘴角微跷,眼中精光闪烁,眼神有些放肆。
邵季安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半蹲下身将他怀里犹自咳喘的苗尚接过来,也不理会人群里的指指点点,转身就走。陌生男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将还未完全清醒的苗尚安置在车内,邵季安头也不回的对跟过来的男人说:“我不希望你再碰他。”
“你搞错了吧,救他的人可是我。”男人本来就跷的嘴角撇了撇,越发显得俊美。
“不管怎样,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这麽做的,你别误会。”
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邵季安进入驾驶座,也不管男人还有话要说的样子,驱车离开。
“啧,真是不得了,那一记眼刀真是可怕。”说著,不禁摇了摇头,一脸兴味。
回到苗尚租房的地方时已经快五点,太阳虽然还倔强地挂在灰蓝色的天空,但已经没那麽大火力了,即使如此,在睡梦中的人仍然热出了一身汗水,苍白的脸色晕染出一层不正常的红。邵季安伸手试了试苗尚的额头,有些烫,呼吸也很急促,也许送到医院会好些,刚起身要抱他,人就悠悠醒来。朦胧的视线一触及他,便立刻阖上,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为什麽要自杀?”邵季安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波动起伏,听得躺在床上的人身体一缩。
硬著头皮沈默了半晌,终究躲不过,苗尚重又慢慢睁开双眼,直直望著上方面无表情的男人。
“我问你为什麽要自杀?”
“我没有。”干涩而沙哑的声音小如蚊呐。
又是一阵无声地对峙,苗尚挣扎著起身,要去喝口水,摇摇晃晃挨到桌边,抖著手拿起杯子张口要喝时,一直看著他的邵季安猛地夺过。
“你干什麽?”苗尚拿眼瞪他,见他不回答,无奈地又重新倒了一杯,刚要喝,又被人夺走,这下可把他惹火了,“你到底想干什麽!”
“为什麽自杀?”邵季安硬邦邦地抛出之前的问题。
“你才自杀了呢,神经病你!”说著伸手去抢他手中的水杯,抢了几次没成功,“你把水给我!”
见他还是那副死人脸,苗尚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无力,两人之间这样孩子斗气般的举动实在是幼稚,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水也不想喝了,坐回床上直发呆。
对於苗尚的反应邵季安却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这无声地抗议是对他的拒绝,一个猎物不自量力地示威,可笑又可恨!
“啪”地一声,手里的水杯,连同桌上的一起碎裂,水花与玻璃渣子四溅,吓得苗尚回了神。
“想死还不容易?”一步一步靠近床边,邵季安眼中邪光流窜,看得叫人心惊胆战,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吓得他一哆嗦,直觉要逃,但却无法挪动身体,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明白怎麽回事,人已经被扑倒在床了。
“你干什麽!”反应过来後,便挣扎著要站起来。
“何必那麽麻烦,我可以成全你。”邵季安扯著他的衣服,边用力压著他,防止他脱逃。
“你疯啦!”苗尚从没见过这样的邵季安,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找不到以前一点优雅温柔的影子,就像个野兽一样,乱啃乱咬,凶狠异常。
他不懂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邵季安带他出去玩,明晃晃的阳光下,高速公路上飞驰的跑车,轻柔舒缓的音乐,绿林环绕中的瀑布河水,薰风拂面,发间的手指余温,还有,宽阔温柔的背影,背影,那是谁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剩他一人,独自一人。
“怎麽现在不反抗了?”身下人的挣扎渐渐舒缓直到停止,舒季安感到奇怪,从青紫咬痕的白皙胸前抬起头来。本来还想要嘲笑一番,却突然住了嘴。
“我没有自杀,”苗尚恍惚著喃喃自语,大睁的双眼呆滞无神,“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的,那河里有什麽,有什麽在呼唤我,我渴望得到他它,它让我不再一个人,一个人太寂寞了……”说著竟缓缓落下泪来。
邵季安静静看著他,有那麽一瞬犹豫,仅仅一瞬,复又低下头去,在纤细的脖颈上狠狠咬下,香甜美味的血液自温热的身体里流过喉间,一阵嗜虐的畅快感流窜全身,鬼的贪婪本性都暴露了出来,再也收不住。
☆、鬼男缠18
苗尚疼得一皱眉,顿时清醒过来,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再次挣扎起来,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再加上失血,用力过猛,一阵头晕目眩,又栽倒在床上。
“你放开我!”无力自救,苗尚大喊出声,企图喝止在自己身上疯狂肆虐的男人。
邵季安听而不闻,撕扯著碍事的衣服,打算一举征服猎物,完全敞开来的身体诱惑著他不断啃啮,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望,烧得他红了眼,手下不知轻重,只要有一点点反抗都要狠狠扼杀。
苗尚浑身疼得直冒冷汗,偏又脑袋昏沈,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就要支持不住,突然被翻了个身,面朝下趴著,心里骤然恐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硬如热铁般的长杵毫不留情的捅进了身体里,闷哼一声便不醒人事。
邵季安却蛮横地动作起来,也不管苗尚全无反应,只认为他变乖听话,就能稍稍缓解心中狂烈的欲望。如果今晚放纵自己,就可以下定决心放手,那麽就让他无所顾忌,即使知道身下细瘦的人无法承受这无情的折磨,也无法停止。
湿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邵季安一边抽插一边摩挲著,柔韧的腰肢随著强烈的力道而轻轻耸动,纤细的脖颈上淌著一小湾鲜红的血液,混著汗水与泪水滴在零乱的床单上,怵目惊心而又凄惨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苗尚自疼痛中醒来,视线所及,一片摇晃,胃中翻江倒海,恶心欲吐,又等了会才想起之前的事情